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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雷特》

_8 莎士比亚(英国)
怎么! 有何消息?
传信人: 来至哈姆雷特的信件, 主公;
这封是给陛下的. 这封给皇后.
王: 来至哈姆雷特! 哪人送来的?
传信人: 听说是海员们送来的, 主公, 可是我没见到他们.
克劳戴欧取了它给我, 他是从送信人那儿得来的.
王: 雷尔提, 你也该听听这些...
{对传信人} 退下!
"传信人退出"
"读信:"
『巍巍大王:
此信是让您知道, 我已赤身的返回陛下国境,
明日我将要求晋见陛下御容,
那时, 我要先乞求陛下谅解,
然後, 我将告诉您我这次突然归国之缘由.
哈姆雷特敬上』
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的人们也都回来了吗?
或者, 这只是个骗局, 其实全无此事?
雷: 您认得他的笔迹吗?
王: 这的确是他的亲笔.
『赤身,』
在此还附上了一句:『单独而来,』
你能解释这些吗?
雷: 我也不懂, 不过, 陛下, 任他来罢;
知道在我有生之期能够见到他, 并能当面告诉他『你死期至也!』
已暖和了我这缠疾之心.
王: {指著信}
如果这是真的, 雷尔提......
虽然它看起来很怪, 但是, 它怎会不真?......
那么, 你肯否采纳我的一片忠言?
雷: 会的, 主公, 只要您别教我去与他和解.
王: 和解你个人之患足矣!
要是他是真正的回来了, 那么他已切短了他的行程, 并且也无心继续;
那么, 我就要引他进我所编制之上好圈套, 教他不得不坠陷,
让无人能归咎他之死亡......甚至连其母都会谅解此事, 称之为『意外.』
雷: 主公, 我将听从您的指示, 尤其您若能安排我作此事之机键.
王: 那是理所当然的.
自从你出国後, 就有许多人在哈姆雷特面前提起你的某一超众技能.
你的所有长处加起来, 也没比那个使他更嫉妒;
虽然, 依我观之, 它还未必是你的最佳之处呢!
雷: 您是说哪一方面, 主公?
王: 一个少年们的玩意儿, 不过, 它仍然是极重要的:
少年们可以有少年们的轻率, 就如长者必须有长者之稳重一般.
两个月前, 有位从诺曼地{注1}来的先生至此.
我领教过法国人, 也曾跟法国人打过仗, 知道他们都有精湛的骑术,
不过, 这位勇士的骑技更是出神入化.
他就好像长在马鞍上一般, 演出了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技巧,
让观者觉得他与其骏实是同身共体.
他的技艺早已远超了我所能想像之, 令我叹为观止!
雷: 您说他是诺曼地人?
王: 诺曼地人.
雷: 那么, 我敢打赌, 此人就是勒孟德!
王: 正是.
雷: 我与他很熟, 他是他国家皇冠上之瑰宝.
王: 他曾私地 给了你一些评语.
他对你的武艺, 尤其是你的剑术, 更是赞不绝口.
他曾说, 若能找得一人有本事与你对敌, 那才是真正的可观.
他发誓, 法国的所有高手, 与你相形之下,
他们的风格.防犯.与准确都不及你.
先生啊, 当哈姆雷特听到此等夸奖时, 他就妒火攻心,
恨不得你能马上归国, 与他比个高下. 由此点...
雷: 什么, 主公?
王: 雷尔提呀, 你是否真正的爱你的父亲?
或者, 你只不过是幅悲哀的绘像......有面, 而无心?
雷: 您为何问此?
王: 并不是因我觉得你不爱你的父亲,
而是, 我知道爱乃出自时光;
而且, 经验也曾告诉我, 时光亦能使爱的光辉黯淡.
在爱的火焰里, 就藏有一种能使它能熄灭之芯.
好事通常是不能持久的; 它盛极之後, 必将衰亡.
所以, 我们此时欲做之事, 就应立刻去做, 否则, 心志可变;
许多语言.行动.与时机都能使它反悔.拖延.
到那时, 心志就好像患者之悲叹: 它能使你暂时舒畅,
但是, 它对你实在是仅有害处而以{注2}.
好了, 言归正传, 现在哈姆雷特已归国,
你打算如何用行动, 不用字句的来表示你是汝父之子呢?
