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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案跑过少年时

岑桑 (现代)
[内容介绍]
再也没有一个人像蓝桉这样掠过苏一的生命。他像一棵嗜水的树,将她的青春侵略成荒原。
再次相逢的蓝桉,不再是七年前那个陪着她一起疯闹的小男孩。他冷酷,无情,霸道,但他的关怀和温柔又无时无刻不包围着苏一。。。。。。
他是自己男朋友的死对头,她不想他们之间发生点什么。但是青春从不容许人自作主张,苏一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蓝桉。当她真正拥有他时,才发现这一切背后都隐藏着怎样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一切究竟是水到渠成还是蓄谋已久?
蓝桉站在三百米的高空对她说:”我给你个机会,如果我成功,你还跟着我受罪。如果我死了,就等于还你自由。。。。。。”
[长草花园 篇]
我时常会做一个梦
梦你拉着我的手。奔跑在明澈的日光下,脚下是起起伏伏的屋顶,像凝固在空气里的海浪。
那时,我们还不懂得爱与不爱,心里也就没有痛与不痛。
我只想做你的影子,看你漂亮的笑容。
如果可以,我宁愿停滞在那些无知无畏的梦境中。。。。。。
Memory1:难忘的高中六点三十二分
还记得你的高中校园吗?
巨大的铁门,黑色的镂花铁门,笔直浓绿的白杨,红色塑胶跑道,写着校训的教学楼。清晨的阳光渗透在空气里,弥漫着雾蒙蒙的淡金色,走廊里漂游着各种各样的说话声。
那么你还记得自己开学后的第四十二天的六点三十二分在拗什么造型吗?
这个你就不行了吧,但是我可以。
因为这一天的造型实在太牛了,令我终生难忘。
我以自由伸展的“大”字形,横贴在三楼女厕所的山墙上,距地目测两米。
有人仰望着我说“苏一,听说你很拽啊?”
没错苏一就是我——市三中的高一新生
如此美好的秋日清晨,我孤单无助的被N多封箱带,贴在了墙上
贴在了墙上。
你们都懂得,在貌似清新平近的校园里,总会潜藏着一群性情“出众”的女生。她们在淘宝上开网店,买自己亲手制作的闪闪动人的小饰品。她们还有很好听的名字——暴美闪闪团。
“闪闪团”的团长叫络小堤,爱戴闪瞎你狗眼的DIY头饰。她有一头长长的碎发,喵星人一样凌厉狡黠。如果我们不是以这样暴力的方式遇见,我会很喜欢她,因为她漂亮到让人无法嫉妒的程度,高挑眉梢里,透出一种肆无忌惮的美。
每一个月末,全校的女生,都默默的祈祷“闪闪团”生意兴隆,货卖八方。否则,那些做出来,又卖不出去“闪闪钻”,就要内部消化。
我在高高的墙上,心惊胆战的问:“你们想怎样啊。我......我哪儿拽了?”
络小堤用她长而尖的指甲,轻轻拂开额头的碎发说:“你不是带头不买吗?”
“哪有。不是我带头,是我没钱,我哥说,前要留着吃饭。”
我是故意提起我哥的唐叶繁的。作为高一直进学生会的学校名人,可是全校乖乖女和怪怪女的全名偶像,诚实,正义,帅气,高富帅界的资优代言人。我希望他的名气可以给我挡挡灾。可是洛小堤并不在意。
她冷笑了一声说;“你是说唐叶繁吗?你猜他现在能不能来救你?”
我吓得闭起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哥,和我来一次心电感应吧!快点来啊。
可是“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黏在了我的脑门上。络小缇手下的“闪闪”们哈哈笑开了。我睁开眼,用力的甩了甩头。黏住脑门的东西,竟然是个白白的球体,黏黏的滚到了我的鼻子上。我一斗鸡眼的方式,仔细辨认了一下,顿时尖叫了。
卫生巾!
我奋力的一甩头,把卫生巾甩掉说:“喂,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络小缇悠悠的说:“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你这个闹事的,以后谁还买我的东西啊。”
我有点开始怕了,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阴损手段对付我。唐叶繁和卓涛这两个家伙,到底死哪儿去了。怎么来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反锁的门忽然“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我以为自己的祈祷显灵了,可是来的人不是唐叶繁。
时间立刻有了5秒钟的停顿。那是女生见到极品帅哥的统一反应,吸气,屏息,凝神,再缓缓吐出来。
其实严格说来,此男生算不上传统帅哥,尤其和浓眉大眼一脸阳光的唐叶繁比起来,眼睛显得又细又长。不过这些器官组合起来,却显出一种沉静阴郁的秀色。
他的目光里,有些飘渺不定的东西,仿佛可以洞穿一切,让人捉摸不定。
络小缇第一个神游回来,说:“嗨,进错门了吧”
可是眼前的男生轻轻提了提一嘴角,看眼前张牙舞爪的,美丽妖娆的,凶神恶煞的各位女生说了一个字——“滚!”
Memory2:救星蓝小球
络小缇还从没遇到过这么蔑视她的男生呢,怒火立马被点燃了。她走过去,伸手指着男生的鼻子正准备说......
男生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又狠又快,打得络小缇险些摔倒。旁边的跟班女生愣了一下,开口就要贡献新骂词。可此男仍不手软,猛地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撞在树上。
闷闷的响声,配着女生的尖叫,让我比刚才面对络小缇时还害怕。
要知道,地球上的人类,通常有个规矩,男生是不能打女生的。否则,将被所有人所不齿,所以女生打架的时候,男生只能拉和劝,绝不能动手。在我有生十六年里,只见过两个打女人的男人,一个是卓涛的爸爸,一个就在眼前。而且出手干净利落,连骂人的机会都不给。
络小缇毕竟是“闪闪团”的头,无缘无故被人甩了一耳光,顿时失去了理智。/55
她右手在头发上一模,手指间多出一枚发卡。
她想也不想的向男生刺了过去,我下的发出一声惊叫。可是那个男生完全不在意,一只手托着络小缇的手肘,另一只手掐住他那发卡的手指。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密集的发出尖叫了。络小缇倒退着被男生直抵到我脚下的墙壁发卡紧压在她光洁的脸颊上。
络小缇不服输的盯着面前的男生,咬牙说:“有本事你就扎!”
男生微微扯起一个冷然的笑容,推着络小缇的手肘就扎了下去。我的心脏仿佛都停跳了。如果割下去,络小缇漂亮的脸,就要毁容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不通人性的男生。虽然他在帮我,可他身上透出的,凛冽阴寒的气息,让我没有一丝庆幸,反倒泛起一层层的冷气。
我似乎已经闻到血腥的味道了,尖利锋刃,已经划开了络小缇的皮肤。她再也撑不住了,拼了命挣扎。
“叮”的一声,发卡掉了。
男生放开了她,轻轻活动着修长的手指,说了第二字:“滚。”
络小缇大口喘着气,脸上渗出了淡淡的血迹,眼里装着恐惧。
她直直的瞪着面前的男生,佯装凶狠的说了句“你等着”,然后带着她的“闪闪”们仓皇地逃走了。
那个男生这才转过身,仰起头看我。
我红着脸,大声叫:“喂,别看啊!”
