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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太太

_6 唐达天(现代)
许少峰摇了摇头说:“估计他们已经与市委通过气了,否则,是不会进驻文广局的。对了,你了解清楚了没有,这个马主任??有什么爱好?”
王正才说:“只有一点爱好,就是喜欢女性,有点好色。”
第二部分 第79节:第四章 男人的较量(17)
许少峰点了点头,说:“一个人的爱好,也是他的致命弱点。”
许少峰本来还想说,要好好想个主意,给这位姓马的领导下个套,让他钻进去,然后收起套,拿在自己的手里,不愁他不撤回,也不愁他不给市上领导说好话,到那时,就会变被动为主动。但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必须要更加谨慎,否则,反倒会坏了自己的事。
王正才走后,他还在想,怎么给他设这个套才好呢?让阿灿找个三陪女去主动上门,他恐怕不会接受。让王正才的老同学请他去洗桑拿,怕是他的这位同学还达不到请领导洗桑拿的分儿上,一是不敢请,二是请不动。给这样的大人物设局并不那么简单,这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时间。
会开始了。
钟学文咳嗽了一声。这是钟学文的习惯,他每次主持会议,开始讲话时,总要咳嗽一声。当然,这咳嗽并不是真的咳嗽,而是干咳,是向大家发个信号,意思是他要说话了,然后就真的开始说话了。钟学文说:“现在开会了,今天的会议很特别,所以,会议暂时由我来主持。大家都清楚,这次群艺馆的火灾事故给我市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省委省政府都非常重视火灾事故的调查结果,今天,省调查组进驻我们文广局,进行深入细致的调查了解。现在,我就向大家介绍一下省调查组的成员。”
钟学文说:“这位是省事故检查小组的组长马中新同志。”
马中新向大家点了一点头。马中新留着板寸头,看去像四十多岁,挺精神的。
钟学文接着又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位,介绍完毕后,才接着说:“对这场火灾事故,我们文广局在第一时间内做出的反应是积极的,主动的,不仅暂时承担了死伤者的抚恤金和医药费,而且,还对直接负责群艺馆工作的馆长陈艺林同志做了撤销职务的处分,这些,市委市政府,还有省调查组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当然,这并不是说文广局的主要领导再没有任何责任了,因为这场火灾事故毕竟牵扯到了两个生命,牵扯到了十多名无辜受伤者,作为主管行政单位,当然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包括我这个主管文化教育科技卫生的副市长,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昨天,在市委中心学习小组会议上,我也做了自我批评。所以,希望我们文广局的班子成员,尤其是主要领导,要从思想上,工作方式上,管理上找找深层的原因,这场火灾事故,与我们的管理,与我们的决策方向,有没有直接和间接的联系?现在,请省调查组的马主任讲话。”
马中新向大家点了一下头才开始说:“刚才钟副市长把我们这次进驻文广局的意图给大家讲了,我就不再重复。我非常赞同钟副市长的意见,这里需要说的有两点:一是,这场火灾事故造成的影响很大,省委省政府的领导非常重视,委托我们调查组一定要深入下去,查清事故原因,对造成事故的直接责任人,该追究法律责任的,一定要移交司法机关进行处理,该受党纪行政处分的,一定要严肃处理,决不姑且。尤其是关系到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我们的态度历来很明确,不管牵扯到什么人,因为管理不善造成了重大事故,就必须承担起相关的责任。第二,希望文广局的主要领导,要正确对待,认真自查,从管理着手,寻找原因。当然,有些事,不是你主动承担了,我们就可以认定你有重大责任,也不是你不主动承担,我们就没有权力认定。我们肯定是以事实为依据,来决定我们的最终处理,而你们的态度好与坏,深与浅,必然会作为处理时的参考,直接影响到我们对处理意见的轻重认定。我想,在座的诸位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就讲这些,把时间留给大家吧。”
第二部分 第80节:第四章 男人的较量(18)
钟学文说:“马主任讲得很明了,现在,轮到你们说了,看看谁先说?”
许少峰知道,肯定是他先说。刚才听了两位领导的讲话,他越发的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是,他还是在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决不能败下阵来。当钟学文征求谁先说时,他就接了话说:“我先说说吧。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作为文广局的局长,我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虽然说,事发的当天,我还在省上开会,虽然说,我在开会之前把文广局的所有工作全权移交给了副局长张明华同志负责,但是,当我在回来的路上接到电话后,我还是十分震惊,因为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对这样的大事故,我们在第一时间内做出了果断的决定,一是由我们文广局暂时出资,为两位死难家属发放了抚恤金,稳定了他们的情绪。然后又为住院的受伤者预付了医疗费,保证他们治疗不受影响。二是,我们针对这一重大事故,又在内部开展进行了自查自纠,经过我们局党组会议讨论,将撤销陈艺林同志群众馆馆长职务的报告上报到了市委组织部,得到了批准。在处理陈艺林的问题上,我们曾经也有过争议,一种意见认为,陈艺林把舞厅承包给了舞厅的老板黄得财,有书面合同,也有公证处的公正,黄得财是法定责任人,陈艺林不参与管理,更没有入股,他不应该受牵连。另一种意见认为,群众艺术馆不应该把楼层租赁承包给对方办舞厅,因此要追究他的责任。鉴于这种情况,我们还是从大局出发,本着严肃处理吸取教训的目的,给予了陈艺林同志撤职处分的决定。我个人觉得,在对待这次事故上,当初我们文广局不应该讨论同意陈艺林同志在群艺馆租赁承包的决定,要说有责任,责任就在这里。当然了,这种天灾人祸的事,谁又能料得到?要是能料到,我们也不会同意,即使同意了陈艺林也不会租赁承包。现在,我们已经处理了陈艺林,虽然他一直叫冤,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火灾事故发生在他管辖的范围内?如果说,组织上还要继续??”许少峰刚讲到这里,听到王正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突然让许少峰明白过来了,他是在提醒他,他的话有些偏离了。他不觉一惊,一下子清醒了。刚才,他的目的就是让上面的领导听听,我们已经处理了一个人,已经有点冤枉了他,我们再不能制造冤假错案了。没想说到激动处,不免带出了一点牢骚。要不是王正才的提醒,他的下一句话恐怕就要说:“还要继续处理的,非要牵扯到局一级的领导,那我们只能接受组织的处分了。”幸亏王正才的提醒,让他把这些话咽了回去,马上调整心态说:“深入我们文广局进行调查了解,我们一要积极支持,二要提供便利条件,并且以积极健康的心态接受组织对我们的审查。我的发言完了。”
第二部分 第81节:第四章 男人的较量(19)
许少峰讲完,不经意地向王正才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他向他投来欣赏的目光,不免有点心心相印的感激。
钟学文说:“刚才少峰同志也表了态,这很好,我们就是要在思想上、认识上与省调查组保持高度的一致,不仅要有勇气承担责任,还要有勇气接受组织审查,包括我自己也一样。下一个谁说?我看明华说吧。顺便给马主任介绍一下,张明华同志是文广局的副局长。”
张明华向马主任点了点头,又向钟学文点了点头,才说:“尊敬的马主任,尊敬的钟副市长,我是文广局的副局长张明华,主要分管广播电视的工作。正如刚才许局长讲的,事故发生后,我们文广局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第一时间内采取了有利的补救措施,将矛盾缩小到了最小的范围内,当然,现在的问题不是让我们讲怎么处理遗留问题的,而是要讲清楚造成这种严重后果的原因。所以,就这个问题我想谈谈我的看法。第一,我认为这场火灾事故直接原因是舞厅老板缺乏安全意识造成的,而隐藏在这一事件背后的真正原因,是群众艺术馆根本不应该出让自己的场所去搞什么舞厅。群众艺术馆顾名思义,就是政府投资,让你为广大市民办一些有意义的文化活动,你却把展览大厅租赁给别人办舞厅,这本身就不对,所以,陈艺林受处分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冤屈的,如果有什么冤屈,也是他自找的。在这一点上,我的意见始终是鲜明的,没有含糊过。第二,火灾事故发生的那天,我还是在许少峰同志全权委托我负责全局工作的期限内,这自然有推脱不了的责任。当然,任何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如前面所说,我平时的工作主要是分管广播电视,文化这一块的工作是由另外一个副局长分管,他于去年调走之后,局里也没有再做分工,实际上就是由许少峰局长直接主管。我全权负责文广局的工作,仅仅是五天的时间。火灾事故虽然是发生在刹那间,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平时管理上的漏洞,让我在五天的时间去改变也是不现实的,更何况我也不能越俎代庖,趁许局不在家去改变平时不属于我分管的群众艺术馆。鉴于这种情况,我接受组织对我的审查。需要说明的是,当初群艺馆准备对外租赁承包时,我就在会议上提出过可能不太合适,因为我的意见没有得到主要领导的重视,最终还是对外租赁承包了出去。我这样说并不完全是为了推卸我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向省、市的领导表明,在对待这件事情上,我坚持了原则。”张明华讲完,马中新接上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话说到了要害,火灾的发生的确是一会儿的事,但是,这都是长期管理不严造成的恶果,偶然性中隐含着必然的结果。你刚才说到,另外一位副局长调走之后,群艺馆的工作由许少峰同志直接主管?少峰同志,是不是这样的?”