雷: 在教堂里割他的喉咙!
王: 真是, 杀人者在任何地方都不应该得到庀护, 复仇是应无界限的.
不过, 善良的雷尔提, 你就这样做好了: 你可留在你的屋内,
当哈姆雷特回到家时, 他就会发现你已归国了. 那时,
我就可以使唤一些人来宣扬你的本领,
让那位法国先生给你的名气倍增.
到头来, 你总会有机会与他比赛, 并会有人为你们下注的.
他是个粗心.宽宏.无心机之人,
他决对不会去仔细的检察那些比赛用之刀剑,
那时, 你就可以很轻易的去作些手脚, 选柄无护盖之利剑,
用你的熟练剑法来一刃复你杀父之仇!
雷: 我就如此去办!
为此, 我将把我的长剑涂以油膏{注3}.
我在某秘医处曾购得一服毒剂,
此毒之剧, 刀剑若沾此物, 即可见血致命,
而天下最稀昂之灵丹.膏药均无法解毒.
我将在我的剑尖上涂以此药, 那时, 我只须把他轻轻挑伤,
他就必死无疑.
王: 让我们再深虑此事, 认定实行此计之最佳时机;
因为此计若有失误, 我们的马脚将露, 那还不如不去尝试此事.
所以, 我们必须有一後补之计, 以防前者之失.
且慢, 让我想想... 朕肯为你的机智打赌...
有了! 当你们斗得又热又渴时......你必需付出你的全副精力来致使他如此......
他必然会来讨水喝. 那时, 我将准备一盅鸩酒与他.
假使他能侥幸的逃开你的毒剑刺戳, 那他只需啜一小口此酒,
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门外传出响声}
稍候, 什么声音?
"皇后入"
有何事, 甜美的皇后?
后: 一件件悲事接踵而来,
它们来得太快了.
你的妹妹溺死了, 雷尔提.
雷: 溺死? 啊, 在哪里?
后: 在那小溪旁, 有株倾斜的杨柳树,
它的灰白叶子倒映在如镜的水面上.
在那儿, 她用金凤花.荨麻.雏菊.
与紫兰编制了一些绮丽的花圈.
粗野的牧童们曾给这些花取过些俗名,
但是,
咱们的少女们却称它们为『死人之指.』
当她企图挂此花圈於那枝梢时,
那根摇摇欲坠的枝干就折断了,
使她与花一并落入那正在低泣的小溪中, 她的衣裳漂散在水面上.
有段时间, 她的衣裳使她像人鱼般的漂浮起来,
那时, 她口里只哼唱著一些老诗歌, 好像完全不顾自己的危险,
也好像她本来就生长在水中一般. 可是, 这种情况无法持久,
当她的衣裳被溪水浸透之後, 这位可怜的姑娘,
就在婉转的歌声中被卷入泥泞中...
雷: 唉, 那么, 她是淹死了?
后: 淹死了, 淹死了...
雷: 你已得到太多水了, 可怜的欧菲莉亚, 所以, 我不许我流泪.
{企图控制感情}
但是, 人类的感情是无法遏阻的呀,
我只好不顾惭愧...{开始抽搐}
当此泪水乾涸後, 我这女子般的仁心也将随之消逝.
再会罢, 主公;
我有一篇猛烈如火的话积在胸中需要爆发,
但是, 此时它已被泪水浇灭.
"出"
王: 我们跟他过去, 葛簇特,
我曾花了多少心血使他冷静下来,
现在, 只怕他又要从头开始.
所以, 我们跟他去罢!
"全人出"
{第四幕完}
译者注
(1). 诺曼地: 法国西北部之一地区.
(2). 古人以为叹息能使人暂时舒服, 但是对身体有害.
(3). 涂膏(Anoint): 涂以油膏, 使某人(或某物)神圣化.
第五幕
第一景 墓园里
"两位掘坟工人(丑角)入"
工甲: 虽然她是自杀身亡的, 但她仍是以基督圣礼来安葬吗? {注1}
工乙: 我跟你说是的, 所以, 你就好好的去掘你的坟罢.
法医已考虑过此事, 并决定以圣礼来安葬.
工甲: 那怎么可以呢, 除非她是因自卫而身死?
工乙: 此事已如此决定了.