男生却掏出手机,“咔”的拍了一张。
我的祈祷,终于在这时慢半拍的显灵了。唐叶繁和卓涛得知我被困的消息,赶来了。
卓涛这个天天以“老公”自居的男朋友,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脸都气绿了。他挥着拳头过去说:“你对我老婆想干嘛?”
谁知那个陌生男对付男生更有一套厉害手段。我根本没看清他怎样一扭,卓涛的手臂就被反扣住了,整个人都蹲了下去,疼的哇哇直叫。
唐叶繁焦急的搓着手说:“你快放开她,要不然我告诉老师了啊!”
我跟着帮腔说“喂,你是谁啊?快放开他。我的男朋友很厉害的。”
说起卓涛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是唐叶繁的死党,他们从小学起就形影不离。其实很难相信卓涛和唐叶繁能成为朋友,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卓涛的爸爸是化工厂工人,脾气暴躁无比。刚刚下岗那几年,更像是违禁烟花爆竹一样,一点就炸,对卓涛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不过,这培养了卓涛超级乐天的精神,一个没事就被揪过来暴打一顿的小孩,,要么自闭到去死,要么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头掉了也不过是reset重启,满血复活。卓涛当然属于后种。
说实话,我没想过卓涛还能打不过谁。因为有他那样磨练人的爸爸,他至少不可能打不过同龄人的。但此时,他一招落败。
我居高临下的大喊着:“喂,你到底是谁啊。快放开他!”
钳制住他的男生,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真想不起我是谁了?”
我努力搜索一下记忆中的每一张人脸,然后万分迷茫的摇摇头。
男生抬手把卓涛推开说:“记性还是这么差啊,酥心糖。”
我愣了一下,脱口叫了出来:“蓝小球?你是蓝小球!”
Memory3:两种爱情
“蓝小球是谁啊?你们什么关系?他今天才刚转进来,为什么要帮你?”
整整一天,卓涛都在追问我蓝小球的问题。我被他问得烦不胜烦。我被封箱胶带封的腰酸背痛。他不知怜香惜玉就算了,还在没完没了的吃瞎醋。其实我和蓝桉认识的时候还是小朋友。已经很久没见了。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和唐叶繁在高一(2)班,卓涛在(8)班,晚饭后,我刚拿着书回教室不久,卓涛就悄悄避过老师,千里迢迢穿过漫长的走廊,从后门潜入我班教室,搬了一张空凳子坐在我旁边说:“老婆你必须向我坦白。你不告诉我,我会折磨致死的。”
我再次交代说:“蓝小球叫蓝桉,小时候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没有别的了。”
“真的?”
“真的。”
“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不止这些吧。酥心糖。”
这个在一旁,细声细气插嘴偷笑的人,就是谢欣语了。她是我的同桌,也是唐叶繁的女朋友。她有一头柔软的长发,眼神美好单纯,像一匹素净白纱。她和唐叶繁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合适的一对儿了。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白裙飘飘。穿回古代,他们必定是才子佳人,站在一起就是陆游和唐婉,至尊宝和紫霞。
谢欣语和我来自同一个小镇,彼此认识很久了。她上初二的时候才转来我们市三中的初中部,也是学校里唯一知道我底细的人。
卓涛一听有人爆料,连忙问:“什么情况?”
谢欣语不怀好意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我笑吟吟地说::“你们不是还一起去洗过澡吗?”
“咚”的一声,卓涛整个人从椅子上翻了过去,惹来全班哄堂大笑。他从地上爬起来,“不是真的吧?”
而我抓住谢欣语的脖子,摇来晃去的威胁:“不许说!”
她的脖子最怕痒了,一边笑着,一边向我求饶。
可卓涛的脸和没电的iPhone一样乌黑无光。他说:“看来都是真的了。”
唐叶繁身为班头,提着卓涛的领子把他拖出门说:“喂,回你们班上去,别来搅合。” 卓涛隔着窗户,无比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满腔愤恨的跑走了。
谢欣语看着她的背影说:“卓涛也太霸道了,除了唐叶繁之外,不让你和任何男生交朋友。你怎么受得了。”
我拿起书,一边胡乱翻着,一边说:“哎呦,你不懂了!”
“霸道”这个词,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词,可是放在卓涛身上,让我有一种铺天盖地的甜蜜感。
而谢欣语对唐叶繁,是那种恬淡如水的喜欢。不论唐叶繁做什么。他在一旁静静地陪伴就是一种幸福。我想,这就是传说中另一种拥有伟大包容心的爱情吧。
如果唐叶繁是谢欣语的神。那谢欣语就是唐叶繁的神经病。
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出自唐叶繁的高论。他曾经看过一本很高深的书,并且得出结论——人类在恋爱的时候,荷尔蒙升高,多巴胺增多,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人在这种多激素的刺激下,和精神病已经相距不远了。
我听到他这番理论,当场震惊了,并且替谢欣语深感惋惜。还好我是唐叶繁的妹妹,不是女朋友。一个十五岁就用医学现象解释爱情的人,基本上可以断定,他的浪漫指数几乎为零。
Memory4:折翼天使夜自习下课的时候,卓涛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我一出门,他就拦住我,阴阳怪气的说:"交待吧,什么叫一起去洗过澡? 我咧了咧嘴,不知道怎么/55 答.
就在这时,下楼的人流开始骚动了.有人喊:"嗨,蓝桉和郑培开打了"
高手对决,好奇心比猫还重的卓涛顿时来了兴趣.暂时把刨根问底的事,放在了一动,跟着人群跑去体育馆.
我们赶到的时候,谢欣语和唐叶繁也来了.跆奉道的训练厅里,已经围满了人.卓涛开道,我和谢欣语一路钻进了最里圈.
周围的人唧唧喳喳八卦着.郑培高三,是学校跆拳社的社长,他听说蓝桉身手厉害,想邀他入会.蓝桉没拒绝,他说:"行,条件是我做社长"郑培还没被一个高一新生这样轻视过.他下了战书说:"好,你打得赢我,我就让你做."
大厅全开了大灯,明晃晃的.郑培一米八五,身材十分高大,黑色的跆拳道服裹在身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熊.蓝桉只脱了鞋和校服,闲散地站在场地中.他瘦,却不赢弱,淡漠无谓的表情,反透出一种巨大的轻蔑。
卓涛阴阳怪气的调调又来了。他说:“你准备为谁加油啊?”
