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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出没的世界

_2 卡尔·萨根(美)
后整个领域都会被其占领。他们将因对手不到庭而胜诉。一位宗教领袖写信给我,表达了他对希望宗教“有约束的完整”的心情:我们已变得过于情感化……。一方面是过度虔诚和肤浅的心理,另一方面是傲慢自大和教条主义的不容异说的态度,在几乎还没有认识宗教的情况下,就扭曲了真正的宗教生活。有时,我几乎接近绝望的边缘,但我仍顽强地生活,并总是充满了希望……。诚实坦率的宗教比那些冒用批评者的名义,歪曲宗教、使宗教荒谬化的人更清楚其批评;诚实坦率的宗教为其自身的目的积极鼓励有益的怀疑精神……。宗教与科学建立起强大的联盟共同反对伪科学是有可能的。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我想,这个联盟在不远的将来也可以展开反对伪宗教的斗争。伪科学与错误的科学是不同的。科学是在犯错误并一个一个地改正错误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科学经常会作出错误的结论,但是这些结论都是非确定性的、实验性的结论。科学家们总是先设立假说,然后对这些假说进行证伪试验。假说是否成立完全取决于试验和观察的结果。科学在不断加深对事物真相的了解的征途上探索着,踉踉跄跄地蹒跚前行。当一种假说经试验证实为不可行的时候,假说的所有者的情感当然受到伤害,但是,正是这种反证被认为是科学事业的精髓所在。而伪科学正好相反,其假说通常经过精心设计,使假说在能进行反证的试验面前无懈可击,甚至原则上也不能被认为是不成立的。伪科学的实践者总是处于防备和警惕的状态,他们反对任何怀疑者的检验。当伪科学的假说在科学家的检验面前失败时,他们就会设计出压制科学家意见的阴谋。健康人开汽车的能力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孩提时期和老年时期以外,我们一般不会跌倒或摔跤。我们可以学会例如骑车、滑雪、跳绳和驾驶汽车等各种事情,而且可以终生保持这些能力。即使我们有十年不做这些事,一旦我们再做时仍然毫不费力。但是我们开车技能的精确性和依然如旧也许会使我们对自身其他方面的能力产生一种错误的感觉。我们的认知能力具有欺骗性。我们有时会看到事实上并不存在的东西。我们要经受视觉幻象的折磨。偶尔我们会产生幻觉。我们很容易犯错误。托马斯?吉洛维奇写的一本名为《感知我们所不知:日常生活中人类理性的易错性》的非常具有启发性的书里描述了人在认知数字方面所犯的系统性错误。拒绝接受自己不喜欢的证据,易受别人观点的影响。我们精于某些事情,但不可能通晓所有的事情。智慧产生于我们对自身局限性的了解。“因为人易迷惑”,威廉?莎士比亚这样教导我们,这正是我们需要严谨的充满怀疑精神的科学的精确性的原因。可能科学和伪科学之间的最大差别在于:与伪科学(或“永无错误的”启示)相比,科学在人类的不完美性和易犯错误的本性的认识上要深刻得多。如果我们坚决拒绝承认我们犯错误是必然的,那么,我们就会信心十足地等待错误――甚至是严重的错误,重大的过错――永远与我们形影相随的错误。但是,如果我们具有一点自我评价的勇气,无论错误会给我们造成多么令人遗憾的思考,我们取得胜利的机会必定会极大地增加。如果我们向广大公众只讲解科学的发现和成果――无论这些成就具有多么大的使用价值,甚至非常鼓舞人心――而不向公众讲解严格的科学方法,普通人怎么能够分清什么是科学,什么是伪科学呢?然而,科学和伪科学都是以无证据的结论的方式表现在人们面前的。在中国和俄罗斯,科学曾有过很简单的表达方式――具有权威性的科学就是权威人士所讲的科学。什么是科学,什么是伪科学只能靠你自己来判断。但是当政治发生变化,对自由思想的禁锢有所放松的时候,许多可靠的和有号召力的主张――特别是那些我们以前想知道,但是现在才了解的学说――赢得了普遍的拥护。但是,这时所有的观点都变成权威性的观点的可能性就不大可能出现了。对从事科学普及的人来说,最大的挑战是向公众讲清楚科学重大发现、误解和科学的实践者偶尔顽固地拒绝改变研究方向的真实的和曲折的发展历史。许多,可能是大多数科学教科书所描述的都是春风得意的科学家所走过的轻松的道路。用引人入胜的方式表述科学家在几个世纪中对自然所进行的耐心和共同的质问所积累起来的智慧,比详细教授杂乱无章的积累这种智慧的方法要容易得多。科学方法似乎毫无趣味、很难理解,但它比科学上的发现要重要得多。

[4]第二章 科学与希望

第二章 科学与希望有两个人来到天国的入口处,一个人让另一个将他拉上去……。但是,那人在入口的边缘看到了天国美丽的景色,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曾经答应给予帮助的同伴,纵身跳入天国那壮丽与辉煌之中。摘自20世纪初期因纽格帕素格约克给格陵兰北极探险家克努德?拉斯穆森讲的一个伊格鲁里克因纽特人的散文诗我的童年是充满希望的年代。我还在刚上小学的时候就想成为一名科学家。当我第一次知道恒星都是雄伟的星体,当我第一次明白它们距离我们非常遥远,因此,它们只能在天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时,我对它们的认识变得那么清晰与明确。我怀疑,我那时甚至都不明白“科学”一词的含义是什么,但是,无论如何,我要投身于那伟大壮丽的事业中去。我被宇宙的绚丽所吸引,当我知道事物的真正运行规律,在这些知识的帮助下能够揭开难解的奥秘和探索新世界――甚至这些可能是真的,这一切带给我们的前景――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我的运气一直不坏,这些梦想已经部分得以实现。在我的眼里,科学的神秘诱人依然像半个多世纪以前,我参观1939年世界博览会时一样,那么令人向往,新奇的感觉依然如初。科学普及――尽可能使非科学家们了解科学的方法和发现――随后就自然而然地很快成了我所追求的事业。对我来说,不讲解科学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当你坠入爱河,你就想告之天下所有人。本书是我的个人坦白,向你们讲述我对科学终生的爱情故事。写此书还有另一个原因:科学不仅仅是一个知识体系,它还是一种思维方式。我一直在预想我的儿子或孙子时代的美国,那时的美国已经进入了服务和信息经济的时代,几乎所有的主要制造工业都移往其他国家,令人感到敬畏的技术实力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没有任何代表公众利益的人能够理解主要议题,人们已经丧失了向掌权人呈交他们自己的议程表或向他们提出内行问题的能力,人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紧紧抓住水晶球,神经质地求助于占星术,我们批评的才能已经衰退,人们已经无法分辨出什么仅仅是良好感觉,什么是事实真相。我们在几乎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清退至迷信和黑暗的社会之中。美国人由于具有巨大影响力的传媒中真实内容的越来越少而变得越来越愚蠢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传媒中的科学内容仅为30秒比特(现在降至10秒比特或更少),已经降至最少水平,而且大多数内容不仅是传扬对伪科学和迷信的轻信,而且简直可以说是一种对无知的沾沾自喜。在我写本书时,美国录像带租赁市场上最抢手的影片是“愚蠢的和更愚蠢的”。青少年电视节目中收视率持续最高的(最有影响的)是“B仔闯荡美利坚”。使人清楚无误地感到,学习的节目――不仅学科学,还要学其他知识――是可以免除的,甚至是不受欢迎的。我们已经创造了一个全球的文明,在这个文明世界中,大多数重要的元素――交通、通讯、其他各种工业、农业、医学、教育、娱乐、环境保护,甚至重要的民主选举制度――都与科学技术密切相关。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创造了另外一些东西,使得几乎无人理解科学和技术。这是一个制造灾难的药方。我们可能会在某个短暂的时间内消除灾难,但是,这种无知和权力混合制成的易燃品早晚有一天会在我们面前燃成熊熊大火。托马斯?艾迪于1656年在伦敦发表了名为《黑暗中的蜡烛》(A Candle in the Dark)一书,这本通篇充满大无畏的精神,主要依照圣经教义写成的书,将当时正在进行的搜捕巫婆运动抨击为是一种“迷惑人”的骗局。艾迪在阐述他的观点的时候,引用了“做坏事的巫婆”这个名词,巫婆必定存在。“这些东西会以其他形式出现,还是即将销声匿迹?”