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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遥想的以后

_8 小碗一号(现代)
  ——“丛棱,你说,我们大家还会在一起多久……会不会到我们一起围坐着晒晒太阳……搓搓麻将的那一天……?”
第三十八章
校庆正在准备中,我因此翘掉了无数节课。
  其实这件事我作为一个分院的宣传部长所负责的范畴并不多,但是因为文学院的院宣传部本来就处于一个主力军的地位,再加上现任的校宣传部长经常要外出实践实习什么的,所以我慢慢的成了校庆宣传项目的主要责任人。
  我在市场营销学的课上打着瞌睡,手机又急速的震动起来,我濒临崩溃的打开它,果然又是校宣传部的那一堆群龙无首的白痴们,从早到晚不停的问“苏希,你看海报挂在哪里比较好啊”、“小希,幕布的尺寸到底多大的比较好”、“学妹,外联部的电话是多少,经费问题现在是什么情况”……
  问你妹啊!就不能自己动脑筋想想做个正确一点的决定么?我一边深深叹了口气回复着问七问八的这些短信,一边在心里默默地骂着丛棱,其实当时校宣传部长有事的时候是准备要文艺部长过来接手的,就是因为开会的时候丛棱说了句“不用了吧,就让文学院的宣传部长顶就行了”,我就悲剧的趟了这档子浑水。校宣传部长为什么赶忙撤走啊?谁都看得出来,带着这么一帮没有主见的组员,这就是一烂摊子。
  我苦闷的靠着墙壁眯着眼睛,把老师唾沫横飞的身影融成了一团迷蒙的剪影。
  莫年每天到是很轻松,因此帮我做了不少事儿,到后来我都不好意思找她帮忙了,她却一直说没什么的执意要帮我。我的脑海中闪过了莫年跟我一起坐在电脑前商量着文稿措辞的画面——微黄的台灯把笔记本印出了一个淡淡的影子,显示器上的时间常常已经过了凌晨。
  我的坐姿继续萎靡下去,索性趴在桌上,嘴角勾起了甜甜的笑容,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莫年了啊。
  上午的课一上完,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向了会议室,会议室里面到处堆放的都是校庆道具的半成品,纸屑、颜料、粘胶、木片堆得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刚一走进去,地上几个粘东西的人就跑过来跟我汇报问题,我仔细的听完之后,说:“好,这个事我知道了,我到时候跟文艺部的人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把联欢会的歌舞节目顺序改一下,你们别着急,就先这样做着吧。”
  然后我转过身走出房间给文艺部长打电话。
  校文艺部长是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生,一开始的时候对我还很友好,但是自从有一次开会的时候出了分歧丛棱完全一边倒的站在我这边之后,她对我的态度急剧恶化,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愣像是我抢了她的夫君一样。
  于是我每天就干着类似这样的活,虽然不用亲自做些什么手工活了,但是所有决定都由我做,出了问题找我,责任该我担,有什么是需要其他部门配合也找我……还不如要我画画呢,我天生就不是当领导的材料。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校学生会干部女生偏多,而这些人都像是丛棱的粉丝一样,每次开会的时候,直勾勾的都盯着他,脸都要笑开花了。而跟丛棱关系不错的我必然就成了众矢之的,虽然我很想去解释两下子,可是她们又都不问我,我就只好这样憋屈着先了。
  等我把所有的工作安排完毕,我一看表,果然已经没有吃饭的时间了,我翻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震了起来,我气急败坏的掏出手机,这些人是想怎样啊,还让不让人生存了!
  结果我一看到短信就愣住了。
  阳光照在手机屏幕上有些反光,让我看的不是很真切。我用手遮住一些光线,直直的盯着这条短信,心里没有波澜的勾出了一个恬淡的笑容——
  “苏希,我回来了。什么时候见一面吧,我很想你。”
  于是我下午又果断的翘课了。
  我有一种这学期不会要挂科了吧的感觉,这才刚刚开学不久,我就翘了无数节课……
  我怀着略微沉重的心情走进了一家奶茶小店,只一眼,我就看到了坐在窗边清丽的左樱。左樱还是一脸清纯的样子,只是淡淡微笑的脸颊上多了几分浅浅的傲气跟精致的妆容。
  我冲她笑着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左樱看到我,笑容变得很深,她猛地凑过来摸摸我的头说:“小希,好久不见了哦!”
  我笑得很荡漾的点点头,指指她的脸说:“诶,你化妆了啊?”
  左樱愣了愣,说:“是啊,诶,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我哼哼两声:“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就是长出个痘痘来,我都能认的一清二楚,更别说这么大的变化了!”顿了顿,我突然仔细的盯着她看了一翻,问道:“诶,你不会是去微整形了一下吧?”
  左樱翻出个白眼,说:“当然不会啦!只能说明我的化妆术太高超了,要不也让我给你化化妆?”
  我赶忙摆起手:“不用不用了,我就这样,挺好的了……再怎么化也不会突然出现个星探什么的来挖掘我的。”
  左樱轻轻笑了两下,宛若星辰的眼睛眯成了一个弯弯的月牙。我突然听到旁边桌的两个年轻男人的发出了一阵YD的吸气声,我挑挑眉朝他们望了望,他们立马尴尬的转过了身去。
  我啧啧的看看左樱:“喂,你现在真真就是个祸水了啊。”
  左樱扁扁嘴说:“中传里面比我好看的大把大把的抓啊,看得我都要自卑死了。不过我运气比较好,课余试的几个镜都通过了,而且我还在一个综艺节目带过班哦!”
  “哦哦!”我睁大了眼睛:“什么综艺节目啊?我到时候也看看去!不过你拍的广告我倒是看到了,不错哦,漂漂亮亮!”
  左樱微微的摆摆手:“诶,你这样说,我都要不好意思啦!”我突然瞟到旁边一桌的俩男的已经面红耳赤的盯着左樱表情都痴掉了,我饶有兴致的小小指指他们,对左樱说:“这种情况多么?”
  左樱看了看那两个人,那两人眼睛传送出的能量都能发电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这种的还真是不多……”
  我“噗”的笑出声来。发现我们在说他们,那两个男的一溜小跑娇羞的走掉了。我看着他们猥琐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左樱:“你怎么现在回来?不像是放假时间啊。”
  左樱立马来了兴致,眼睛亮亮的兴奋的说:“对了对了,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事的,跟你说哦,我是回来录节目的!”
  “诶?什么节目?”
  左樱抿抿嘴唇:“我们系主任说我很有潜力,所以让我边上课边开始接触各种媒体,所以我这次回来参与录一档少儿节目的特别节目!”
