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市再大的名气拿到珠海一点用都没有,张岳在这里能倚仗的只有三个小弟。如果张岳想让在广州拥有多个码头的李四帮忙,那他早在那个又脏又破的大排档里吃八块钱的烧鹅饭的时候就对李四说了。张岳面对这样的事情,是不会让李四这样的兄弟帮忙的,因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找谁帮忙就是在害谁。
张岳相信自己,这样的事儿,既然李四能干得来,那他张岳更能干得来。
张岳从小梅那里拿到了富贵仇家的姓名和地址,我们暂且把富贵的仇家叫做周老大。
周老大是80年代末就在长春犯了事儿跑到了珠海,从保镖干起,一步一步当上了大哥,还开了两家夜总会。沿海经济发达,黑社会的形成也要比内地早上一步。此时的周老大,已经完全可以被称之为黑社会大哥。因为他已经实现了官匪勾结。
张岳租了台车,由蒋门神开着,开始盯上了周老大的梢,伺机下手。张岳的确是冲动起来做事不计后果,但他平时还算是个理智的人,绝不会蠢到去和地头蛇周老大火拼的地步。
据说张岳在拱北第一次远远的见到周老大的时候说了句:“这老小子活的挺滋润啊!”
周老大活的的确是滋润,下车都有人给拉车门,身前身后总是站着3、4个保镖,3、4个身穿黑衣西裤戴墨镜的保镖,这镜头,通常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张岳虽然平时出行也是前簇后拥一大群人,但多数都是他的朋友和兄弟,还真没职业保镖。
虽然周老大保镖不少,但张岳也不怎么在乎,毕竟保镖这东西总不能24小时跟在旁边。
经过一个礼拜的盯梢,张岳等人发现了周老大的活动规律:每晚,周老大在应酬以后都会在保镖的陪同下去他的姘妇家,然后在楼门口保镖和他分开,他独自上楼。
张岳决定,立即下手,就在楼道里动手。
据说动手的前夜,张岳等四人去了海边,寂静无人的海边,乱石滩。
这也是大志和九宝莲灯第一次看到大海。到了海边他们才知道,原来珠海的大海远远没有电视中看到的大海那样蔚蓝和清澈,反而有些浑浊,还有些脏。
这和他们看到的社会一样,当他们真正踏入了社会才知道这个社会是多么的黑暗与不堪,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纯净。
但大志和九宝莲灯还是很兴奋,因为他们看到了大海。
海风轻轻吹过,带着腥味,天上繁星点点,星光洒在张岳白皙的脸上,让张岳的脸多了几分阴森。
“明天,我们就去做了周老大。就在他家的楼道里。大志、九宝莲灯咱们三个上去把他绑下来,蒋门神开车,我们开车把他就带到这里来。”张岳说
“如果他反抗怎么办?”
“那就直接在楼道里做了他。”
蒋门神从车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酒和菜,四个人席地而坐,边讨论第二天的方案边喝酒。
一直喝到了天亮。
张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天夜里,醉醺醺的周老大果然又去了他的姘妇家。
在楼道里,两把枪指在了周老大的头上。
“我是长春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我姓张,有事需要跟你了解一下。”说话的是张岳。
“了解情况?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周老大对张岳说的话将信将疑。
“别动,跟我们走一趟!”张岳劈手抢过了电话。
周老大明白,眼前这些人说不定是什么人,自己动一动,对方说不定直接就一枪崩了他。
周老大被带到了租来的车上,车开向了海边。蒋门神开车,张岳坐在前面,大志和九宝莲灯拿枪指着周老大坐在后面。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周老大有些慌。
没人答话。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是长春市公安局的!”周老大明白了,自己被绑架了。
还是没人答话。
“兄弟你们是要钱吗?要多少,说个数。”周老大更慌了。
半晌,张岳说话了:“这事儿,和钱没关系,富贵你认识吗?”