在我们历史上很长的时间内,我们惧怕世界以外的东西,害怕那些不可预见的危险,我们乐意接受任何能够保证减少恐惧和消除恐惧的东西。科学在了解世界、控制事物、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保持安全的前进航程中一直在进行着尝试,而且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现在,微生物学和气象学所能说明的问题,在几个世纪之前却被认为是将妇女烧死的充足理由。艾迪还警告:“无知将导致国家的灭亡。”无知,特别是对自己本身的无知有更多的可能性造成不可避免的人类苦难。我担忧,特别是在这个千年即将结束之际,伪科学和迷信似乎越来越具诱惑力,非理性的海妖的歌声更加悦耳迷人。我们以前是否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歌声?在物质稀缺时期,在国家的自尊心或敏感的问题受到挑战之时,当我们为失去在宇宙中的位置和目的而极度忧虑之时,当狂热的火焰在我们身边沸腾之时,我担心,长期以来我们的思维习惯会控制我们的一切。蜡烛火苗在摇曳。暗淡的烛光在颤抖。黑暗在降临。魔鬼开始蠢蠢欲动。科学未探明的事情很多,许多秘密仍待揭示。宇宙之浩瀚广阔达数百亿光年,其年龄也高达100-150亿年,其貌其状将永世长存。我们经常会获得意外的惊喜。然而,某些新时代的宗教作者却下结论说,科学家认为“他们发现的都是现实存在的”。科学家不承认没有证据的神秘意外事件,除非有人说亲眼所见,但也并不认为他们对自然的认识是全面彻底的。科学远不是十全十美的获得知识的工具。科学仅仅是我们所拥有的最好的工具。就此而言,与其他并无差异,比如民主。科学本身不能支持人类行动的途径,但是,科学却能够预测人类选择行动途径的可能结果。科学的思维方式既富想象力又要以科学素养为基础。这是取得成功的关键所在。科学要求我们以事实为基础,即使事实与我们以前的看法不相符合。科学劝告我们要首先在头脑中形成假想,然后看这个假想是否符合事实。科学催促我们要时刻保持开放,接受新思想,同时要允许持异端观点的人和严格的怀疑论者对包括新思想、新经验和新知识进行验证。这种思维方式对不断变化的时代中的民主制度同样是重要的工具。科学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是科学的核心具有内在的改正错误的机制。有些人可能认为这是对科学过于夸张的描述,但是,我认为,我们在进行科学研究的时候,我们时刻在进行自我批判,时刻将我们的思想与外部世界的思想进行比较。当我们自我放纵和放弃自我批判时,当我们将希望和事实混为一谈时,我们就滑入了伪科学和迷信的泥沼。每次,当一篇科学论文告诉了我们一些数据的时候,同时也告诉了我们一些错误。它对我们的提醒虽然是无声的,但却是非常及时的,那就是,任何知识都不是完全的和十全十美的。这是我们衡量我们认为自己知道的东西的标尺。如果错误之处很少,我们通过实验获得的知识的准确度就很高。如果错误之处很多,我们所获知识中的不确定性就很大。除纯数学,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被认为是确定的(何况有许多东西毫无疑问是错误的)。此外,科学家在确定他们试图理解世界这一符合实际的重要性时,通常是很认真的――从臆想和假设等具有很高程度的试探性理论,到通过对世界运行规律的多次探索而对自然法则的重复和系统的确认。但即使是自然法则也不是绝对确定的,也许还存在以前从未被检验过的领域――比如黑洞内部、电子内核或接近光速――在这些领域内,即使是我们藉以自夸的自然法则也不起作用,而且无论它在常规条件下怎样有效,都需要被更正。人类可能渴望绝对的确定性,人类也许渴望有一天获得绝对的确定性。人类可能会像某些宗教信徒一样自称已经得到绝对的确定性。但科学的历史――目前最成功地说明人类可以获得的知识的学说――告诉我们,我们最为盼望的是在理解世界过程中取得不断的进展,从错误中获得新知,一种通往宇宙的渐进的线性方式,但是,绝对的确定性这个我们前进路上的伴随物却常常在我们的身边,可望而不可及。我们经常陷入错误的泥沼之中。几乎每一代人所最希望的都是减少一点点错误,而增加一些由错误所提供的资料。错误是一个普遍存在的、能看得到的、对我们知识的可靠性的自我评估。你经常可以在公众舆论调查中看到错误(比如,加或减3%的不确定性)。我们可以想象一个这样的社会,在这个社会中,议会记录中的每一个演讲内容,每一个商业电视节目,每一次布道都伴随着错误,或类似错误的东西。科学的最重要的戒律之一是:“不可信的观点产生于权威。”(科学家们是灵长类动物群体,因此,也具有统治的等级制度,当然,不会总是遵从此戒律。)非常多的产生于权威的观点被证明是严重的错误。权威必须证明他们的论点,像其他所有人需要证实自己的论点一样。科学的这种独立性,以及在接受传统观点中所表现出的偶尔不情愿,使得缺乏自我批判的说教,或声称正确无误的自我标榜,变得具有危险性。因为是科学使我们理解世界的本质,而不是我们按自己的希望理解世界的本来面目,因此,科学发现可能不是在所有的方面都能立即被理解或令人满意。这需要花费一点精力来改变我们的思维方式。某些科学非常简单。当它们变得复杂时,那常常是因为世界变得复杂了,或是因为我们变得复杂了。当我们因为它太困难(或是自己所知太少)而羞愧地远离它时,我们就丧失了掌握自己未来的能力。我们的自信心受到伤害。但是当我们越过障碍时,当我们掌握了科学的发现和科学的方法的时候,当我们理解了这些知识并将其付诸应用时,许多人就享受到了很高程度的满足感。对于每个人都是如此,尤其是对孩子们――它们生来就具有对知识的热情,我们能够意识到他们必定要生活在一个由科学所创造的未来社会中,但却常常认为,在他们青少年时代科学并不适合于他们。我个人认为,无论是别人对我讲解的科学还是我试图对别人讲解的科学,当我们获得它时,当晦涩难懂的术语突然明朗起来时,当我们了解了所有令人烦恼的问题时,当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被揭示出来时,我们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在探索自然的过程中,科学总是能够探索出自然所具有的令人尊崇和敬畏之处。理解的行为本身,就是对人类加入和溶入到宇宙之壮美之中的一种盛赞(即使是在极小的程度上的加入)。长时间世界范围内不断积累形成的知识体系将科学转化为一种仅仅是缺少一点跨国、跨时代的衍生思想。“精神”一词来源于拉丁语的“呼吸”。我们呼吸的是空气,无论空气如何稀薄,但它是物质这一点却是毫无疑问的。无论“精神的”一词在用法上多么相互冲突,其含义与物质无关,与科学王国内的事物无关,甚至于有时我们感觉到用起这个词来很自由。科学不仅仅与精神性相一致,而且本身就是精神性的底蕴深厚的源泉。当我们认识到我们在浩瀚无垠之中的位置和时间通道中的位置的时候,当我们抓住生命中其错综复杂、其美伦美奂、其精细微妙时所产生的那种欢欣鼓舞和谦逊自制交织而成的飞腾上升的情感,无疑就是精神。我们在伟大的艺术、音乐、文学或莫汉达斯?甘地和马丁?路德?金(小)等人堪称楷模的无私勇气面前也会产生同样的情感。科学与精神性在某种程度上彼此排斥的观点对两者都具有不利的影响。理解科学可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它可能会向众人认为是正确的观念进行挑战。当科学的成果被政客或工业家所控制的时候,它就可能被利用制造大规模的毁灭性武器,并对环境造成威胁。但有一点你必须承认:科学给你带来了幸福。并不是科学的每个分支都可以预测未来――古人种学就不能――但许多分支却可以,并且具有惊人的准确性。如果你想知道下次日食的时间,你可以试试去问魔术师或神秘主义者,但最好是问科学家。他们会告诉你应该站在地球的什么位置,什么时候你必须站在哪个位置,你会看到日全食、日偏食或是日环食。他们可以提前1000年预测出日食的时间,甚至精确到分钟。你可以去找巫医驱除使你得致命的贫血症的魔咒,也可以吃维生素B12。如果你想把你的孩子从小儿麻痹症中挽救出来,你可以祈祷也可以接种疫苗。如果你想知道未出生的孩子的性别,你可以以一种自定的方式来请教铅锤吊摆(如左-右,男孩;前-后,女孩,或其它的方式)。但是平均地来说,它们只有50%的准确率。如果你想获得真正的精确度(比如99%的准确度),试试羊膜穿刺术和超声波检查方法,试试科学。想想有多少宗教试图用预言来证实他们自己的正确,想想有多少人虔诚地相信这些预言,无论这些预言是多么含糊不清,多么不可能实现,他们用这些预言支持或支撑他们的信念。但是有哪种宗教具有与科学一样可靠的精确预见吗?在地球上没有一种宗教不渴望一种非凡的能力――预知,而且能在固执的怀疑论者面前重复地证实他们所预知的事情,没有任何其他人类团体更可与之相比。这是在科学祭坛上敬拜吗?这是用一种信仰来代替另一种信仰,还是同样是专横独断的信仰?我认为都不是。科学通过直接观察得到的成功是我颂扬其有效性的原因,如果有别的什么比科学做得更好,那么我也会拥护它。