  “少儿节目……你现在是在走这个路线的么?”我眯着眼睛郁闷的看着她。
  左樱撅撅嘴巴,小声的说:“先从少儿节目做起嘛,而且我本来就是一副青春无敌和蔼可亲的样子,怎么也不会去主持新闻联播啊。”
  我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想进新闻联播还进不了呢!”
  左樱撇撇嘴,电话响了起来。
  她做了一个俏皮的抱歉的表情,接起了电话。
  我看得都有点怔怔地呆住了,真好看啊。我坐在一旁傻笑着,听着左樱用着嗲嗲的声音讲电话。
  ——蓝蓝学长,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啊。
  ——是啊,我现在不在学校呢,在外面录节目呢。
  ——好的,我帮你问问哦,学长交代的事哪敢不做呀。
  ——哪有,我觉得学长可好了。
  ……
  在我的鸡皮疙瘩无辜的起了数次后,左樱终于挂掉了电话。我瞥她两眼:“又是哪个暧昧的学长啊?”
  左樱一脸嫌弃的说:“鬼才跟他搞暧昧,一个导演系的,长得很丑,一脸的痘痘,而且还没有我高……”
  我愣了愣:“那你还用这种态度。”
  左樱一脸语重心长的说:“在中传必须这样,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不然你永远都出不了头。”
第三十九章
等到我下午急急忙忙的赶回学校的时候,一个重大的学生会议已经开了一半了。所以我完全没有来得及去回想左樱到底变了多少、变成了什么样,新的工作就已经填满了我的大脑。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大会议室的门,里面坐了一圈校学生会部长。我冲着一脸冷峻的丛棱抱歉的笑了笑,就径直的朝会议室里走去。一一扫视了了一遍与会人员,我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没有那个变态爱找茬的年级主任没来,真是太好了。就在我找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准备拉开凳子坐下的时候,我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夏草。
  她面无表情的看看我,轻轻地把脸移向了一边。我看着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面、没有联系过的夏草,心情沉了沉。
  夏草没有再看我,而是跟旁边的人讨论起来。丛棱也开始发话,会议继续。
  我坐在会议桌尾端,听着各个部长一个一个的发言,这个会议是有多重要呢?一个月前就已经是校外联部长的夏草在此之前一次会议都没有参加过,那这一次,又是为什么来呢?我盯着光洁发亮的桌面发起呆来。
  “宣传部。”
  “……”
  “宣传部发言。”
  旁边的体育部长突然推了推我,我错愕的回过头看着他,他指了指丛棱。我的目光掠向丛棱,见他满脸严肃的看着我:“宣传部汇报。”
  所有人都望向我,我怔了怔回过神来望着丛棱,条件反射的“嗖”的站起来,开始汇报宣传部校庆的准备情况:“宣传海报跟展板已经全部完成,宣传单的样稿也已经做好,现在就差拿出去打印;会场的幕布完成了,门票也在制作中了。”
  丛棱紧绷的脸颊慢慢的放松了些,我笑笑接着说:“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经费。”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夏草。
  丛棱点点头示意我坐下,然后对夏草说:“等下你跟苏希自己核对一下,然后从外联部拨款。”
  坐在丛棱右手边的娃娃头副会长突然扁扁嘴,看都不看我一眼的伸出手拉拉丛棱的衣袖,一副准备跟他小声说点什么的样子。丛棱淡淡的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娃娃头,声音低低的但是一字一句的说:“副会长有什么建议?”
  娃娃头的手突然松了下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丛棱,一脸失望的样子。她慢慢的定了定,站起来看看我说:“我觉得每个部门的预算应该制定得详细一点,并且要懂得节俭,按最省钱的办法来,不然全校这么多部门、这么多年级,怎么可能一一都满足?”说完,她又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莫名其妙的火光。
  丛棱清了清嗓子,没有理会她的话,接着说:“外联部。”
  夏草坐在那里,眼都没抬一下的说:“你们要多少钱我们部都没有问题。”
  所有人都傻了眼。
  我望了望娃娃头,她果然连脸都要气绿了。
  散会以后,我慢慢地走在人群最后,脑子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的很乱很乱。
  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在一个学校里面的夏草,却真真切切的这么久都没有联系呢?连面都没有碰到过。而最可怕的是,我皱了皱眉,我竟然都不曾想念过——难道是他们所有的情谊都已经被莫年取代了么?
  走出门,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侧过身,是夏草。夏草一半的身子被淹没在黑暗中,侧面的墙壁上有她隐隐的剪影。她冲我勾勾手指,我愣了愣,跟着她走进了会议室侧面的小房间。
  一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成片的灰尘扑面而来,我跟夏草同时抬起手捂住嘴巴,轻轻地咳了两声。夏草皱皱眉,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我瞬间打了一个寒噤,穿靴子连水泥路都不愿意走的夏草,居然走进了这间布满灰尘的房间,里面有什么吗?我跟在后面慢慢的走了进去。房间里面跟暗,只有地上散落了一些被灰尘淹没了的杂物,其他什么也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万亿尘埃,废弃的房间吧。
  我跟夏草面对面的站着,沉默了很久以后,我歪了歪头:“怎么了?”
  夏草皱了皱眉,看着我说:“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我愣了愣:“说……什么?”
  “比如,你这一整个月为什么都没有来找我;比如,你跟叶宣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你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我的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紧紧的抿着嘴唇,她指的是什么呢?是叶宣?还是莫年?我慢慢的睁大眼睛愣住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有很多么?我做了很多破坏我们友谊的事么?
  “我跟叶宣什么也没有,我也不知道那天他为什么突然跟我告白。总之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社团我也没去了,而且他也没有来找我。”我定定神,咬字清晰地说。
  夏草紧接着问:“你没有什么瞒着我么?”
  我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什么呢,她到底是指什么呢?
  “没有啊。”
  夏草眼中的淡淡光辉突然暗了下去:“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说,你难道想说,你不知道叶宣是同性恋的事?”
  我怔了怔,舌头不知为何的有些打卷:“这,这个,没有必要到处去说的吧。”
  “可是你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张义!”夏草的声音突然提得很高,我彻底的愣在了原地,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吧,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这样的。
  而且肯定是大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发火的夏草。
  “夏草,发生……”
  “你跟叶宣就这么要好吗?这么要好?你跟他才认识多久?我们在一起又有多久了?六年还抵不过六个月吗?”夏草发着抖的打断了我的话,步步逼近的反问着。
  我慌了神的怔在那里看着她,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夏草抬起手擦掉了眼泪,我这才发现她竟然哭了。她抬起头最后看了我一眼,就推开我走出了教室。
  我站在那里很久很久,大脑完全做不出任何行动的指示。我的双腿慢慢的软下去,瘫坐在地上。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下子就顺着脸颊滑进了衣服里面,凉凉的冷到心底。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大家都是怎么了?