第二部分 第82节:第四章 男人的较量(20)
许少峰早就有点受不了了,他真没想到,张明华为了洗刷掉自己身上的责任,嫁祸于他,几乎不择手段。他正打算等他讲完了要给予还击,没想到马中新点了他的名,他只好说:“我并没有宣布过我要主管群艺馆,不知道在场的哪位局党组成员谁还记得?如果没有人能记得,这大概是张明华同志分给我的任务吧。”说到这里,他听到了会场中有人窃笑,就有意看了大家一眼,然后继续镇定自若地说:“张明华同志刚才说到的另一个问题也很奇怪,在你全面负责全局的工作的五天时间内,发生了这场火灾事故,这是铁定的事实,至于你有没有责任,要承担多少责任,组织上会考虑的,你不能为了推卸责任,就说是让你负责全局工作处理疑难问题就是越俎代庖,我真不明白越俎代庖这个词在这里是什么含义,是不是你尽职尽责做工作就是越俎代庖?不干工作睁一只眼、闭只一眼,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是好同志?如果我们的党员干部,都抱有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工作,管理上怎么能不出漏洞?还有一点,群艺馆对外租赁承包并不是哪个领导个人的意见,是局党组根据陈艺林同志的提议,集体讨论形成的决议。既然是集体决议,就应该有集体承担责任的勇气,不能有了问题就把责任推给别人,把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
许少峰刚一讲完,张明华就接了话说:“我申明一点,我不是推卸责任,需要我承担的我肯定要承担,我只是想表明我个人的态度,就是谁的责任谁承担,决策人的失误,不能让集体来承担。到底谁想洗刷自己,我想大家比我更清楚。”
许少峰准备要说什么,被钟学文打断话说:“好了好了,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自查自纠,有分歧有争议当然不是坏事,但是,如果分歧成了互相推诿和扯皮就不好了,我觉得应该更多的从我们自身找原因,寻找存在的问题,看看下面哪位发言?要抓紧时间,希望每个人都谈谈自己的看法。”
许少峰听到张明华那样一说,不觉脸上一烧,头嗡嗡地就大了。自从十多年前他当上科长那天起,就一直受人尊重,从来没有哪位下属敢这么对待过他,更别说用这种口气当着上级领导的面说他了。今天是他的第一次,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现在他还坐着一把手的交椅,张明华尚且如此,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下台了,他还不知道他会把他说成什么样子?他根本没有想到,平时还算温和的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他真是认为他的机会来临了吗?还是有人在背后为他撑腰打气?就在这一刻,许少峰突然觉得钟学文有点可疑,每次会议上,都是张明华说完了他就封住了话,不想让他说。这是为什么?莫非是他在暗中为张明华撑腰?他心里不觉一惊,要是这样,一定要小心谨慎些,无论如何不能败在张明华的手下。接下来,其他几位党组成员分别不疼不痒地谈了一些自己的认识,许少峰都没有听进去,许少峰只是在想,晚上就让林茹去汪书记家,只要攀上这棵大树,不愁我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张明华,也不怕谁能把我从这个位子上扒拉下去。
散了会,许少峰想把钟学文和马中新几个人留下来吃顿饭。他觉得这是一个信号,如果能留下来,说明省调查组对他没有抵触心理,如果留不下来,可能是把他当成了有问题的人。这样想着,就对马中新说:“马主任,你们辛苦了,晚上请你和钟市长一起吃个便饭好不好?”马中新说:“不麻烦许局长了,这次来,我们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原则,不参加任何单位的接待,食宿都由市政府招待所安排,很不错的,希望你能理解。”许少峰听他这么一说,不觉有些茫然,钟学文也似乎看出了什么,有点意味深长地向他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少峰,既然马主任不肯去,就不为难他了,我们各回各家。”第五章 各显神通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有它和没有它完全不一样,权大和权小又不一样,它不仅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满足和虚荣,还能带来待遇上的享受,难怪男人们不顾一切争权夺利,争夺不了权力的女人就争夺有权力的男人,其中的道理就这么简单。
  1. 夜访书记太太
  林茹下午就与于娟秀约好了,说晚上八点钟上她家去为她检查身体。晚饭后,大概到了七点多,林茹收拾完家务又收拾了一下自己,临出门,许少峰说,我送你吧。林茹觉得许少峰今天对她分外的热情,这种热情的背后,让她感到了事态的严峻,也感到了许少峰的危机。林茹说,不用了,我打的就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许少峰说,东西带好了没有?林茹说,带好了。林茹出门时,回眸一看,见许少峰的眼里盛满了期待,目光相对时,许少峰又叮咛说,一定要注意分寸,说话婉转些。林茹说,知道,你就在家安心看电视吧。
  出了门,林茹不觉对许少峰产生了一缕从未有过的同情之心。在她的印象里,许少峰始终很自信,总是别人来求他,他却从来不求人,现在,他却一再的鼓励她去求人,足见许少峰现在面临的压力有多大。林茹由此也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于娟秀,让她给汪书记吹吹耳边风,让许少峰顺利度过这一关。
  来到家门口的马路边,林茹正在等着的士,没想到一辆红色的捷克车顺着路边开来,停在了她的旁边,随之,车窗玻璃徐徐落下,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高贵的女士,你在等待着那位白马王子的奔驰?如果不嫌弃,请上车吧!”
  林茹弯腰瞅了一眼,看到胡小阳正吃吃地朝她笑着,她打开车门,上了车,才说:“鬼丫头,神神道道的从哪里来?”
  胡小阳说:“正准备上你家,想拉你去做美容护理。没想到你有约会?姐,你真行,有出息了。是不是上次同你打招呼的那个帅哥?”
  林茹说:“你胡说什么!什么约会?我是去于娟秀家给她检查一下身体,你要不是没事儿,就送我到她家。”
  胡小阳说:“好!本小姐愿意做你的专职司机。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去约会哩。”
  林茹说:“什么漂亮?还不是老样子,再打扮也没有你鲜亮,快成老太婆了,还约会?哪有那个心情?哎,你刚才说向我打过招呼的帅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胡小阳说:“你忘了?就是上次阿灿来的时候,我们一起从望春舫上下来,不是有一个帅哥含情脉脉地向你打招呼吗?”
  林茹这才突然想起了陈志刚,就突然笑了说:“什么含情脉脉?话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味了。他是我高中里的  老同学,是做房地产开发的,过去一直在内地发展,去年才到了海滨。”
  胡小阳说:“就这些?”
  林茹说:“那你还需要什么?”
  胡小阳嘻嘻地笑着说:“我看他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
  林茹的心里不觉动了一下,嘴上却说:“这么大的人了,没有个正形。你姐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越过轨,到了这个年纪,现在想越轨也难了。”
  胡小阳说:“正因为你年轻的时候循规蹈矩,错过了不少风花雪月,趁着现在风韵犹存,还不尝试一下就太吃亏了。再说了,只许许少峰背叛你,你就不能背叛一下他?也好得到一些心理平衡。”
  林茹一听到许少峰背叛了她,心里由得泛起了一种苦涩来。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胡小阳说的不无道理,当遇到情感危机时,需要一种补偿来加以平衡。但是,道理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有时候道理上讲得通,现实中又很难运行。这并不是机会问题,而是观念问题,打破不了思想上的桎梏,很难迈出那一步。这样想着,嘴上却说:“胡说什么?也许我们误解了,我看许少峰不是那样的人,这几天他每天下班就按时回家来了。”
  胡小阳本来想说前几天她还发现过许少峰去了怡情花园,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她咽了回去,她知道如果不找出表姐所说的那个小狐狸精来,说了表姐也未必相信,就说:“姐,你放心,我会让事实说话的。”
  林茹心里颤了一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以安定团结为主,她真怕胡小阳节外生枝闹腾出了一些别的事来,从而影响了许少峰的前途。便说:“小阳,姐上次说的话暂时收回,现在你姐夫面临的压力也很大,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不能再给他添乱了。等过了这个危险期,再算他的风流账也不迟。”
  胡小阳诧异地说:“什么?许少峰面临着压力,什么压力?是不是那场火灾事故受到牵连?”
  林茹叹了一声说:“现在省调查组进驻到了他们文广局,从目前看来,对少峰极为不利,我看他的情绪也很低落。我今天上于娟秀家,一方面是给她检查一下身体,一方面也想为少峰说说情,看看能不能让汪书记网开一面,给调查组说一句话,让他们停止调查。”
  胡小阳说:“难怪许少峰这几天按时回家,原来是他遇到了麻烦事。”
  林茹说:“你看你,又来了?别的小姨子总是与姐夫有说不清的关系,你却总是拿他过不去。”
  胡小阳说:“姐,我不是拿许少峰过不去,看到你前些日子为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真的是为你难过。你看他,遇到问题了,就把家当成了家,还要让你出面为他去说情,他怎么不让他的那个小妖精去?他应该说服那个小妖精,让她自我牺牲一次,陪那位省上来的检查大员睡上几天,不就把一切事情摆平了?”
  林茹苦笑了一下,觉得胡小阳虽然说得有些尖刻,直刺得她的心里隐隐作痛,但是,却也说到了问题的实质。没有办法,夫妻毕竟是夫妻,无论如何,在这个关系到许少峰声誉与前途的大事面前,她还是要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与能力。至于胡小阳出的那个阴招,那不是她能够掌控的,只能笑笑而已。
  不知不觉间,车到了市委家属院,林茹说:“小阳,你把我送下后,你就忙你的去。”
  胡小阳说:“我没有什么忙的,就在外面等着你吧,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潜伏》中出生入死的地下党女英雄翠萍,我不能不管你?”