科学将自己与哲学批判主义隔离开了吗?它把自己定义为对“真理”拥有垄断权的东西了吗?再想想将在千年以后发生的日食。与你所能想到的各种学说比一比,注意一下它们对未来的预言,哪一个是含糊的?哪一个是精确的?哪一种说教――每一种说教都与人类易犯错误的特性相适应――具有内在的改正错误的机制?认真考虑一下这个事实吧,那就是,没有任何一个说教是完全正确,十全十美的。我们拿出一个通过公正地比较(而不是根据感觉判断)挑选出的最好的。如果各种说教在无关联的和独立的领域里都行之有效,那么,我们当然可以随意地选择几个――但是它们之间不能相互矛盾。这绝不是盲目崇拜,而是一种手段,通过这种手段,我们能够将虚假的崇拜偶像与真实的事物进行区分。需要重申的是,科学之所以有效,部分原因是因为内在改正错误的机制。在科学上没有被禁止讨论的问题,无论是过于敏感的问题,还是需要深入研究的问题。在科学中,没有神圣的。不可冒犯的真理。对新思想的开放与对所有思想进行的严格的怀疑主义的验证相结合,才使得麦子能够从干草中筛选出来。在科学面前,无论你多么聪明敏捷、多么令人敬畏、多么受人尊重,都与他人一样,无高低贵贱之分。你的成果必须经受严格的专家的评审才能得到证实。不同的意见和争论都具有重要的意义,所有的观点都应当受到鼓励,应鼓励不同的观点在广度和深度上进行争论。科学的程序听起来杂乱无章、毫无秩序。从某方面来讲,的确如此。如果你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检验科学,你就会发现,科学家们拥有全部的人类情感、个性和性格。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给科学界以外的人留下真正深刻印象的,是被认为可以接受的,有价值的相互批评的交锋。科学界的新手总是能够得到他们的良师益友的非常热情但具有激励作用的鼓励。但是,可怜的研究生们在他们的博士论文的口头答辩过程中,必须接受掌握他(她)未来命运的那些教授们所提出的问题的猛烈攻击。学生们自然会感到很紧张,谁会不紧张呢?是呀,他们已经准备了许多年,但是他们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必须能够回答专家们提出的尖锐而深刻的问题。因此,在为通过他们的论文做准备时,他们必须练习一种非常有用的思维习惯:他们必须预测可能提出的问题;他们必须自问:在我的结论中是否有别人可能发现的弱点?我最好在他们发现之前就对它进行论证。你坐在一个各种观点争论不休的科学会议上。你发现在大学的讨论会上,发言者在他们的听众的各种难以回答的问题和评论提出后不到30秒钟就开始发表看法。你可以检查一下在这种会议上所提交的书面报告,这些报告都是按照某一科学杂志的需要而写的,是为了能够发表而写的,它们被编缉转送到名字不公开的裁决者那里,这些裁决者的工作就是发问这样的问题:作者是否做过蠢事?文章的内容是否足够引起读者的兴趣,有否出版的价值?这篇文章的缺点是什么?论文的主要结论是否别人已经得出?在作者实际上已经公开论证了自己的研究结果后,其观点的表述是否充分?其论文是否应该重新呈交?这一切都是在幕后进行的:作者对评论者一无所知。这就是科学团体每天期望知道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忍受这种现象?我们喜欢被批评吗?不,没有一个科学家喜欢被批评,每一个科学家都觉得他或她对自己的思想和发现拥有所有权。然而,你却对批评不作任何回应。还是再等一等。这是一个好主意,我非常喜欢这个主意。批评对你毫无害处。把它搁在那儿,不去理睬它。应该用一种惯常做法替代上述做法,虽然这种做法施行时困难,但是却是公正的,即,如果一个思想在实行中是行不通的,就应该将其放弃。别在无效的东西上花费太多的脑筋。英国物理学家迈克尔?法拉第对那些具有强大吸引力的诱惑提出了警告:以我们的需要为目的去寻找证据与发现,对与这些证据相反的观点和证据置之不理……。我们和颜悦色地接受与(我们)的观点相一致的看法,厌恶地拒绝那些反对我们的观点;而这种反常的做法正是所有常识的判断所需。有效的批评只会对你有利。有些人认为科学傲慢自大――尤其是当它据称与长期存在的信念相互矛盾,或当它提出一种似乎与常识完全不同的稀奇古怪的概念时。就像在我们所站立的地面上发生地震,科学震撼着我们的信念,向我们所熟悉的信仰发起挑战,使我们长期以来所信仰的说教产生了根本的动摇。然而,我依旧认为科学的主要部分是谦逊的。科学家们没有将他们的需要和索求强加给大自然,相反,他们谦卑地询问着自然,并且用非常认真的态度看待他们的发现。我们意识到那些深受尊敬的科学家们错了,我们认识到了人类的不完美。我们坚持研究的独立性,尽最大可能地对所提出的观点进行定量核实。我们不停地前进,发出挑战,寻找自相矛盾的观点,寻找出那些微小的、但不断出现的其他错误、作出其他解释、鼓励各种言论的自由发表。我们高度赞赏那些用雄辩的观点反驳已有的学说的行为。在此,我们可以举出许多这类例子其中的一个:与牛顿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运动定律及引力与平方成反比的定律被认为是人类的最杰出的成就之一。300年后,我们用牛顿力学来预测日食。宇宙飞船从发射开始的数年后,能在距离地球数十亿公里开外,准确地进入宇宙选定的区域中轨道上的预先确定的点,好像世界在向我们款款漫步而来,其精确性令人瞠目结舌,牛顿显然知道他当时所做的事情所具有的意义。但是,科学家们并不满足于自我探索,并对自己的成绩孤芳自赏,他们坚持不懈地寻找牛顿观点中的缺陷。在高速及强引力方面,牛顿的物理学体系崩溃了。这就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伟大发现之一:狭义和广义相对论,这也是他的理论长期受到尊敬的原因之一。牛顿力学适用于许多领域,包括日常生活,但在某些对人类来说极不寻常的条件下――毕竟我们没有以近光速旅行的习惯――难以作出正确的回答。牛顿力学与人们对自然的观察不相一致。广义和狭义相对论在其有效性领域与牛顿力学没什么区别,但却在其他方面(高速、强引力)作出了不同的预测,这些预测与观察完全相吻合。牛顿力学被证明接近真理,适用于我们日常所熟悉的情形,但不适合其他情形。这是一个人类智力所取得的辉煌的。值得庆贺的成就,但却有其局限性。但是,与我们对人类易犯错误的本性的了解相一致,我们已经注意到这样的看法,即,我们可以无限接近真理,却永远不能完全获得真理。科学家们如今正在研究广义相对论中站不住脚的地方。比如,广义相对论预言存在着一种被称为引力波的令人感到惊异的现象。人们从来也没有直接检测出这些引力波。但是,如果它们不存在,那么广义相对论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脉冲星是迅速旋转的中子星,现在人们测量到它们的闪烁速度达到小数点后15位。人们预测在轨道上相互环绕的两颗密度很大的脉冲星会放射大量的引力波,这种引力波迟早会轻微地改变这两颗星的运行轨道和旋转周期。普林斯顿大学的约瑟夫?泰勒和拉瑟尔?赫尔斯使用了这种检验方法,从另一个全新的角度检验广义相对论所作的预测。就目前所知,他们得出的结果与广义相对论不一致,其结果可能会推翻现代物理学中的一个主要支柱。这件事情说明不仅他们自己愿意对广义相对论发起挑战,而且他们也受到多方鼓励。正如这样做的结果所显示的,通过对两个脉冲星的观察,对广义相对论的预测作出了精确的证实。为此,泰勒和赫尔斯共同获得1993年诺贝尔物理奖。其他许多物理学家通过各种不同的方法也在检验着广义相对论,比如试图通过直接探测的方法捕捉难以捉摸的引力波。他们希望不停留在理论阶段,而是找到突破口,发现在爱因斯坦所理解的自然王国中所取得的伟大成就是否到了该开始经受论证的时候。只要有科学家在,这种努力就不会停止。广义相对论在量子水平上当然不可能对自然作出充分的描述,但是,即使能够作出充分的描述,即使广义相对论放之四海而背准,永远有效,那么,除了共同努力去发现其错误和局限性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使我们更相信其有效性呢?这就是为什么有组织的宗教不能使我对其信任的原因之一。哪些主要信仰的领袖们承认他们的观点可能是不完全的、有错误的,并建立研究机构来寻找其可能存在的说教中的缺陷呢?除了日常生活中的检验,谁在系统地检验传统的宗教学说可能不再适用的那些情形呢?(我们当然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父权制社会、早期或中世纪时期非常有效的教义和伦理观念在我们今天所居住的各种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也许完全无效。)什么教义能公正地检验上帝的假设?已建立的宗教体系给与宗教的怀疑者们什么奖励吗?