工甲: 一定要『自卫身亡』才行, 不能有其它原因;
理由在此:
如果我蓄意的把我自己溺死, 那么, 这算是一种举动,
而任何举动都分有三部份, 那就是『想做』.『要做』.与『去做』.
由此可见, 她的确是蓄意自杀的.
工乙: 好了, 不过, 善良的掘坟先生, 请听...
工甲: 算啦,
{用手比著}
水在这头, 好吧.
人在这头, 好吧.
如果这人走到水那边去溺死, 那么, 活该.
可是, 如果水到人这边来把他溺死, 那么, 这人不算是自杀,
他无罪故意切短他自己的寿命.
工乙: 难道这是法律吗?
工甲: 当然是哟, 这就是『法医验尸法.』
工乙: 你要知道真相吗? 此人若不是出身自贵族,
那她才不可能按圣礼来安葬的.
工甲: 不错, 这回你可说对了:
贵族比一般老百姓更有自由去投河.上吊; 真是不公平啊!
来, 把我的铲子给我.
古代的唯一贵族就是园丁.挖壕工.与掘坟工人们啦......
他们继承了亚当的职业. "边掘边语"
工乙: 他曾是个贵族吗?
工甲: 他是第一有纹章之人{注2}.
工乙: 呸, 他才没有呢!
工甲: 什么, 你是个异教徒吗? 你的圣经是怎么读的?
圣经上说:『亚当挖掘,』 他没手臂怎能掘土?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若答不出来, 那你真该去忏悔.
工乙: 你尽管问罢.
工甲: 谁建造的东西比泥水匠.造船工.或木匠所建造的还更坚固?
工乙: 绞架的建匠, 因为他的造物能耐过於千人.
工甲: 我喜欢你的聪明答覆; 真的, 绞架是个好答覆;
不过, 它为什么好呢?
那就是因为, 用它来对付恶人很好.
可是, 现在你说绞架比教堂还更坚固就不对了, 这也算是一种恶行,
所以, 绞架对你也许会有点益处!
来, 再试一次吧.
工乙: {用心思考}
谁造的比泥水匠.造船工.或木匠造的还要牢...
工甲: 是的, 你若答对, 今天就没事了.
工乙: 有了, 我晓得了!
工甲: 说呀!
工乙:  , 我不晓得.
工甲: 别再为此事棒击你的脑子了......笨驴是怎么打也走不快的.
假如下次有人问你此事, 你就回答:『掘坟工人,』
因为他所造之屋宇能耐至世界末日!
去, 去约汉酒 那儿, 替我筛碗酒来.
"工乙出, 工甲继续掘土"
"开始唱歌"
『少年时我曾恋过, 曾恋过;
当时感觉真甜美:
嗨哟, 短暂的好时光, 嗨哟,
无事比它更美好.』
"他正唱时, 哈姆雷特与赫瑞修入"
哈: 难道此家伙对他的行业毫无感触, 他能边掘坟边歌唱?
赫: 习惯已使他对此事毫不在乎.
哈: 真是呀, 这种柔情只有闲汉才能有!
工甲:『可惜时光不饶人,
它的魔掌攫住我,
把我带回泥土中,
就像从来无此生.』
"挖出一骷颅头, 把它扔至坑外"
哈: 这头颅也曾有根舌头, 也曾能歌唱;
现在这家伙却把它乱扔出来, 把它当作第一杀人者该隐的颚骨般{注3}.
这也许是个精明人氏的头颅, 现在却被这匹驴占了便宜,
想骗老天爷似的. 你说不是吗?
赫: 是呀, 殿下.
哈: 它也可能是个朝臣的头颅,
他会说:『早安, 阁下. 您好吗? 亲爱的阁下.』
他也可能是某某大爷, 他会去夸奖某某大爷的骏马, 全为了他想借用它.
你说不是吗?
赫: 是的, 殿下.
哈: 真是的,
现在, 他只能与蛆虫为伍,
既无下颚, 也被司事用铲子敲他的脑袋.
如果我们有智慧领悟此事, 这就是命运循回的上好例子呀!
这些头颅, 除了可当保龄球玩耍之外, 难道就无价值了吗?
想到这些, 我的脑袋就疼.
工甲:
{唱歌}
『一柄锄头一把铲,
加上一块裹尸布,
掘得六尺黏土坑,
好来款待贵宾客.』
"又抛出一头颅"
哈: 又来一个!