  林茹就笑着说:“我现在的心情也真有点差不多,那你不嫌麻烦就等着。”
  胡小阳说:“没事,你放心去吧,我去逛一会儿街再来接你,免得你惦记着影响了你办正经事。”
  林茹说:“好,完了请你喝咖啡!”说着,笑了一下就下车了。
  一走进市委家属院,林茹真的就觉得自己像胡小阳所说的成了一个地下党人,感觉浑身不自在,尤其当她来到楼道口,待要举手摁于娟秀家的门铃时,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胆怯。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地扎根于民间的国度里,即便是表面上怎么的平和,可在内心深处,总是排除不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而等级的大小又完全取决于官职的高低。男人是如此,女人也不例外,所不同的是女人仰仗着男人的权势来决定自己的地位。当然了,这里面还牵扯到了问题的另一面,那便是无欲则刚,或者说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个在她的心目中有点神圣的地方,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过去来的时候,虽也有点胆怯,那仅仅是夫权思想在心理上的投影而已,可是,今天却不同了,今天觉得从来没有像这么发过慌,究其原因,这大概就在于过去她只是一个医生,没有什么目的性,今天她除了是一个医生,更主要是一个求人办事的人,她的行为中有了极强的功利性。这么想着,她还是拨通了她家的门牌号,对讲机通了,她叫了一声:“娟秀姐,我是小林。”对方却说:“小林呀,快上来!”话音刚落,楼道的门就哗地一下打开了。
  进楼,坐电梯,来到20楼,摁了一下门铃,门就开了。
  于娟秀说:“麻烦你了,小林。”
  她进了门说:“没事,没事。”
  进了门,换了鞋,来到大厅,她才看到了汪书记正在看电视,就慌忙打招呼说:“书记好!你也在呀?”
  汪正良点了点,微笑着说:“好好好,辛苦你了,小林,让你跑来跑去的。”
  林茹不免有点拘谨地说:“不辛苦,比起你书记的工作来,我这算啥?”
  汪正良哈哈笑着说:“那是分工的不同,你让我去当医生,怕是没有一个病人敢让我治病。”
  于娟秀也接了话玩笑说:“那医院非得关门不可。”然后才对林茹说:“那我们到卧室好吗?”
  林茹点了下头说:“好的。”然后又对汪正良说:“书记,你看电视,我给娟秀姐检查一下身体。”
  汪正良说:“需要我帮忙就吱声。”
  于娟秀说:“用不着你。”
  林茹不觉轻松了起来,就笑着说:“娟秀姐,看看书记对你多关心?”
  于娟秀说:“他那是做样子让人看的,平时多一句关心体贴的话都没有。”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走廊,只听汪正良说:“我口头上是没说,但是在行动上还是关心体贴你的呀。”
  于娟秀吃吃笑着,向林茹努了努嘴,林茹从这个细节上,看到了他们俩夫妻的和谐与关爱,就回了头说:“书记,娟秀姐她说没有听到你说的话。”
  汪书记就哈哈地说:“能感觉到也行。”
  林茹这是第三次来于娟秀的家了,在她的想象里,以为书记的家肯定特别豪华,装修用具一应高档,但是,  事实上的情况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房子的面积虽然挺大的,装潢却很简单,摆设也特别普通,进了家,感觉就像进了普通的工作人员家里一样,一点都感觉不到市委书记的地位优势来。他们的卧室也很简单,床和衣柜都是旧的,不过收拾得却相当干净。
  林茹让于娟秀脱去了上衣,认真做了一番检查,又查看了腋下的刀口,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尤其是刀口,拆线后愈合的很快。
  检查完后,林茹说:“娟秀姐,一切正常。刀口也长得很快,我再给你上一层药。”
  于娟秀说:“小林,你估计将来刀疤留下的痕迹大不大?”
  林茹一边上着药,一边说:“不会大,很小的,而且,长好后要是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的。”
  于娟秀就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就怕将来留下一条刀疤,影响情绪。”
  林茹说:“你放心好了娟秀姐,不会的,平时你多注意补水,不要吃太刺激性的东西。”
  不一会儿,林茹就为她上好了药。
  于娟秀说:“小林,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
  林茹说:“你看娟秀姐,还请教?有什么你就说吧!”
  于娟秀说:“这手术,都做过快一个月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过夫妻生活?”
  林茹心里不觉好笑,才一个月,你就受不了了?没有看得出来你还挺旺盛的。不过,这样认为也许有些偏差,说不准是书记大人坚持不住了,让她来问她。不论怎样,她还是装得十分严肃的样子,一边帮忙为于娟秀系着胸罩,一边说:“可以的,不会受影响。不过,做的时候你不要太用力,防止伤口拉坏,就让书记大人多用点力。”
  于娟秀就哈哈地笑着说:“小林,你这个医生真是太称职,心里护着的就是你的病人。”
  林茹也才憋不着跟着哈哈大笑着说:“可不是吗?这是职业养成的习惯,想改也改不了了。”
  等于娟秀穿好了衣服,林茹一边在包中放着医疗用具,一边却在想,怎么给她送手表呢,现在是不是时候?想着,就从包中拿出了那块表,转过身来说:“娟秀姐,上次你送我的那块玉真好,我真的很喜欢,现在天天都带着。今天,我也给你带来了一件纪念品,说好了,你可不能拒绝我哟。”
  于娟秀说:“那要看你给我带的什么纪念品?说好了,太贵的我可不能收,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
林茹的脸不觉红了,已经拿出来了,再装进去已是不可能了,就厚着脸递给于娟秀说:“也是一件一般性的纪念品,不是什么贵重物,娟秀姐你就收下吧。”
  于娟秀接过手表,打开精致的小盒一看,是一块手表。她细细地瞅着,林茹的心就由不得咚咚咚地跳了起来,心里却在祈祷着,不要让她看出这块手表的好来,最好是看成一块普通的手表。
  于娟秀看了一阵,目光就从手表移到了林茹的脸上。林茹感觉到她的脸一下发起烧来。她生怕她看完了拒绝她,就笑着忙说:“娟秀姐,你赠送了我那玉佩,我赠送你一只表,来而不往非礼也,没有孰轻孰重之分,你就收下吧。”
  于娟秀关好了盒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好妹子,你的心意姐领了,但是,你要理解我,我不能破坏了我自己为自己定的规矩。”说着向林茹递了过来。
  林茹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从来没有给别人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也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事求过人,今天,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她决不会低三下四求别人受她的礼。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好接过了手表,尴尬地说:“娟秀姐,你真是太见外了。既然你拒绝了,那我只好收回了。”
  于娟秀也似乎觉得太让林茹下不了台,就在林茹打开包儿装手表的刹那间,她看到了林茹的手上带着一副普通的樟木做的手链,等林茹装好了东西,就拉过林茹的手说:“小林,你手上戴的这是什么?古色古香的挺不错的。”
  林茹笑了一下说:“这是我去年上峨眉山玩去时,随便买来戴着玩的,不值钱,一百元钱买了两副。”
  于娟秀也笑了说:“如果你给姐送这个,姐保证要。”
  林茹不好意思的说:“这样不值钱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给你送?”
  于娟秀说:“你这就错了,从峨眉山上带来的,才有意义。”
  林茹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想给自己找个可下的台阶,就坡下驴地说:“既然娟秀姐喜欢,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好。”说着抹下来交给了她。
  于娟秀接过看了看,说:“真不错,听说这还可以避邪?只是,夺了你的所爱,这恐怕不好吧?”
  林茹突然想起了她身上戴的那副玉佩来,是不是于娟秀也是运用这种迂回战术,拒绝了钟学文的夫人李梅花的重礼,把这块玉佩当了一件普通的装饰品收下了?然后又当成一件普通的物品送给了她?如果真的是这样,以前的好多猜测便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从而对她现在的这种做法也可以理解,于是,就假装着笑了说:“我还有一副,在家里放着哩,这幅就送给你,作个留念吧。”
  于娟秀就高兴地带在了她的手腕上说:“那好,我就收下了。小林呀,你可千万别埋怨大姐挑三拣四的,没办法,要当好书记夫人这个角色,也难呀。如果太原则了,别人还以为你趾高气扬,故意摆出书记夫人的架子,让人觉得隔散。如果太随俗了,又容易落下个贪财贪物的恶名。我给自己定了三条规矩,老汪也知道我的这三条规矩,,并且很赞赏,还希望我遵守诺言,不能自立自破。这三条规矩不妨说给你听听,第一,不受收任何人馈赠的金钱和贵重物品;二是,不干预丈夫的政务,不在丈夫面前替人说情,不在丈夫背后为人承诺什么;三是不打着丈夫职务上的招牌办事,不参与经商活动。你说说,大姐这样做对不对?”
  林茹听着,仿佛觉得于娟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也看穿了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封住了她的口。突然的,她好像有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的羞辱感,越发羞得满面通红,就只佯装笑脸说:“娟秀姐做得当然对,不要说像你这样的书记夫人了,就我这像小小的局长夫人,上门来求办事的人都不少,如果不拒绝,就会给少峰的工作带来麻烦。其实,我在没有认识娟秀姐之前,早就听别人说娟秀姐在家是个贤内助,在单位上又是一个秉公办事的好领导,耳闻不如一见,今天我的确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真正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
  于娟秀听完,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过奖了,过奖了。只要别人不说我是一个没有女人味的女人就好了。好了,小林,到客厅喝点茶,吃点水果。”
  林茹非常清楚,这个时候什么要求都不能提了。她已经封死了你的口,如果你再提,她非但不会答应你的请求,反而还会在她面前落下一个不明事理的坏印象,与其这样,还不如顺其自然吧,或许汪书记念她对于娟秀精心护理的份上,能对许少峰网开一面。这样想着,就客气地说:“谢谢娟秀姐,书记劳累了一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家里有事,我也该回了。”说着出了卧室,到客厅一看,电视关了,汪正良不在客厅。
  林茹说:“书记怎么不见了?”
  于娟秀努了努嘴说:“他到书房里去了。”
  林茹悄悄说:“那我就不向他告别了,我走了。”
  于娟秀说:“你吃点水果再走嘛!”