同样,社会学界和经济学界的怀疑者们在他们巡视的社会中又得到了什么回报呢?安?德鲁彦关于科学的论述总是在我们耳边低声回荡:“记住,你对此完全不懂,你可能会犯错误,你以前犯过错误。”我不管那些谦逊的谈话,请告诉我可与宗教学说相提并论的东西。据说,《圣经》是上帝对人的启示一语具有多种涵义。但是如果它仅是由本质上就必定会犯错误的人写成的,其结果如何?令人无法置信的奇怪事情被说成确有其事,但如果它们是由骗术、我们尚不了解的意识状态、对自然现象及精神疾病缺乏了解而形成的综合产物呢?我认为,当代的任何宗教和新时期的信仰都不能像科学那样引起我足够的重视,因为它们不能像科学那样揭示出自然本身所具有的伟大壮观、雄伟壮丽、精美绝妙和错综复杂。《圣经》中所预示的东西在现代科学发现中如此之少这一事实使我对它神圣的启示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层。当然,我也有可能是错的。请阅读下面两段文字,请你读这两段文字不是让你理解它们是如何描述科学的,而是体味作者的思维方式。他研究的是物理学上的异常现象,物理学上明显的目相矛盾现象,他将其称作“非对称性”。我们从中能够学到些什么呢?现在人们一般认为,麦克斯韦的电动理论会导致一些不对称,而这看起来并不是现象本身所固有的。例如一块磁铁与一根导线之间相互的电动作用,我们所观察到的现象只依赖导线和磁铁之间的相对运动,但是从习惯的角度看‘磁铁运动’与‘导线运动’是截然不同的。因为,如果磁铁运动而导线静止,则在磁铁的附近形成一个具有有限能量的电场,从而在通过电场的导线里产生电流。如果磁铁静止,导线运动,磁铁周围不产生电场,然而在导线中,我们却发现有一个电动势,没有相应的能量产生它,但是它却在导线中产生了一个电流,假设这两个例子中的相对运动完全相同,则后者导线中电流的方向和大小都与前者相同。这一类例子,以及无法找到与‘以太’有关的地球运动,使人感到电动力学现象,以及各种力学现象,不具备与绝对静止观念相对应的性质。这些事例还使人感到,正如对于一阶小量已经证明的,电动力学和光学的相同的规律,在力学方程成立的任何参照系中都是有效的。作者想告诉我们什么呢?在本书的后面我将解释一下有关背景。现在,也许我们可以意识到语言是简练的、技术性的、用词谨慎而清楚明了,比它所需要使用的语言简单得多。你不可能仅根据文章使用术语(或根据其并不矫揉造作的题目《论动体的电动力学》)不假思索地猜到这篇短文所说明的狭义相对论诞生到这个世界的关键步骤,成功地宣布物质和能量方程式所做的第一步工作。使我们的傲气有某些收敛的是,我们这个小小的世界所拥有的只是这个宇宙中“特别享有的观点”,在其他方面是人类历史上一个跨时代的事件。爱因斯坦1905年所写论文的开场白具有与其他科学报告完全不同的特点。它令人感到与众不同的是,无私的剖析,谦虚谨慎,对自己的重大成果没有进行张扬地表述。表述的语调与当今产品广告、政治演讲和权威的神学公告(甚至包括书皮上的内容简介)形成鲜明对照。请注意爱因斯坦的论文是如何在开始时就尽可能交代清楚实验结果。只要可能,科学家们就做实验。这种实验通常根据当前占主导地位的理论来进行实验并拿出实验结果。科学家们总是要检测这些理论直至找到突破点。他们并不相信凭直觉感到很明显的东西。地球是平面的曾是明显的事实;重物比轻物坠落快曾是明显的事实;吸血的水蛭会治好许多病曾是明显的事实;某些人是奴隶,这是因为它们生下来就是奴隶,也是上帝的旨意,这也曾经是很明显的事实;宇宙有个中心,而地球则正在那个被称颂的中心点上,这也曾是明显的事实;静止有绝对的标准,这也曾是明显的事实;真理可能会使人感到惊讶无比,也可能与人们的直觉恰恰相反;真理可能与人们深信不移的看法完全不同;实验的作用就是使我们能够获得真理。在几十年前的一次午餐中,有人向物理学家罗伯特?W?伍德祝酒时说:“为物理学和玄学干杯!”人们要求他对这句祝酒辞作出解释。那时,人们认为“玄学”是类似哲学似的东西,或者是通过思考就能认识到事情的真相的学问。这种玄学也可能包括伪科学在内。伍德作了如下回答:如果一个物理学家有了一种思想,那么,他想得越深刻,就越想更深入地了解这种思想。他查阅科学文献,他读得越多,这个思想就变得越清晰。理论准备好后,他就到实验室,并设计一个实验来验证这个思想。实验是非常辛苦的工作,多种可能性都要验证。实验的精确度要求很高,错误尽可能减少。他严格按照实验过程进行实验,他仅为获得实验结果而废寝忘食。在经过严格实验后工作结束时,却发现这个思想毫无价值。这时,物理学家就将其抛弃一旁,让自己的头脑从杂乱的错误中解脱出来,转而去做其他事情。伍德将酒杯高举过头,下结论说,物理学和玄学间的区别并不在于一类实践者比另一类实践者更聪明,而在于玄学家没有实验室。我认为,电台、电视台、电影、报纸、书籍、电脑程序、主题公园和教室共同努力向所有公众传播科学有四个主要原因。在科学的所有用处中,培养出少量的、专业知识水平很高、高酬金的牧师似的专家是不够的,事实上也是危险的。相反,某些最重要的科学发现和科学方法必须在最大的范围内使公众得到了解。*对新兴的民族来说,尽管有许多失误,但是,科学仍然是摆脱贫穷和落后的金光大道。科学能够使国家经济发展,全球文明程度不断提高。许多国家都明白了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有这么多来自其它国家的研究生在美国的大学(目前仍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学)里学习科学和工程学。美国有时没能有效地掌握科学,即放弃了科学,这样做的必然的结果,就是退回到贫穷和落后之中。* 科学提醒我们要重视由于我们改变世界的技术而带来的严重后果,特别要关注我们赖以生存的全球环境。科学给我们设置了一个重要的早期警戒系统。* 科学告诉了我们关于人类、生命、我们的星球和宇宙的起源、本质和命运等最深刻的问题。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我们能够确实真正了解了其中一些问题。地球上的每一种文明都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并高度重视其所具有的重要意义。当我们领悟到这些重大问题时,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从长期的发展过程来看,科学送给我们的最贵重的礼物可能就是,它告诉了我们人类能够了解我们的宇宙的产生和发展、我们来自何处、何时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及产生我们自身的方式。* 科学的价值观和民主的价值观是一致的,在许多情况下是无法区分的。科学与民主起源于――从它们文明的典型特征上说――同时间地,即公元前7世纪至6世纪的希腊。科学赋予任何一个刻苦学习(尽管非常多的人由于学习有方而避免受苦)它的人以权力。科学发达,确实需要思想的自由交流,其价值观与事事秘而不宣的价值观水火不相容。科学绝不改变自己的原则,即,科学本身没有特别的有利之处或特权地位。科学和民主鼓励非正规思想的自由发表和激烈的争论。科学和民主都需要具有足够的理性、有条理的论据、证据的严格标准和诚实。科学是防范假装有知识的人的有效方法。科学是反神秘主义、反迷信以及反对在不属于自己范围内的地方滥用教义的宗教的一座堡垒。如果我们忠实于科学的价值观,那么,科学就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被欺骗了。科学在我们犯错误的过程中就能将其改正。科学的语言、规则和方法应用得越广泛,我们就越会有更好的机会来保留托马斯?杰斐逊和他的同行们思想中的东西。但是,科学的成果是比前工业时期那些鼓蛊人心的政客所梦想的东西更能彻底地破坏民主。在困惑和迷惑的浩瀚大洋中发现偶尔浮现的真理的迹象,需要警觉清醒的头脑、忘我的工作热情和旺盛的斗志。但是如果我们不锻炼这种严谨的思考问题的习惯,我们就不要想解决我们所面对的确实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们面对这样一个危险:我们的民族将变成一个很容易受骗的民族,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充斥着傻瓜的世界,如此世代相传,被今后四处招摇的骗子牢牢掌握在手中。如果有一个刚刚降临到地球上的外星生物仔细地看看我们通过电视、广播、电影、报纸、漫画以及书籍所展示给我们的子女的东西后,可能很容易地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在有意地教他们谋杀、强奸、残忍、迷信、轻信以及功利主义。我们一直在这样做,通过不断的重复,许多东西最终起到了作用。但是,如果我们向他们灌输科学和希望,我们又将创造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呢?