  突然一个人站在门口,逆着光看着坐在脏兮兮的地上的我。他怔了怔,慢慢的走向我,蹲在我面前。
  我伸出手匡住他的脖子,眼泪在他的背上肆意着
  ——“丛棱……”
第四十章
丛棱一直陪我走回寝室。
  我发誓这是我给夏草打电话频率最高的一次。就在从会议室到寝室这短短的一段路上,我给夏草打了20个电话,她一直都没有接,最后我只好给夏草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夏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明白的,你在我心中不可取代的位置。”
  我把手机紧紧地捏在手里,她一直都没有回短信。我深深的皱着眉头,丛棱一直一言不发的走在我身边。
  虽然天气已经慢慢的回暖了,但是到了傍晚温度还是凉得刺骨,风一波一波的打在脸上,我往毛衣里缩了缩,有种全身都凉透了的感觉。
  到了寝室楼底下,丛棱看我一眼,沉着声音慢慢的说:“是误会吧,不要难过。”然后,他缓缓的转过身,第一次没有看着我走上楼。我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心地突然涌上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丛棱他以前一直是这样看着我的背影凝视着直到我慢慢消失的么?
  我望着他发着呆,他忽然慢慢的转过身来,轻轻地比了一个口型,我怔了怔,微微的笑了出来
  ——有我在。
  我脚步沉重的走上楼,心里像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我瑟瑟的发抖。
  我突然抓着扶手轻轻的坐在了台阶上,掏出手机,给叶宣打电话。既然夏草不愿意说,叶宣一定知道。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悠长的钢琴乐彩铃,我顿时有种时间恍惚的感觉,自从上次从饭店跑走,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再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呢,那个温柔英俊的学长。会靠在我肩头,眯着漂亮的眼睛,说着他爱张义的学长。
  电话突然被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苏,苏希吗?”
  我怔了怔,轻轻地嗯了一声。
  叶宣沉默了一下,慢慢的说:“我还以为,再也不会接到你的电话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开始有一点生气。
  “你走了,只能等你自己回来。虽然我会难过,但是我不想勉强你。”
  “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先突然毫无征兆的跟我告白,你当时到底是想干什么?利用我么?”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皱着眉头在心底轻轻的哼了一声:“怎么了?不想说点什么吗?”
  “苏希,事到如今我只能说对不起。对不起。”
  “叶宣,你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讲个明白?对不起?你是说什么对不起?你到底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跟我告白?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夏草张义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突然听到电话那头的叶宣压抑着声音的闷哼了一声,最后的最后,他说:“苏希,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跟你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如果我让你跟夏草产生了误会,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能来补救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只能离开。再也不会让你跟夏草困扰了。对不起,苏希。”
  走廊的窗外突然猛地吹进来一阵风,风息在我的耳边呼呼地飞啸,甚至快要淹没了叶宣的声音,把他本来就低迷的声音衬托得越发幽静。
  他没有等我说话就挂断了电话,带着深刻忧伤的尾音。我瞬间心疼起来,呼吸也慢慢的困难起来,有种好像失去什么了感觉。
  所以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而却都要我来共同承担这一份难过的心情呢?
  我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地垂下来,在台阶上坐了许久以后,我终于缓缓的站起身,走回了寝室。
  钥匙旋进门锁,寝室的门被我啪的推开了,一阵浓浓的甜点香气突然扑鼻而来。我疑惑地走进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微波炉前眯着眼睛专心致志的盯着微波炉里的东西的莫年。
  听到开门声,莫年冲我笑了笑,指指微波炉说:“我在网上看到了一种可以用微波炉做的小饼干,正在实验呢。”
  我勉强的勾了勾嘴角,敷衍地说了句“期待哦”,就把包包甩在一边,瘫在了沙发上。莫年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愣了愣,没有再说什么的转过了身去。
  我靠在沙发上,脑袋里面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怎么转也转不动了,我索性让它空空如也的沉静在那里,眯着眼睛睡起觉来。隐约中,我好像听到了微波炉“叮”的声音,还有莫年在收拾房间的声音,最后是暖暖的一张毯子搭在身上的厚重感。我的整个人也随着温暖起来,我慢慢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有人推了推我的肩。
  我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天已经全黑了下去,寝室里的灯也暗暗地没有打开。我定了定目光,看清了凑在面前的莫年。见我醒了过来,她轻轻的笑笑,拍拍我说:“九点了,刷个牙去床上睡吧。”
  我仍然游荡在半梦半醒间的点点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准备去刷牙,而我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了起来。
  我被静谧中突然响起的铃声震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缓慢的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也不看的接了起来。
  “苏希,你现在能下来一趟么?”
  我怔在那里,脑子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过了很久,我慢慢的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夏草。我一个激灵的完完全全的清醒了。
  “怎么了?”我舌头打着卷的问。
  “算了,你下来也挺麻烦的,我还是就在电话里面说吧,我为我今天的行为向你道歉。”
  我怔了怔:“我没事的。夏草,到底发生什么了?”
  夏草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的透了过来:“有各种误会。跟你都没有直接联系。我是当时心情太差了,才会这样的,你……不生气的吧?”
  听到夏草的话我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一直以来夏草都是睿智的明确的占尽上风的,这样淡淡温柔的语气,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了啊。
  我笑笑:“恩,不生气。夏草,对不起,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等着想着你联系我,却没有想到,你会不会发生了什么……”
  “我又何尝不是呢,”夏草的声音越发的柔和:“小希,谢谢你。”
  虽然依旧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我突然就安下心来,带着笑意的挂了电话,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很多挚友不是么?
  我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心情格外舒畅的走到洗漱间去刷牙。莫年看着我的眼神也放下心来,我抿着嘴深深的笑意透出来,有很多在一旁默默关心我的人啊,我岂有什么可沮丧的呢,一切不开心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而我不知道的是,隔着五栋宿舍的四楼,丛棱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听着电话里面的不停地说着什么。最后他缓缓的放下电话——“原来是这样。”
  第四十一章
我想我最近一定越长越丑了。因为常言道:“美女都是睡出来的。”而我近一个月以来很悲剧的都是晚上一点钟才睡,黑眼圈重得有种会让人误以为我是被打了的感觉。
  校庆这东西,真是让群众喜庆、让干部想死。在举行校庆的那一周里,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早上5点半就要起床,因为六点就要开始安排校园内各种观赏性花卉的排放位置。这么BUG的事,完完全全是因为那个变态的校党委书记一句话——我希望你们能每天摆出不同的花型,毕竟是百年校庆,你们就费点心吧。
  我擦!我到底是跟他有哪样过节他要这样折腾我啊!百年校庆了不起啊,我太奶奶过百岁生日的时候都没这么事儿!而在这黑色一周过去后,整个学校都只剩下一副残念的景象——需要清理的各种会场,被骑自行车的同学撞得东倒西歪的花盆,到处悬挂的横幅跟渐渐褪色的海报……
  于是,宣传部又加入了收拾残局的大军,而这次我彻底的愤怒了。收到丛棱的“下课以后赶紧来大礼堂,之前的会场还没有清理”的短信后,我立马龇牙咧嘴的站起身,一边给丛棱打电话一边朝后门冲了过去。我的余光瞟了瞟讲台上深度近视却忘记戴眼镜的营销学老师,哼了哼跑出了教室。
  “喂!”电话接通了:“丛棱,你不是要这样吧!怎么清场这种事也要宣传部来弄啊,校庆的这一周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忙的就是我们,比文艺部的都还要忙一些!这终于结束了你怎么还不让我们消停啊!其他的部门都是吃白饭的吗?”