  林茹说:“谢谢娟秀姐,让书记工作吧。”说着,换了鞋,像做了贼似的急匆匆地逃了出来。
  出了楼,来到空旷的小区内,林茹不由长透了一口气,仿佛像虚脱了一样,浑身感觉没有一点力气。她没有料到,于娟秀这么老练,老练得让她根本摸不透她的底,面对她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太极爱好者面对一位深不见底的高手,只显出她捉襟见肘般的慌乱,却看不清对方的内心世界。也许,于娟秀和汪正良早就料到她会为许少峰说情,所以才故意封住了她的口,汪书记也故意躲开了她。要是真这样的话,恐怕许少峰的事就严重了。
  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全身仿佛像失去了支撑。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汽车站的喇叭声,回了头,才知道胡小阳跟了她好久了。
  
  2. 马到成功
  林茹这边失败了,但是,另外一个人却成功了。她们同样是女人,同样是为了许少峰的事。成功与失败并不代表智商,重要的是看运气。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她正是林茹寻找的狐狸精,或者说,她就是许少峰的情人、“准官太太”陈思思。
  当陈思思得知许少峰大难临头之后,心里也很着急。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救于她的大学好友马多多。陈思思与马多多之所以能成为好友,这与她们各自的名字也有很大的关系,一个是思思,一个是多多,两个人的名字都是重叠字,而且两个人都是很漂亮的女生。一般的情况下,两人都很漂亮名字又重叠的人,要么很容易成为对手,要么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她们几乎同时选择了后一种,就成了大学的真正好友。
  毕业后,陈思思来到了海滨,马多多去了深圳。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座城市,却也常常见面,要么是思思去深圳看她,要是多多来海滨看她。多多在一家地产公司做事,待遇丰厚,她的男朋友是一位外国黑人,长得高大威猛,皮肤的光泽度能达到照人的效果。她曾经带着黑人来过海滨,多多悄悄问思思,你看怎么样?思思说,别的倒挺好的,主要是他这么威猛,你又长得这么娇小玲珑,我真怕你受不了。多多就拧了思思一把说,我喜欢。思思说,这就像穿鞋,夹脚不夹脚只有你知道,只要喜欢就好。多多就吃吃地笑着说,难听死了,什么鞋呀脚的。我问你,你的男朋友呢?怎么不叫来一起聚聚,还怕我抢了去?思思说,你不是见过吗?多多说,我哪里见过呀?思思说,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帮我们在海滩上拍照片的人。多多吃惊的“哇”了一声说,你终于让他得手了?思思嘻嘻的笑着说,你觉得他怎么样?多多说,我印象不太深刻了,你干脆把他叫来吗,叫来再让我感觉一下,看看他能不能配上我们的思思。思思说,他有家,又是官场中的人,他总是很谨慎的。
  现在,就是这位很谨慎的官场中的人被套子套住了,思思不得不给多多打了一个电话,希望她能够通过她哥疏通一下关系。
  马多多说:“你告诉我,那位省调查组的领导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我哥认识不认识。”
  陈思思说:“他叫马中新!”
  马多多吃惊地说:“什么?他叫马中新,你有没有搞错?”
  陈思思说:“他就叫马中新,没有错!”
  马多多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哥也叫马中新。”
  陈思思高兴地说:“说不准就是你哥呀。”
  马多多说:“不会吧,我哥在省纪委工作。不在事故调查组。”
  陈思思说:“你傻呀,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马多多说:“好!我现在就打。”说着就挂了机。
  陈思思心想,要是她哥就好了,许少峰就可以解脱了。
  不一会儿,马多多的电话来了,思思接通后,马多多像疯子一样哈哈哈地直笑不停。陈思思从她的笑声里,  感到了有好兆头,就急着说:“说话呀,他是不是你哥?”
  马多多说:“正是我家的老大。”
  陈思思说:“太好了。你给他怎么说了?”
  马多多说:“你傻呀,这事能在电话中说?”
  陈思思说:“那你怎么办?要不,你到海滨来一趟,就算我求你了。”
  马多多说:“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不诚心,要是诚恳求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陈思思说:“好我的姑奶奶,你就别买关子了,现在我诚心请你来好不好?”
  马多多这才哈哈笑着说:“好!我明天下午去,到时候见了面再说。”
  陈思思高兴地说:“多多,你真够哥们,你一定来哟。”
  挂了电话,陈思思真有点喜不自胜,她由不得打开手机的信息窗,准备要给许少峰发一个手机短信,先让他高兴一下。但是,刚写了一行字又突然打住了,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马多多来了,找到他的哥,办妥了之后再告诉他,就可以给他一个彻底的惊喜,这样才有意思,才够刺激。
  一想起许少峰,陈思思的心里就流淌着蜜一样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经在她的心里生成,就强烈地占据了她的灵魂。其实,好多事情都是无法掌控的,尤其是情感。最初,在那个细雨濛濛的黄昏,她走进了他的怀抱中,一半是因为感激,一半也是为了好奇。她根本没有想过她会陷进去的,也不曾为自己设防,而他也早已向她作了提醒,他是有妇之夫,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离婚的。她觉得没有什么,不求一生一世,只图曾经拥有。等过了一个阶段,激情过后自然淡然,即使不分手,也好不了哪里去。然而,好多事情的发展过程跟上公交车差不多,没有上去时,硬挤,只要挤上去,站着也满足。但是,一旦上去了,稳了脚跟,就想得到一个位子。有了位子,又想着让周围的人都下去,让自己宽松一些。男女之情也是如此,这是一付无色的毒药,在不知不觉中,就慢慢地上了瘾,慢慢地陷了进去。再回首,她早已背叛了她的初衷,想着的是怎么由“准官太太”变成正式的官太太,由与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变成独占。独占一个有妇之夫需要勇气,更需要耐心。勇气她有的是,耐心却是非常要命的,她不知道需要等多长,更不知道等下去有没有把握?所以,当她无法向他开口提出离婚的要求时,她只好想要个孩子,等有了孩子,就不愁控制不了他。
  有些事情,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只要想要孩子,有的是办法。到了关键时刻,说她在保险期,就很容易蒙骗了他。就这样,她偷偷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个月例假没有来,她本想通过和平的方式得到他的认同和许可,没想到却遭到了了他的极力反对,她只好采取迂回战术,表面上妥协了他,实际上却麻痹了他,等到肚子一天天的大了,一旦成了事实之后,不怕他不屈服。
  盼星星,盼月亮,第二天下午,她终于盼来了马多多。
  马多多是从深圳坐轮渡来的,到海滨刚好一个小时。下船后,陈思思的车就停在了她的旁边。两个人就像一对小鸟,叽叽喳喳地地上了车,又叽叽喳喳地下车来到了一家咖啡厅。
  落座后,马多多才切入正题说:“思思,你给我说实话,你的那位官人问题大不大?在这场火灾中他有没有重大失误?要是其中牵扯到重大的经济问题和政治问题,我可能也帮不了这个忙。”
  陈思思说:“没有没有,他纯粹是连带责任,是他的下属将地盘承包给了别人,因为管理不善发生了火灾,如果不烧死人,他什么都责任都没有。”
  马多多笑着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烧死人那也不能算重大事故。另外,我想问问你,你和他有没有成功的把握?”
  陈思思说:“你问这干什么?”
  马多多说:“我必须要问清楚。我们费劲八拉地把他打救了出来,结果他还是别人的老公,你要得不到,这不把你气死。”
  陈思思说:“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我身上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马多多由不得大吃了一惊:“什么?你有了他的孩子了,他现在还没有离婚你们就急着要小孩了?”
  陈思思不知怎么给她解释才好,就干脆不想做解释了,就撒谎说:“他本来就要离婚,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让他离呀?多多,我求求你了,这次你来,一定要说服你们家的老大放他一马。这种事儿,想要追究责任,没有也能追上,如果不想追究,说没有就没有。等你把这事儿摆平了,我要好好感谢你!”
  马多多笑着说:“我从大老远赶来,不摆平就不感谢我了?什么人嘛!”
  陈思思说:“好好好,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晚上我给你找个鸭子,让你好好爽一把。”
  马多多就伸过手来打了一把说:“一点正经都没有。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正事吧。我路上想好了,晚上我们一起找找我哥。如果他晚上没有什么应酬的话更好,我们把他拉出来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陈思思说:“这样当然好。要不你先给大哥打个电话。”
  马多多说:“不急。还有一件事,需要定位。让我给我哥怎么讲,说那位局长大人是你的情夫,还是未婚夫?”
  陈思思摇摇头说:“不能,千万不能这样介绍,让你哥知道我是他的情人,不得更麻烦了。你就介绍说,他是我的表哥。对,就说是我的表哥吧。”
  马多多说:“什么?让我哥知道更麻烦了,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哥跟他争风吃醋似的。”
  陈思思说:“哪儿跟哪儿呀,因为国家干部不允许在外面有情人,你哥是执法的,还是让他少知道一些为好。”
  马多多说:“行呀,现在还没有当上官太太,就已经懂得了不少规矩。”
  陈思思说:“好了,别贫了,赶快给你哥打电话。”
  马多多这才打通了马中新的手机,告诉他,她出差来到了海滨,晚上能不能见一面?马中新说,我现在正在开会,会完了再联系。说完就挂了机。
  两个人只好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闲聊了起来。
  老同学相见,聊得最多的话题还是大学时代,抑或也说说其他人的一些近况来,说到高兴处,两个人就哈哈大笑,聊到忧伤时,又不由得唏嘘再三。不知不觉,时间也就过去了,就在这时,马多多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就向陈思思说:“是他的。”
  接通了电话,听到马中新说:“多多,你什么时候到海滨的?”
  马多多说:“我下午到的。你有空了?干脆我们一起吃饭好么?”