[5]第三章 月球上的人和火星上的人脸

第三章 月球上的人和火星上的人脸月涌大江流飘飘何所似《旅夜书怀》杜甫(中国唐朝,765年)科学的任何一个领域内都有与其相关的伪科学。地球物理学家中有地球平面说。地球中空说,有坚持认为地球是由猛烈挥动的斧子砍削而成的学说,迅速上升或下沉的大陆板块学说,还有地震预言家;植物学家中有人认为,植物强烈的情感变化可以用测谎器检测出来;人类学家中有人认为现今仍有猿人存活;动物学家中有人认为,恐龙并未灭绝;进化论生物学家中有些人认为可以用《圣经》来解释生物的进化过程;考古学家中有人宣称发现了古代宇航员,相信那些伪造的神秘的有魔力的符号和拙劣的雕塑品;物理学家中则有些人鼓吹永动机,可能还要加上冷凝术;号称推翻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业余人士;化学家中至今还有人相信炼金术;心理学家中有非常多的人使用的心理分析方法几乎全都是心灵学方法;经济学声称可以进行长期的经济预测;而气象学家从根据太阳黑子计算日期的《农民历书》出现以来就一直在进行长期天气预报(当然长期气候预测是另外一回事)。天文学家中拥有影响力最大的伪科学――产生于这个学科的占星术。伪科学有时与其他学科交叉,使人造成知识混乱,比如用心灵感应寻找大西洲下埋藏的珍宝,或用占星术来预测经济发展。因为我主要研究星球,也因为我一直在对外星生命存在的可能性进行研究,因此,关于未知世界的各种伪科学就十分经常地光顾我的门槛。在我们这个时代,人们通常将外星生命称为“外星人”。在我即将开始的这章中,将介绍两种最近出现的、相互间有所关联的伪科学的学说。这些例子说明了人类理解和认知能力的不完善使得我们在非常重大的问题上受到欺骗。第一件事是关于自远古时代就存在于火星表面上的一个巨大的石脸,这个石脸在火星的沙地上毫无表情地凝望着太空;第二件是外星人从遥远的星球漫不经心地、不受任何伤害地造访地球的故事。尽管我将这些事情概括得如此直截了当,但是,在仔细思考这些说法时是否会有一种令人感到惊恐的感觉呢?如果这些古老的科学上的幻想――毫无疑问与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渴望具有重要的关系――实际上确实曾发生过,又会怎样?难道有谁能够对此不感兴趣吗?仔细看一下这些材料,即使是彻头彻尾的愤世嫉俗者也会有所触动。我们是否能够打百分之百的保票,确信自己能够保持怀疑态度,坚持不相信这些说法?如果说连坚决的认真的探索者也能感觉到这些说法具有吸引力的话,那么那些未受过科学的怀疑精神教育的像“巴克利”先生那样的人又会如何感觉呢?在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内――在出现航天飞机和望远镜以前,当我们主要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月球一直是个谜。几乎无人认为它也是一个世界。当我们用肉眼仰望月球的时候,我们实际上看到了些什么?我们看到的是不规则的明暗交错的斑点,与我们所熟悉的任何客观事物都无相像之处。但是,我们的眼睛会将那些斑点结合在一起,我们会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些斑点,而忽略了其他斑点,这几乎是无法避免的人的本能。我们有意识地找一个图形,然后我们就会发现这个图形。在世界各地的神话和民间传说中,人们看到了许多形象:一个正在月桂树下织布的女人;一头正跳下悬崖的大象;一个背着篮子的姑娘;一只兔子;月亮的肠子被一只不会飞的暴躁的鸟啄出后撒满月球表面;一个正在捣塔帕维维布的女人;一只四眼美洲虎。生活在一种文化环境中的人很难理解生活在另一种文化环境中的人怎么会看出那么奇怪的东西。普遍的说法是月亮里面有一个人。当然他并不是真的像人。这个人的面孔一边高一边低、歪扭并且下垂。在左眼的上面挂着一块肉排似的东西。那张嘴在表达一种什么情感呢?在喊表示惊讶的“嗷”吗?还是一种忧伤,或者悲痛的表情?还是沮丧地对地球上芸芸众生的艰辛努力表示了他的认可?显然这张脸是太圆了,耳朵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猜他的头也是秃的。尽管如此,每次我看月亮的时候,我就会看到一张人脸。世界各地的民间传说把月球描述成一个无聊的东西。在阿波罗登月火箭前,人们告诉孩子们月亮是用绿(就是带有臭味的那种)奶酪制成的,这种比喻被认为并不美妙,但却很有趣。在孩子们的书中和编制的卡通片中,月亮上的人经常被简单地画成一个圆圈中的脸,与配有两个小黑点似的眼睛和一个两端上翘的嘴那种没有任何含义的“笑脸”没有任何区别。他和蔼慈祥地俯视着在月色中嬉戏的动物和儿童以及餐桌上的叉勺。我们现在再考察一下我们用肉眼观察月球时所看到的两种地形:一个是比较明亮的前额、脸颊和下巴,另一个是比较暗淡的眼睛和嘴巴。通过我们的望远镜我们可以看到,明亮的面部一部分事实上是古火山喷发后形成的高地,据我们目前所知(使用放射方法测量阿波罗号上宇航员带回的样品从而得知火山形成的年代),这个火山形成于45亿年前;暗淡一些的形象则是被称做洼地(MARIA,单数形式是MMRE,源自拉丁文,海洋的意思,尽管就目前我们所知,这个洼地实际上干燥得就像一块骨头)的形成年代短些的玄武岩熔岩流。洼地是在月球历史上于最初几亿年前形成的,形成的部分原因是由于无数的小行星和陨石的高速撞击。右眼被称做英布里姆洼地,而左眼上方的那块下垂的牛排则是塞伦尼达提斯洼地和特郎奎里达提斯洼地(阿波罗Ⅱ登陆地点)的结合部,歪斜的张着的嘴是胡莫拉姆洼地(不借助仪器仅靠人们的肉眼是无法分辨的)。月球上的“人脸”事实上是古代灾难的一种记录,人脸中的大部分形象是在人类出现以前形成的,甚至是在哺乳动物、脊椎动物、多细胞有机体,甚至可能是在地球上出现生命以前形成的。这是我们人类自高自大的特点――将人脸的形象强加人类像其他灵长类动物一样,喜群居生活。我们还喜欢与别人的合作。我们是哺乳动物,对后代的亲情照料是保证世代繁衍的主要因素。父母对孩子微笑,孩子回报以微笑,亲情关系得以建立或加强。一旦婴儿能够视物,他便开始认识面孔,就目前我们所知,这种技能是大脑遗传的结果。那些在100万年前不能认识人脸并很少回报以笑容的婴儿不太可能赢得父母的欢心,因而也较少有机会活下去。而现在,几乎每一个婴儿都会很快地辨认出人脸,并对之报以傻傻的微笑。我们大脑中的辨认形状的机能是如此有效,以至于能够从相似的其他人中辨认出一张人脸,以至于我们有时可能看到实际并不存在的人脸,而与此同时,这种机能也带给了我们一种尚未引起注意的副作用,那就是,在没有人脸存在的地方,我们也能看到脸。我们将一些毫不相关的明亮的或暗淡的独立图形组合在一起,并无意识地尽力看出一个人脸。月球上的人就是这样一种结果。米凯兰杰洛?安东尼奥尼的电影《爆炸》描述的就是另一种例子。其他的例子也很多。有时还有地理结构形成的人形,比如说在新罕布什尔州福兰克?诺奇的老人山。我们认为它们是一些超自然的东西或者是新罕布什尔州未被发现的古代文明,然而,它们只不过是岩石表面的风化和崩塌的产物。无论怎样看它都不像人脸。在北卡罗莱纳州的魔鬼头,英格兰的威斯特沃特的司芬克斯石,法国的老妇人,亚美尼亚的瓦坦石。有时候人们又发现了一个斜躺的女人,如墨西哥的依克斯塔其豪特山;有时候人们又会发现人体的其他部分,如怀俄明州的伟大的泰坦,是由法国探险家命名的一对西部一直延伸过来的山峰(事实上是三座山峰);有时候是人们对变幻的云的图形的错觉。