这不会是个律师的头颅吧?
他的钻牛角尖式之弄法手段.他的分毫必争之雄辩.他的诉讼案子.
他的契据.他的巧妙诡计现在都到哪儿去了呢?
为什么他现在肯让这位鲁莽的家伙用柄肮脏的铲子来敲他的脑壳子,
而不去控告他犯了殴打罪?
哼, 这位家伙在生前也可能是个地产的大买主,
整天就与他的抵押.他的债卷.他的赔偿.他的证人.他的收回权为伴.
现在, 他的上好脑袋里所装的仅是些上好砂土,
难道这就是他的最後赔偿.最後收回吗?
他的证人们还肯不肯为他作证, 去买两块地契般大小的地皮呢?
现在, 他的棺材可是恰够大小来存放这些证件喽.
难道这位买主就无法得到比此更多吗? 哈!
赫: 一寸都不能多, 殿下.
哈: 证书纸是羊皮做的吗?
赫: 是的, 殿下; 也有牛皮.
哈: 倘若人们都指望由此文件上得到保障, 那么, 他们真是不如牛羊.
让我和这家伙谈谈.
{对工人}
汉子呀, 这是谁的坟?
工甲: 我的, 先生.
"唱"
『掘得六尺黏土坑...』
哈: 我相信它的确是你的, 因为你躺在它里头.
工甲: 您躺在它外头, 所以它不是您的.
对我来说, 虽然我不躺在它里头, 但它仍然是我的.
哈: 你确实是在它里头; 你也说它是你的;
不过, 它是给死人用的, 不是给活人的;
所以, 你在撒谎.
工甲: 这是句敏捷的谎, 先生, 它能由我口转移至您口.
哈: 你是在为哪位先生掘此坟?
工甲: 不是一位男子, 先生.
哈: 那么, 是哪位女子?
工甲: 也不是一位女子.
哈: 究竟是谁将埋葬於此地?
工甲: 一位曾是女子之人, 先生;
但是, 上帝赐予她灵魂安息, 她现在已死了.
哈: {对赫瑞修}
这浑蛋把事情分辨得这么清楚! 我们一定要把话准确的讲,
要不然, 措辞之含糊将把我们搞得束手无策.
老天爷, 赫瑞修呀, 这三年来我发觉世人都变得非常的虚伪,
连乡巴佬都爱装腔作势, 脚趾接踵的直赶朝庭臣子们.
{对工人}
你做掘坟工作有多少年了?
工甲: 一年的所有日子中,
我就是在先王哈姆雷特击败福丁布拉氏那天上任的.
哈: 那有多久了呢?
工甲: 您不晓得这个吗? 连傻瓜都晓得这个:
就是小哈姆雷特出生那天.
现在他已疯了, 被送至英格兰.
哈: 是的, 的确是的.
他为什么被送至英格兰?
工甲: 就是因为他疯了; 在那儿, 他能恢复他的理智;
假如他无法如此的话, 那也没啥关系.
哈: 为什么?
工甲: 在那儿, 无人会注意到他......那边的人都和他一般的疯.
哈: 他是怎样变疯的?
工甲: 很奇异的, 有人说.
哈: 怎样的奇异法?
工甲: 他的理智出了毛病.
哈: 原因在哪里?
工甲: 当然是在这里罗, 在丹麦.
我在这儿当司事, 长短也有三十年啦.
哈: 一人要被埋多久後才会腐烂?
工甲: 老实说, 如果他在死前还未腐烂的话......
这年头, 我们有很多患了花柳病的尸体, 它们未埋已先烂了......
一具尸体能维持差不多八.九年.
一具制革匠的尸体能熬上个九年.
哈: 为什么他的能维持较久?
工甲: 先生, 他的皮肤因他的行业而早被硝得比别人都硬,
能够长期防水, 而水就是能使那那些臭尸体腐烂之主要原因.
{挖出另一颗骷颅头}
这儿有颗头颅, 它埋在此地已二十有三年了.
哈: 这是谁的头颅?
工甲: 是个婊子养的疯哥儿, 您猜他是谁?
哈: 嗯, 我不晓得.
