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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史记

_38 金富轼 (高丽王朝 )
○至<开成>二年八月,前侍中<佑征>,收残兵,入<淸海鎭>,结大使<弓福>,谋报不同天之雠。<阳>闻之,募集谋士兵卒,以三年二月,入海,见<枯征{佑征}>,与谋举事。三月,以劲卒五千人,袭<武州>,至城下,州人悉降,进次<南原>, <新罗>兵,与战克之。<佑征>以士卒久劳,且归<海鎭>,养兵 马。冬,彗 见西方,芒角指东,众贺曰:"此除旧布新,报寃雪耻之祥也。"<阳>号为乎东将军{平东将军},十二月再出,<金亮询>以<鹉洲>军来,<佑征>又遣骁勇<阎长><张弁><郑年><骆金><张律荣{张建荣}><李顺行>六将统兵,军容甚盛,鼓行至<武州><铁冶县>北州{川}。<新罗>大监<金敏周>,以兵逆之,将军<骆金><李顺行>,以马兵三千,突入彼军,杀伤殆尽。
四四卷列传四金阳零三
○四年正月十九日,军至<太丘{大丘}>,王以兵迎拒,逆击之,王军败北,生擒斩获,莫之能计。时,王顚沛逃人{入}离宫,兵士寻害之。<阳>于是命左右将军领骑土{士},徇曰:"本为报雠,今,渠魁就戮,衣冠士女百姓,宜各安居,勿妄动。"遂牧{收}复王城,人民案堵。<阳>召<萱伯>曰:"犬各吠非其主,尔以其主射我,义士也,我勿校,尔安无恐。"众闻之曰:"<萱伯>如此,其它何忧。"无不感悦。四月淸宫,奉迎侍中<佑征>卽位,是为<神武王>。至七月二十三日,大王薨,太子嗣位,是为<文圣王>。迫{追}录功,授苏判兼仓部令,转侍中兼兵部令,<唐>聘问,兼授公检校卫尉卿。
四四卷列传四金阳零四
○<大中>十一年八月十三日,薨于私第,享年五十。讣闻,大王哀恸,追赠舒发翰,其赠赙殓葬,一依<金庾信>旧例。以其年十二月八日,陪葬于<太宗大王>之陵。从父兄<昕>,字<泰>,父<璋如>,仕至侍中波珍 。<昕>幼而聪悟,好学问。<长庆>二年,<宪德王>将遣人入<唐>,难其人,或荐<昕><太宗>之裔,精神朗秀,器宇深沈,可以当选。遂令入朝宿卫。岁余请还,皇帝诏授金紫光禄大夫试大常卿{太常卿}。及归,国王以不辱命,{擢}授<南原>大守{太守},累迁至<康州>大都督,寻加伊 兼相国。
四四卷列传四金阳零五
○<开成>已未{己未}闰正月,为大将军,领军十万,御<淸海>兵于<大丘>,败绩。自以败军,又不能死绥,不复仕宦。入<小白山>,葛衣蔬食,与浮图游。至<大中>三年八月二十七日,感疾终于山齐{斋},享年四十七岁,以其年九月十日,葬于<奈灵郡>之南原。无嗣子,夫人主丧事,后为比丘尼。
四四卷列传四黑齿常之零一
○<黑齿常之>,<百济>西部人,长七尺余,骁毅有谋略,为<百济>达率兼<风达郡>将,犹<唐>刺史云。<苏定方>平<百济>,<常之>以所部降。而<定方>囚老王,纵兵大掠。<常之>惧,与左右酋长十余人遯去,啸合逋亡,依<任存山>自固,不旬日,归者三万。<定方>勒兵攻之,不克。遂复二百余城。<龙朔>中,<高宗>遣使招谕,乃诣<刘仁轨>降,入<唐>为左领军员外将军< 州{洋州}>刺史。累从征伐积功,授爵赏殊等。久之,为<燕然道>大摠管,与<李多祚>等,击<突厥>破之。左监门卫中郞将<宝璧>,欲穷追邀功,诏与<常之>共讨,<宝璧>独进,为虏所覆,举军没。
<宝璧>下吏诛,<常之>坐无功。会,<周兴>等诬其与鹰扬将军<赵怀节>叛,捕系诏狱,投 死。<常之>御下有恩,所乘马为士所 ,或请罪之。答曰:"何遽以私马,鞭官兵乎?"前后赏赐分麾下,无留 。及死,人皆哀其枉。
四四卷列传四张保 零一
○<张保 >[『罗纪』作<弓福>。]<郑年>[<年>或作<连>。],皆<新罗>人,但不知乡邑父祖。皆善鬪战,<年>复能没海底,行五十里不 ,角其勇壮,<保 >差不及也,<年>以兄呼<保 >。<保 >以齿,<年>以艺,常龃龉不相下。二人如<唐>,为武宁军小将,骑而用枪,无能敌者。后,<保 >还国,谒大王曰:"遍<中国>,以吾人为奴婢,愿得鎭<淸海>,使贼不得掠人西去。"<淸海>,<新罗>海路之要,今谓之<莞岛>。大王与<保 >万人,此后,海上无 乡人者。<保 >旣贵,<年>去职饥寒,在<泗>之<涟氷县{涟水县}>。一日,言于戍将<冯元规>曰:"我欲东归,乞食于<张保 >。"<元规>曰:"若与<保 >所负如何,奈何去取死其手?"<年>曰:"饥寒死,不如兵死快,况死故乡耶。"遂去谒<保 >,飮之极欢。飮未卒,闻王弑国乱无主,<保 >分兵五千人与<年>,持<年>手泣曰:"非子不能平祸难。"<年>入国,诛叛者立王,王召<保 >为相,以<年>代守<淸海>。[此与<新罗>传记颇异,以<杜牧>立传,故两存之。]
四四卷列传四张保 零二
○论曰:<杜牧>言:"<天宝><安禄山>乱,<朔方>节度使<安思顺>,以<禄山>从弟赐死,诏<郭汾阳>代之。后旬日,复诏<李临淮>,持节分<朔方>半兵,东出<赵><魏>。当<思顺>时,<汾阳><临淮>俱为牙门都将,二人不相能,虽同盘飮食,常 相视,不交一言。及<汾阳>代<思顺>,<临淮>欲亡去,计未决,诏<临淮>,分<汾阳>半兵东讨。<临淮>入请曰:'一死固甘,乞免妻子。'<汾阳> 下,持手上堂,偶坐曰:'今国乱主迁,非公不能东伐,岂怀私忿时耶。'及别,执手泣涕,相勉以忠义,讫平巨盗,实二公之力。知其心不叛,知其材可任,然后,心不疑,兵可分。平生积愤,知其心,难也。忿必见短,知其材,益难也。此<保 >与<汾阳>之贤等耳。<年>投<保 >,必曰:'彼贵我贱,我降下之,不宜以旧忿杀我。'<保 >果不杀,人之常情也;<临淮>请死于<汾阳>,亦人之常情也。<保 >任<年>事,出于己。<年>且饥寒,易为感动。<汾阳><临淮>平生抗立,<临淮>之命,出于天子, 于<保 >,<汾阳>为优,此乃圣贤迟疑成败之际也。彼无他也,仁义之心,与杂情 植,杂情胜则仁义灭,仁义胜则杂情消。彼二人,仁义之心旣胜,复资之以明,故卒成功。世称<周><召>为百代之师,<周公>拥孺子,而<召公>疑之。