在中世纪晚期和西班牙文艺复兴时期,许多人“证实”在云中看到了圣母玛利亚(当我乘船行驶在斐济苏瓦的时候,曾看到一个在酝酿着风暴的乌云中下颚突出的真正面目狰狞的怪兽的头)。有时你会看到一棵蔬菜、树皮或牛皮的某些部位上很像人脸。有一个很有名的茄子与里查德?M?尼克松非常相像。我们从这件事上能够推论出什么呢?是神明的旨意还是外星生命介入了我们的生活?共和党人对茄子遗传基因的干预?都不是。我们应该承认,世界上有大量的茄子,假如我们能够见到数量足够的茄子,我们迟早会发现有像人的面孔的茄子,甚至是像非常特殊的人脸的茄子。当人们发现的脸像是宗教名人的时候――比如一块玉米饼据说是显现出耶酥的脸――信徒很容易将其推论为上帝的杰作。在一个充满疑惧的年代,人们渴望寻求解脱精神上的压力,然而这些人们创造出来的奇迹似乎并没有昙花一现。我们可以想一下,自从人类出现以来,人们做出了多少玉米饼,如果没有几个至少有点像我们熟悉的人物的玉米饼,那才真是令人感到奇怪呢。人参和曼德拉草(有毒,用做麻醉、催眠药――译注)的根被人为地赋予了神奇的功效,部分原因是因为它们有点像人的形状。有些栗子的裂口就像是一张笑脸,有些珊瑚看起来像是手臂,耳蘑(有时被不太好听地称为“犹太耳”)的确很像一只耳朵。人们还可以在一些蛾子的翅膀上看出像是许多眼睛的图案,有些并不仅仅是一种巧合。像人脸的动物或植物一般不会被有脸的生物所捕食,或许是因为这些生物害怕有脸的食肉动物。“手杖”是一种巧妙地伪装成一节树枝的昆虫,它一般在树的表面或缠绕在树上生活,与树的天然形状和颜色浑然一体。它们在植物世界中保护性拟态使得它们免遭鸟类和其他食肉动物的捕食。把这说成是达尔文自然选择原理所描述的缓慢形成的形态是有充足的理由的。生命王国之间的这种界限的交叉使人疑神疑鬼。一个孩子看到一根手杖很容易地就会想象到出自植物险恶目的而布置的大量的树干、树枝和树。在一本出版于1979年的题目为《自然界中的相似》的书中描述许多类似的例子,并配有插图。作者约翰?米歇尔是英国一个神秘学的狂热鼓吹者。他崇信理查德?谢弗,正是谢弗(下面我还要详述此人)在美国掀起UFO的热潮中起了重要的作用。谢弗在他威斯康星州农场里砍开石头,用一些象形文字记述说,只有他才能从中看出世界全面的历史,而其他人对此却是很难理解的。米歇尔还信以为真地接受了剧作家和超现实主义理论家安托南?阿尔托的学说。安托南?阿尔托在取自佩奥特掌的致幻药的作用下,从岩石风化的表面图形上能够看到正在经受拷打的人、凶猛的野兽和类似的东西。米歇尔说:“全部景象按照一种独立的思想的创造揭示出自身。”但是在此我们要问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思想存在于阿尔托的头脑之外还是之内?阿尔托下结论说,这些岩石上明显的图形是古代文明所制造的,米歇尔也同意这种说法,而不是阿托尔在迷幻剂的作用下被改变了意识状态的幻想的产物。当阿托尔从墨西哥回到欧洲后被确诊已经疯了。米歇尔所诋毁的“唯物主义观点”从怀疑主义的角度对阿托尔的观点提出了疑问。米歇尔给我们看了一张用X光射线拍摄的太阳的照片,那上面的太阳隐约看出像是一个人脸,他告诉我们这是在日冕中“古尔捷耶夫的信徒看到自己主人的脸”。遍布世界各地的巨石、山岭和树干上的数不清的人的面孔都被推论为是古代智慧的产物。将石头堆积起来,从远看就像巨大的人脸在作法,可能有些善意的现实的玩笑,也会是鼓动人们将其当做一种宗教的象征。认为大多数图形是岩石在自然形成的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以及动植物的双边对称加上一点自然选择的作用的观点――所有这一切都是经过人类的偏见对我们的洞察力进行处理的结果――都是米歇尔所描述的“唯物主义”和“19世纪的幻想”。“受唯理论观点的影响,我们对世界的认识比我们想要了解的自然本质要模糊和更具有局限性。”他探究自然的本质的过程没有透漏。米歇尔对自己的描述下结论认为:它们的奥秘在本质上仍未被探究,它们仍然是奇迹、激动与思考的无尽的源泉。我们确切知道的是,自然创造了它们,与此同时给予了我们观察它们的工具和欣赏它们的无尽勉力的智慧。为了获得最大的利益和快乐,这些智慧应该被认为是用天真纯洁的眼睛,不受任何理论和先入之见的影响,从多种视角以及运用我们的天赋丰富我们的生活和使人类的生命具有尊严,而不是仅使用模糊不清的和武断的单一的视角观察自然。可能关于不样的图形最为著名的虚假的观点就是关于火星上的运河了。世界各国的具有献身精神的几代职业科学家通过大型望远镜在1877年就对火星进行观察,并似乎证实了那些运河的存在。据称那一个由单直线和双直线构成的网络,在火星表面纵横交错,这是出乎人们想象的有规律的几何图形,它们只能是智能生物创造的东西。于是有人便作出能够引起回味的结论,认为在这个干热、物种绝迹的星球上居住着历史悠久和智能发达的技术文明,他们奋力工作以及保存水资源。数以百计的河道被绘制成地图并命了名。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却不按照片说明这些情况。有人认为,人眼能够记住大气透明度良好的情况下出现的瞬间事物,然而那些无法看清的感光底片所拍摄的是许多不清楚的时刻,仅有很少一些胶片可以看清楚。一些天文学家看到了运河,而很多却并未看到。或许有些观察者在观察运河方面技巧更高超,也可能整个事情只是一种错觉而已。火星是生命的居所的思想,以及到处流传的畅销小说中所描述的“火星人”,都源自这些运河。我本人就是在阅读这种文学中长大的,当我自己成为了火星探险“水手9号”――第一艘沿这个红色星球轨道环绕飞行的宇宙飞船――的研究人员时,我很自然地对搞清楚到底实际情况是什么充满了兴趣。通过“水手9号”和“海盗”宇宙飞船,我们能够探测这个星球的全部表面,探测精度比在地球上所能探测到的精度要高出数百倍,所有的探测结果不出我之所料,没有发现任何运河的痕迹。通过望远镜可以发现一些多少带有直线痕迹的东西――例如,一条5000公里长的裂谷很容易就被发现了。但是数以百计的“古典的”将水从极地经过荒芜的沙漠输送到干热的赤道附近的城市的运河却根本就不存在。这些传说都是人们的想象,是我们透过不稳定的、扰动频繁的大气层,以很有限的分辨率,由我们功能有限的肉体器官所制造的想象。即使是几代职业科学家们――包括一些著名天文学家,他们曾经做出了一些为我们所确认,还在得到赞扬的发现。他们在模式识别上也会犯严重错误,甚至是影响深远的错误。特别是当我们在应用我们认为和我们正认识到的似乎是很深刻的观点的时候,我们可能就不进行充分自我检验和自我批评。火星运河的神话是一个有警示意义的故事。宇宙飞船探险计划为我们提供了改正我们对运河的错误了解的机会。但是,对于意外图形谈论最多的话题却是来自飞船探索,这也是确实的事情。在60年代早期,我就鼓励说,我们应该注意发现古代文明的人工制品的可能性,无论这些制品是那些属于某个特别世界的当地物品,还是来自其他地方的来客所制造的东西。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想象为是很容易的或可能实现的事情,我当然并不是说,对于如此重要的问题,任何缺少确凿证据的说法都值得认真考虑。自从约翰?格伦发布了他的引起争论的“萤火虫”飞绕在他的太空舱的报告以来,每次当宇航员报告说看见了某些东西时,总是不能马上被人们理解,在这种情况下,总会出现一些将这些东西推断为“外星人”的人。枯燥无味的解释――例如,在太空环境下从飞船上脱落的油漆斑点――被很轻蔑地否定了。奇妙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对我们的诱惑减弱了我们批判的才能(好像一个人变成月亮也不足以为怪了)。