  马中新说:“你们一起来的还有谁?”
  马多多说:“就我一个人。不过,我在海滨有个老同学,她可是超级大美女呀,我把她约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么?”
  马中新说:“好呀,在什么地方?”
  陈思思说:“你问他在什么时候地方?我们去接他。”
  马多多说:“哥,我们的大美女问你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接你!”
  马中新说:“我在市政府招待所,最好你们不要来这里,说好地方,我去好了。”
  马多多问陈思思:“他不需要们接,你说什么地方,他直接过来。干脆你给他说过吧。”说着,多多就把电话交给了思思。
  思思接过电话说:“大哥,你好,我是多多的朋友思思。”
  马中新说:“思思好,你们定在什么地方?”
  陈思思说:“在政府招待所旁边有一品香酒楼,我们到那里去好吗?6点钟,怎么样?”
  马中新说:“好的,我们呆会儿见。”
  陈思思说:“好的,我们呆会儿见。”
  挂了电话,陈思思说:“你大哥听起来声音挺温和的。”
  马多多说:“他不光声音温和,人也挺温和的。”
  两个人说着闲话,就一起来到了一品香的酒楼,又在“醉香阁”包间里点好了菜,马中新才来。
  马多多说: “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同学,陈思思,她在海滨。”
  马中新哦了一声。
  陈思思说:“大哥好!”
  马中新说:“幸会!幸会!在哪个单位上班?”
  陈思思原以为马中新很威严,见面后才觉得他一点儿都不威严,看起来善良随和,神情就不觉放松了说:“没有正式单位,现在只在几家女子会所当瑜伽教练。”
  马中新又看了陈思思一眼说:“难怪你气质高雅,身材好,原来是瑜伽教练呀。不错,真的不错。”
  陈思思好点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大哥的夸奖。不知大哥来海滨多久了?”
  马中新说:“差不多三个星期了。”
  闲聊了一阵,等酒菜上来后,陈思思斟了三杯红酒,举起杯子说:“来!大哥,不知你来海滨已经好多天了,无知者无罪,现在就给大哥接个风,还有多多,我们一起干!”
  马中新举了杯,哈哈笑着说:“好,谢谢,谢谢!”
  大家举了杯,相碰后一起干了。
  马多多说:“哥,你还要呆多久?”
  马中新说:“说不准,可能还得几天吧。”
  又上了一道新菜,陈思思趁机用公筷为马中新夹了一筷子。
  马中新说:“别客气,我自己来。”
  马多多说:“哥,这次火灾事故牵扯到了当地领导多不多?”
  马中新说:“肯定有,不过也不多。”
  马多多又问:“文广局的领导会不会受牵连?”
  马中新一下警觉了起来,就说:“多多,这和你有关系吗?”
  马多多说:“人家随便问问吗?看你一脸严肃样子,好像我们俩是国际女间谍,让你透露什么国家机密似的。”
  马中新就嘿嘿笑着,举起酒杯说:“来,借花献佛,敬两位妹妹喝一杯。”
  喝了酒,马中新才说:“我看你们俩和女间谍也差不多,说吧,你们请我吃饭是为了什么事?别在我面前摆鸿门宴了。”
  陈思思不觉一惊,觉得这马中新好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她俩,却不知怎么应付才好?
  马多多却哈哈大笑着说:“哥呀,你太有才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给你摆鸿门宴?”
  马中新也被逗乐了,就笑了一下说:“什么太有才?哪有你这样夸人的?别绕弯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吧。不过,我可要事先申明一下,如果是牵扯到案子的事,如果是关系到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两个妹妹,恕我不能。”
  马多多看了陈思思一眼,陈思思示意让她说。马多多就嘿嘿一笑说:“思思的表哥是文广局的局长,我们担心他会不会出问题,还要烦你关照一下。”
  马中新看着思思说:“是不是许少峰?”
  陈思思点了点头说:“就是他。大哥,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马中新就端起了酒杯,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喝了一口说:“你们今天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他?”
陈思思点了点头。
  马多多说:“哥,他无非是个分管领导,又不是直接责任人,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的。这样的事儿历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无限制的追下去,海滨市的市长书记不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吗?你就给我们思思一个面子吧,看她楚楚可怜的小样子,我都替她难受。”
陈思思也趁机说:“大哥,我就求求你了,我表哥这种事儿,你要追究他的责任,肯定也能追究上,如果不追究,也不会有人逼着你去追究。我和多多亲如姐妹,我自然也是你的妹妹,你就给小妹一个面子吧!”
  马中新斟了酒,举起杯来说:“来,我们共同碰一杯!”
  喝了杯中酒,马中新才说:“本来,这件事已经了结了,没想到有人给我们寄了一封举报信,列举了一些事例,说文广局主要领导有连带责任。今天我们刚刚进驻到文广局了解了一下,说有问题嘛,要查,也能查出一些,如果说没问题嘛,也真算不了什么问题。既然你们都来为他求情,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你们给的。”
  陈思思高兴地说:“大哥,真的太好了,谢谢你!真是感谢你!”
  马多多也高兴地举了杯说:“思思,你应该给我大哥单独敬一杯!”
  陈思思重新斟了酒,站起身来,举了杯说:“ 来,给大哥敬一杯!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也正式拜认你这位大哥。”
  马中新说:“好,这杯酒我应该喝。”
  喝了酒,马中新说:“今天的话只限于我们三人知道,别人就不要告诉了。市委与我们这里都收到了举报信,不查也说不不过去,走走样子,过两天就撤回了。今天让思思破费了,以后思思来省城了,大哥请你喝酒。”
  陈思思正喝到了高兴处,又遇到了开心的事,就有点兴奋地说:“那当然,以后去了省城,光喝酒还不行,还得带我去逛街,谁让你是我的大哥。”
  马中新也很高兴,就说:“好好好,逛街,我就像对待多多一样对待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都彼此放松了,吃完饭,陈思思又请他们去唱K,马中新说:“唱K就不去了,因为我这次是执行任务来的,让人看到影响不好,知道的人认为你们是我的妹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很浪漫。”
马多多说:“老古板,你不去我们俩去了。”
  马中新嘿嘿笑着说:“那你们去吧,我真的不能去,再说了,也累了,要早点回去休息。”
  就这样,她们与马中新告别后,又去了金海马歌舞厅去唱K。
  陈思思高兴地对马多多说:“多多,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一来,事情就成功了。”
  马多多说:“你别忘了我姓马,这叫马到成功!”
  3. 虚惊一场
  此刻,许少峰在家里正等着林茹,那种等待,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在等待医生的判决,空虚、幻想、希望、绝望,一骨脑儿的涌到了他的脑海,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
  听到钥匙插入门锁中的声音后,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而,当他看到林茹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用问,他什么都明白了,希望的泡影彻底破灭了,如果于娟秀都不肯替他说话,那说明问题真的严重了,他不由喟叹一声,接过了林茹的手提包说:“没关系的,大不了,这个局长不当了,没有什么。”
  林茹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声如蚊蝇般的说:“少峰,我真是太无能了。”
  许少峰轻轻拍了拍林茹的后背,突然感到自己的肩头上汪了一片潮湿,心里不觉掠过了一丝悲哀,像是安慰自己,又在安慰林茹说:“没事的,既然是组织上定的,谁也改变不了了,顺其自然吧!”
  林茹突然转过脸来,泪眼婆娑地说:“我们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要不,我去找找李梅花,她不像于娟秀,敢接受别人的东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次要送重些,一次给她送上五十万,不怕她不肯为咱帮忙。”
  许少峰摇了摇头说:“没用,找她没有用的,钟学文只不过是主管文化的副市长,他根本起不了作用。决定权在省调查组,市上除了书记汪正良和市长苏锐华,别的人都起不了作用。”
  来到沙发上,许少峰一摁键,关了电视机。房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林茹说:“那我们怎么办呢?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把局长的位子交给别人吧?”
  许少峰说:“也不一定是这种结果,省调查组还没有表态。”
  林茹说:“等他们表态了不是晚了?”
  许少峰长叹了一声说:“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吧。”
  林茹说:“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为这事儿丢弃了,让人真的无法接受。”
  许少峰轻轻拍了拍林茹的肩头说:“算了,想开一些吧,只要健康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林茹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总是心有不甘呀。”说着,鼻子由不得一酸,就扭头进了卫生间。
  许少峰呆呆地坐着,听到水笼头发出了哗哗哗地流水声,仿佛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无边无际地向他包围了来,难道,真的会像林茹预言的那样,一切都将消失殆尽?
  过了好长时间,还不见林茹出来,许少峰正准备到卫生间去看看她,突然听到放在书房中的手机响了一下,那是信息提示音,他来到书房,打开一看,是陈思思的,心想,我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还发什么信息给我?再一摁键,只见上面写道:“我把马中新的妹妹从深圳搬来给你救驾,刚才我们与马中新一起就餐,他说,让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许少峰一下子由悲到喜,马上回了一个说:“亲亲,太感谢你了!”
  陈思思又加信息:“你方便吗?到金海马KTW来找我。”
  他马上回:“好的。”
  回了信息,他走出书房,不由得高声大叫了起来:“林茹,好事,好事来了。”
  林茹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脸惊愕地看着他说:“什么好事?是不是搬到救星了?”
  许少峰的脑子机灵一转,就说:“何止是救星,是大救星呀。我的一位省党校的同学与省调查组的马中新是好朋友,下午我给他发了一个信息,让他帮帮忙,他刚才来信息说,已经与马中新通过电话,说问题不大。让我去找找马中新。”
  林茹高兴地说:“那你赶快去找他。”
  许少峰说:“好的,那我现在就去。”
  林茹过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说:“需要不需要给他带点礼物?”