以<周公>之圣<召公>之贤,少事<文王>,老佐<武王>,能平天下,<周公>之心,<召公>且不知之。苟有仁义之心,不资以明,虽<召公>尙尔,况其下哉。语曰:'国有一人,其国不亡。'夫亡国,非无人也,丁其亡时,贤人不用。苟能用之,一人足矣。"<宋祈{宋祁}>曰:"嗟乎,不以怨毒相甚{ },而先国家之忧,<晋>有<祁奚>,<唐>有<汾阳>,<保 >,孰谓<夷>无人哉。"
四四卷列传四斯多含零一
○<斯多含>,系出眞骨,<奈密王>七世孙也,父<仇梨知>级 。本高门华胄,风标淸秀,志气方正,时人请奉为花郞,不得已为之。其徒无虑一千人,尽得其欢心。<眞兴王>命伊 <异斯夫>,袭<加罗[一作<加耶>。]国>。时,<斯多含>年十五六,请从军,王以幼少不许,其请勤而志 {确},遂命为贵幢裨将,其徒从之者亦众。及抵其国界,请于元帅,领麾下兵,先入< 檀梁>[< 檀梁>,城门名。<加罗>语谓门为梁云。]。其国人,不意兵猝至,惊动不能御,大兵乘之,遂灭其国。 师还,王策功,赐<加罗>人口三百,受已皆放,无一留者。又赐田,固辞,王强之,请赐<阏川>不毛之地而已。<含>始与<武官郞>,约为死友。及<武官>病卒,哭之恸甚,七日亦卒,时年十七岁。
三国史记卷第四十四。
四五卷零零零零零零
三国史记卷第四十五。
输忠定难靖国赞化同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守太保门下侍中判尙书吏礼部事集贤殿太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致仕臣<金富轼>奉宣撰。
四五卷列传五零零零零
列传第五。
<乙巴素><金后稷><禄眞><密友><纽由><明临 夫><昔于者{昔于老}><朴堤上><贵山><温达>。
四五卷列传五乙巴素零一
○<乙巴素>,<高句丽>人也。<国川王>时,沛者<于 留{于卑留}>评者<左可虑>等,皆以外戚擅权,多行不义,国人怨愤。王怒欲诛之,<左可虑>等谋反,王诛窜之。遂下令曰:"近者,官以宠授,位非德进,毒流百姓,动我王家,此寡人不明所致也。今,汝四部,各举贤良在下者。"于是,四部共举东部<晏留>,王征之,委以国政。
四五卷列传五乙巴素零二
○<晏留>言于王曰:"微臣庸愚,固不足以参大政。西<鸭 谷><左勿村><乙巴素>者,<琉璃王>大臣<乙素>之孙也。性质刚毅,智虑渊深,不见用于世,力田自给。大王若欲理国,非此人则不可。"王遣使以卑辞重礼聘之,拜中畏大夫,加爵为于台。谓曰:"孤 承先业,处臣民之上,德薄材短,未济于理。先生藏用晦明,穷处草泽者久矣,今不我弃,幡然而来,非独孤之喜幸,社稷生民之福也。请安承敎,公其尽心。"
四五卷列传五乙巴素零三
○<巴素>意虽许国,谓所受职,不足以济事。乃对曰:"臣之驽蹇,不敢当严命,愿大王选贤良,授高官,以成大业。"王知其意,乃除为国相,令知政事。于是,朝臣国戚,谓<巴素>以新间旧,疾之。王有敎曰:"无贵贱,苟不从国相者,族之。"<巴素>退而告人曰:"不逢时则隐,逢时则仕,士之常也。今,上待我以厚意,其可复念旧隐乎。"乃以至诚奉国,明政敎,愼赏罚,人民以安,内外无事。王谓<晏留>曰:"若无子之一言,孤不能得<巴素>以共理。今,庶绩之凝,子之功也。" 拜为大使者。至<山上王>七年秋八月,<巴素>卒,国人哭之恸。
四五卷列传五金后稷零一
○<金后稷>,<智证王>之曾孙。事<眞平大王>,为伊 ,转兵部令。大王颇好田猎,<后稷>谏曰:"古之王者,必一日万机,深思远虑,左右正士,容受直谏,    ,不敢逸豫,然后,德政醇美,国家可保。今,殿下日与狂夫猎士,放鹰犬,逐雉兎,奔驰山野,不能自止。<老子>曰:'驰骋田猎,令人心狂。'『书』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有一于此,未或不亡。'由是观之,内则荡心,外则亡国,不可不省也,殿下其念之。"王不从,又切谏,不见听。
四五卷列传五金后稷零二
○后,后稷疾病,将死,谓其三子曰:"吾为人臣,不能匡救君恶,恐大王游娱不已,以至于亡败,是吾所忧也。虽死,必思有以悟君,须 吾骨于大王游 之路侧。"子等皆从之。
他日,王出行,半路有远声,若曰莫去。王顾问:"声何从来。"从者告云:"彼<后稷>伊 之墓也。"遂陈<后稷>临死之言,大王 然流涕曰:"夫子忠谏,死而不忘,其爱我也深矣。若终不改,其何颜于幽明之间耶。"遂终身不复猎。
四五卷列传五禄眞零一
○<禄眞>,姓与字,未详。父<秀奉>一吉 。<禄眞>二十三岁始仕,屡经内外官,至<宪德大王>十年戊戌,为执事侍郞。十四年,国王无嗣子,以母弟<秀宗>,为储贰,入<月池宫>。时,<忠恭>角干为上大等,坐政事堂,注拟内外官,退公感疾,召国医诊脉,曰:"病在心脏,须服龙齿汤。"遂告暇三七日,杜门不见宾客。
四五卷列传五禄眞零二
○于是,<禄眞>造而请见,门者拒焉。<禄眞>日{曰}:"下官非不知相公移疾谢客,须献一言于左右,以开郁 之虑,故此来耳,若不见,则不敢退也。"门者再三复之,于是,引见。<禄眞>进曰:"伏闻宝体不调,得非早朝晩罢,蒙犯风露,以伤荣卫之和,失支体之安乎?"曰:"未至是也,但昏昏  ,精神不快耳。"<禄眞>曰:"然则公之病,不须药石,不须针 ,可以至言高论,一攻而破之也,公将闻之乎?"曰:"吾子不我遐遗,惠然光临,愿听玉音,洗我胸臆。"
四五卷列传五禄眞零三
○<禄眞>曰:"彼梓人之为室也,材大者为梁柱,小者为椽 ,偃者植者各安所施,然后,大厦成焉。古者,贤宰相之为政也,又何异焉?才巨者,置之高位,小者授之薄任。内则六官百执事,外则方伯连率郡守县令,朝无阙位,位无非人,上下定矣,贤不肖分矣,然后,王政成焉。
今则不然,徇私而灭公,为人而择官,爱之则虽不材,拟送于云 ,憎之则虽有能,图陷于沟壑。取舍混其心,是非乱其志,则不独国事 浊,而为之者,亦劳且病矣。若其当官淸白, 事恪恭,杜货赂之门,远请托之累,黜陟只以幽明,予夺不以爱憎,如衡焉,不可枉以轻重,如绳焉,不可欺以曲直。如是,则刑政允穆,国家和平,虽曰开<孙弘>之合,置<曹参>之酒,与朋友故旧,谈笑自乐可也。又何必区区于服饵之间,徒自费日废事为哉?"