这回轮到周老大不说话了。
张岳这回更加确定了,富贵就是周老大杀的。
海边的乱石滩上,张岳等人下了车。
“我是富贵的大哥,今天我来,是为他报仇!”
“别杀我,我有的是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说了,这事儿和钱没关系。今天,你要被千刀万剐!!”
“听口音,你也是东北人,咱们都是老乡,有话好好说……”
“富贵难道就不是老乡!?”张岳怒了。
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周老大不说话了。
一块抹布塞进了周老大的嘴里。
“扎!”张岳一声令下。
张岳不想动枪,因为动枪可能会留下线索。而且,他也不想让周老大死得那么痛快。
大志扑上去捅了第一刀,这一刀扎在了周老大的大腿根子上,直接戳破了周老大的大动脉,据说血一下就喷了出来,大志的手上和袖口全是血。这一刀已经可以要了周老大的命了。
九宝莲灯也扑上去开捅。
大志和九宝莲灯二人难以想象的残忍,杀人毫不手软,天生就是当杀手的料。
一分钟后,周老大已经不再挣扎。张岳和蒋门神也上去补了几刀。
这有点像梁山好汉纳的投名状,人人有份,人人都动了手,以后谁折进去了说出来自己都是个死。
事后,周老大的尸体被埋在了乱石滩上。
看来,如果一个人处心积虑的想杀人而且有胆量杀人的话,那么他成功概率应该挺高。
第二天一早,小梅和张岳等人同时从珠海消失。
三天后,张岳回到了我市,手里抱着富贵的骨灰盒。
几个月前,憧憬着赚大钱的富贵南下广东,希望有一天能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今天,他回来了。
杀人是容易上瘾的一项运动,一旦破了戒,就容易上瘾。
周老大是张岳刻意杀的第一个人,以后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张岳回来的同一天,动力大火车手里多了部诺基亚8110的手机。她可能不知道,她手里那部诺基亚8110,是带血的,鲜血。
三十六、刨
九宝莲灯和大志又开始盯上了三虎子的梢。
有了上次绑周老大的经验,这次盯三虎子的梢容易多了,轻车熟路了。
三虎子是个讲义气的人,身边朋友不少,所以他几乎夜夜都是大醉。那些日子,三虎子的车输给了费四,三虎子还没买新车,所以三虎子那些日子每晚喝醉了都叫出租车回去,有时候车子叫不到了,三虎子就走着回家。
九宝莲灯和大志每人刚从张岳手中拿到了10万块钱,都还没来得及花,只有大志给动力大火车买了一部诺基亚8110。
去了次珠海,神不知鬼不觉的办了个人,不但得到了江湖大哥张岳的赏识,而且还淘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这让他们觉得:混社会其实很容易,而且,赚钱也不是太难的事儿。
大志是个淳朴的农村小伙子,他对女人的话总是信以为真,他居然真的相信动力大火车说的那句:“谁给我买个诺基亚8110,我就嫁给谁”那句话。
从珠海回来以后,大志下了火车就去了电信营业厅买了一部诺基亚8110给了动力大火车,据说,动力大火车当时还亲了他一口。
大志可能还认为他为女人付出了全部,女人就应该被感动。大志还是太单纯,在二狗眼中,可能有时候实际情况正好和大志的想法相反。二狗认为:每个女人可能都希望男人能对她全心投入,为她献出所有。但当某个男人真的对其毫无保留全心投入的时候,可能有些女人又会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但很贱,而且很烦。慢慢的,这个女人就对这个男人毫无兴趣。