我白了他一眼。
当然是蓝桉,毕竟他是我儿是时的伙伴。郑培比他大两届,又参加过全国比赛,我不由得为蓝桉暗暗捏了把汗。然而我的担心显然多余了。郑培大吼着冲上去,连着两招都被躲开了。而蓝桉好像看出什么破绽,眼角悄然漫过一丝笑意。突然他飞速起身,一脚踩在郑培的左脚背,紧跟着一拳,猛地击中了胃部。
郑培顿时弯了腰,脸痛成了酱紫色。蓝桉站直身体的那一刻,他“砰”地倒在了地上。跆拳道社的成员,群怒了,在场边嚷嚷着:“你懂不懂比赛啊,使烂招!太缺德了!”
蓝桉却完全不在乎,转身向场外走去。郑培深吸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说:“你等等,这场比赛我认输,你赢了。社长的位置是你的了。”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片惊讶的吸气声。跆拳道社的成员,更是嚷嚷着反对。不过,我能猜出郑培的心思。他都高三了,再有一年就要毕业。把跆拳道社交给这样一个厉害的新人手里,未来拿到全国冠军不是什么没有可能的事。
可是蓝桉停下脚步,侧头说:“什么社长?刚才就是找个理由打你而已。好好一群中国人,学什么外国人的东西,你自己慢慢留着做吧。”
郑培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他愤怒的走过去,扳住蓝桉的肩头说:“你小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蓝桉就捉住了她的手腕,来了一记漂亮的过肩摔。郑培庞大的身体,像一座山一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蓝桉却没有松开他的手腕,左脚踩住他的脖子,用力反拧住他的胳膊。郑培一声怒吼,身体痛的紧绷成弓形,动弹不得。
那一刻,全场都被蓝桉的强悍镇住了,鸦雀无声。而他却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向了我。是的,他看向了我,脸上焕然现出一脉天真笑容。他说;“酥心糖,怎么玩好呢?”
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多的注目,上百只眼睛都集中我身上。卓涛更是夸张地转过头,大张着嘴巴看着我。
我似乎被蓝桉漂亮如孩童般的笑容催眠了,大脑空白,不能思考。
蓝桉歪了歪头说:“要不玩折翼天使吧?”
听见“折翼天使”这个四字,我和谢欣语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可是突然联想到此时此景,我脱口喊了出来:“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蓝桉天真的目光,闪电般划过一丝凌厉。他猛地扭动郑培的手臂,郑培整个胳膊被拽脱了臼。
郑培猛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蓝桉却扔下他,捡起地上的校服和鞋子,头也不地向门外走去。
再没有人叫骂,更没有人阻拦。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通过。
卓涛在我身边,喃喃地说;“我的妈呀,以后我绝不在他两米内出现。”
那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睡不着了。谢欣语在我的上铺,也是在翻来翻去。她大概和我一样,心里也有无数难言的恐惧和疑惑吧?现在的蓝桉,真的是当初那个住在我家里的小男孩吗?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变得如此冷酷无情,喜怒无常?。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接听,却无人说话,里面只依稀传来一阵阵低语般的风铃声。
我愣了一下,轻声问;“是你吗?”
可是仍然没有人回答,只有那丁零的风铃,慢慢地响着,在暗夜中,让人格外怀念。
我闭上眼睛,思绪仿佛随着那铃声,一路飞出窗外,飞进夜空,飞回到八年前的落川镇。我和蓝桉并肩在窗前的大床上,夜影安澜,月光如练……
memory5
蓝小球和酥心糖
在搬来这座城市之前。我和妈妈就住在落川镇上一套小小的四合院里。那是我五岁。
不真切的记忆力,依稀有座古旧的宝塔。冬天的夜晚,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可以听见塔上叮当的风铃声。
那一年的冬天,母亲突然接到爸爸外地出车祸的消息,连夜里、赶过去看他。她留下许多许多饼干盒方便面,然后把我和蛋黄锁在家里。
蛋黄是一条陪我长大的狗。
上帝好像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蛋黄就在妈妈离开的第五天里死掉了。它是我唯一的朋友。却撇下幼小的我受着空房子。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我就好害怕一个人,害怕被孤独的遗弃在世界的角落,害怕不会有人再想起我。还好,妈妈回来的时候带回了蓝桉。/55
那时他就很瘦,梳着光溜溜的小球头。他一直跟在妈妈身边,一言不发。
记得妈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爸爸不在了,以后咱们不能指望他了。。”
我问妈妈:“他是不是像蛋黄那样,不能回来了?”
蓝桉突然开口说:“你好傻,不在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从此看不见,再也看不见,永远看不见。”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妈妈也跟着默默地掉眼泪。
蓝桉走过来,轻轻攥住我的手说:“我妈妈和我说,人为一件事,只能掉一次眼泪。你今天好好哭吧,明天就不能再为今天的事掉眼泪.”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你妈是谁啊?她在哪儿啊?”
蓝桉咬了咬下唇说:“我妈也不在了。”
我听了,哭得更凶了。
后来,我听妈妈说,蓝桉的父母去世了。这段时间都要住在我家里。我又问蓝桉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妈妈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没敢再问。
这个问题从蓝桉那里是得不到答案的。他刚来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也不爱哭,终日冷冰冰的,像一块凝结在海底的冻土,黑暗寒凉。他常常一个人安静的坐着把玩脖子上的一只水滴形的银色链坠,眉头微皱,好像是在思考很重大的问题。
那一年,他才5岁。一个5岁的小孩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思考呢?
其实落川镇上也是有幼儿园的,但像我们家这种没钱的家庭,妈妈只能把我和蓝桉锁在家里去上班。我想,多亏蓝桉,那段被锁住的时光才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他成了我另一个“蛋黄”。
蓝桉和我熟了之后,坏主意就多起来了。他给我起外号叫酥心糖,而我看他圆圆脑袋,叫他蓝小球。
妈妈一出门,蓝桉就用小刀一点一点撬开窗子上的防盗铁棍,拉着我出去找乐子。比如,在一个一个房子之间,跳屋顶,或者去镇上最有钱的谢家。
谢家的主人叫谢金豪,从开小超市一直做到房地产,钱多的把家里的房子盖初七层高,还十分迷信。 记得是某个特别的大日子,他要在家里祈福祭祖。我和蓝桉顺着他家墙边的老槐树,爬进了院子。大人们正在屋子里准备,外面没什么人,供桌上摆着猪头烧鸡。
对于两个天天吃土豆白菜的小孩来说,这桌供品太有诱惑力了。于是我们偷偷常在供桌底下,揪了两只鸡翅膀来吃。我吧唧着油乎乎的嘴巴来说:“没有翅膀,那只鸡很难看啊。”
蓝桉说:“给它做造型不就行了。”
“什么造型?”
蓝桉晃着鸡骨头说:“广播里不是有首歌吗?叫折......”