四五卷列传五禄眞零四
○角干,于是,谢遣医官,命驾朝王室。王曰:"谓卿克日服药,何以来朝?"答曰:"臣闻<禄眞>之言,同于药石,岂止飮龙齿汤而已哉?"因为王一一陈之。王曰:"寡人为君,卿为相,而有人直言如此,何喜如焉?不可使储君不知,宜往<月池宫>。"储君闻之,入贺曰:"尝闻君明则臣直,此亦国家之美事也。"后,<熊川州>都督<宪昌>反叛,王举兵讨之,<禄眞>从事有功,王授位大阿 ,辞不受。
四五卷列传五密友纽由零一
○<密友><纽由>者, <高句丽>人也。<东川王>二十年,<魏><幽州>刺史< 丘俭>,将兵来侵,陷<丸都城>。王出奔,将军<王 >追之。王欲奔<南沃沮>,至于<竹岭>,军士奔散殆尽。唯<东部><密友>,独在侧,谓王曰:"今追兵甚迫,势不可脱。臣请决死而御之,王可遁矣。"遂募死士,与之赴敌力战,王仅得脱而去,依山谷,聚散卒自卫。谓曰:"若有能取<密友>者,厚赏之。"下部<刘屋句>前对曰:"臣试往焉。"遂于战地,见<密友>伏地,乃负而至,王枕之以股,久而乃苏。
四五卷列传五密友纽由零二
○王间行转辗,至<南沃沮>,<魏>军追不止。王计穷势屈,不知所为。<东部>人<纽由>进曰:"势甚危迫,不可徒死。臣有愚计,请以飮食,往 <魏>军,因伺隙,刺杀彼将,若臣计得成,则王可奋击决胜。"王曰:"诺。"<纽由>入<魏>军,诈降曰:"寡君获罪于大国,逃至海滨,措躬无地矣。将以请降于阵前,归死司寇,先遣小臣,致不 之物,为从者羞。"<魏>将闻之,将受其降,<纽由>隐刀食器,进前拔刀,刺<魏>将胸,与之俱死,<魏>军遂乱。
四五卷列传五密友纽由零三
○王分军为三道,急击之,<魏>军扰乱,不能陈,遂自<乐浪>而退。王复国论功,以<密友><纽由>,为第一。赐<密友><巨谷><靑木谷>,赐<屋句><鸭绿豆讷河原>,以为食邑,追赠<纽由>为九使者。又以其子<多优>为大使者。
四五卷列传五明临答夫零一
○<明临 夫>,<高句丽>人也。<新大王>时,为国相。<汉><玄 郡>大守{太守}<耿临>,发大兵欲攻我,王问群臣战守执{孰}便。众议曰:"<汉>兵,恃众轻我,若不出战,彼以我为怯,数来,且我国山险而路隘,此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当者也。<汉>兵虽众,无如我何,请出师御之。"< 夫>曰:"不然,<汉>国大民众,今以强兵远鬪,其锋不可当也。而又兵众者宜战,兵小{少}者宜守,兵家之常也。今,<汉>人千里转粮,不能持久,若我深沟高垒,淸野以待之,彼必不过旬月,饥困而归。我以劲卒迫之,可以得志。"王然之, 城固守。
四五卷列传五明临答夫零二
○<汉>人攻之不克,士卒饥饿引还。< 夫>帅师数千骑,追之,战于<坐原>,<汉>军大败,匹马不反。王大悦,赐<答夫><坐原>及<质山>,为食邑。十五年秋九月卒,年百十三岁。王自临恸,罢朝七日,以礼葬于<质山>,置守墓二十家。
四五卷列传五昔于老零一
○<昔于老>,<奈解>尼师今之子。[或云,角干<水老>之子也。]<助贲王>二年七月,以伊 为大将军,出讨<甘文国>,破之,以其地为郡县。四年七月,<倭>人来侵,<于老>逆战于<沙道>,乘风纵水{火},焚贼战舰,贼溺死且尽。十五年正月,进为舒弗耶{舒弗邯}兼知兵马事。十六年,(+冬十月)<高句丽>侵北边,出击之,不克,退保<马头栅>。至夜,士卒寒苦,<于老>躬行劳问,手烧薪{ },暖热之,群心感喜,如夹 。<沽解王{沾解王}>在位,<沙梁伐国>旧属我,忽背而归<百济>,<于老>将兵往讨灭之。
四五卷列传五昔于老零二
○七年癸酉,<倭国>使臣<葛那古{葛耶古}>在馆。<于老>主之,与客戱言:"早晩,以汝王为盐奴,王妃为 妇。"<倭>王闻之怒,遣将军<于道朱君>,讨我,大王出居于<柚村>。<于老>曰:"今兹之患,由吾言之不愼,我其当之。"遂抵<倭>军,谓曰:"前日之言,戱之耳,岂意兴师至于此耶。"<倭>人不答,执之,积柴置其上,烧杀之乃去。<于老>子,幼弱不能步,人抱以骑而归,后为<讫解>尼师今。<未邹王{味邹王}>时,<倭>国大臣来聘,<于老>妻请于国王,私飨<倭>使臣。及其泥醉,使壮士曳下庭焚之,以报前怨。<倭>人忿,来攻<金城>,不克引归。
四五卷列传五昔于老零三
○论曰:<于老>为当时大臣,掌军国事,战必克,虽不克,亦不败,则其谋策必有过人者。然以一言之悖,以自取死,又令两国交兵,其妻能报怨,亦变而非正也。若不尔者,其功业,亦可录也。
四五卷列传五朴堤上零一
○<朴堤上>[或云<毛末>。],始祖<赫居世>之后,<婆娑>尼师今五世孙。祖,<阿道>葛文王;父,<勿品>波珍 。<堤上>仕为< 良州>干。先是,<实圣王>元年壬寅,与<倭>国讲和,<倭>王请以<奈勿王>之子<未斯欣>为质。王尝恨<奈勿王>使己质于<高句丽>,思有以释憾于其子,故不拒而遣之。又十一年王子{壬子},<高句丽>,亦欲得<未斯欣>之兄<卜好>为质,大王又遣之。及<讷祗王>卽位,思得辩士,往迎之。闻<水酒村>千{干}<伐宝靺><一利村>干<仇里 ><利伊村>干<波老>三人有贤智,召问曰:"吾弟二人,质于<倭><丽>二国,多年不还。兄弟之故,思念不能自止,愿使生还,若之何而可?"三人同对曰:"臣等闻< 良州>千{干}<堤上>,刚勇而有谋,可得以解殿下之忧。"
四五卷列传五朴堤上零二
○于是,征<堤上>使前,告三臣之言,而请行。<堤上>对曰:"臣虽愚不肖,敢不唯命 {祗}承。"遂以聘礼入<高句丽>,语王曰:"臣闻交邻国之道,诚信而已。若交质子,则不及五 ,诚未{末}世之事也。今,寡君之爱第{弟}在此,殆将十年。寡君以  在原之意,永怀不已。若大王惠然归之,则若九牛之落一毛,无所损也。而寡君之德大王也,不可量也,王其念之。"王曰:"诺。"许与同归。
及归国,大王喜慰曰:"我念二弟,如左右臂,今只得一臂,奈何?"
四五卷列传五朴堤上零三
○<堤上>报曰:"臣虽奴才,旣以身许国,终不辱命。然,<高句丽>大国,王亦贤君,是故,臣得以一言悟之。若<倭>人,不可以口舌谕,当以诈谋,可使王子归来。臣适彼,则请以背国论使彼闻之。"乃以死自誓,不见妻子, {祗}<粟浦>,泛舟向<倭>。其妻闻之,奔至浦口,望舟大哭曰:"好归来。"<堤上>回顾曰:"我将命入敌国,尔莫作再见期。"遂径入<倭国>,若叛来者,<倭>王疑之。<百济>人,前入<倭>,谗言:<新罗>与<高句丽>谋侵王国,<倭>遂遣兵,逻戍<新罗>境外。会<高句丽>来侵,幷擒杀<倭>逻人,<倭>王乃以<百济>人言为实。又闻<罗>王囚<未斯欣><堤上>之家人,谓<堤上>实叛者。
四五卷列传五朴堤上零四
○于是,出师将,袭<新罗>,兼差<堤上>与<未斯欣>为将,兼使之乡导。行至海中山岛,<倭>诸将密议,灭<新罗>后,执<堤上><未斯欣>妻 以还。<堤上>知之,与<未斯欣>乘舟游,若捉鱼鸭者,<倭>人见之,以谓无心喜焉。于是,<堤上>劝<未斯欣>潜归本国。<未斯欣>曰:"仆奉将军如父,岂可独归。"<堤上>曰:"若二人俱发,则恐谋不成。"<未斯欣>抱<堤上>项,泣辞而归。<堤上>独眠室内,晏起,欲使<未斯欣>远行。诸人问:"将军何起之晩?"答曰:"前日,行舟劳困,不得夙兴。"及出,知<未斯欣>之逃,遂缚<堤上>,行舡追之。适,烟雾晦冥,望不及焉。
四五卷列传五朴堤上零五
○归<堤上>于王所,则流于<木岛>,未几,使人以薪火烧烂支体,然后,斩之。大王闻之哀恸,追赠大阿 ,厚赐其家,使<未斯欣>,娶其<堤上>之第二女为妻,以报之。初,<未斯欣>之来也,命六部远迎之,及见,握手相泣。会兄弟置酒极娱,王自作歌舞,以宣其意。今,乡乐<忧息曲>,是也。
四五卷列传五贵山零一
○<贵山>,<沙梁部>人也。父,<武殷>阿干。<贵山>少与部人< 项>为友。二人相谓曰:"我等期与士君子游,而不先正心修身,则恐不免于招辱, 闻道于贤者之侧乎。"时,<圆光>法师,入<隋>游学,还居<加悉寺>,为时人所尊礼。
四五卷列传五贵山零二
○<贵山>等诣门, 衣进告曰:"俗士 蒙,无所知识,愿赐一言,以为终身之诫。"法师曰:"佛戒有菩萨戒,其别有十,若等为人臣子,恐不能堪。今有世俗五戒,一曰事君以忠,二曰事亲以孝,三曰交友以信,四曰临战无退,五曰杀生有择,若等,行之无忽!"