两年以后,2000年冬天,二狗寒假时在我市体委门前又看到了动力大火车,此时的她,手里搀着另外一个男人,另一只手里拿的,是摩托罗拉V998。
摩托罗拉V998在当时也要卖4000多块,二狗知道无业游民动力大火车根本没有经济能力购买这个型号的手机。
二狗不知道:是不是她又对那个她正在搀着的男人说了一句:“如果你给我卖一部摩托罗拉V998,我就嫁给你。”
二狗只知道:她没有嫁给那个当年给她买诺基亚8110的男人。当年那个给她买诺基亚8110的男人,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或许那个男人,就是为的这个诺基亚8110,送的命。
1998年冬日我市的第一场雪就是一场大雪。
东北冬天的大雪有点恐怖,雪落在马路上不化,然后很快被汽车和自行车轧成冰,终日不化,冰封马路。
大志和九宝莲灯动手那天,就是在那场大雪过后的第二天,就在那个冰封的马路上。
那天,三虎子又是大醉,把身边所有的人都一一送上出租车后,自己一个人在路边拦车。
那时候三虎子三十多岁了,但身材还是像多年以前和赵红兵、小纪两个人打架时那么消瘦。
路灯下,三虎子稀松着醉眼看见了马路对面两个身穿黑色羽绒服叼着烟的人朝他走了过来。三虎子没太当回事,继续伸手拦车。
九宝莲灯和大志没掌握刨根帮真正的作案手法,刨根帮都是从后面下手,照准后脑勺就是一下,一刨根下去,对方不死也得晕倒在地。大志和九宝莲灯是从正面下的手。
当大志和九宝莲灯和三虎子的距离只剩下三米时,三虎子忽然警觉了,伸手要向腰间掏东西。
九宝莲灯和大志看见三虎子要掏东西,都从怀里掏出了刨根。
大志一个箭步抡起刨根没头没脑的朝三虎子砸了过去,三虎子当时还没来得及掏腰间的东西,伸手一把抓住了大志的手腕。大志这一刨根,没砸到。
醉酒的三虎子力气还不小,抓住大志的手腕用力一扯,俩人在冰封的路面上脚下都打了滑,一起摔倒在地。
走在大志后面的九宝莲灯眼见形式危急,抡起手中的刨根对准刚刚倒地的三虎子太阳穴就是一下。
纯钢的钝器刨根砸在人的太阳穴上会是什么效果?
三虎子当时惨叫一声就松开了抓住大志的手,大志回过手来对准三虎子的后脑又是一下。
大志和九宝莲灯俩人见了血都有点发狂。
这哥俩儿一个对着太阳穴狠砸,一个对着后脑勺狠砸,每个人至少砸了六下。
月光下洁白的雪地上,全是三虎子鲜红的脑浆。
三虎子的脑袋,被砸得稀烂。据说三虎子火化时我市最高明的整形医师也没法把三虎子的头给拼好。烂了,全烂了。
三虎子早就一动不动,这哥俩儿还在砸。
三虎子以最难看的方式横尸在了街头。
这曾经是个地痞,终日打架斗殴惹事生非。这也曾经是个洗心革面的浪子,青年企业家,养活了一个工厂。还是他,在多年以后无奈又踏入江湖。今天,他倒在了血泊中,血泊中,全是他自己的血。
他也是个嗜血的人,当年杀牛时曾把牛的脖子捅成了马蜂窝,自己满身是血。今日,他又死在了更加嗜血的人的手里。这回,他自己的头,被砸得稀烂。
张岳让九宝莲灯和大志去教训一下三虎子,结果九宝莲灯和大志却直接干死了三虎子。这哥俩儿的狠劲,足以让我市以往包括张岳在内的所有的混子都望尘莫及。
三虎子横尸街头,目击证人也不少,还画了像,但很奇怪公安局却根本没有怀疑到张岳头上,更没有找到九宝莲灯和大志。
当时公安局给三虎子的定义是:刨根帮作案受害对象。
这颇让人觉得费解。
但联想起东波成为愤青后说的那几句话,可能大家就不会觉得费解了。
三虎子是什么人?他是地痞流氓,他是平头百姓。他死了,公安局的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还破案?