“折翼天使。”我抢着说。
蓝桉挑了挑眉毛,坏坏的笑了。他爬出供桌,掰开两只鸡腿,让那只外娇里嫰的烧鸡,扭着头,撅着屁股坐在了盘子上。
那天谢金豪直到行大礼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怪怪的“天使”。他气急败坏的跳起来说:“谁干的?这是谁干的?”我和蓝按一直躲在谢家的工房里等着看热闹,看到谢金豪七窍生烟,我们忍不住笑出声来。接下来可就热闹了,一群人来围捕我们两个小孩。
蓝桉拉着我飞快的逃出了谢家的大房子。那房子,真的好大,如迷宫一样,可以楼上楼下的蹿来蹿去。但最终我们还是无路可逃了,“追兵”分两路,从四楼和二楼围堵下来。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听见嘎吱一声,走廊中间的一扇门打开了,一个披着柔软长发的小女孩,对我们招了招手。
她穿着粉色纱裙,红色的皮鞋,光亮照人。
我不想进去。
我猜每个女生都懂的吧。那种天上地下的比较,让我宁可被抓住。蓝桉却拉着我飞快钻进了门。他反手“砰”地关起门,喘着粗气说“嗨,谢谢了。”
女孩却轻声说:“你好,我叫谢欣语。”
......
响着风铃声的电话,挂断了。淡淡的睡意,缠上我的眼睛。
我躺在铺满月光的床上,仿佛躺进一片记忆的湖水。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晴朗透蓝的天空下,两个疯跑的小孩,一个是蓝小球,一个是酥心糖。
后来,不知怎么,蓝小球就不见了,酥心糖一边跑,一边哭着。世界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吞匿了所有的光...... Memory6
好孩子唐叶繁
周末的午后,我正躺在床上睡美好的午觉。谢欣语突然打来电话,想要去长草花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立即打了内线,动员唐叶繁。
“什么时候啊?”
“就现在。”
“不行,你和他说一声。我有题没做完。”
“可是我也想去呢,戈格(哥哥)。”
唐叶繁最怕我的“戈格”,一听就投降了。他叹了口气说:“唉,怕了你。”
我嘻嘻哈哈地笑了,说:“那我可叫卓涛了啊。”
其实,光看姓就知道我和唐叶繁不是亲兄妹了。我妈妈在我九岁那年,嫁给了唐叶繁的爸爸,唐近文。
唐近文是个极严苛的人。额头、眼角,有暗深的皱纹。他是城里理工大学的教授,说话喜欢拖长长的讲课腔。从小我就有这种感觉。他不喜欢我。因为他很少对我笑,甚至很少和说话。我在他面前,如同透明。在,或者不在,没有任何区别。不过看在他肯大方养我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我只是从不喊他爸,而叫他唐叔叔。
至于我的妈妈,从前是唐家的保姆。九岁那年,妈妈进城打工,唯一能找到的工作,就是保姆。也许是日久生情吧。唐文进最终娶了妈妈。
如果说,我在唐家扮演的是透明人的角色,那么妈妈扮演的,就是人工智能机器人。我们加在一起,是部家庭伦理科幻片。
还好在这个家里,有个比较友善的小孩,就是唐叶繁了。他只比我大三个月,优秀的让人嫉妒。到现在,我都记得第一次见他的场景。他站在铺着细绒地毯的客厅里,穿白色英伦格子的V领背心配淡蓝衬衫。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均匀地照射在他的背上,我仿佛在某个动画片,看过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那时的我,穿着旧旧的花格毛衣,而且是很经典的红黑配色。我窘迫地站在玄关里,不敢踏进屋。
妈妈说:“小一,换拖鞋进来,问小哥哥好。”
而我拼命躲在她身后不肯出来。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卑吧。在一个如同王子般男孩面前,我死也不想拔鹿角制的花袜子露出来。
妈妈有点生气了,拎着我的衣领,说:“出来啊。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可这让我感到更难堪了,强拧着身子,憋得满脸通红。
唐叶繁像是看出我的心事,走了过来,从鞋柜上拿出一只装着了蓝色塑料袋的盒子,然后把脚放进去,“啪”地就连鞋带脚地包了起来。这个在当时让我感到万分神奇的东西,就是自动鞋套机了。我看着唐叶繁鼓励的眼神,也像他那样一脚一个套起来。
后来在说起这件事。唐叶繁说:“我哪知道你的袜子有洞啊。我还以为是你脚太臭呢。”
看,现在的唐叶繁也有些气人的本事了。可那时的他,善良单纯得像块没有杂质的水晶。
那天唐近文从书房里出来,看见我和唐叶繁脚上的塑料鞋套,皱了皱眉头,说:“来了。”
妈妈连忙解释说:“小孩子,淘气。”
而他在没多一句,就阴着脸,回屋关起了门。
我怯怯地站着,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唐叶繁拉起我说:“来,我给你准备了节目,要不要看?”
有了热情的唐叶繁,我很快就把可怕的唐叔叔丢在脑后了。他让我坐在沙发上,打开音响,放起管旋伴奏,然后拿出小提琴,很有名家范儿地拉了首某大作曲家的,某调小提琴协奏曲。
他如此夸张的开场,顿时把没见过世面的我震住了。可是,别忘了,那是的唐叶繁,练琴还不足两年。之后的五分钟,如锯木头般的跑调加破音,让我几次三番涌起逃走加撞墙的冲动。但我最终还是在妈妈一遍又一遍安抚的眼神下,忍到他拉完。
唐叶帆放下琴,说:“怎么了?就是新练的曲子还不太熟。”
我长出了口气说:“哦——这是谁写的啊,这么难听,怪不得叫协奏曲呢,是因为用鞋揍出来的吗?”
我发誓,我真不知唐叶繁是个这么没幽默感的小孩。他黑着脸,委屈的看着我,好像我欠了他八百万。
妈妈微怒的说:“真不会说话。小哥哥给你表演节目,你应该说什么?”
“说什么啊?”我迷迷糊糊地说,“谢谢他折磨我的耳朵吗?”
“说些就行了。”
没想到,我在一边和妈妈斗嘴玩,唐叶繁却又表演了一个更让我想象不到的节目。他紧咬着下唇,默默地哭了。毛茸茸的大眼睛,刘往往的,小巧的鼻子下挂着亮晶晶的鼻涕珠。
我惊讶了,这也太萌了!教授家的孩子就是与众不同,洋娃娃一样,一气还会掉眼泪的。
卓涛总结说:“唐叶繁现在能有耐受力超强的好脾气,都是被你从小气出来的!”Memory7“老公”卓涛
说起卓涛'我和他本质上有十分相似的气息。比如'拉着好小孩唐叶繁'翻墙逃票'下河捉蛤蟆。唐叶繁就曾对我说过: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卓涛的妹妹呢?
但卓涛当即表达了强烈抗议。他说:”胡说!什么妹妹'是老婆。”
其实很长一段的时间'我都认为自己长大以后'一定会嫁给卓涛。因为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送我一枚结婚戒指。
记得那是炎热如烧烤的暑假。唐叶繁'卓涛和我一起去长草花园玩。那是我们在公园假山后面发现的一片鲜有游人的”宝地”。高大的榆树下'长着松软碧绿的草'我们把那里订成了自己的私家花园。小朋友的年代也起不出什么有深意的名字'看地上长满很长叶子的草'就干脆定名为”长草”了
那一天'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透出来'织出一片亮闪闪的”星空”。卓涛坐在我身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男的'他没有钱。他很爱一个女人'却买不起结婚钻戒。后来他送给她一枚易拉罐指环'答应她以后会拿真钻戒来换。再后来'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问他:”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呢?”