四五卷列传五贵山零三
○<贵山>等曰:"他则旣受命矣,所谓杀生有择,独未晓也。"师曰:"六斋日春夏月不杀,是择时也。不杀使畜,谓马牛 犬。不杀细物,谓肉不足一 ,是择物也。如此,唯其所用,不求多杀,此可谓世俗之善戒也。"<贵山>等曰:"自今已后,奉以周旋,不敢失坠。"
四五卷列传五贵山零四
○<眞平王>< 福{建福}>&十九{二十四}年壬戌秋八月,<百济>大发兵,来围<阿莫[一作莫{暮}。](+山)城>。王使将军波珍干<干品><武梨屈><伊梨伐>级干<武殷><比梨耶>等,领兵拒之,<贵山>< 项>,幷以少监赴焉。<百济>败,退于<泉山>之泽,伏兵以待之。我军进击,力困引还。时,<武殷>为殿,立于军尾,伏猝出,钩而下之。<贵山>大言曰:"吾尝闻之师曰:'士当军无退',岂敢奔北乎。"击杀贼数十人,以己马出父,与< 项>挥戈力鬪。诸军见之奋击,横尸满野,匹马只轮,无反者。<贵山>等金疮满身,半路而卒。王与群臣,迎于<阿那>之野,临尸痛哭,以礼殡葬,追赐位<贵山>奈麻,< 项>大舍。
四五卷列传五温达零一
○<温达>,<高句丽><平冈王>时人也。容貌龙钟可笑,中心则 {晓/ /晔}{然}。蒙{家}甚贫,常乞食以养母,破衫弊履,往来于市井间,时人目之为<愚温达>。<平冈王>少女儿好啼,王戱曰:"汝常啼 我耳,长必不得为士大夫妻,当归之<愚温达>。"王每言之。
四五卷列传五温达零二
○及女年二八,欲下嫁于<上部><高>氏,公主对曰:"大王常语,汝必为<温达>之妇,今何故改前言乎?匹夫犹不欲食言,况至尊乎。故曰:'王者无戱言'今大王之命,谬矣,妾不敢祗承。"王怒曰:"汝不从我敎,则固不得为吾女也,安用同居?宜从汝所适矣。"
四五卷列传五温达零三
○于是,公主以实{宝}钏数十枚系 后,出宫独行。路遇一人,问<温达>之家,乃行至其家,见盲老母,近前拜,问其子所在。老母对曰:"吾子贫具{且}陋,非贵人之所可近。今闻子之臭,芬馥异常,接子之手,柔滑如绵,必天下之贵人也。因谁之 ,以至于此乎?惟我息,不忍饥,取楡皮于山林,久而未还。"公主出行,至山下,见<温达>负楡皮而来。公主与之言怀,<温达>悖然曰:"此非幼女子所宜行,必非人也,狐鬼也,勿迫我也!"遂行不顾。公主独归,宿柴门下,明朝,更入,与母子备言之。<温达>依违未决,其母曰:"吾息至陋,不足为贵人匹,吾家至 ,固不宜贵人居。"公主对曰:"古人言:'一斗粟犹可 ,一尺布犹可缝',则苟为同心,何必富贵然后,可共乎?"乃卖金钊{钏},买得田宅奴婢牛马器物,资用完具。
四五卷列传五温达零四
○初,买马,公主语<温达>曰:"愼勿买市人马,须择国马病瘦而见放者,而后换之。"<温达>如其言。公主养饲甚勤,马日肥且壮。<高句丽>常以春三月三日,会猎<乐浪>之丘,以所获猪鹿,祭天及山川神。至其日,王出猎,群臣及五部兵士皆从。于是,<温达>以所养之马随行,其驰骋,常在前,所获亦多,他无若者。王召来,问姓名,惊且异之。
四五卷列传五温达零五
○时,<后周><武帝>出师伐<辽东>,王领军逆战于<拜山{肄山}>之野。<温达>为先锋,疾鬪斩数十余级,诸军乘胜奋击大克。及论功,无不以<温达>为策{第}一。王嘉叹之曰:"是吾女壻也。"备礼迎之,赐爵为大兄。由此,宠荣尤渥,威权日盛。及<阳冈王{ 阳王}>卽位,<温达>奏曰:"惟<新罗>,割我<汉北>之地,为郡县,百姓痛恨,未尝忘父母之国。愿大王不以愚不肖,授之以兵,一往必还吾地。"王许焉。临行誓曰:"<鸡立岘><竹岭>已西,不归于我,则不返也。"遂行,与<罗>军战于<阿旦城>之下,为流矢所中,路{ }而死。欲葬,柩不肯动,公主来抚棺曰:"死生决矣,于乎,归矣。"遂举而 。大王闻之悲恸。
三国史记卷第四十五。
四六卷零零零零零零
三国史记卷第四十六。
输忠定难靖国赞化同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守太保门下侍中判尙书吏礼部事集贤殿太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致仕臣<金富轼>奉宣撰。
四六卷列传六零零零零
列传第六。
<强首><崔致远><薛聪>。
四六卷列传六强首零一
○<强首>,<中原京><沙梁>人也。父<昔谛>奈麻。其母,梦见人有角,而妊身反{及}生,头后有高骨。<昔谛>以儿就当时所谓贤者,问曰:"此儿头骨如此,何也?"答曰:"吾闻之,<伏羲>虎形,<女 >蛇身,<神农>牛头,<皇陶{皐陶}>马口,则圣贤同类,而其相亦有不凡者。又观儿首有 子,于相法,面 无好,头 无恶,则此必奇物乎!"