  丛棱在电话那头怔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没有要你帮忙清场,我是说你下了课来大礼堂。我在指挥清场,中午一起吃饭。
  “诶?”我的愤怒情绪突然一下泄了气,在那里很尴尬的站了站,说:“好吧。”
  直到挂了电话回到教室了半天,我才突然回过神来的想到:为什么丛棱要突然跟我一起吃午饭啊……
  我趴在桌上半梦半醒的捱过了剩下的大半节课,迷蒙间感觉前面的人睡到了一片,这个老师还真是失败。
  因此在我慢慢吞吞的走到大礼堂的时候,我的眼前还泛着一片朦胧的白光。
  礼堂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丛棱坐在舞台的地上,旁边围着几个女生。
  我挑挑眉,意识渐渐的清晰起来。丛棱一直皱着眉头看着前面拆架子的几个学生,没有理那几个女生。我慢慢走近,才发现坐在丛棱右边的女生是那个娃娃头,她的脸兴奋得粉白粉白的,眼睛闪闪发光,表情真是□。
  丛棱挪了挪目光看到了我。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跳下舞台朝我走过来。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顺势瞟了瞟他身后的娃娃头,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凶狠样子。
  丛棱走到我面前,把手放进口袋,转过身对拆架子的人说:“这里就交给你了,拆完还到仓库去就行了,完了大家就收工吧,我先走了。”说完,他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耸耸肩头也没回的跟着他一起走到了餐厅。
  我在他对面坐下,点完菜,歪着脑袋看着他。
  丛棱慢慢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着我,眼睛的微微的眯起来,细碎的头发搭在耳边,看得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我暗自扁扁嘴,就是这样一张脸都看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是会被电到啊,我还真是花痴了。
  他微微的张了张嘴,问:“你最近跟叶宣还有没有联系?”
  我怔了怔,想到了校庆前与他的最后一次联系,好像那次以后,就真的再没跟叶宣联系过了,也没在学校见过他了。我想了想,摇摇头。
  丛棱接着问:“五一的时候他也没找你?”
  我依然摇摇头:“我最近跟谁联系都挺少的,五一的时候一直宅在家看动漫,哪儿也没去。”
  丛棱一副忍住翻白眼的样子说:“叶宣好像退学了。”
  “退学?”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是转学了是吧?”
  丛棱摇摇头:“不是。他退学去了西部支教,没有告诉家里人,差一点他父母都要报案了。”
  我彻底的愣在了那里,怎么会呢?在学校风生水起、招蜂引蝶的叶宣怎么会一下子就去了西部呢?一直很痛苦的保持着对张义的欲罢不能的情感的叶宣,说着即使不能跟他在一起也要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叶宣,怎么会突然去支教了呢?
  丛棱见我愣在那里发呆,我伸出手拍拍我说:“那个叫张义的男生也退学了,但是是去了加拿大。”
  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每天跟莫年腻在一起上上课、吃吃饭、上上网、看看动漫、聊聊天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声音有点抖抖的问:“张义也走了?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一下他们两个都走了啊?”
  丛棱摇摇头,不再说话。
  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丛棱的衣袖:“那夏草呢?夏草怎么办呢?”
  丛棱依然摇摇头。
  我焦躁的叹了口气:“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丛棱想了想说:“校庆前。”
  我难以置信的笑出了声:“校庆前?校庆前的话为什么完全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也是校庆前?”
  丛棱慢慢的点点头。
  我重重的倒向沙发的靠背。过了很久很久,我看看他说:“喂,丛棱,骗人的吧。”
  丛棱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跟丛棱分别以后,我果断的翘掉了下午的课,给夏草打电话。
  午后的阳光静谧的照在我的头发上,很暖很暖,春天已经不知不觉的完完全全侵入了这座城市,一种后知后觉但是很美妙的感觉浸过了我的全身,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电话接通了,那头有很嘈杂的声音,我抿了抿嘴,用尽量轻快的说:“夏草,在哪儿呢?”
  夏草的声音欢愉得有些不真切,她带着笑意说:“我跟艾羽还有风真在一起吃鱼呢,怎么了?”
  我怔了怔,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她看不到:“没什么,就是问问那个,那个,小沙发的沙发套能拆下来洗吗?有点脏了……”
  夏草想了想,说:“可以的。没事了吧?”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就挂了电话。
  我开始觉得有些恍惚。我想找个人来跟我说说话,也想找个人来听我说说话,还想找个人来解答一下这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叶宣怎么了,张义怎么了,夏草怎么了,我们怎么了。
  一种很深刻的孤独感突然席卷过来,让我开始有一点招架不住。我紧紧地捏着手机,抱着自己的肩膀靠着树干慢慢的坐在草地上。
  阳光依然很暖很暖的照射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在天边还出现了片片闲散的白云,只只鸣叫的飞鸟,还有轻轻荡荡的微风。有必要在我心情这么差的时候幻化出来这么美的风景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乐景衬哀情……
  我靠着树干坐了很久很久,慢慢想着,会不会在我开心地笑着的时候,夏草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黑暗也侵蚀着孤单的她呢?