卓涛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蓝色的小信封递给我'上面还粘了粉色的蛋糕彩带。我好奇的打开'发现里面装着竟是一个易拉罐环'并且很有创意的把上面的锡片'用钳子捏成钻石状。 卓涛结结巴巴地说:”苏一'做我老婆好不好?将来我也会用真的和你换。”
我拿起那枚”戒指”'对着阳光看了看'”钻石”歪歪扭扭的表面'折射着银亮的光芒。
我伸出手指'摆在他面前说:”行'你给我戴上吧”
唐叶繁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们'庄严的表情'仿佛在见证历史性的时刻。
我踢了他一脚说:”要死了'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
卓涛却用手'扳过我的下巴说:我是认真的。
卓涛确实非常认真。从那天起'他自动把我的称呼从小一变成了老婆。他爱护我'就像爱护珍贵的大熊猫。谁要是欺负了我'他一定会龇着大白牙'替我报仇。而我时不时冒出的小愿望'他总是想方设法去办到。
记得是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我们三个人从长草花园回来'已经很晚了。肚子用实际行动表现着”空山鸟语”。 忽然一阵奇异的蛋糕香味'从街对面的窗口里飘出来。我们三个掘着鼻子'用力的嗅了嗅'结果肚子叫的更换快了。 /55
卓涛说:这是什么蛋糕啊'味道这么好?”
是栗子蛋糕啦。”我用很懂的口吻说:小时候不记得在哪里吃一次'总之呢'好松好软'入口即化'绵密清甜。如果再让我吃一次的话'我做什么都愿意。”。
唐叶繁在一旁'用一种更懂的口吻说:”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吃吗?其实它并不是真的好吃'而是你对童年记忆的怀念和留恋。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人都会下意识地美化过去。”
我很受打击地看着他说:拜托,我就想说吃个蛋糕而已,不用连人性都分析出来吧。你语文课上多了?”
卓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挽过我说:”别理他,好吃啊,就是好吃,小一吃过的都好吃。”。 再后来,我十二岁那年,卓涛家里就着火了。
这两件事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可内在,还是有紧密联系的
那天是我生日,我们三个原本定在必胜客庆祝。可是我和唐叶繁左等他不来,右等他还不来,最后只好去了卓涛家。
卓涛家住在化工小区公房里,一进院子、我就闻到一股浓烟的味道。他家在一楼,远远地,我就听见卓涛在屋子里没命地号着:”别打了'我错了。”
原来卓家的厨房着火了。显然又是卓涛闯的祸。我和唐叶繁绕到卧室的窗口,看见卓涛的爸爸正把他按在地上,表演”鞋揍”曲。卓涛的额头都被打青了,脸上鼻涕眼泪,模糊一片。他妈妈被反锁在门外,砰砰地敲门求情。
我们趴在窗边,也跟着大喊:“卓涛爸爸别打了!卓涛爸爸别打了!”
而卓涛看见了我,立即闭紧嘴巴。无论他爸爸再怎么用力,都不出声道歉。这让他爸爸更火了,坚硬的鞋底,如雨点一样像卓涛身上砸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为他心痛吧,卓涛每一次痛地抽搐,都仿佛扯着我的心脏。突然,卓涛对着唐叶繁大喊:走啊,带她走啊!。
唐叶繁愣了一下,一把把我从窗口扯开了。我揪着窗子说,我不走,想办法救卓涛啊'!
唐叶繁说:你要想救他,就别看他挨打。”
我想这就是男孩子不要命的自尊吧,宁可遍体鳞伤,也不会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面子。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脑袋里都是卓涛疼痛又倔强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伤得很重。
忽然,窗户传来石子敲打玻璃的声音。我连忙撩开窗帘,向外张望。
是卓涛,他站在路灯下对我招手。我于是踩着拖鞋,悄悄从家里溜了出来。
他在楼下一见我,就递过一只小盒子说:“还没给你礼物呢。”
“都几点了。还给礼物。”
“废话,快打开啊。”
我轻轻拆开扎的一塌糊涂的包装袋,里面是一块小得不能再小的栗子蛋糕。
卓涛讪讪地说:“烤糊了。就剩中央这一点能吃了。”
“你不是为了给我烤这个,就把一家厨房给烧了吧。”
“厉害吧。”卓涛故作潇洒的甩了甩头,可是配上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十分好笑。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可眼泪也跟着涌出来。
我轻轻摸摸他脸上的伤说:“疼吗?”
他抿着嘴,摇了摇头。我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说:“谢谢你。”
卓涛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哎呦”,却又开心的笑了。
这天我12岁了,在心里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嫁给这个呆头呆脑·为我烤蛋糕而挨打·挨打又不让我看·看了又不吭声的男孩。
虽然看起来,好像一辈子都会没什么本事,但我相信,他会用生命对我好,宠着我,爱护我,无论我做错什么,在他心里依旧是对的,最好的。
也许,这就是那种最初的,喜欢的感觉。
Memory8传说中的两种爱情
现在知道谢欣语为什么一定要去长草花园了吧。其实'一块没人去的大草地有什么好看的呢。可是对她来说'那里可以近距离的体会唐叶繁的过去。 这一天'谢欣语带了野餐的篮子和红白方格的野餐布。她整齐地铺好之后'从篮子里面拿出自制的三明治'水果和啤酒 于是这块儿时的秘密基地'因为这位白富美的现身'顷刻改变了气质。从一个粗糙背阴的小树林变成精心雅致的小花园。我们都喝了酒。我、卓涛、唐叶繁'都懒洋洋地晒太阳'只有谢欣语'晕红着脸坐着。已是深秋了'微风里有隐隐寒意'没有叶子的树枝'探进如湖水般透蓝的天空。 卓涛搂着我:老婆'冷吗?”我摇了摇头。他叭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不冷也得我抱着。”。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说:去'去'去。可心里'温温的暖着。 唐叶繁叹气地说:哎'你们现在已经肉麻成自然了。”我嘴巴不饶人地说:是啊'我们哪像你们'静静地坐着就是恋爱了。谢欣语的脸顿时红了'她拿起半只三明治按在我嘴上说:闭嘴吧'你们斗嘴别把我拖下水。后来'我们又叽叽喳喳闹了一会'男生们在安好的阳光下睡着了。