四六卷列传六强首零二
○父还谓其{妻}曰:"尔子非常儿也,好养育之,当作将来之国士也。"及壮,自知读书,通晓义理。父欲观其志,问曰:"尔学佛乎?学儒乎?"对曰:"愚闻之,佛世外敎也。愚人间人,安用学佛为?愿学儒者之道。"父曰:"从尔所好。"遂就师读『孝经』『曲礼』『尔雅』『文选』。所间{闻}虽浅近,而所得愈高远,魁然为一时之杰。遂入仕历官,为时闻人。
四六卷列传六强首零三
○<强首>常{尝}与<釜谷>冶家之女野合,情好颇笃。及年二十岁,父母媒邑中之女有容行者,将妻之,<强首>辞不可以再娶。
父怒曰:"尔有时名,国人无不知,而以微者为偶,不亦可耻乎。"<强首>再拜曰:"贫且贱非所羞也,学道而不行之,诚所羞也。尝闻古人之言曰:'糟糠之妻,不下堂;贫贱之交,不可忘。'则贱妾所不忍弃者也。"
四六卷列传六强首零四
○及<太宗大王>卽位,<唐>使者至,传诏书。其中有难读处,王召问之。在王前一见说释无疑滞。王惊喜,恨相见之晩,问其姓名。对曰:"臣本<任那><加良>人,名<字头{牛头}>。"王曰:"见卿头骨,可称<强首>先生。"使制回谢<唐>皇帝诏书表。文工而意尽,王益奇之,不称名,言<任生>而已。<强首>未尝谋生,家贫怡如也。王命有司,岁赐<新城>租一百石。<文武王>曰:"<强首>文章自任,能以书翰致意于<中国>及<丽><济>二邦,故能结好成功。我先王请兵于<唐>,以平<丽><济>者,虽曰武功,亦由文章之助焉。则<强首>之功,岂可忽也?"授位沙 ,增俸岁租二百石。
四六卷列传六强首零五
○至<神文大王>时卒,葬事官供其赙。赠衣物匹段尤多,家人无所私,皆归之佛事。其妻之{乏}于食,欲还乡里。大臣闻之,请王赐租百石。妻辞曰:"妾,贱者也,衣食从夫,受国恩多矣。今旣独矣,岂敢再辱厚赐乎?"遂不受而归。<新罗>古记曰:"文章则<强首><帝文><守眞><良图><风训><骨 {骨番}>。"<帝文>已下事逸,不得立传。
四六卷列传六崔致远零一
○<崔致远>,字<孤云>[或云<海云>。],王京<沙梁部>人也。史传泯灭,不知其世系。<致远>少,精敏好学。至年十二,将随海舶入<唐>求学,其父谓曰:"十年不第,卽非吾子也,行矣勉之!"<致远>至<唐>,追师学问无怠。
四六卷列传六崔致远零二
○<干符>元年甲午,礼部侍郞<裴瓒>下,一举及第,调授<宣州>< 水>县尉。考绩为承务郞侍御史内供奉,赐紫金鱼袋。时<黄巢>叛,<高騈>为诸道行营兵马都统以讨之。 <致远>为从事,以姿{委}书记之任,其表状书启传之至今。及年二十八岁,有归宁之志,<僖宗>知之,<光启>元年,使将诏书来聘。留为侍读,兼翰林学士守兵部侍郞知瑞书监(+事)。<致远>自以西学多所得,及来将行己志,而衰季多疑忌,不能容,出为<大山郡>大守{太守}。
四六卷列传六崔致远零三
○<唐><昭宗><景福>二年,纳旌节使兵部侍郞<金处诲>,没于海,卽差< 城郡>太守<金峻>为告奏使。时<致远>为<富城郡>大守{太守}, {王}召为贺正使,以比岁饥荒,因之,盗贼交午,道梗不果行。其后<致远>亦尝奉使如<唐>,但不知其岁月耳。故其文集有上大师{太师}侍中状云:"伏闻:东海之外有三国,其名<马韩><卞韩><辰韩>。<马韩>则<&高丽{高句丽}>,<卞韩>则<百济>,<辰韩>则<新罗>也。<&高丽{高句丽}><百济>,全盛之时,强兵百万,南侵<吴><越>,北挠<幽><燕><齐><鲁>,为<中国>巨 。<隋>皇失驭,由于征<辽>。<贞观>中,我<唐><太宗皇帝>,亲统六军渡海,恭行天罚,<&高丽{高句丽}>畏威请和,<文皇>受降回 。此际我<武烈大王>,请以犬马之诚,助定一方之难,入<唐>朝谒,自此而始。后以<&高丽{高句丽}><百济>,踵前造恶,<武烈七{武烈入/武烈王}>朝请为乡导。
至<高宗>皇帝<显庆>五年,勅<苏定方>,统十道强兵楼舡万只,大破<百济>,乃于其地,置<扶余>都督府,招缉遗氓, { }以<汉>官,以臭味不同,屡闻离叛,遂徙其人于<河南>。<摠章>元年,命英公<徐绩{李绩}>,破<高句丽>,置<安东>都督府。至<仪凤>三年,徙其人于<河南>< 右>。<高句丽>残 类聚,北依<大白山{太白山}>下,国号为<渤海>。<开元>二十年,怨恨天朝,将兵掩袭<登州>,杀刺史<韦俊>。于是,<明>皇帝大怒,命内史<高品><何行成>大卿{太仆卿}<金思兰>,发兵过海攻讨,仍就加我王<金>某,为正大尉{太尉}持节充宁海军事< 林州>大都督。以冬深雪厚,<蕃><汉>苦寒,勅命回军。至今三百余年,一方无事,沧海晏然,此乃我<武烈大王>之功也。今某儒门未{末}学,海外凡村{材},谬奉表章,来朝乐土,凡有诚恳,礼合披陈。伏见:<元和>十二年,本国王子,<金张廉>风飘,至<明州>下岸,<浙东>某官,发送入京。<中和>二年,入朝使<金直谅>,为叛臣作乱,道路不通,遂于<楚州>下岸,  至<杨州>,得知圣驾幸<蜀>。<高>大尉{太尉}差都头<张俭>,监押送至<西川>。已前事例分明。伏乞:大师{太师}侍中,俯降台恩,特赐水陆券牒,令所在供给舟舡,熟食及长行驴马草料,幷差军将,监送至驾前。"此所谓太师侍中,姓名亦不可知也。
四六卷列传六崔致远零四
○<致远>自西事大<唐>,东归故国,皆遭乱世,屯 蹇连,动辄得咎,自伤不偶{遇},无复仕进意,逍遥自放,山林之下江海之滨,营台 植松竹,枕藉书史,啸咏风月。若<庆州><南山><刚州><氷山><陜州><淸凉寺><智异山><双溪寺><合浦县>别墅,此皆游焉之所。最后,带家隐<伽耶山><海印寺>,与母兄浮图<贤俊>及<定玄>师,结为道友,栖迟偃仰,以终老焉。始西游时,与<江东>诗人<罗隐>相知。<隐>负才自高,不轻许可人,示<致远>所制歌诗五轴。
四六卷列传六崔致远零五
○又与同年<顾云>友善,将归,<顾云>以诗送别,略曰:"我闻海上三金鳖,金鳖头戴山高高。山之上兮,珠宫,贝阙,黄金殿,山之下兮,千里万里之洪涛。傍边一点< 林>碧,鳖山孕秀生奇特。十二乘船渡海来,文章感动<中华国>。十八横行战词苑,一箭射破金门策。"『新唐书艺文志』云:"<崔致远>『四六集』一卷『桂苑笔耕』二十卷"注云:"<崔致远><高丽>人,宾贡及第为<高騈>从事。"其名闻上国如此。又有『文集』三十卷,行于世。初我<太祖>作兴,<致远>知非常人,必受命开国,因致书问有"< 林>黄叶,<鹄岭>靑松"之句。其门人等,至国初来朝,仕至达官者非一。<显宗>在位,为<致远>密赞祖业,功不可忘,下敎,赠内史令,至十四岁<大平{太平}>二{三}年壬戌{癸亥}五{二}月,赠谥<文昌侯>。
四六卷列传六薛聪零一
○<薛聪>,字<聪智>,祖<谈捺>奈麻,父<元晓>。初为桑门,掩{淹}该佛书,旣而返本,自号<小性居士>。<聪>性明锐,生知道待{道术}。以方言读九经,训导后生,至今学者宗之。又能属文,而世无传者。但今南地,或有<聪>所制碑铭,文字 {缺}落不可读,竟不知其何如也。
<神文大王>以仲夏之月,处高明之室,顾谓<聪>曰:"今日,宿雨初歇,熏风微凉,虽有珍馔哀音,不如高谈善谑,以舒伊郁。吾子必有异闻, 为我陈之?"