工甲: 他真是个该死的无赖.神经病, 他曾把一壶葡萄酒灌在我的头上;
这颗骷颅头, 先生, 就是国王的弄臣约利克的头颅.
哈: 这就是? {惊讶的接过骷颅头来}
工甲: 正是.
哈: 唉呀, 可怜的约利克, 赫兄啊, 我曾认得他!
他是个风趣无限, 满腹想像力的家伙;
他曾千百次的背我於他背上玩耍.
现在回想起来, 那是多么的令人 心, 令人反胃.
在这儿{抚摸著骷颅牙齿}悬挂著我曾亲过不知多少次的嘴唇.
你的讥嘲.你的欢跃.你的歌声.
你的能让整桌哄然之妙语现在都到哪里去了呢?
无人再来讥笑你的龇牙笑脸了吧? 下巴没了?
你快去我女士的闺房那儿, 告诉她, 就算她现在抹上一寸厚的胭脂,
到头来她也将变成如此; 让她去笑这些罢!
赫兄, 请告诉我...
赫: 什么, 殿下?
哈: 你认为亚历山大帝现在是否也是如此模样?
赫: 我想是的.
哈: 也同样的臭吗? 呸! {放下骷颅}
赫: 也同样的, 殿下.
哈: 我们到头来都会回到那最卑贱的职位,
赫瑞修啊,
你能否想像到, 亚历山大的高贵遗灰,
有朝会变成个啤酒桶塞?
赫: 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哈: 不, 一点也不.
只要一步步的由可能方面去推想:
亚历山大死了, 亚历山大被埋葬,
亚历山大化为灰尘,
灰尘变成土, 我们用土来做泥巴,
谁能说人们不会用此泥巴来封个啤酒桶?
{念起即兴的打油诗}
『凯撒死後化为土,
黏土补洞风可堵,
叱吒风云一生功,
补道墙来避严冬!』
且慢, 别作声! 国王.皇后.与朝臣他们来了.
"祭司.国王.皇后.雷尔提与众侍从携棺木入"
他们在哀悼谁? 行著如此简陋的仪式?
看来这亡者大概是自杀身死, 但也是个颇有身份之人.
我们躲起来观看罢.
雷: {问祭司} 还有什么仪式呢?
哈: {对赫瑞修} 这位是雷尔提, 一位高贵的青年, 我们听他说些什么.
雷: 还有什么其它仪式?
祭司: 她的葬礼已超越了她所应得; 我们所能做到的, 都已做到了.
她的死因不详, 有所嫌疑; 要不是王上有命令强迫,
我们应按例把她葬於不圣之地, 直至世界末日之来临.
投入坟中的, 也不应是些同情的祝祷, 而是一些瓦砾与碎石.
今日她所得到的, 却是处女的花圈和代表贞节的散花,
并有鸣钟之礼送她入土.
雷: 难道仅此而以?
祭司: 仅此而以.
我们若以通常死者之礼仪来安葬她, 并唱予隆重的悼歌,
那么, 我们将亵渎了悼祭亡魂之圣典.
雷: 把她安置入土罢.
从她纯洁无瑕的肌肤里, 将冒出芬芳馥郁的紫罗兰;
我告诉你, 无仁的教士, 当你躺在地狱里哀号时,
我的妹妹将是个天命天使!
哈: {发现死者是欧菲莉亚}
什么! 美丽的欧菲莉亚!
后: {散花於坟中}
甜美的鲜花应归於甜美的女子; 再会罢.
我曾期望你是我儿哈姆雷特之妻,
只想到将来用鲜花来布置你的新床, 甜蜜的女郎啊,
而没想到却会把它们散布於你的坟中.
雷: 啊, 但愿无数的灾难落至那使你丧失理智那人的该死头上!
请暂别堆土上来, 让我最後一次的去拥抱她!
"跃入坟中"
现在, 你们可尽管把泥土堆在死者与活人身上,
直堆至此地比古老的霹霖山{注4}及耸入青天的奥林匹士山还要高.
哈: {从隐僻处走出}
负如此沉重哀伤者是谁?
他的悲痛字句足够使天上的行星听得如傻如痴, 为之止步;
那是谁呀?
我, 就是丹麦的哈姆雷特!
雷: {掐住哈姆雷特的脖子}
魔鬼攫走你的灵魂!
哈: {与雷尔提争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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