谢欣语忽然推了推我说:”嗨,你觉得我和叶繁真的不象恋爱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对我刚才的玩意那么在意。我说:”恋爱这玩意儿'每一对都不一样吧。你俩就是安静型的'我们俩是闹人型的。”谢欣语低着头笑了'悄悄拉住唐叶繁的手。我觉得'谢欣语喜欢唐叶繁一定是极深的。就说唐叶繁练琴吧'地球人都知道的'唐叶繁这个数理化闭着眼睛考第一的人'对音乐基本没天赋。就算倒了练琴9年的今天'那小提琴拉得也就比锯木头好听一点。这绝对不是我在诋毁他。虽然'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但就像学英语一样'有些人读起来和美剧一样自然流畅。有些人即便流畅'也是很流畅的背课文。不过'对谢欣语来说'别说背课文式协奏曲'就算唐叶繁真的脱下鞋揍一段'她也一样会鼓掌说:好听'真好听,还想在听一遍呢。” 我半仰着头'看着天空说:”原来长草花园里只有三个人'现在是4个人。你说'将来会不会变5个人、6个人、7个人、8个人。 ”你还要拉多少人入伙啊'?” ”啊'?拉出来?小孩子是生出来的'好吧?等咱们将来生了好多小孩该多热闹。”谢欣语的脸又红了'她说:怕了你'苏一,还和小时候一样。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那是啊'。你也不看看我小时候和谁混大的。” 谢欣语停了一下,说:”可是蓝桉好像变了好多。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古灵精怪的小男孩啊'”。 谢欣语的话'让我忍不住想到了蓝桉。那时的蓝桉'虽然也会忧郁'但不会少了男孩子活泼与淘气。还记得闯进谢欣语房间那天。他的脸上'始终带着高傲自大的神情。也许是因为谢欣语的房间太过公主了吧。扑天盖地的粉色与蕾丝'仿佛是迪士尼画出来的一样。蓝桉一件件看着屋子里贵的要死的摆设'好象一下就找到他曾失去的'城里小孩的优越'我忍不住想'他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会不会也是生活在童话里的那天,我在谢欣雨床头的柜子上,发现了三个漂亮的SD娃娃。它们实在是太美了,大大的眼睛像藏一汪清澈的水。
只是我刚想伸手去摸一摸,谢欣雨却在我身后咳了一声,说:“这个屋子里的所有玩具都可以玩,只有他们不许碰。”
说实话,谢欣雨的身上,看不到这些有钱人的骄傲与跋扈,但他依然有一种温润强大的公主器。
我慢慢缩回了手蓝桉却对我挑了挑眉毛,悄声说:“别理她,那天我给你偷回来。”于是我就开心地笑了。
想一想,那段时间我和蓝桉真是惹了许许多多的麻烦,还好我的妈是个超级温柔的人。她从来不骂我,更不会打我。她只会摸着我的头发说:“小一,你要乖一点。你只有妈妈一个人了。你惹下的所有麻烦,还要妈妈来还,妈妈已经很累了”
然而那正是没心没肺的年纪,妈妈的感情牌远不如像卓涛他爸那样来一顿暴打更有用。现在想想,这些大大小小的麻烦,唯一的好处,就是让我和蓝桉变得越来越密不可分了。
那时我们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还是那么小的年纪,总是一起洗的,妈妈会烧喝多热水,倒在一只大木盆里,我们抢着跳进去。那真是最欢乐的时间了。妈妈会让我们先泡一会儿,在一起搓泥。我们会嘻嘻哈哈的打水仗。有时,还会研究一下彼此身体的不同。。。。。
他还在我的身上,发现了一条很奇怪的疤痕。那条疤开在我左胸的下面。
蓝桉问我这是怎么弄的。我说:“我妈告诉我,我身体里住着个小妖怪,很坏,总是折腾我。后来她在这里开了口子,把小妖怪抓走了。”蓝桉轻轻抚摸着我的疤痕说:“我妈妈也告诉过我一个故事。”
那是蓝桉第二次提到他妈妈,眼神满是柔和的温度。他说:“我妈妈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一座非常美丽的花园,叫伊甸园。那里住着一个无忧无虑却很孤独的男子,后来,上帝可怜他,趁他睡着的时候,抽出他的一肋骨做了一个女人和他做伴。”
这就是所谓的输在起跑线上的问题吧。我妈从小给我讲的故事都是抓妖怪,打夜叉的故事。人家妈妈讲的却是伊甸园。那天,我们还特别认真的数了一下我两边的肋骨。
神迹出现了!我右边有十二根,左边却是十一根。
蓝桉说:“你一定是神的孩子。”
我说:“可是我是女的。”
蓝桉说:“一定是你出生前。基因突变了。”
看看什么叫差距,他还没上学就懂得用“基因突变”这个词了。而我却傻傻的追问说:“什么变?你是说我本来应该长你。。。。。那个的,却突然变没了吗?”
蓝桉拧了拧眉说:“嗯。。。。呃。。。。。。差不多把.”
“那我不成人妖了?”
“什么人妖啊。”他捏着我肚皮上的肉肉说,“这明显是猪腰嘛!”
“你找打啊。妈。蓝小球掐我。”
“女人真差劲,就会告状。”
“妈,他还骂我!”
。。。。。。
一想到这些与蓝小球的往事,我就会不由得笑起来,谢欣语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想起以前在落川镇的事。”谢欣语在静静的看着高远的天空说:“你觉不觉得,蓝桉好像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我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蓝桉的心里确实藏着个秘密,没有告诉谢欣语,他只告诉了我。
我轻轻抚摸着卓涛的头发,心思却飞回了蓝桉临走前的那一天。
那是我们七岁,一个自称是蓝桉姑姑的女人把他接走的。她叫蓝景蝶,有一双和蓝桉一样细长的眼睛。
我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吃过栗子蛋糕的了,就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她和我妈妈在院子里说话。我和蓝桉坐在屋子里,一人捧着一块,小口小口的吃。甜甜的,糯糯的,却满是分别的味道。我知道蓝桉要走了,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想放开。我觉得他才是神的孩子,陪伴我度过了两年最快乐 的时光,却终归不属于我的世界。
蓝景蝶在外面叫他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动一下。我说:“蓝小球,你姑姑在叫你。”蓝桉却附在我耳边说:“酥心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咬着嘴唇,认真的点了点头。
蓝桉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是被谋杀的。”
我至今记得蓝桉离开时的样子,他推开门,阳光突兀的涌进来,消瘦弱小的身体,隐匿在光线里,只剩一小片薄薄的黑影。那一刻,我终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倔强,如此冰冷,如此不肯轻易吐露欢笑。
因为小小的他,心里竟压着一个如此黑暗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盛开的花期,
朝舞,夕逝;
初绽,凋零。
只是我与你,
在那些风往尘香的时光中,
在那些花开花落的岁月里,
竟从没有巧遇在同一个春天。
Mernory8 公主VS女王......