  我的思绪渐渐的清澈起来,挚友就是,有的时候要分担悲伤,有的时候要分享快乐,而有的时候又要带给对方悲伤跟孤寂,让他能体会到幸福带来的巨大的欢愉。只要相信他就行了,因为他是挚友。
  我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晃荡起来。
  虽然靠自己的力量慢慢的想开了,可是我果然还是想人能陪陪我。我掏出手机翻起了电话本,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找不到。
  一个人也找不到。
  一个在这个时候能够叫出来陪我的人都找不到。
  左樱早就已经回了北京。
  白树跟邢木也都不跟我在同一座城市,而且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联系了。
  苏静安,就算是叫他出来,我也已经跟他没有什么能说的了,只能加深我的悲伤。
  不想总是找丛棱耽误他上课。
  明明就应该是都可以依赖的人;明明就曾经随叫随到,所有人都在身边;明明就曾经一整晚一整晚的发着短信,感觉这么近的一直靠在一起——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突然发现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死死的咬咬嘴唇,转过身朝寝室走去。那一瞬间,我甚至出现了幻觉,像是叶宣学长轻轻的拍拍我的肩,说:“小希,不开心啊?跟我说说吧。”然后,很温柔的搭着我的肩,一直走一直走。
  我的眼前突然凝聚起了一层深深的雾气,让我慢慢的看得不是很真切。我用力的吸吸鼻子,一滴凉凉的东西顺势就滑了下来。我低着头竞走般的朝寝室走去,身边带起的风息小声的呼呼着,我猛的停了下来,拿出钥匙开门。
  “诶?你怎么回来了?下午你应该有课的啊?”听到开门声的莫年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疑惑的看着我。
  我怔怔的顿了顿,冲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起她的手,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往外翻涌。莫年彻底愣住了,拍着我的背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难过……别难过……”
  心头突然涌起了难以磨灭的暖意,我抿抿嘴,在她身上蹭了蹭。
第四十二章
商场的五楼开始疯狂的大促销,街道上的小孩子也瞬间的多了起来,沿街贩卖五彩气球的小商贩也一个接着一个的把矮矮的天空挤得满满当当的。
  我跟夏草走在步行街里面,看着身边满眼满眼的小朋友,对啊,今天好像是六一儿童节。
  我看了看身边的夏草,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过这个节日了呢?
  记得初中的时候,我很遗憾的跟夏草说:“诶,夏草!我们现在都过不成六一了!”当时夏草就流露出了严重鄙视的神情说:“六一?我上小学以后就没有再过这个节了。话说回来,这个节日有什么好过的?除了刺激了一下消费以外,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政策,形同虚设。”我当时瞬间就白目了。
  “苏希,我们找个没有小孩子的地方坐坐吧,这花花绿绿的看得我头疼。”夏草一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样子。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扁扁嘴:“你怎么这么没爱心啊,小朋友们多可爱啊!”夏草停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苏希,你要是再不给我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我估计我就要杀了这帮小崽子们了。”正说着,夏草就被一旁跑过去的一群小孩撞得愣是转了360度。
  我惊恐地望着她,一把拉起她就跑,边跑边冲她笑:“夏草,我跟你说哦,你可别冲动啊!”
  最后无奈之下,我拉着她冲进了一家美甲沙龙。
  我气喘吁吁的环视了一下整个视野范围内,没有小孩,符合要求。夏草则走到正在做美甲的一个人旁边瞟了两眼,她愣了愣,然后走到我旁边压低声音的说:“你要在这儿做?”
  我点点头:“这里用的都是美国进口的,还不错的,我都在这儿办了卡了。而且你看,这儿不是没有小孩么?”
  夏草怔了一下,满意的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冲我挥挥手说:“你做吧,我还是算了,我一般不在这种,你知道,专门做美甲的店而且还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地方做指甲。我等你吧,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我很尴尬的冲她翻了个白眼,朝熟识的店员笑笑,希望她没有听到刚刚夏草的话……
  我拉开软椅坐下,伸出左手递给店员,她开始帮我卸甲油:“还是跟原来一样的果香的那一套护理吗?”
  我冲她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回过头看了看沙发上的夏草,她已经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精致的面容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美感。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喂,夏草?”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看我:“怎么?”
  我咬咬嘴唇,说:“你能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讲讲么?我觉得我一直蒙在鼓里,感觉很不舒服。”
  夏草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突然勾起了什么复杂的回忆似的,她拉了拉吊带的肩带,淡淡的说:“从叶宣生日那天说起吧。”
  我的身体微微的抖了抖,她在说“叶宣”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很复杂。
  夏草声音细细地接着说:“那天你走了以后,叶宣就追出去了,不过后来他一个人回来的。张义问他为什么不把你追回来,叶宣当时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张义,我当时就隐隐觉得他怪怪的。后来回家的时候,张义说想去安慰叶宣,当天晚上就没有回来。那天以后,张义就变得很奇怪,总是魂不守舍,一个人坐在客厅抽烟。我先是以为他劈腿了,就跟他冷战。后来他才终于受不了的告诉我,叶宣跟他告白了。而且他们,在那天没有回来的晚上,他们都醉了,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我跟面前的女店员都手一抖,我挑挑眉看看她,她兴奋得一脸潮红,我扁扁嘴,这又是腐女一枚啊。而我,是真的震惊了。
  夏草倒是没有注意到我们,她停了停,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我:“而你知道叶宣喜欢张义,却没有告诉我。”
  我只觉得脊背一凉,用余光望了望她,没有回头。
  夏草低头笑笑:“不过这事还真怪不得你,要是我,我也会哭笑不得。不过我当时确实是哭笑不得了,你知道,我是腐女,可是我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男朋友身上。但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就在我冲你发脾气的那天,叶宣就退学了去西部支教。他走之前跟张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跟夏草好好的,不要来找我,不要告诉苏希’,那之后张义,怎么说呢,应该是很内疚吧。我后来问他喜欢叶宣么,他摇摇头,说‘我不喜欢男生,但是,我爱我兄弟’,之后他也走了。事情就是这样。”
  我听得有些出神,以至于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脖子有点点酸,我微微的抬了抬头扭了扭脖子,却发现面前的女店员的眼圈红得有点过于深刻了。我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低低的问夏草:“那你还喜欢张义吗?”
  “现在?”
  我回过头去看着她,点点头。
  她摇摇头:“早就不喜欢了。”
  我盯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不啊,我回家。”
  “回家?每天?”
  夏草靠向沙发点点头。
  “这是不是有些过远了,坐车都要半个小时呢。难道你家有人来接你?”
  夏草伸出食指摇了摇:“我自己开车回去。”
  我瞬间石化在了那里,不过当后来我知道她开的是卡宴的时候,我觉得我都要风化了。
  ************
  而同样让我风化的就是,我突然意识到期末考试已经不远了。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考试了,还减去一个考试周,就只剩下了三周时间。一半以上的课程都已经停课了,我还因此好好利用了这段停课的时间在A市的各个学校里疯玩了一把。
  所以到了离考试还有一周的时候,我有一种极其深刻的追悔莫及的感觉。
  不过好在每天都有莫年早上六点半就起床,帮我在那个万恶的自习室占位子,然后在九点的时候叫我起床,她顺便去学校的小吃坊帮我买早餐也算是休息一下。
  所以我恨不得都要把莫年当神一样供起来了。
  而且有的时候她还帮我一起找重点,还跟我一起复习英语,督促我背书……
  因此,就在这样优厚的外部条件下,我顺利的没有挂科,还考了全班第二。当我从教务系统里面看到我的分数的时候,我有一种圆满了的感觉。
  而我就像这样混混沌沌的迎来了我大学里的第一个暑假。
  开始了每天无所事事却美妙至极的生活。
  我穿着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靠在床上上网,莫年小女生的头像在右下角闪了闪,我嘿嘿傻笑着把它点开——什么时候陪我出来剪头发吧?