四六卷列传六薛聪零二
○<聪>曰:"唯,臣闻昔花王之始来也,植之以香园,护之以翠幕,当三春而发艶,凌百花而独出。于是,自迩及遐,艶艶之灵,夭夭之英,无不奔走上谒,唯恐不及。忽有一佳人,朱颜玉齿,鲜妆 服,伶 而来,绰约而前曰:'妾履雪白之沙汀,对镜淸之海而{面}沐春雨以去{垢},快{袂}淸风而自适,其名曰蔷薇。闻王之令德,期荐枕于香 ,王其容我乎!'又有一丈夫,布衣韦带,戴白持杖,龙钟而步,  而来曰:'仆在京城之外,居大道之旁,下临苍茫之野景,上倚嵯峨之山色,其名曰白头翁。窃谓左右供给虽足,膏梁以充肠,茶酒以淸神,巾衍储藏,须有良药以补气,恶石以 毒。故曰虽有丝麻,无弃菅 ,凡百君子,无不代 。不识,王亦有意乎?'或曰:'二者之来,何取何舍?'花王曰:'丈夫之言,亦有道理,而佳人难得,将如之何?'丈夫进而言曰:'吾谓王聪明识理义,故来焉耳,今则非也。凡为君者,鲜不亲近邪 { },疎远正直,是以,<孟轲>不遇以终身,<冯唐>郞潜而皓首,自古如此,吾其奈何?'花王曰:'吾过矣,吾过矣!'"于是,王 然作色曰:"子之寓言,诚有深志,请书之,以谓{为}王者之戒。"遂擢<聪>以高秩。
四六卷列传六薛聪零三
○世传<日本>国眞人,赠<新罗>使<薛>判官诗序云:"尝览<元晓>居士所著,『金刚三昧论』,深恨不见其人,闻<新罗>国使<薛>,卽是居士之抱孙,虽不见其祖,而喜遇其孙,乃作诗赠之。"其诗至今存焉,但不知其子孙名字耳。至我<显宗>在位十三岁,<天禧{干兴}>五{元}年辛酉{壬戌},追赠为弘儒侯。或云,<薛聪>尝入<唐>学,未知然不。
四六卷列传六崔承佑零一
○<崔承佑>,以<唐><昭宗><龙纪>二年入<唐>,至<景福>二年,侍郞<杨涉>下及第。有『四六』五卷,自序为『 本集』。后为<甄萱>作檄书,移我<太祖>。
四六卷列传六崔承佑零二
○<崔彦 >年十八,入<唐>游学,礼部侍郞<薛廷珪>下及第。四十二还国为执事侍郞瑞书院学士,及<太祖>开国,入朝,仕至翰林院大学士{太学士}平章事。卒谥<文英>。
四六卷列传六崔承佑零三
○<金大问>本<新罗>贵门子弟。<圣德王>三年,为<汉山州>都督,作传记若干卷。其『高僧传』『花郞世记』『乐本』『汉山记』犹存。
四六卷列传六崔承佑零四
○<朴仁范><元杰><巨仁><金云卿><金垂训>辈,虽仅有文字传者,而史失行事,不得立传。
三国史记卷第四十六。
四七卷零零零零零零
三国史记卷第四十七。
输忠定难靖国赞化同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守太保门下侍中判尙书吏礼部事集贤殿太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致仕臣<金富轼>奉宣撰。
四七卷列传七零零零零
列传第七。
<奚论><素那><骤徒><讷催><薛 头><金令胤><官昌><金部军{金歆运}><裂起><丕宁子><竹竹><匹夫><阶伯>。
四七卷列传七奚论零一
○<奚论>,<牟梁>人也。其父<赞德>,有勇志英节,名高一时。<建福>二十七年庚午{乙丑},<眞平大王>选为< 岑城>县令。明年辛未{丙寅}冬十月,<百济>大发兵,来攻< 岑城>一百余日。<眞平王>命将,以<上州><下州><新州>之兵救之,遂往与<百济>人战不克,引还。<赞德>愤恨之,谓士卒曰:"三州军帅见敌强不进,城危不救,是无义也。与其无义而生,不若有义而死。"乃激昻奋励,且战且守,以至粮尽水竭,而犹食尸飮尿,力战不怠。至春正月,人旣疲,城将破,势不可复完,乃仰天大呼曰:"吾王委我以一城,而不能全,为敌所败,愿死为大 ,吃尽<百济>人,以复此城。"遂攘臂瞋目,走触槐树而死。于是,城陷,军士皆降
四七卷列传七奚论零二
○<奚论>年二十余岁,以父功,为大奈麻。至<建福>&三十五{四十}年戊寅,王命<奚论>,为<金山>幢主,与<汉山州>都督<边品>,兴师袭< 岑城>,取之。<百济>闻之,举兵来,<奚论>等逆之。兵旣相交,<奚论>谓诸将曰:
"昔吾父殒身于此,我今亦与<百济>人战于此,是我死日也。"遂以短兵赴敌,杀数人而死。王闻之,为流涕,赠 其家甚厚。时人无不哀悼,为作长歌吊之。
四七卷列传七素那零一
○<素那>[或云<金川>。],<白城郡><蛇山>人也。其父<沈那>[或云<煌川>。],旅{ }力过人,身轻且捷。<蛇山>境与<百济>相错,故互相寇击无虚月。<沈那>每出战,所向无坚阵。<仁平>中,<白城郡>出兵,往抄<百济>边邑,<百济>出精兵急击之,我士卒乱退。<沈那>独立拔剑,怒目大叱,斩杀数十余人,贼惧不敢当,遂引兵而走。
四七卷列传七素那零二
○<百济>人,指<沈那>曰:"<新罗>飞将。"因相谓曰:"<沈那>尙生,莫近<白城>。"<素那>雄豪有父风。<百济>灭后,<汉州>都督都儒&公请大王迁{白王遣}<素那>于<阿达城>, 御北鄙。<上元>二年乙亥春,<阿达城>大守{太守}级 <汉宣>,敎民以某日齐出种麻,不得违令。<靺鞨>谍者认之,归告其酋长。至其日,百姓皆出城在田,<靺鞨>潜师猝入城,剽掠一城,老幼狼狈,不知所为。<素那>奋刃向贼,大呼曰:"尔等知<新罗>有<沈那>之子<素那>乎?固不畏死以图生,欲鬪者曷不来耶?"遂愤怒突贼,贼不敢迫,但向射之。<素那>亦射,飞矢如蜂,自辰至酉,<素那>身矢如 ,遂倒而死。
四七卷列传七素那零三
○<素那>妻,<加林郡>良家女子。初<素那>以<阿达城>隣敌国,独行,留其妻而在家。郡人闻<素那>死,吊之,其妻哭而对曰:"吾夫常曰:'丈夫固当兵死,岂可卧床席,死家人之手乎!'