  许少峰说:“不需要了,大不了去陪他喝个小酒,或者唱一会儿K。”说完就匆匆出了门。
  来到了金海马,见到陈思思,看到她和马多多开心的样子,他真想当着她老同学的面,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抱一抱。
  陈思思给他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同学马多多。”然后又指着他给马多多介绍说:“他是许少峰,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那位。”
  许少峰惊奇地说:“原来是你呀,在我的电脑里,还储存着你的照片。”
  马多多笑着说:“如果有,那肯定是我和思思的合影照,你绝对不会保留我一个人的。”
  许少峰笑了一下说:“也有你一个人的,几年过去了,你还那么阳光灿烂。”
  马多多说:“哪儿呀,都老了,谢谢许哥的夸奖。”
  许少峰说:“什么老了?年轻轻的,不许说老。”
  陈思思接了说:“你的事儿,多多已经给她哥说了,你不会受任何影响的,过两天他们就撤回去了。”
  许少峰高兴地说:“真的?”
  马多多说:“是真的,刚才我们一起吃的饭,我哥已经答应了,请你放心好了。”
  许少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就说:“谢谢多多,真是太感谢你了。”
  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许少峰有了这颗定心丸,次日再次出现在文广局的办公大楼中,他又恢复了过去的那种自信的感觉,依然热情地与他有照面的下属打着招呼。他在开门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楼梯的另一端,张明华开门的背影,不觉生出一缕厌恶来,心里就想,眼不见心不烦,等一切平稳后,一定想办法让他从哪个门进来,再让他从哪个门出去。
  好多事就是这样,遇到了坏事儿时,谁都在躲着你,有了好事,谁都想凑一份热闹领一份人情。就在早上十多点的时候,钟学文的电话来了,许少峰接起说:“市长早上好!”
  钟学文说:“少峰啊,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早上我与马中新同志个别沟通了一下,我说我们文广局的工作做得还不错嘛,该做的处理已经处理了,就不要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至于匿名信的事,我看事实依据不足,就不必在这些细微末节花费时间与精力了。马中新同志听了我的建议之后也表示认同,这样就好,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少峰,作为地方政府的一位主管文化的领导,无论从思想情感上还是从工作需要上,还是有倾向性的,谁不爱护自己的部下呀。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只向你悄悄透露一下,你就不要给别人说了,等过两天,省调查组就撤出文广局,你也不必有什么思想负担,该抓的工作好好抓起来。”
  许少峰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就在笑,如果昨天他能对他这么说,他将十分感激,他真的会认为钟副市长在这件事上帮了他的大忙。但是,当他完全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后,再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些话之后,不免觉得滑稽可笑。但是,他还是没有笑,他还必须装作十分虔诚的听着他的话,不时地嗯嗯着,等到钟学文说完,他才说:“谢谢,真的感谢钟市长对部下的关心与爱护。说实在的,能有你这样的好市长在背后为我们保驾护航是我们当部下的荣幸。请市长放心,我会放下思想负担,认真抓好每一项工作,决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许少峰没有想到自己在没有真情实感的情况下,说出的话同样充满了真情实感,让对方根本听不出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不觉暗自佩服自己的内功练得也不错,一张口,就能说出一大套让领导爱听受用的话来。
  钟学文说:“不必感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今天他们在文广局分别找职工个别谈话,我就不去了。明天要开总结会,我就得去,要在会上正式下个结论,也好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就这样吧,我还有别的事,就不再多说了。”
  挂了电话,许少峰心里轻松了许多,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但是能从钟学文的口中说出来,无疑又进一步证实了事情的真实性。这是好事,无论怎样,也是好消息。
  他又一次想起了陈思思,过去他真是小瞧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在他人生的关键时刻,却剑走偏锋帮了他一次大忙。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如果没有爱,她决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当然,他知道他也是爱她的,而且,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虽然他从理智上一直拒绝去爱她,一直警告自己不要陷了进去,但是,情感和肉体却早已背叛了他的理智。随着交往越来越频繁,情感也就不知不觉地浸入其中。每当他看到她的信息,或者听到她的电话,他都会怦然心动。然而,现实往往又是相互矛盾的,他爱的,却给予不了她所需要的。他知道她希望他离婚,希望能与他走到一起,希望能生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他非常明白,她希望的,恰是他无法给予的。如果他给予了这些,他就会失去他现在的所有,包括名誉,地位,另外还要承担起对林茹的负罪感。如果真的失去了这些,人生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许少峰正这么天马行空的想着,王正才进来了。
  王正才几乎是笑着进来的。他一看到王正才的笑,就明白他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没有来得及让王正才开口就说:“你也知道了?”
  王正才点点头说:“刚接到老同学的手机短信,说平安无事,让你放心!”
  许少峰笑着指了指沙发让他坐下,才说:“总算了结了。”
  王正才说:“从这件事的处理上,我越发佩服许局的真是棋高一筹,昨天是剑拔弩张,今日却风平浪静,这真是官场无间道,非一般的人而不能为。”
  许少峰听着非常受用,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要不是陈思思暗中相助,哪有今天的风平浪静?当然,这样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决不能向外人言。这样想着,只淡然一笑说:“找了一位省上的朋友,融通了一下,什么  棋高一筹?”
王正才突然压低嗓子,悄悄说:“昨天一夜,我都没有睡好觉,想出了一个阴招,准备今天要实施,没料让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摆平了。看来,高下之分,文野之分,不仅仅是一个水平问题,还是一个智商问题,真正的高手总是不露声色的。”
  许少峰被王正才的话逗乐了,不由哈哈哈地开怀大笑了起来,觉得有这么一个崇拜他的下属也好,除了对他忠心耿耿,还有点仰视他,这样很容易满足一个的内心需要。这些,都让王正才给予了他。很好!真的很好!笑完,才说:“正才,你说你想了一个阴招,说说看,能有多阴?”
  王正才说:“马中新不是好色吗?我认识一个非常漂亮的三陪小姐,想花重金让她装扮成宾馆服务员,然后到他的下榻去勾引他,等他入了套,拿到了录音证据,不是我们求他,而是他来求我们,到那时,一切都好办了。”
  许少峰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就手指指着王正才说:“真歹毒!这样的计策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妙计。”
  王正才说:“贪财的死在钱下,好色的败在裙下,会水的淹死在水里,斗狠的死在乱棍中,这就是人的宿命。”
  许少峰勉强笑了一下,心里却不由得咯登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陈思思,便有点酸楚,是不是她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的色?按时间顺序,不应该会的,她与马多多在一起,不应该发生什么的。况且,吃了饭后,她又发信息让他去了金海马KTW,只有她与马多多,并没有见到马中新。是不是她向他做了承诺?应该也不会,他再好色,也不可能好色到她妹妹的老同学身上吧?这样一想,便又坦然了。就朝张明华办公室的方向努了一下嘴说:“你估计他知不知道平安无事的消息?”
  王正才摇摇头说:“估计不会知道的。这样也好,让他跳出来表演一下,让大家看清楚他的本来面目。”
  许少峰说:“下一步调整班子的时候,要好好操作一下,你进班子,让他出班子,省得看到他就烦。”
  王正才最喜欢听的就是他进班了的事,便高兴的说:“谢谢局长的栽培,我能不能进去,全靠你提携了。”
  许少峰说:“没问题,只要我在这个岗位上,不用你还用谁?肯定会用你的,也肯定会把你的事放在心上的。”说到这里,许少峰又突然掉转话头说:“对了,正才,明天下午会议一完,我们应该给省调查组安排一顿饭局,为他们送送风。”
  王正才说:“上次他们拒绝了我们,这次不知道他们肯不肯答应。”
  许少峰:“上次他们在查我们,当然不会答应,这次是撤销调查,平等相待了,我想他们会同意。定下来后,你给张明华也打一声招呼,我想他可能不会去,但是,招呼要打,不给他在下面叽叽歪歪的机会。”
  王正才说:“好的。现在省调查组还在找一些人个别谈话,我去招呼一下。”
  许少峰说:“那你就招呼他们,把茶烟水果给备上,热情些。”
  王正才笑了一下说:“知道!”