在阿波罗飞船登月的那一段时间,许多不是什么专家的人――小型望远镜的拥有者、飞碟的狂热者、宇宙空间杂志的投稿人――扑到那些发回的照片上,试图发现国家航空航天局的科学家和宇航员忽略的异常事物。很快便出现了月球表面上刻有巨大的拉丁字母和阿拉伯数字的报道,还有金字塔、高速公路、十字架、闪着光亮的UFO;还有报道说月球上面有桥梁、无线电天线、大量缓慢行驶的车辆留下的痕迹,以及能够将火山口切割为两半的机器所造成的毁灭性的后果。然而,每种说法都是业余的分析家对月球自然的地理形成状况所作出的错误判断,或者是宇航员的哈赛尔布拉德牌像机光学镜头内部的反光而造成的效果,或类似的原因。某些热心人辨认出了弹道火箭长长的影子――不祥地报告说苏联的火箭正对着美国。还有被描述为“圆锥体的”火箭,实际上是当太阳接近月球的地平线的时候所抛下的长长的阴影。只需要一点三角数学知识便会解除这个海市蜃楼。这些事情也给我们提出了很好的警告:对于那些由我们并不了解的过程蚀刻而成的复杂地形,如果非专业人员(有时甚至是专业人员)在研究照片,尤其是在分辨率有限的情况下研究照片的时候,经常会得出错误的结论。他们的希望和恐惧,可能会使意欲获得重要发现的激动之情战胜通常所具有的怀疑精神和严谨的科学研究方法。如果我们仔细观察一下我们目前所掌握的金星表面的图像资料,有时候我们会看道到一些很奇特的地形,比如,美国地理学家在分析苏联轨道雷达拍摄的图片时,发现了约瑟夫?斯大林模糊的肖像。我猜想,没有任何人会坚持认为这是未重新形成组织的斯大林分子伪造的磁带,或者前苏联在金星表面曾经策划了前所未有的行动,而至今其整个计划仍未得到揭示,在那个地方所有的着陆航天器在一到两个小时之内都被烧焦。这些古怪的东西,无论它们是什么,都是地质变化形成的结果。在乌拉尼亚卫星天王卫一上的看起来像卡通人物巴格斯?巴尼的肖像同样是地质变化的结果。哈勃天文望远镜用近红外线仪器观测到的泰坦星的图像使我们知道,是星云大略地勾画出一个巨大的笑脸。每一个研究行星的科学家都能说出自己喜欢的形象。银河系天文学中也充满了想象出来的类似的东西。例如马头星云、爱斯基摩星云、夜枭星云、小丑星云、大蜘蛛星云和北美星云,所有的不规则的气体星云和暗云,都被明亮的恒星照亮,它们的某一部分比我们的太阳系还要大。当天文学家绘制几百亿光年外星系的分布时,他们发现自己正在勾画一个很粗鲁的人的形象,由此他们将其称作“拄拐人”。整个图形就像数量巨大的紧密相连的泡沫,各个星系在这些紧密相连的泡沫表面上组成,而在内部没有星系。这使得天文学家们将其勾画成两边对称的像一个“拄拐人”图形。火星比金星要温和得多,尽管海盗探测器没能提供有生命存在的有力证据。它的地形构成非常复杂、变化多样。大约10万张近距离拍摄的照片展示,关于火星上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的说法并不令人感到惊奇。比如,在面积达8公里的火星冲击坑中有一张快乐的“笑脸”,外面有一系列呈放射状的泼撒痕,使其看起来很像是传统的绘画手法所描绘的微笑的太阳。但是却没有人可能为了引起人们的注意而将其说成是一种先进的火星文明所创造的东西。我们认识到,太空中坠落的大小不一的物质,在每一次冲击后所形成的表面的反弹和回落,使得表面的形状发生变化。由于远古时代的水和泥石流以及近代风沙对表面的蚀刻,必定会形成多种多样的地形地貌。如果我们仔细观察这10万多张照片,偶尔发现像人脸的图形并不令人感到奇怪。根据我们从婴儿时期发展起来的大脑功能,如果我们不能在这儿或那儿发现一个像是人脸的东西反倒令人奇怪了。火星上一些小山酷似金字塔。在极乐世界高原有许多这样的山丘,最大的底部直径达几公里宽,向同一个方向排列。在沙漠中耸立的这些金字塔令人感到有些恐怖,使人联想起埃及的吉萨高地。我倒非常希望能够更详细地对它们进行研究。然而,由此而推断在火星上也有法老是否有道理呢?同样的小型的类似金字塔的东西也有,特别是在南极洲。有些高度仅达你的膝盖。如果我们对其形成的原因一无所知,那么,我们是否也可以下结论认为它们是生活在南极洲荒原上的埃及人式的小人儿们建造的呢(这种假设虽然与观察有相符之处,但是我们还非常了解极地环境和人类生理学的反对意见)?事实上它们是风蚀作用形成的。松散的细沙被强烈的风刮向同一个方向,许多年后,将原来并不规则的小丘逐渐地蚀刻成非常对称的金字塔。它们被称为dreikanters,源自德语,意思是三面。这是自然过程造成的从混饨中产生的有序。这是我们在整个宇宙中(比如,在螺旋状的星系转动中)多次见到的现象。每次出现这种现象时,我们总要不由自主地下结论说它们是某个造物主的直接发明。有证据表明,火星上的风比地球上的猛烈得多,最大风速可达音速的一半。席卷整个星球的,携带着大量沙尘的沙暴经常发生。持续不断的夹杂着沙粒的风暴速度比地球上最猛烈的风暴的速度要快得多,在漫长的地质时间里,使岩石和地貌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风神施威将一些东西,甚至是非常大的东西雕刻成我们所看到的金字塔的形状,这并无多少稀奇之处。在火星上有个地方叫做基多尼亚,那儿有一张直径达一公里的巨大的石脸无神地呆望着天空。这是一张不太友好的脸,但是似乎是很容易辨认出的人类的脸。在表现手法上,很像普拉克西特利斯的作品。这个巨大的石脸藏卧在许多低矮的被蚀刻成奇形怪状的低丘中,这些沙丘可能是古代泥石流和长年风蚀的作用形成的。根据撞击坑的数量判断,整个地区看起来至少已有几百万年的历史了。这个“脸”时时吸引美国和前苏联人的注意。1984年12月20日的一份叫做《每周世界新闻周刊》的以诚实报道而出名的市场小报在头条位置写道:苏联科学家的惊人结论:火星上发现庙宇遗址太空研究发现具有5万年历史的文明遗产据称消息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苏联机构,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事实上根本不存在的苏联空间探测器的发现。但是这个“脸”的整个报道几乎全部是美国人炮制的。1976年“海盗”轨道飞行器发现了它。由于光线和阴影所造成的幻觉,一个研究计划人员不幸地忽略了这个物体,此事后来引发了一场对国家航空航天局隐藏了它对一个巨大文明的发现的指责。一些工程师、计算机专家以及其他人――其中一些是国家航空航天局的雇员――在业余时间用数字技术提高图像的清晰度,也许他们期待令人激动的发现。即使所要求的证据的标准很高,在科学上也是可以实现的,甚至是会得到鼓励的。有些人为使图像更清晰,工作得非常仔细认真,他们真应该受到赞扬。另外一些人的想象力则更加丰富,他们推断,不仅这张脸是真实的人类不朽的雕塑,而且还说他们发现其附近还有一个有庙宇和要塞的城市。一位作家用站不住脚的证据宣布说,那些古迹对于天文学来说具有指导意义――尽管不是现在,而是50万年前――从那个遥远的时代起,基多尼亚的奇迹就耸立在那里了。但是,那时建造这些奇迹之人怎么就是人类呢?50万年前我们的祖先正忙于掌握石器和钻木取火,他们没有宇宙飞船。火星上的人脸被用来与“地球上的文明所建造的同样的人脸”相比较,因为“这些脸仰望着天空,因为他们在寻找上帝”。也有人说,这些脸是由于星际大战留在凹凸不平惨遭破坏的火星(包括月亮)表面上的幸存者所建造的。是什么造成了那些陨石坑呢?这张脸是早已灭绝的人类文明的遗迹吗?它们的建筑者来自于地球还是火星?这张脸是那些在火星上做短暂停留的星际旅游者们所雕刻的吗?它们留在那儿是等待我们去发现的吗?他们是否也曾到过地球并创造出生命?