其平昔之言如此,今死如其志也。"大王闻之,涕泣沾襟曰:"父子勇于国事,可谓世济忠义矣。"赠官  。
四七卷列传七骤徒零一
○<骤徒>,<沙梁>人,奈麻<聚福>之子,史失其姓。兄弟三人,长<夫果>,仲<骤徒>,季<逼实>。<骤徒>尝出家,名<道玉>,居<实际寺>。<大宗大王{太宗大王}>时,<百济>来伐<助川城>,大王兴师出战,未决。于是,<道玉>语其徒曰:"吾闻:为僧者,上则精术业,以复性。次则起道用,以益他。'我形似桑门而已,无一善可取,不如从军杀身,以报国。"脱法衣,着戎服,改名曰<骤徒>,意谓驰骤而为徒也。乃诣兵部,请属三千幢,遂随军赴敌场。及旗鼓相当,持枪剑,突阵力鬪,杀贼数人而死。
四七卷列传七骤徒零二
○后<咸亨>二年辛未,<文武大王>发兵,使践<百济>边地之禾。遂与<百济>人,战于<熊津>之南。时<夫果>以幢主战死,论功第一。<文明>元年甲申,<高句丽>残贼,据<报德城>而叛,<神文大王>命将讨之,以<逼实>为贵幢弟监{第监}。临行,谓其妇曰:"吾二兄,旣死于王事,名垂不朽,吾虽不肖,何得畏死而苟存乎?今日与尔生离,终是死别也,好住无伤。"及对阵,独出奋击,斩杀数十人而死。大王闻之,流涕叹曰:"<骤徒>知死所,而激昆弟之心。<夫果><逼实>亦能勇于义,不顾其身,不其壮欤!"皆追赠官沙 。
四七卷列传七讷催零一
○<讷催>,<沙梁>人,大奈麻<都非>之子也。<眞平王><建福>四十一年甲申{己卯}冬十月,<百济>大举来侵,分兵围攻<速含><樱岑><岐岑><烽岑><旗悬><冗栅{穴栅}>等六城,王命<上州><下州><贵幢><法幢><誓幢>五军,往救之。旣到,见<百济>兵阵堂堂,锋不可当,盘桓不进。或立议曰:
"大王以五军委之诸将,国之存亡,在此一役。兵家之言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今强敌在前,不以好谋而直进,万一有不如意,则悔不可追。"将佐皆以为然,而业已受命出师,不得徒还。先是,国家欲筑<奴珍>等六城而未遑,遂于其地,筑毕而归。
四七卷列传七讷催零二
○于是,<百济>侵攻愈急,<速含><岐岑><冗栅{穴栅}>三城,或灭或降,<讷催>以三城固守,及闻五军不救而还,慷慨流涕,谓士卒曰:"阳春和气,草木皆华,至于岁寒,独松栢后雕。今孤城无援,日益 危,此诚志士义夫,尽节扬名之秋,汝等将若之何?"士卒挥泪曰:"不敢惜死,唯命是从。"及城将 ,军士死亡无几,人皆殊死战,无苟免之心。<讷催>有一奴,强力善射。或尝语曰:"小人而有异才,鲜不为害,此奴宜远之。"<讷催>不听。至是城陷贼入,奴张弓挟矢,在<讷催>前,射不虚发,贼惧不能前。有一贼出后,以斧击<讷催>,乃 ,奴反与鬪俱死。王闻之,悲恸,追赠<讷催>职级 。
四七卷列传七薛 头零一
○<薛[一本作薛{ }] 头>,亦<新罗>衣冠子孙也。尝与亲友四人,同会燕飮,各言其志。< 头>曰:"<新罗>用人论骨品,苟非其族,虽有鸿才杰功,不能踰越。我愿西游<中华国>,奋不世之略,立非常之功,自致荣路,备簪绅剑佩,出入天子之侧,足矣。"
<武德>四年辛巳,潜随海舶入<唐>。会<太宗><文皇帝>亲征<高句丽>,自荐为左武卫果毅。至<辽东>,与丽人战<驻 山>下,深入疾鬪而死,功一等。皇帝问:"是何许人?"左右奏<新罗>人<薛 头>也。皇帝泫然曰:"吾人尙畏死,顾望不前,而外国人,为吾死事,何以报其功乎?"问从者闻其平生之愿,脱御衣覆之,授职为大将军,以礼葬之。
四七卷列传七金令胤零一
○<金令胤>,<沙梁>人,级 <盘屈>之子。相{祖}<钦春>[或云<钦纯>。]角干,<眞平王>时为花郞,仁深信厚,能得众心。及壮,<文武大王>陟为 宰,事上以忠,临民以恕,国人翕然称为贤相。<大宗大王{太宗大王}>七年庚申,<唐><高宗>命大将军<苏定方>,伐<百济>,<钦春>受王命,与将军<庾信>等,率精兵五万以应之。秋七月,至<黄山>之原,値<百济>将军<阶伯>战,不利。<钦春>召子<盘屈>曰:"为臣莫若忠,为子莫若孝,见危致命,忠孝两全。"<盘屈>曰:"唯。"乃入贼阵,力战死。<令 >生长世家,以名节自许。
四七卷列传七金令胤零二
○<神文大王>时,<高句丽>残贼<悉伏>,以<报德城>叛。王命讨之,以<令 >为黄衿誓幢步骑监。将行,谓人曰:"吾此行也,不使宗族朋友,闻其恶声。"及见<悉伏>,出< 岑城>南七里,结阵以待之。或告曰:"今此凶党,譬如 巢幕上,鱼戱鼎中。出万死以争一日之命耳。语曰:'穷寇勿迫。'宜左次以待疲极而击之,可不血刃而擒也。"诸将然其言,暂退,独<令 >不肯之而欲战。
从者告曰:"今诸将岂尽偷生之人,惜死之辈哉?而以向者之言为然者,将俟其隙而得其便者也。而子独直前,其不可乎!"<令 >曰:"临阵无勇,礼经之所识{诫},有进无退,士卒之常分也。丈夫临事自决,何必从众?"遂赴敌阵,格鬪而死。王闻之,凄恸流涕曰:"无是父,无是子,其义烈可嘉者也。"追赠爵赏尤厚。
四七卷列传七官昌零一
○<官昌>[一云<官状>。],<新罗>将军<品日>之子。仪表都雅,少而为花郞,善与人交。年十六,能骑马弯弓。大监某荐之<大宗大王{太宗大王}>。至<唐><显庆>五年庚申,王出师,与<唐>将军侵<百济>,以<官昌>为副将。至<黄山>之野,两兵相对。父<品日>谓曰:"尔虽幼年,有志气,今日是立功名取富贵之时,其可无勇乎?"<官昌>曰:"唯。"卽上马横枪,直 敌阵,驰杀数人。而彼众我寡,为贼所虏,生致<百济>元帅<阶伯>前。<阶伯> 脱胄,爱其少且勇,不忍加害。乃叹曰:"<新罗>多奇士,少年尙如此,况壮士乎?"乃许生还。<官昌>曰:"向吾入贼中,不能斩将 旗,深所恨也。再入必能成功。"以手 井水,飮讫,再突贼阵疾鬪。<阶伯>擒斩首,系马鞍送之。<品日>执其首,袖拭血曰:"吾儿面目如生,能死于王事,无所悔矣。"三军见之,慷慨有立志,鼓 进击,<百济>大败。大王赠位级 ,以礼葬之,赙其家<唐>绢三十匹二十升布三十匹谷一百石。
四七卷列传七金歆运零一
○<金歆运>,<奈密王>八世孙也。父<达福>  。<歆运>少游花郞<文努>之门时,徒众言及某战死留名至今,<歆运>慨然流涕,有激励思齐之貌。同门僧<转密>曰:"此人若赴敌,必不还也。"<永徽>六年,<大宗大王{太宗大王}>愤<百济>与<高句丽>梗边,谋伐之。及出师,以<歆运>为郞幢大监。于是,不宿于家,风梳雨沐,与士卒同甘苦。抵<百济>之地,营<阳山>下,欲进攻<助川城>。<百济>人乘夜疾驱,黎明缘垒而入,我军惊 {骏}顚沛,不能定。贼因乱急击,飞矢雨集。<歆运>横马握 待敌,大舍<诠知>说曰:"今贼起暗中,咫尺不相辨,公虽死,人无识者。况公<新罗>之贵骨,大王之半子,若死贼人手,则<百济>所夸 ,而吾人之所深羞者矣。"<歆运>曰:"大丈夫旣以身许国,人知之与不知一也,岂敢求名乎?"强立不动。从者,握 劝还,<歆运>拔剑挥之,与贼鬪杀数人而死。于是,大监<秽破>少监<狄得>相与战死。步骑幢主<宝用那>闻<歆运>死曰:"彼骨贵而势荣,人所爱惜,而犹守节以死,况<宝用那>生而无益,死而无损乎?"遂赴敌,杀三数人而死。大王闻之伤恸,赠<歆运><秽破>位一吉 ,<宝用那><狄得>位大奈麻。时人闻之,作<阳山歌>,以伤之。