  两天之后,省调查组终于从文广局撤走了。临走之前,省调查组又在文广东省局组织召开了一次专门性会议,由省调查组负责人马中新当场宣布了这次深入文广局调查结论:“文广局在对待下属部门的管理和监督上力度不够,虽然火灾事故严重,但文广局不应负主要责任。事故发生之后,文广局积极采取措施,配合市委市政府做了大量工作,一方面预付抚慰金,预付医疗费,稳定了死伤者家属的情绪,另一方面,深入自查自纠,严肃处理了相关责任人,为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局,缩小事端起了积极作用,应该给予充分的肯定。”
  结论一下,压在许少峰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这可是盖棺定论的结论,有了这样的结论,即使是有人再打小报告,再写匿名信也对他够不成威胁了。
  许少峰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多日来的郁闷吐了出来。这场火灾,使他吸取了不少经验教训,也使他重新认识了不少人,最使他感动的还是他身边的那两个女人,要不是她们的努力,真的说不准将来的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后来,几件事情的结果都应证了许少峰的判断十分准确,一是会议结束后,许少峰请马中新、钟副市长等人一起聚聚,吃顿便饭,马中新愉快的答应了。二是,王正才向张明华打了一声招呼,张明华说,他家里来了一位远方亲戚,他就不参加了。
  那天晚上招待完了省调查的组的人员后,王正才对许少峰说:“你真是神了,两件事都被你应验了。”
许少峰微微一笑,心里甚是愉快,自我感觉非常好。
  4. 浪漫海泉湾
  许少峰的事儿摆平了,林茹的一块心病总算落了地。这几天来,林茹被这件事儿搞得闹心死了,心情忽上忽下的一点儿都快乐不起来,她真怕许少峰出点啥事儿,这不光丢人现眼,给家庭罩上一层抹不去的阴影,让她抬不起头来,更主要的是还会影响到儿子的学业和前程。还好,总算老天保佑,让他顺利度过了这一关。这事儿刚过去,没想到她的任命书也下来了,这使她感到很高兴。用许少峰的话来说,这是她捡来的一个官。她觉得也是。她既没有送礼,又没有跑腿,更没有刻意去巴结哪个领导,这乌纱帽就从天上掉下来了,直接落到她的头上。
  虽说这副主任不是什么像样的官儿,可也是医院的中层领导,是好多人打破头来争的位儿。坐到了副主任的位子上,林茹感觉心情好极了。过去一直几个人挤在一间大办公室里,接个电话都不方便,现在多好呀,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宽敞明亮,自由舒服。最使她感到有意思的是,过去平起平坐的同事,现在进了她的门,都要毕恭毕敬地问一声林主任好,问过了才向她请示工作。刚开始她根本不习惯,适应了几天后,才觉得非常受用。多年来,她一直以为只要业务上去了,职称上去了,照样可以得到社会的尊重,照样能体现出人生的价值。她知道自己当不上领导,也根本没有想过当领导。现在当她坐在了这个位置之后才知道,其实不是那样的,一个主任医师所享有的权力只是开药方,一个科室副主任不仅管理着开药方的人,而且还享有坐独立办公室的权力。什么叫权力?权力就是管人、管财、管物,就是享受与支配。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有它和没有它完全不一样,权大和权小又不一样,它不仅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满足和虚荣,还能带来待遇上的享受,难怪男人们不顾一切争权夺利,争夺不了权力的女人就争夺有权力的男人,其中的道理就这么简单。
  林茹很清楚,这一切的得来皆因市委书记汪正良一句不经意的问候,让院方错误领会了他的意思,才使她捡了一个大便宜。她由此非常感谢汪书记夫妇,要不是于娟秀生病了来让她看,她也没有机会认识汪正良,也就当不上这个副主任。任何事都有它的机缘,机缘到了,事儿赶事儿,就赶到了一起,才有了今天的结果。尽管上次于娟秀巧妙的拒收了她的贿礼,也拒绝了给她办事,让她感到了难堪,但是,她的心里并没有对于娟秀产生丝毫的怨恨,相反的,却对她越发尊重了。她觉得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官太太,优雅、大气,充满理性和智慧。相比于她,自己真的不算什么。
  当然,有时候她也感到心里不安,总觉得这副主任好像是偷来的一样,没准儿哪一天真相大白了,再从这个位置上被拉下来,不丢死人才怪。在官场上,这种错位的事儿不是没有发生过,她曾看过一篇报道,讲的是北方某市从北京来了一位挂职干部,担任副市长,大家纷纷扬扬传说他过去给中央某首长当过秘书,他听到后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后来越传越神了,省市领导也都知道了这会事,都以为他是某首长的秘书,他也由此一路飙升,很快就当上了市委副书记、书记,没过几年,又当上了副省长。后来,中央首长来省上视察工作,省委觉得这位副省长给首长当过秘书,让他也到机场一起去迎接首长。首长下了飞机,与迎接他的省上领导一一握手,握到这位副省长面前,也没有显出特别的亲热来。这个细节被当场的人看到了,大家私下议论,说他肯定没有给首长当过秘书,否则,首长不会对他那么陌生。当即就有人给首长写了一封信,说某副省长说是给你当过秘书,究竟有没有这回事?首长看完信发火说,竟然还有人敢冒充我的秘书?这胆子也太大了。首长一发火,下面就立即做出了反应,这位副省长很快就被调到了省政协,当了一名副省级巡视员。林茹由此及彼,担心要是她的事儿被上面知道了该怎么办?在副主任的位子上屁股还没有坐热又被赶下去,那就糟糕了。她不得不把这种担心告诉给了许少峰。
  许少峰哈哈一笑说:“你就放下心来当你的副主任吧,这又不是你争来的,是你们医院领导给你的,怕什么?再说了,你在医院里打磨了这么多年,又是业务尖子,他们也应该提拔你了。”
  经许少峰这么一说,她才不再那么担心了,次日再坐到副主任的位子上,便有了一种心安理得的踏实感。
  就在这天下午,她突然想起应该给陈志刚打个电话,问问他的工程做得怎么样?自从那天与陈志刚见面后,陈志刚又多次打过电话要请她吃饭,都被她拒绝了。一是她实在有点忙,二是,她真的怕与陈志刚接触下去把持不住自己,干出令她后悔的事来。但是,有时候,想一想,也着实令她感动,一生中能有这么一个人默默地牵挂着自己,悄悄的爱着自己,足能让一个女人感动幸福。
  没想到她刚要拨通他的电话,胡小阳却闯进了她的办公室。胡小阳一脸灿烂的笑着说:“哟,林主任呀,什么时候当了领导了,也不打一声招呼,这么低调呀?”
  林茹笑着说:“鬼丫头,从哪里来?阴阳怪气的,这算什么官?不低调莫非让我拿着大喇叭去喊?”
  胡小阳这才哈哈大笑着说:“我从工商局过来,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坐到了副主任的交椅上?行呀,姐,你还挺能爬的。”
  林茹给她倒了一杯水说:“什么话?难听死了。”
  胡小阳这才咯咯笑着说:“那就说点好听的,我的女性阳光心理咨询中心的工商许可证下来了,我刚取了回来。到下周一,我就正式开业了,到时候你还得给我来捧捧场。”
  林茹说:“你开的又不是餐馆商场,要是餐馆商场我可以带一些人去消费,这是心理咨询中心,我怎么好给你捧场?”
  胡小阳说:“怎么不好捧场?你这里成天到晚这么多的病人,你可以捡一些有心理障碍的病人给我介绍过来不就得了。”
  林茹笑着说:“你有病呀?开了心理咨询中心,恨不得天下人都有心理疾病。”
  胡小阳说:“这才是正常人的心理。开棺材铺的,希望天天死人,开药材店的,希望天天有人受伤,开餐馆的,希望别人家里天天停水,开花店的,希望天天是情人节。”
  林茹说:“什么人嘛,好了,不跟你贫了,晚上我们一起聚一聚,你有没有空?
  胡小阳说:“有呀,自从阿灿去了深圳,我有的是空。”
  林茹说:“那好,我给陶然和冯海兰打个电话,看看她俩有没有空。”说着,就分别给陶然和冯海兰打了电话,陶然欣然答应,冯海兰说晚上有事儿来不了。放下电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上次听许少峰讲过,张明华与许少峰的关系有点紧张,莫不是冯海兰受了张明华的影响,故意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不管她了,她爱咋就咋的去。末了又对胡小阳说:“冯海兰来不了了,我干脆让陶然再叫一个靓女好不好?她是我的瑜伽教练,很漂亮呀。”
  胡小阳说:“随你喽,你想叫就叫呗!”
  林茹不知道小陈老师的电话,就打电话给陶然,让她把陈老师也叫上。林茹每次与陶然练完瑜伽后,两个人再做一次面部护理,感觉轻松许多,人的精神面貌也大不一样了。自信来自于内心,内心决定外表,这话说的一点没有错。她们好几次说要请陈思思一起聚一聚,但是,每次练完瑜伽后,又想着做面部护理,也就忽略了。今日正好有空,她就给陶然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把陈思思叫出来,一起轻松一下。
  胡小阳说:“姐,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请客?是不是让我们大家一起来庆贺一下你?”
  林茹说:“什么庆贺,这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主要是姐这几天心情好,再说了,老让你们请客我也不好意思,时间长了也得还还人情。”
  胡小阳:“没劲!都是一群女人,还不如把上次的那位老帅哥叫来让她给你买单。”
  林茹说:“哪位老帅哥?”
  胡小阳说:“就是上次我们一起与阿灿吃饭碰到有那位,看你的时候含情脉脉的。姐,我感觉你们俩有点不对劲呀。”
  林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你胡说什么呀?再说了,吃一顿饭能花多少钱,我还用得着他来买单?”
  胡小阳嘿嘿笑着说: “开开玩笑嘛,看把你吓的,脸都红了。”
  林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说:“尽瞎说!我哪里红啦?”