其实,每一个人的青春,都不会少了“恋爱”这个关键词,只是它会以各种“变形体”出现。比如单恋、暗恋、错恋、白痴恋、脑残恋。。。。。不论你承认,还是不承认。在那些懵懵懂懂的时光里,你总会挑一种方式,让自己快乐,让自己受伤,让自己回想起曾经的某一段往事,就会微笑着泪流满面。
开学不到两个月,蓝桉就成了学校最轰动的人物。但他像封印在瓶子里的恶魔,不和任何人做朋友,没人敢靠近他,甚至没人敢和他对视。他那双淡笑微挑的眼睛,总透着阴冷肃杀的目光,瞳孔里凝结的冰寒,仿佛可以冻住真个世界。
我时常想,他七岁时和我说的那个秘密,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那是我们都太小了,记忆有没有经过后期加工,我都有些吃不准。他的父母真的是被谋杀的吗?为什么他不报案?即便当时还小,现在也总该可以说了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他如此不通人情的个性也就好理解了。
不是吗?一个心里揣着死亡秘密的男孩,长成怎样的个性都不奇怪。但是,我理解他,不代表我会接近他。她的危险系数太高,天使与恶魔的切换速度太快。想起他一边和我如孩子般天真无邪的讲话,一边又心硬手黑地拧脱人家胳膊,我就一阵阵的冷。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而是的伙伴,而是心理医生。
周一的中午,阳光温暖平和,整个校园都充斥着一股懒洋洋的、想睡觉的气味。我和谢欣语从食堂吃饭回来,发现对床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搬走了,床铺上空空的。
“什么情况?人呢?”我问。谢欣语也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突然,宿舍的门被大力撞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且十分眼熟的女生抱着被褥走了进来,放在空着的床位上。我愣了一下说:“你。。。。是新调过来的?”
可那个女生只用眼角扫了我一眼就走了,接着又有女生陆陆续续走来,提箱子的,拿杂物的。。。。。而我看着书桌上,粘满各位颜色水钻的镜子、水杯、文具盒、化妆箱。。。。就基本猜到谁要“闪亮登场”了。
当然是洛小缇。
她在所有东西都摆放好之后,女王似的出现了。她跟她的手下说:“行了,你们都走吧。”接着“砰”地关起门。
我全身的神经都跟着一跳。以后都要和这个曾经把我贴在厕所墙上痛扁的混混女生同居一室了,我能不紧张吗?
洛小缇这个我在还没入校前,就已经是名动江湖的恶女,其实,按年龄她已是高二的学姐,不可能搬进我们402.可恨的是,她期末成绩太差,留级了,因此她才名正言顺地调进了我们高一的宿舍区。
我看着她,有点结巴的说:“你。。。。。。你怎么搬到我们宿舍了?”洛小缇坐在镜子前,一边用眉笔画着自己已经很漂亮的眉毛,一边说:“是想和你做朋友呗。”
我呵呵呵的发出一串干巴巴的笑声,说:“和。。。。。和我做朋友?”
“是啊。”
谢欣语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说:“是想通过小一做蓝桉的女朋友把?”
洛小缇的脸瞬间冷了。她说:“谁说我喜欢他?”
“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喜欢了。”
我真是佩服谢欣语,一眼就看穿了洛小缇的心事。
洛小缇“哗”地推开椅子,凶狠的说:“你在说一遍试试?”我吓得腿都有点软了,但还是挡在谢欣语面前。毕竟她这种公主一样的玻璃人,可不禁打。再说了,她要是被打了,唐叶繁也不会放过我。可是谢欣语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温柔滴水的女孩,关键时刻竟然比我镇定大胆得多。她拨开我,笑吟吟的说:“你不是来做朋友的吗?”
这个“公主多女王”的经典情节,如果放在漫画里,她们对视的目光,肯定会迸发出刺刺的电光火花来。
我夹在中间,不知该怎样解围。洛小缇突然转换了频道似的说:“也对,我是来和苏一做朋友的,和她的朋友打起来,就太没诚意了,对吧?”说完,她就开门出去了。
我这才拍着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哇,你胆子真大,敢和洛小缇对着干。”/55
谢欣语却轻描淡写的说:“小一,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通常都是在第一次见面就确立了。如果刚才输给她,那以后我们就得总被她欺负,而且,她现在有求于你,当然会忍耐,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我无语听着,对她由衷崇拜了。她和唐叶繁真是天生一对,连宿舍吵架这种事,都能分析出人生哲理加人际关系学。
非常突然,楼下传出一声破锣般的大叫:“苏一,下楼!”
Mernory9 有关NBPK..
不用猜,拥有如此华丽破锣音的人,非卓涛莫属了。估计他是世界上仅存的有手机不用,偏要站在楼下狂喊的人。
我从宿舍门出来,需要一路低着头,因为所有遇见我的女生,都会嘻嘻哈哈的说:“苏一,你老公来了。”
“他要去参加快男了。天天练嗓子;”
“快点下去,我们还要睡午觉呢。”
........
我飞快的冲到楼下,对着卓涛没好气的说:“喂以后能不能不喊了,人家炫富,你炫傻。”
卓涛却挠着后脑勺说:“你怕别人知道我喜欢你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现在还有人不知道吗?”
卓涛马上咧着他的大白牙,开心的笑了。
“找我什么事?”
“哦,对了,我们12月的比赛你知道把?”
“当然知道了。”
卓涛是学校自创跑酷队NBPK新进队员。这个听起来潮爆的玩意儿,其实就是穷人家小孩装酷的途径。就好像他们队这个看起来很炫的名字,展开却是傻到一定级别的“牛逼跑酷”。这个运动不需要任何投入,就是一帮人凑在一起跳楼瞎跑翻跟头。对于卓涛这样从小就爱到处乱串的小朋友,简直是上天赐给他一个名正言顺上房揭瓦的理由。不过NBPK上一年发生了队员受伤事件,被学校明令禁止了。只是对于这帮摔死也不怕的男生,禁令唯一的效果,就是让跑酷队从地上,转到了地下。卓涛说的比赛,是全市中学的跑酷联盟举办的小型比赛。这两年,拉到了某体育用品公司的赞助,变得牛起来了。现在如果拿到冠军,可以得到一万块的奖金。
一万块哎!
放在谢欣语眼里,就是她和她爸撒个小娇。可是对我们这些“正常人”来说,天文数字有没有?
卓涛用套近乎的口吻说:“前几天吧,我们队长在上体育课的时候看见蓝桉跳跳箱了。。。。。”
这里有必要插播一下蓝桉跳跳箱的故事。那是一个雨过天晴的午后,高一(3)班和高二(6)班的同学们,在空气清新的校园里上体育课,然而不和谐音出现了,高一(3)班一名叫蓝桉的同学,非常不配合体育老师的安排。对那个很傻的劈叉式跳跳箱动作表示不屑一顾。后来,在体育老师哇啦哇啦的训导下,他不难烦的冲向高高的跳箱。结果,当场的两个班,都被秒杀了。特别是高二(6)班的赵加勇同学。因为他是NBPK的队长。
卓涛夸张的说:“我们队长当场石化了~团身侧空翻!手都没碰跳箱一下,就咻地飞过去了!那帅的把,简直不是人,就是神啊!要是他肯帮忙助阵,我们就有可能赢了。所以,苏一。。。。”
“那你们队长怎么说?”