  我欢快的敲击起键盘——好啊,什么时候有空就出来呗。
  打完字,我移动了一下鼠标,轻轻地点了点,把莫年设成了隐身对其可见。
  莫年的对话框又弹出来——小希啊,我们大一都毕业了呢。
  我看着这句话突然死死的怔在了那里。
  对啊,我的大一已经结束了。在不知不觉中,清风乱舞间,就这样华丽丽的结束了。马上我就要大二了,然后大三,然后大四……
  生命也在无声无息间一点一点的消逝了,我甚至开始听到它潺潺流逝的声音。
  突然另一个对话框弹出来,是风真。
  ——“苏希!跟你说哦,这次暑假邢木跟白树都不回来……”
  我呆呆的看着屏幕,一瞬间想到了苏静安淡淡说的一句话:“我们人怎么越来越少了?”
  越来越少了。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向沙发上靠去,还真是越来越少了,这个暑假,左樱也不回来。
  原来渐渐流逝的不只是生命。
  是不是终究还是会各奔东西,成为永远都不再回来的结局?
第四十三章
天气开始渐渐的热得有点不像话,给人一种一走到街上双腿就会突然化在地上跟滚烫的大地融为一体的无力感。
  于是整个黄金的暑假就被我以热为借口,彻彻底底的宅在了家里。总体来说,我的整个暑假就浸淫在鲁鲁修的汪洋之中,仅仅花了两天时间就看完了《叛逆的鲁鲁修》的全集,之后的日子我就完全沦陷在了鲁鲁修的俊美容貌中难以自拔,以至于整个暑假我过得都有些梦幻。
  我甚至还为此推掉了跟夏草的约会,在家反反复复的看鲁鲁修,到后来我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夏草,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我。
  所以当九月一点一点的来临的时候,我的体重也一点一点的到达了高考前的水平。
  而另一件更让我焦躁的事是我拖着行李站在寝室门口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的,那就是计算机二级的考试。
  我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其实我对把考试遗忘了这件事并不感到诧异,我真正感到诧异的是我居然在没有任何人提醒的情况下一个激灵的自己想起了这档子事儿。
  我默默的推开门,莫年还没有来。只剩半个月就要考试了,可我连考什么都还不知道,我瞬间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我把东西胡乱的堆在柜子里,一个人在沙发上瘫倒。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寝室里的物象开始渐渐变成了蓝灰色,让人看不真切。半个月后的计算机考试、3个月后的英语四级、想赶快考掉的驾照、还想考托福GRE又想考研……
  所有在高中的时候对大学的憧憬、期盼以及美好的蓝图,以努力奋斗为中心,想一点一点凭着自己的能力过上比爸妈提供的生活更好的生活,这些全部的理想及信念,都在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中慢慢的被抹去了棱角,锋芒不再。
  我慢慢地捂住了脸,整个大一我到底干了些什么?空气中弥漫起了一阵阵强劲的热浪,我的额头微微的渗出了汗。我眯起眼睛看到摆在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我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但是果然还是不想动,整个身体都因为深深的焦虑而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就在我纠结于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的时候,莫年轻轻地推开了门。她“啪”的打开灯,顺手带上门,然后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我,吃惊的往后退了两大步:“苏希?你怎么在啊,吓我一大跳!灯也不开、空调也不开,怎么了?”
  我慢慢的坐直身体,伸出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按开了空调。
  空调慢慢的发动起来。莫年边清东西,边怪异的看看我,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的问:“苏希,暑假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扁扁嘴,一脸超脱的说:“就是因为什么也发生,宅了一个暑假,所以就悲剧了,计算机考试我还一点都没复习……”
  莫年突然轻轻地笑出声来:“你还会担心这些呀,我还以为你从来都只会担心各种情感问题呢。”
  我瞪她一眼:“都这时候了还调侃我!”
  莫年走到我身边坐下:“别着急,没关系的,这不是还有半个月么,我们一起努力吧!这次不行的话,不是还有下次呢么?所以呀,别担心了,话说回来,你现在还是赶快去清清东西吧。”说完,她指了指我堆在那里的一堆行李,皱着眉笑了笑。
  我撅起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开始清理行李。
  莫年在身后边帮我清理边说:“苏希,我们都大二了呢,你呀,可不能再这么幼稚了!”
  “喂喂!”我转过身没好气的看着她:“我哪幼稚啊!”
  莫年深深地笑笑,没有说话。
  我在那里愣了一下,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
  ——我们大二了。我大二了。我已经是学姐了。
  想着想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慢慢的油然而生,我微微的皱了皱眉,摇摇头笑笑。
  而之后的日子,是我上大学以来过的最纯粹的一段光景。
  我跟莫年都把闹钟定在六点,每天清晨,我的动漫音乐跟她的钢琴音乐混合在一起把我们两个叫醒。没课的时候,我们一起到自习室去占位子,然后再一起到食堂去吃早饭,吃完饭后,慢慢的走到自习室开始上午的复习;中午,本来因为减肥而决定不吃午饭的我,在莫年的逼迫下,无奈的跟她一起去食堂吃饭;下午,我们俩一起去微机室,熟悉上机考试的题型;之后我陪莫年去吃晚饭,本来她还强迫我吃晚饭,但是后来实在是拗不过我,于是便放弃了,所以每天晚上我都看着她吃饭,弄得她一开始吃饭都吃得很娇羞;到了晚上,若是天气凉快,我们就一起去操场小跑两圈,若是天气热,我们就回到寝室边吹空调边上网边聊天。
  日子过得飞快而充实。
  我还去尝了二食堂二楼食堂师傅自己做的冰激凌,还顺利的通过了计算机二级的考试,还偶尔跟夏草艾羽联系一番,还常常跟丛棱一起吃午饭……
  我觉得自己有种慢慢超脱了的感觉,一切都波澜不惊很安详的向前驶去,也许这才应该是正常的大学生活吧。
  跟死党们纷扰不清的情愫,也因为时间的沉淀跟淡淡的距离而愈发深厚而绵长,我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呆呆的发痴,这样的生活真是太美妙了。
  莫年下午有课,一点半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而我本来学生会要开会,但是因为最近秋老虎来势有点过于凶猛,以至于我完全不想踏出寝室半步,所以我就给丛棱发了条短信请了假,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就在我慢慢的在沙发上越滑越下,越躺越舒服的时候,我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皱皱眉,继续躺倒想佯装没听到的不去管它,可是铃声实在是太闹腾了,以至于我终于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挺的翻身弹起来,冲到书桌前一把抓起手机,那一瞬间我甚至有种想把闹腾的手机砸到地上去的冲动。
  我瞟了一眼来电显,是左樱。
  我怔了怔,情绪突然就安定下来,有点愉快的接起电话,毕竟左樱去了北京之后我就很少接到她的电话了。
  “左樱啊?怎么舍得打电话来呀?”我对着手机勾起了一个深深的笑容。
  左樱的声音依旧嗲嗲的,而且还透出一种难以克制的兴奋情绪:“你还说我啊你,你才是从来就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伤心死了!”