  胡小阳看着她那羞怯的样子,就故意将话插开说:“姐,你与其叫什么教练,还不如叫于娟秀好了,也趁机修复一下你和她的关系。”
  林茹当然想过请于娟秀,也想过请李梅花,但是,她总觉得请这些人太随便了不行,人员太多了也不行。更主要的是,自从那天她被于娟秀拒绝了之后,总觉得有一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懊恼,心里对她既充满了尊敬,又有点没有理由的怨恨,还有点怕见她的胆怯。总之,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有了这种感觉之后,她就有点不想再拉近距离的愿望了。况且,她觉得那是一个更上层的圈子,她每当与那个圈子中的人有交往时,自己仿佛卑微了许多,总要小心翼翼的陪着她们,生怕出漏,人也变得十分的拘谨。不像现在的这个圈子,她是大姐大,想啥说啥,只有她们看她的脸色,没有她看别人的脸色之说,这便使她感到非常自在,也非常受用,在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中,她才能找到她的自尊。在现实生活中,同一个人可以与不同圈子的人交往,但是,最终有一个圈子使她感到最舒心,那个圈子才是属于她自己的。这样想着,便对胡小阳说:“这次就算了吧,我都给陶然讲了,她恐怕都联系好了,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请于娟秀吧。”
  陶然真的是联系好了,陶然电话打过去后,小陈老师就爽快的答应了她的邀请。
  陈思思这几天的心情也同样好,自从上次她出面请来马多多摆平了许少峰的事儿后,心里异常的快乐,她总算为她所爱的人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也解除了她为他的担心。那天晚上,许少峰来到了金海马KTW,一直陪她和马多多玩到了深夜,又为她们买了单才回去。陈思思和马多多回到家里后,陈思思就急不可耐地问马多多,你看怎么样?马多多故意假装糊涂的说,什么怎么样?陈思思说,就他呗。马多多这才说,偏不告诉你,急死你。陈思思就揽着她说,好多多,告诉我吗,你看他究竟怎么样呀?马多多这才说,傻丫头,你搞清楚没有?人家现在是有妇之夫,他再优秀,也是别人的丈夫,你懂吗?现在不是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么?老婆是家,情人是花;工资给家,奖金送花;病了回家,好了看花;常回家看看,别忘了浇花。我真怕你这朵花白白的枯萎了,现在爱得有多深,将来伤得就有多重。陈思思说,这我明白,可……让他离婚,也得有个过程嘛?陈思思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肯定许少峰会为她离婚,但是,为了她的面子问题,她又不得不说出这样违心的话。马多多这才说,思思呀,要说许少峰这个人,他自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与气度,说话风趣幽默,并不刻板僵化,的确也有吸引人的地方,否则,你也不可能被他搞得神魂颠倒。但是,问题是,像这种成功的男人,他可以去爱一个人,却不一定能为他爱的人去离婚。陈思思说,如果我将来有了他的孩子,他会的,我知道他很重情感。马多多摇了摇头说,女人,往往都是一半活在现实里,一半活在梦里。
  马多多的话无疑戳到了她的痛处,她不得不承认,爱情就像一付毒药,谁吃了谁就会中毒,受伤的必定是中毒的那个人。如果现在再让她退出来,恐怕已经做不到了,爱到深处,覆水难收。好在许少峰还是那么的爱她,只要每次相聚在一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的个性,有时候还故意使点小性子让他来哄,就在这种哄的过程中,她享受到了女人的另一种满足。
  陈思思本来和许少峰说好的,今天晚上要一块儿到玉泉湾度假村去泡温泉。玉泉湾是国家旅游休闲度假示范区,有剧院,有游乐场所,更有海水温泉。温泉又分普通的野外的,又有高档的室内鸳鸯的。玉泉湾在邻市的市郊,相对比较偏远一点,正因为偏远,才安全,才可以大胆地去浪漫。她记得她最后一次去玉泉度假村还是去年秋天,许少峰到省城开完会后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直接到玉泉湾度假村去,她开车到了玉泉湾,许少峰已经登记好了房子,吃过海鲜,一进了房间,她看见了一个送餐的小推车,上面有一只冰桶,里面还有一支没开封的红酒,旁边放着两只小高脚杯。
  她迷惑的转头看着他。
  他笑着抱着她,轻吻一下她的脸说:“这是我特意准备的。”
  她刚才还在纳闷怎么吃海鲜时他没点酒呢,原来他早有准备的了。
他们一起进入到了鸳鸯浴池,这一次他显得很有耐性,手也规规矩矩的,只是偶尔在她的身上停留多一会,爱抚一下,却没有怎么挑逗。
  当她们都用浴巾包着出来后,双双坐在床上后,他才打开酒,然后斟满了两杯,递给她一杯说:“来,为我们今天的浪漫喝一杯。”
  她高兴的举起杯子和他一饮而尽了。
  然后,他又在杯子里倒了半杯酒说:“你有试过在人的身体上喝红酒吗?”他边说边用他的手有意无意的在她背上画圈圈。
  她好奇地说:“在人的身体上喝红酒?没听过。我只看过报道说,日本有把生鱼片放在赤裸女人身上供客人吃用。”
  他放下自己的酒杯,拿过她的酒杯放在床头上说:“那我们今晚就试一试在人的身体上喝红酒好不?”
  她的好奇心已大大的被他挑起了,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便说:“怎么试?”
  “别急,我们慢慢来。”他扶着她躺下,然后解开她的浴巾。
  “宝贝,先让你享受享受吧。”他说完就把装有红酒的酒杯拿在手上,然后将酒沿着她的颈项一点一滴的倒下来,酒就慢慢的往下流,一直流到了流不动的地方。
  她只感觉瞬间全身冰凉,她就咯咯咯地笑着说:“你怎么搞的?痒得我难受死了。”
  他说:“别急,我会吻掉它。”然后他就低下头吻着那些有酒的位置。
  噢!麻酥酥的清凉,从没有的感觉,真的很刺激。
  然后,他再将酒从她的胸口上开始,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倒下来,那冰凉的感觉让她不禁打了个轻颤,,仿佛触电般的酥麻,令她舒心极了,她不由得微闭双眼,尽情地享受着他带给她的刺激,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轻轻呻吟声。
  他倒完了酒,就伏下身来,轻轻地吮吸了起来,她便随了他的吮吸,情不自禁地呻吟了起来。
  他仿佛受到了鼓励,就在这种呻吟声里,慢慢地从上到下,顺着酒流淌过的地方,一直吻了下去。时而吸吮,时轻轻舔,她不由自主的一阵阵抽搐起来,说不出来的舒坦,那感觉让她有一种快要抓狂的冲动。天啦,她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刺激,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仿佛被打开了,顿时,房间里一下子弥漫了浓浓的酒香味和她连连不断的娇吟声。
  当她感觉到自己完全淹没在酒的欲海时,有一块小冰块突然进入了她的体内,顿觉一阵冰冷,全身通透,还有点火辣,她由不得轻轻吸了一口气,等她慢慢适应了之后,那小冰块又被他用口轻轻地一吸,吸了出来。
  她睁开情乱意迷的眼看着他,轻轻地“啊……”了一声,火辣感觉过后就是一阵莫名的兴奋,那空虚的感觉特别的强烈,正当她的特别需要的时候,她才仿佛登上了欲海中的一块浮板,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不由得紧紧的拥抱着他,在虚无飘渺的大海中欲仙欲死地激荡了起来……
  那是多么的刻骨铭心,又是多么的涤荡心扉?陈思思一想起玉泉湾的那一夜,就像打开了一瓶存放千年的老酒,醇香四溢。她过去读张爱玲的《色?戒》,看到“男人心里的路通过胃,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时,就由不得的暗笑,现在想来,才觉得真是妙不可言。她正想着今晚再去喝一口那浓浓的香醇,没料许少峰临时打来电话说,他晚上要接待深圳广电局来的朋友,去不了,不免让她有点失望。
  就在她感到十分郁闷的时候,她接到了陶然的电话。说实在的,她对陶然并不熟悉,还是上次陪老板娘到电视台做广告认识的,老板娘本来送了陶然一张优惠券感谢她,没料她却用广告费顶了两张,丝毫没有占她们的便宜。这使她觉得这个广告部的漂亮女主任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觉得她为人不错,热情大方。没想到她今天却突然打电话请她去吃饭,她想拒绝又不好拒绝,想答应又不愿意答应,就试探着问她还有些什么人?她最不愿意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更不愿意为什么领导老板当陪客,要是那样的饭局她就坚决拒绝了。陶然说,是林姐让我请你的,没有外人,就咱们几个。她当然知道林姐,就是那位与陶然一起学瑜伽的市医院的主任医师。对于林姐,她倒是好些好感,觉得她漂亮优雅,与她接触一下也没有什么,她这才答应了陶然。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她虽然给她们教过好几节瑜伽操了,她从来都没有询问过她们的家庭情况,更不知道她们的老公是谁,是干什么的。她不问,她们自然也不会向她去炫耀,这便使她们的交往充满了戏剧色彩。如果她知道林茹是许少峰的老婆,她恐怕回避都来不及,哪里敢去参加?
  5. 谁是狐狸精
  林茹自然也不知道陈思思就是她要寻找的那位小狐狸精,要知道是她,她不把她恨死才怪,哪里会去她那里学瑜伽,哪里会请她吃饭?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滑稽可笑,正因为林茹不知道这些,也无法看透前世的因果,才使她们相聚在了海边。
  这是一个非常幽静又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原来是老干部疗养院,后来,疗养院搬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空出来后就被人开了一个餐馆。餐馆不大,也没有几间像样的客房,外面的场子却很大,凭临大海,一片开阔,上面搭个凉棚,只抵了几张桌。有雨时,打开凉棚挡挡雨,无雨时,收起凉棚透透风。今天晚上的气候真好,无雨也无风,收起凉棚,面朝大海,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沿着优美的海岸线,闪耀着珍珠般的璀璨,为这座多姿多雅的城市平添了一份浪漫的色彩。她们四个人的心情由景而生,不觉畅然。
  陶然说:“这真是个好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林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茹说:“我孤陋寡闻,哪里知道有这么好的去处,还不是小阳的主意,她说这里好,我才定了这里。”说着,她看了一眼陈思思说:“不知小陈老师来过这里没有?”
  陈思思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林主任,以后你别叫我小陈老师了,你们都叫我小陈好了。”
  林茹就笑了说:“那你以后也别叫我林主任了,就跟着陶然叫我林姐好了。”
  陈思思点了点头说:“也好,叫林姐显得亲热些。”然后对胡小阳说:“我们俩们不知谁该叫谁姐?”
  胡小阳说:“那当然是你叫我姐了,看起来我都比你大多了,我要是有你这么大,不把我乐死才怪。”
  陈思思说:“不会吧?我看咱俩也差不多。”
  胡小阳说:“晕死!我都三十二了,老了,哪有你这么年轻漂亮。”
  陈思思;“根本看不出来你有三十二了,要是这样,你就比我大一点,我也快三十了,今年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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