“啊?”卓涛怪叫了一声说,“有郑培这个榜样,谁还敢和他说话啊。”这一点,卓涛到是没有夸张。只是我和现在的蓝桉几乎没什么来往,他这种前一秒晴空万里,后一秒电闪雷劈性格,我也怕。
卓涛可怜巴巴地说:“老婆,这可是我们对唯一胜出的机会啊。你帮忙说说喽。”
“你又不怕我和他那个那个了?”
“不怕。”卓涛斩钉截铁的说,“我老婆肯定没那么心理变态喜欢上他。”
我再次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勉强答应说:“我只是帮忙问问,你不要期望太大啊。”
卓涛立刻笑脸如花了,突然他一拍脑门说:“啊!想起来,还有东西没给你。”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只密封杯给我,说:“我在宿舍偷偷用电炉子煮的,尝尝。”
“什么东西?”
瓶子还是温的,我打开盖子,尝了一口,是红糖水煮的蜜枣银耳,沁甜。卓涛温柔地说:“你来大姨妈,喝这个好。”
我“噗”地喷了他一脸说:“这种事,你怎么知道?”
卓涛一边委屈地擦着湿淋淋的脸,一边有理有据的说:“不上课间操,不吃冷的,有爱翻白眼,当然是来那个了。”
我把杯子盖紧还给他说:“我拜托你,就算我是你老婆,也是有底线的,你要分清楚,这是女生的事,你不能这么婆婆妈妈什么都管。”
卓涛却把杯子塞还给我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是为你好。记得都喝了啊。咱俩不分那些的,不分的哈。”
说着,他就猴一样的挑起来,跑走了。
而我捧着那杯爱心红糖水,心里被悄悄满溢的幸福感动了。只是,有时被一个人强大的喜欢这也是种负担。因为他爱你,就会占领你的一切,不会留下一点空隙属于你。你享受了无微不至的关心,也就少了随心所欲的自由。Mernory10 爱真贱。。。。。
已经是周五了。在找蓝桉之前。我先观察了他一天。我需要摸摸他的脾气。至少要找个他看起来不那么吓人的时候,再去找他。不过,看来也是白看,因为他始终都摆着一张冷冰冰的帅脸吓唬人。有时。课间他会一个人坐在三楼教室的窗台上,微皱眉头,看着远方,修长的双腿垂在半空,悠悠地荡着。那时候,我才会感觉他有一点像小时候的样子,极度沉静之下,潜藏着淡淡的悲伤。
我决定就是这个时候去找他,怎么说,都有点似曾相识的样子。可是那天下午,好不容易等他坐上了窗台,就有人抢在我前面和他先开口了。
是教导主任他老人家,正在经过教学楼,忽然发现了窗台上的蓝桉,尖声惊叫了。他仰着头大喊:“喂,那个男生,快下来,太危险了!”
很出乎意料的,这次蓝桉非常的听话。教导主任一开口,他就下来了。不,不,不,是下去了!他从三楼的窗口,一个空翻跳了下去,接着落地侧滚站起身,教导主任的嘴巴,当场惊得成了“O”形,眼睛瞪得包子一样大。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个同学,太。。。。”
蓝桉却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难得微笑着说:“不是你让我下来的吗?”
据说,那天教导主任一回办公室就犯了心脏病,休息七天才来上班。
而我愣愣的站在窗口,悔恨交加的看着他。他笑了唉!就这么白白错过了一个好时机。我叹了气,无奈的转身,却意外的撞见了洛小缇。她就站在我身后,脸上尽是花痴的表情。
“他笑起来也好漂亮,你说是不是?”
“呵呵。”我干干的笑了两声,想赶快逃。洛小缇却用手臂搭住我的脖子说:“喂,你找蓝桉干什么啊?以后来见他,都要带上我。”/55
我夹在她胳膊里,只能一脸苦笑的点点头。
“走,我带你玩去。”洛小缇不肯放过我。
我们学校的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隔着一大片绿地花园,据说还是某名校友在某一年回校参观时设计赠送的,美其名曰“还绿校园”。可我们普遍认为是学长关爱下一代,方便大家谈恋爱。
洛小缇带着我穿过种满紫荆和香樟的小矮坡,然后我就看清了这个小矮坡的真面目,原来它是一个废旧防空洞的入口。锈迹斑驳的铁门上挂着个“严禁进入”的牌子。
洛小缇挪开铁栅栏上的一块木板,竟露出一个破洞来。她回头对我招了招手,钻进了洞口。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原来防空洞的大门没关,只用外面的栅栏挡住了,里面是一条一直向下的楼梯,黑的伸手不见六指。我胆却的拉住了洛小缇的衣襟,生怕是一个圈套。她一转身就把我扔在这个漆黑的地方。
我们走下楼梯之后,洛小缇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我的眼前一瞬了亮了起来。那是防空洞里的一间。整个天顶挂满星星点点的黄色彩灯,四壁漆成了黑色。地上铺着方格的深灰地毯,上面放着两个巨大圆滚的深紫色坐垫。
洛小缇打开墙边矮柜上的小音箱,放出乖乖的迷幻乐,然后直直的摔在厚厚的垫子上说:“我的地盘。不错吧。”
我有点惊讶的说;“这可是学校的,不怕被发现吗?”
“反正现在是我的。”洛小缇在仰着头,当看着我 ,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散在地上。
不得不说,洛小缇真是好看的女生。她不像谢欣语,更多的是气质里的出尘离世。她是赤裸裸的各种美,任何姿势都无死角。
房间到处放着稀奇古怪的饰品。我好奇的转了一圈,在一面墙壁上,看见十几个帅哥的照片。有阳光的、深沉的、小清新的、非主流的。。。。洛小缇走到我身后说:“这些都是我男朋友,曾经的。现在,我喜欢他。”
她纤细的手指,落在最后一张照片上,当然是蓝桉了。
我提醒说:“这个。。。难度比较大把。” 传说,洞中一日,世上千年。而我在防空洞半日,外面就打乱了。汤叶繁发现我了没上课,打手机又不在服务区就着急啦。因为我在洞里嘛,没信号。后来有同学告诉他,我是被洛小缇强行拽走的,于是他更着急啦,拉上卓涛满世界找我。
防空洞里看不到日光,完全没有时间概念。我和洛小缇从洞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空只剩一点微弱的亮光。周末,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人。洛小提什么东西都没整理就回家了。而我直到这个时候,才接到了唐叶繁的第三十二个电话。
唐叶繁刚说了一句:“你总算接啦。”电话就被卓涛抢走了,他炸雷一样喊着:“老婆,你在那呢?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会电话?是不是被人打了?”
我醉醺醺的,舌头有点摆不平的说:“我......还好,一直在学校呢。”
唐叶繁和卓涛就在学校附近,很快就赶来了。唐叶繁跑到到我身边,嗅了嗅说“洛小缇比你喝酒了?”
“没有,她请我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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