  我心虚的扁扁嘴:“好啦好啦,对不起啦,下次一定我给你打电话,还煲一个长长的电话粥怎么样?我还不是觉得你现在往明星的方向发展去了,怕耽误你的事儿嘛!”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好听的笑声,左樱甜甜的说:“才不会呢,就是有天大的事儿,我也绝对会把接你的电话放在第一位!”
  我心里突然暖了暖,不管左樱是真心的也好,还是开玩笑说的也好,我都相信她,因为我们是朋友。
  左樱听到我这边没说话,她轻轻笑了笑接着说:“诶呀,不要太感动了嘛。对了,我打电话给你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哦!”
  我挑挑眉:“什么事儿啊?”
  “我上个星期去试镜一部内地跟台湾合拍的青春偶像剧,结果被选上了!还是演女二号哦!”
  我的心脏突然随着我的手重重的抖了一下,我在那儿怔了很久都没说出话来。电话那头左樱的声音不断地透过电波传过来“小希?”“小希?怎么了?”
  我扶着桌子站了一下,缓缓的说:“喂,快点寄一沓你的签名过来!还有还有,各种你用过的东西都签上名寄点过来!”
  左樱在电话那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苏希!你不至于吧!这些都不是重点好吧,你难道不应该先恭喜我什么的么?尽想着赚钱!怎么跟夏草似的……”
  “是是是,当然要先恭喜你啦!可是这种小小的赚钱机会也不能放过嘛,而且还是空手套白狼呢!”
  左樱终于忍受不了的抛开了淑女的外衣跟我激烈的调侃起来,就跟以前一样。于是我们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电话以后,才由于左樱临时有事而恋恋不舍的说了再见。
  挂了电话,我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满脑子都萦绕着毫无美感可言但是总以让人振奋人心的一句话——“太好了!左樱要当大明星了!!”
  我兀自的坐在沙发上咧着嘴傻笑着,少女怀春似的畅想着各种美好的情景,类似于见明星啊,跟明星讲话啊,跟明星照相啊,跟明星……
  等我渐渐地回过神来以后,我火速就把这个消息散布了出去。大家果然都跟我一样的情绪,就连夏草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于是我们在这种喜庆的气氛之下,欢欢喜喜的迎来了国庆节。
  而就在国庆的前一天晚上,在我边用手机放着《为你我受冷风吹》边泡在浴缸里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一阵叮叮当当的短信声打断了林忆莲肝肠寸断的声音。
  我用毛巾擦擦手,拿起了手机,居然是多年没联系的像是战死沙场了的邢木!
  我挑挑眉,有些激动地打开他的短信——“苏希!我明天就回A市了哟!出来聚聚哟!”
  我怔了怔,表情突然变得很扭曲。我郁闷的回着短信——“诶,真是悲剧啊,你们聚吧,我这个国庆跟我爸妈一起去杭州,明天上午走,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过了一会儿,邢木回了一条很大度的短信——“没关系,我会多呆几天才走,等你们开学了以后,我还可以去你学校找你玩呢。”
  我看着短信愣了一下,会心的笑出了声。
  而杭州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虽然城市不大,但是景色美得没话说,鱼也很好吃!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可是从杭州回来的时候,我为了带纪念品的事情着实大费周章了一番。女生的礼物买起来还方便,带点苏绣的手帕就行了,可是给男生买什么好呢……
  我最后左思右想了一下,在一个类似于集市的地方买了四个弹弓,正好一个人一个。
  所以当国庆放假完毕邢木满怀期待到我学校来玩顺便来拿礼物的时候,他看到我手上的弹弓,整个人石化在了那里。
  他挑挑眉拿过弹弓看着我说:“不是吧苏希!你以为我多大啊,这不是幼儿园的人玩的东西吗!我要换一个!”
  站在一边的丛棱脸绿了绿对着邢木说:“要不我跟你换?”
  邢木两眼放光的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使劲儿忍着笑看着丛棱慢慢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就是颜色淡一点的弹弓,然后他伸出手,郑重其事的把弹弓递给了邢木。
  邢木彻底风中凌乱了。
  最后他很愤恨的拉过丛棱说:“丛棱!你们学校哪个食堂是最贵的!这次一定要让苏希请客!宰死她!”
  丛棱抿着嘴沉沉的笑了笑,把我们带到了三三的西餐厅。
  我泪流满面的看着指着菜单对着服务员不停地说着“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的邢木,恨恨的瞪了瞪丛棱。丛棱调侃的扭过头去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菜慢慢的都上齐了,我们开始边聊天边吃午饭。
  邢木左顾右盼了一番说:“你们学校还有这么高级的地方啊!啧啧啧……”
  我看着满桌的各种食材有一瞬间的晕眩,咬牙切齿地说:“羡慕死你!活该!跟你说,这里是白树家开的。”
  邢木一口汤呛了老半天,终于缓过劲来后说:“NND,白树家怎么什么都干啊!不要到时候告诉我从政界到娱乐界他家全有人啊!”
  丛棱挑挑眉:“你还说得出‘政界’这样的词?进步很大嘛……”
  我在一旁笑得特开心的说:“白树家是不是这样我不敢说,反正夏草家是有这个趋势。”
  邢木扁扁嘴:“对了,夏草也在这个学校吧?怎么没见她啊?”