或者至少是创造了人类?他们到底是谁,是上天的神?这张脸引起了纷纷扬扬的猜测。更近一段时间以来,有人提出的一些观点将火星上的“古迹”与地球上“麦田圈”联系到了一起。还有人说,在古老的火星机器中蕴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等待人们去提取。还有人说国家航空航天局掩盖了大量的事实,不让美国公众知道真相。这些宣称已经不仅仅是对复杂的火星地貌的不认真的猜测了。1993年8月,当“火星观察者号”航天飞机在火星着陆区着陆失败时,有些人指责国家航空航天局伪造事故,以便使自己能够认真地研究那张脸,而又不必将结果公诸于众(如果事实确实如此,这个荒唐可笑而又显而易见的伪装确实水平很高:所有火星地貌学的专家对此都一无所知,我们这些在探测火星计划设计中做出辛苦努力的人却没有因为“火星观察者号”的失败而受到设计缺陷方面的指责)。我们甚至在喷气推进试验室门外安装了一些加固栓以防可能出现的能量浪费。1993年9月14日,街头小报《每周世界新闻》用第一版整版的篇幅进行了题目为《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新照片证实火星上确有人类生存!》的报道,报上刊登了一张伪造的人脸的照片,这张照片据称是“火星观察者号”在火星轨道上拍摄的(事实上,这个宇宙飞船似乎在进入预定的轨道之前就失败了),一位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一流太空科学家”证实说在20万年前火星人曾在地球上生活过。这个消息被封锁,有人要求他说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世界恐慌”。我们先不谈这样的消息泄露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引起什么“世界恐慌”。对于任何一个目睹了不祥的科学发现的人来说――1994年7月木星与“鞋匠列维9”相撞的情景会涌入我们的脑海――他们很清楚地看出,科学家们总是非常活跃和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他们在分享新数据中具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除非事先有协议,或有事前和事后的各种因素需要考虑,否则科学家是不会严守军事机密的。我不接受科学具有事事保密的特性的观点。科学文化和科学精神就是(而且我们也有充足的理由认为)集体性、合作性以及相互交流性。如果我们只是将自己局限在我们已知的范围内,无视小报业炮制的在稀薄的空气外的前所未有的发现,我们的处境将会怎样?如果我们对那个“人脸”所知甚少,我们会产生恐惧。如果我们对其了解得多一些,其神秘的面纱就会昭然若揭。火星表面大约有1.5亿平方公里,相当于地球的陆地面积。火星“司芬克斯”高地大约一平方公里。大约在1.5亿张邮票中有一张(比较而言)邮票大小的地方被看成是人造的东西,是否太令人感到奇怪(尤其是我们从童年时期开始就有观察人脸的嗜好)?当我们仔细观察周围的山丘、平顶山和其它复杂的地貌的时候,我们会承认,这些物体虽然与人脸的相像程度并不是惟妙惟肖,但是很相似。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相似?古代火星工程师们为什么不断地加工这个小山(也可能还有其它一些小山),而不使用古代雕刻技术加工其它所有的物体呢?也许我们应该得出这样的结论,即,其它大山包也被雕刻成人脸的形状,只不过是更加奇特的人脸,与我们的地球人的脸完全不同罢了。如果我们更仔细地研究这些原始图片,我们会发现,一个设置在关键部位的“鼻孔”――一个使这张脸更富有表情的鼻孔――事实上是由于无线电信号在从火星到地球的传播过程中丢失的数据而形成的黑点。这张“脸”的最好的一张图片显示,它的一半是由太阳照亮的,另一半是处于黑暗的阴影中。使用数字处理数据技术,我们可以极大地提高阴影部分的对比度。当我们这样处理后,我们发现了一个不像人脸的东西。最多可以说是半个脸。无论我们怎么感到呼吸憋闷,心跳加快,火星司芬克斯看起来仍然是一个自然形成的东西,而不是人造的,外观上看起来也不像人脸。这张“脸”可能是在几百万年缓慢的地质变化过程中形成的。但也许是我错了。对于一个事实真相我们了解甚少的世界是很难下结论的。对于这些物体,应该用更大的决心进行更为贴切的研究。我们需要更清晰的关于“人脸”的照片,这样的照片将会解决亮暗对称的问题,同时有助于解决这个人脸到底是地质变化的结果,还是伟大不朽的雕塑品之间的争论。人脸上或附近的小撞击坑能解决其形成年代的问题。关于其附近的结构确实曾经是一座城市(我不同意这种看法)的观点,也需要通过更严格的考察才能搞清楚。那些东西是残破的街道吗?是城堡上的雉堞吗?还是庙塔、塔、有立柱的庙宇、伟大不朽的雕塑、巨大的壁画?亦或仅是岩石呢?即使这些说法事实上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个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它们也值得研究。与UFO现象不同,对于这些物体我们有可能进行决定性的试验。这种假说是完全站不住脚的,这些物体所具有的特性使其进入了科学研究的领域。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美国和俄罗斯的火星探险计划,特别是装备有高清晰度电视摄像仪的轨道飞行器,将会在更详尽地研究金字塔和有些人所称之为人脸的物体中做出特别的贡献(在数以百计的各种科学问题中)。即使是有一天,每个人都弄清楚了,火星上的那些物体是地质变化形成的,而不是人工建筑,但我想,对于太空中那些伟大不朽的人脸(以及类似的奇迹)的议论却不会销声匿迹。现在就已经出现了市场小报关于有人已经看到从金星到海王星(随云层飘动?)都有几乎非常相像的人脸的报道。这些“发现”都被归功于子虚乌有的俄罗斯宇宙飞船和想象出来的空间科学家――这种说法当然使得任何一个怀疑者在验证这个传说时都增加了一些困难。一个火星人脸的热心人现在宣布:本世纪重大科学发现新闻惟恐引起宗教动乱和骚动受到国家航空航天局查封月球发现古代外星人遗迹一座“相当于洛杉矶盆地面积的巨大城市,被巨大的玻璃圆顶所覆盖,几百万年前即被遗弃,被流星雨摧毁,这些流星高达5英里,有的是巨大的达1平方英里的立方体”。这个在已经被认真研究过的月球上的发现被令人惊异地“得以确认”。你要证据吗?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机器人和阿波罗登月计划中所拍摄的照片的重要性受到政府的掩盖,许多国家的不为“政府”工作的月球科学家们都没有对这些照片的重要性引起足够的重视。在1992年8月18日出版的《每周世界新闻》报道了“一颗秘密的国家航空航天局发射的卫星”的一个发现,从位于星系M15的中心的黑洞中发出了“几千个,甚至可能上百万个声音”,这些声音齐声高唱“‘光荣,光荣,光荣属于上帝’,这些声音‘一遍又一遍’,连绵不绝”。而且这些歌声是用英语演唱的。甚至还有一个小报报道说(尽管还配有模糊不清的图片),在一次太空探测中,在猎户座星云中拍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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