四七卷列传七金歆运零二
○论曰:<罗>人患无以知人,欲使类聚群游,以观其行义,然后,举用之。遂取美貌男子, 饰之,名花郞以奉之。徒众云集,或相磨以道义,或相悦以歌乐,游娱山水,无远不至。因此知其邪正,择而荐之于朝。
故<大问>曰:"贤佐忠臣,从此而秀,良将勇卒,由是而生者。"此也。三代花郞,无虑二百余人,而芳名美事,具如传记。若<歆运>者,亦郞徒也。能致命于王事,可谓不辱其名者也。
四七卷列传七裂起零一
○<裂起>,史失族姓。<文武王>元年,<唐>皇帝遣<苏定方>,讨<高句丽>,围<平壤城>。<含资道>摠管<刘德敏>传宣国王,送军资<平壤>。王命大角干<金庾信>,输米四千石租二万二千二百五十石,到<獐塞>,风雪{ }寒,人马多冻死。<丽>人知兵疲,欲要击之。距<唐>营三万余步而不能前,欲移书而难其人。时<裂起>以步骑监辅行,进而言曰:"某虽驽蹇,愿备行人之数。"遂与军师<仇近>等十五人,持弓剑走马,<丽>人望之,不能遮阏。凡两日致命于<苏>将军,<唐>人闻之,喜慰回书。<裂起>又两日回,<庾信>嘉其勇,与级 位。及军还,<庾信>告王曰:"<裂起><仇近>,天下之勇士也。臣以便宜许位级 ,而未副功劳,愿加位沙 。"王曰:"沙 之秩,不亦过乎?"<庾信>再拜曰:"爵禄公器,所以酬功,何谓过乎?"王允之。
四七卷列传七裂起零二
○后<庾信>之子<三光>执政,<裂起>就求郡守,不许。<裂起>与<祗园寺>僧<顺憬>曰:"我之功大,请郡不得,<三光>殆以父死而忘我乎?"<顺憬>说<三光>,<三光>授以<三年山郡>大守{太守}。<仇近>从<元贞公>,筑<西原述城>,<元贞公>闻人言,谓怠于事,杖之。<仇近>曰:"仆尝与<裂起>入不测之地,不辱大角干之命,大角干不以仆为无能,待以国士,今以浮言罪之,平生之辱,无大此焉。"<元贞>闻之,终身羞悔。
四七卷列传七丕宁子零一
○<丕宁子>,不知乡邑族姓。<眞德王>元年丁未,<百济>以大兵,来攻<茂山><甘勿><桐岑>等(+三)城,<庾信>率步骑一万,拒之。<百济>兵甚锐,苦战不能克,士气索而力惫。<庾信>知<丕宁子>有力战深入之志,召谓曰:"岁寒然后,知松栢之后雕。今日之事,急矣,非子谁能奋励出奇,以激众心乎?"因与之飮酒,以示殷勤。<丕宁子>再拜云:"今于稠人广众之中,独以事属我,可谓知己矣,固当以死报之。"出谓奴<合节>曰:"吾今日上为国家,下为知己,死之。吾子<举眞>,虽幼年,有壮志,必欲与之俱死,若父子倂命,则家人其将畴依?汝其与<举眞>好收吾骸骨,归以慰母心。"
四七卷列传七丕宁子零二
○言毕,卽鞭马横 ,灾{突}贼阵,格杀数人而死。<举眞>望之欲去,<合节>请曰:"大人有言,令<合节>与阿郞还家,安慰夫人。今子负父命弃母慈,可谓孝乎?"执马 不放。<举眞>曰:"见父死而苟存,岂所谓孝子乎?"卽以剑击折<合节>臂,奔入敌中战死。<合节>曰:"私天崩矣,不死何为?"亦交锋而死。军士见三人之死,感激争进,所向挫锋陷阵,大败贼兵,斩首三千余级。<庾信>收三尸,脱衣覆之,哭甚哀。大王闻之涕泪,以礼合葬于<反知山>,恩赏妻子九族尤渥。
四七卷列传七竹竹零一
○<竹竹>,<大耶州>人也,父< 热{ 势}>为撰干。<善德王>时为舍知,佐<大耶城>都督<金品释>幢下。<王>十一年壬寅秋八月,<百济>将军<允忠>领兵,来攻其城。先是,都督<品释>,见幕客舍知<黔日>之妻有色,夺之,<黔日>恨之。至是为内应,烧其仓库,故城中凶惧,恐不能固守。<品释>之佐阿 <西川>[一云  {沙 }<祗之那{祗 那}>。],登城谓<允忠>曰:"若将军不杀我,愿以城降。"<允忠>曰:"若如是,所不与公同好者,有如白日。"<西川>劝<品释>及诸将士欲出城,<竹竹>止之曰:"<百济>反复之国,不可信也。而<允忠>之言甘,必诱我也。若出城,必为贼之所虏。与其窜伏而求生,不若虎鬪而至死。"<品释>不听开门。士卒先出,<百济>发伏兵,尽杀之。<品释>将出,闻将士死,先杀妻子而自刎。<竹竹>收残卒,闭城门自拒,舍知<龙石>谓<竹竹>曰:"今兵势如此,必不得全,不若生降以图后效。"答曰:"君言当矣,而吾父名我以<竹竹>者,使我岁寒不凋,可折而不可屈,岂可畏死而生降乎?"遂力战,至城陷,与<龙石>同死。王闻之,哀伤,赠<竹竹>以级 ,<龙石>以大奈麻{太奈麻},赏其妻子,迁之王都。
四七卷列传七匹夫零一
○<匹夫>,<沙梁>人也,父<尊台>阿 。<大宗大王{太宗大王}>以<百济><高句丽><靺鞨>转相亲比,为唇齿,同谋侵夺,求忠勇材堪绥御者,以<匹夫>为<七重城>下县令。其明年庚申秋七月,王与<唐>师灭<百济>。于是,<高句丽>疾我,以冬十月,发兵来围<七重城>,<匹夫>守且战二十余日。贼将见我士卒尽诚,鬪不内顾,谓不可猝拔,便欲引还。
逆臣大奈麻<比 >密遣人告贼,以城内食尽力穷,若攻之必降,贼遂复战。<匹夫>知之,拔剑斩<比 >首,投之城外。乃告军士曰:"忠臣义士,死且不屈,勉哉努力!城之存亡,在此一战。"乃奋拳一呼,病者皆起,争先登,而士气疲乏,死伤过半。贼乘风纵火,攻城突入。<匹夫>与上干<本宿><谋支><美齐>等,向贼对射。飞矢如雨,支体穿破,血流至踵,乃 而死。大王闻之,哭甚痛,追赠级 。
四七卷列传七阶伯零一
○<阶伯>,<百济>人,仕为达率。<唐><显庆>五年庚申,<高宗>以<苏定方>为<神丘道>大摠管,率师济海,与<新罗>伐<百济>。<阶伯>为将军,简死士五千人拒之,曰:"以一国之人,当<唐><罗>之大兵,国之存亡,未可知也。恐吾妻 ,没为奴婢,与其生辱,不如死快。"遂尽杀之。至<黄山>之野,设三营,遇<新罗>兵将战,誓众曰:"昔<句践>以五千人,破<吴>七十万众,今之日,宜各奋励决胜,以报国恩。"遂 战,无不以一当千,<罗>兵乃却。如是进退,至四合,力屈以死。
三国史记卷第四十七。
四八卷零零零零零零
三国史记卷第四十八。
输忠定难靖国赞化同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守太保门下侍中判尙书吏礼部事集贤殿太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致仕臣<金富轼>奉宣撰。
四八卷列传八零零零零
列传第八。
<向德><圣觉><实兮><勿稽子><百结先生><剑君><金生><率居>孝女<知恩><薛>氏<都弥>。
四八卷列传八向德零一
○<向德>,<熊川州><板积乡>人也。父名<善>,字<潘吉>,天资温良,乡里推其行。母则失其名。<向德>亦以孝顺,为时所称。<天宝>十四年乙未,年荒民饥,加之以疫 ,父母饥且病,母又发痈,皆滨于死。<向德>日夜不解衣,尽诚安慰,而无以为养,乃  肉以食之。又 母痈,皆致之平安。乡司报之州,州报于王。王下敎,赐租三百斛宅一区口分田若干,命有司立石纪事,以标之。至今,人号其地云孝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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