  我哼哼了两声:“她才不会跟你这种弱智男一起吃饭呢。”
  邢木愤恨的瞪了我一眼,想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液晶电视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我们都很熟悉的脸颊,她用着清清腻腻的声音应对着记者的提问、宣传着即将上映的青春偶像剧。
  邢木手里拿着叉子呆呆地盯着电视。
  直到左樱的脸在电视上消失了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说:“她现在好光辉啊……”
  我抬头看了看邢木,他脸上映出了一种很深刻的表情。一种看不出喜悲,但是会让人微微发愣的表情。
  丛棱也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之后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我们很安静的吃完了饭,邢木得知我们有课后,反而呼了一口气的要我们赶快去上课,然后自己一个人转身没进了人群。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哀伤的感觉。
  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吧,邢木跟左樱。
  而第二天,邢木就回了长沙。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人的就自己一个人回了长沙。
  一切又回归了常态。每天上课、翘课、去学生会、吃饭、上网、睡觉、逛街……不知不觉间,这一年又将结束了,期末考试又要来临了,又要过年然后越来越羞涩的拿压岁钱了,一切理所当然得如同四季的变换。
  于是在我两眼发直的看着跟往年一样让人蛋疼的春晚的时候,我的神经有一部分云游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冻得满脸通红的邢木笑嘻嘻的举着烟火的样子,真好……
  而我摆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就是在这个时候弹出了一个抖动窗口,是风真
  ——“苏希!跟你说哦!邢木、白树什么的他们都回来了!而且白树还安排好了我们大家一起去南京玩一个礼拜!O(∩_∩)O~”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轻轻的伸出手揪了揪脸,有痛觉,不是在做梦。
  “太好了!!”我嗖的跳起来,难以言表的喜悦把我的全身浸得暖暖的,我通红着脸,激动得撞翻了桌上的瓜子。
第四十四章
那句话果然是说的很对——踏上旅程,关键不是看你去哪,而是看你跟谁去。
  当我跟爸妈说要跟风真他们一起去南京的时候,老妈的第一反应就是——“南京有什么好玩啊,还不就是逛城市,买东西,瞎花钱!”
  我望着老妈扁扁嘴:“不会的啦,而且主要是因为跟好朋友一起旅游感觉不一样嘛,并且今年暑假风真就要去法国了,就两年都见不到了;白树暑假也要打工不回来了;邢木要参加集训,今年这一年都回不来了……总之,这是最后的机会啦!”
  最终,爸妈终于磨不过我的同意了,不过还是很让我尴尬的给白树的妈妈打了电话,嘱咐了一堆话……
  于是当我们坐在特快列车上的时候,白树挑着眉看着我说:“我说苏希啊,你妈妈怎么搞的像我要绑架你似的。”
  丛棱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我哼哼着:“我妈还不是担心我嘛,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跟朋友一起出去这么久嘛。”
  邢木凑过来说:“你妈是不是还要你每天晚上发个短信回去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丛棱缓缓的勾起嘴角。
  邢木扁扁嘴说:“因为我妈也是的。”
  丛棱终于忍不住了的轻轻笑出声来。
  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余光瞟到了坐在一起的艾羽跟风真,她们俩正玩着白树的PSP;还有一个落单了以至于跟路人甲坐在一起的苏静安,他正靠着窗户打着瞌睡;我把目光移回来,掠过坐在我后面的白树跟邢木,我扬起嘴角笑笑,看了看旁边的丛棱。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脸上的表情是很久没有见过的很放松很自然地表情。
  突然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我的头,我愤怒的回过头去,邢木骂骂咧咧的冲着我说:“又看丛棱看呆了啊!每天在一起上学还看不够啊!我这马上就要去集训的人了,结果出来玩还是轮不到跟女生坐!凭什么啊!”
  我揉揉脑袋,撅了撅嘴,从牙缝里挤出了“活该”两个字,就不再理他的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而我没想到整个南京之行就被邢木这个大白痴给搅黄了。他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或是特别愉快平和的时刻突然炸出一点乱七八槽的乱子。
  比如——当我们到了宾馆以后,宾馆装潢的很奢华,里面人有些多,但都是很有素质彬彬有礼的样子,讲话也都尽量压低声音的怕惊扰到别人。结果就在白树分配房间的时候,邢木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大喊一嗓子:“不要!我不跟男生住!我要跟女生一间!”于是,瞬间整个宾馆里面鸦雀无声,我们愣了愣,都假装不认识他的慢慢走开了……
  比如——在我们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吃着甜羹小食,特别惬意的聊聊天看看夜景的时候,邢木又突然从我的身边窜出来,指了指风真碗里的特式西米露,大大咧咧的说:“诶,风真,别说,你这个过于像青蛙卵了吧!”风真突然就心累的僵在了那里,盯着自己的碗半天没说出话来。接着,邢木又对所有人碗里的东西评头论足了一番,以至于我们后来趁他去厕所的时候,都很默契的起身就走掉了。
  比如——苏静安跟丛棱两个人在第三天去了离宾馆最近的电脑城,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买的,而邢木死活要跟去,最后丛棱实在没辙的答应了,结果他们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冷着脸,只有邢木一个人兴高采烈的跟没事人似的。我就问丛棱发生了什么,丛棱慢慢的扶住额头:“以后别再让我跟邢木一起感任何事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挑挑眉望望苏静安,他一脸无奈地说:“邢木就是个二!一进电脑城就不停的当着店员的面絮絮叨叨的说‘这个怎么这么便宜啊’、‘这也太便宜了吧’、‘这质量没问题吧’、‘这是模型吧’什么之类的,弄得我们都没法走进一家店认认真真的看看!”
  再比如——我们一行人到南京大学里面去参观,就在艾羽盯着一栋教学楼啧啧称赞的时候,邢木突然当着众多南京大学学生的面问:“哦,对了,南京大学是几本啊?是不是一本啊?”我瞬间觉得我们被南大学生的目光扫射得体无完肤。
  又比如——我们最后一天决定在南京的城市里面随便逛逛,买点纪念品,于是我们就分头行动了,大家都逃也似的离开了邢木,只有白树因为一不小心被邢木碰到个正着,只好跟邢木一起行动。最后当我们都买好东西回到宾馆的时候,我们窜房间的发现了一脸阴笑的白树,我跟风真瞬间来了兴致的问他发生了什么,结果白树趁邢木不在从旁边的袋子里面拿出一打鱼片之类的东西说:“这是邢木买的纪念品,你们知道产地是哪么?是A市……”我跟风真瞬间笑翻了。
  这样的例子简直是数不胜数,而最后,邢木浑然不知的让丛棱都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是在返程的特快列车上。邢木一脸憋屈的坐在丛棱旁边,又不停的念叨着“我要跟女生坐、我要跟女生坐”之类的废话。丛棱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不理他。过了一下,邢木突然猛摇丛棱,阵仗大得我们都回过头去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邢木一脸春心荡漾的对丛棱说:“丛棱!刚才有个漂亮的女的从我旁边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我的手!感觉太好了!”丛棱脸色极其冷峻的一巴掌朝邢木头上拍过去:“醒醒吧你!你是不是在军校呆傻了!这么饥渴啊!”我们都愣在那里,受到了惊吓。
  所以当我们各自回到家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这次的旅行无比的喧嚣而辛劳……
  而当我在开学后的第二天跟夏草两个人坐在三三吃午饭时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冷笑着哼了一下:“本来智商就是个位数,结果上了军校回来智商成了负,军队到底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极品来的?或者是这样的极品是怎么进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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