假如死的人不是三虎子,而是个高干子弟。二狗真就不信那么多目击证人,公安局却破不了案。
总之,这个案子成为了悬案。张岳、大志等人犯事,也没犯在这个案子上。
张岳挺紧张倒是真的。
“你俩也太敢干了,在街头杀人?!”张岳挺无奈。
“我们也是失手……”
“别说了,我给你们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恩,我还得去找找我姐姐。”九宝莲灯说。
九宝莲灯从珠海回来以后还一直没有见到姐姐。他有了钱,第一件事儿就是想把姐姐脱离苦海,但是姐姐的“职业”毕竟特别,总换场子,而且姐姐也没个手机,九宝莲灯回来这些天,还真没看到过姐姐。
三十四、百家乐?百家哭!
张岳回来第一天就听说一件事儿:费四的赌场被省公安厅来的人给冲了,费四现在还在号子里关着,损失至少200万。
张岳挺纳闷,按理说费四在我市的公安系统打点顺了,除了上次范进被杀事件费四被关进了几年以外,费四的场子从未被冲过。这次,究竟是怎么了?
张岳毕竟是江湖大哥,江湖大哥弄清楚一件事儿不是很难。过了1、2天张岳就知道了,这次费四的赌局被冲源于几天前的一场赌博。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在张岳离开我市后没几天,刚刚跟孙大伟赌球输了三万块的三虎子又去费四那里玩百家乐了。
三虎子是个老赌棍,几天不赌浑身不舒服,我市当时像是费四这样的赌场不少,而且别人开的百家乐的台子起码也有十张,但三虎子就愿意去费四那里赌,即使他看费四再不顺眼也喜欢去费四那里赌,因为在费四那里赌的通常都比较大,而且费四那张百家乐桌子基本没上限,费四定了个每局牌不超过50万的上限已经接近于没有上限,而别人开的百家乐台子通常都是2-5万的上限。
三虎子当时靠替人收账、放高利贷、卖杜冷丁着实赚了几个钱,据说那阵子三虎子手头现钱已经有了一两百万,三虎子倒真是当大哥的料,赚了钱还不忘当年那些以前和他一起开工厂受罪的老哥们儿,当时三虎子正要整体租借我市市中心的一个服装市场,让他的那些老哥们儿在那做生意。
听说说三虎子赌术了得,赌博时下手狠、稳,平时赢个3、5万就走,输个3、5万也走,从不恋战。
费四那个百家乐就像是个印钞机,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张桌子,但是每天收入10万块很正常。毕竟,无论多高的赌术都会败在数学面前,输给概率。百家乐押庄0。95的赔率就确定了庄家相对于闲家的优势,这个优势,绝对不是赌术能弥补的。但三虎子,还真就是少数几个在费四这里赢钱的人之一。
但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
据说三虎子赌博时的胆色相当大,比他小时候杀牛打架什么的还大。那天那局牌在连开两手闲以后三虎子就认定是一条闲龙,每手两万块,均注闲。
第三手,开了闲,三虎子赢两万。第四手,又开了闲,三虎子又赢了两万。第五手,又开了闲,三虎子又赢了两万。
而且那天闲杀庄全是8点和9点,闲的盘路极强。
三虎子不但在社会上是大哥,而且在费四的那个赌局里赌博技术也是大哥,他大叫一声“闲的龙来了”以后,大家都跟着他下闲。
到了第六手的时候,三虎子还在继续跟闲,但有几个人已经不敢再跟了,毕竟连开六把闲的概率不大。结果第六手开出来,三虎子又赢了两万。
众人唏嘘不已,都在为自己没跟着三虎子下闲捶头顿足。
到了第七手,三虎子又下了两万的闲,此时,跟他的已经只有两三个人了。其它的人都在看着,没有跟着下。第七手,开出来的又是闲,三虎子又赢了。
众人对三虎子佩服不已。
“三哥,你还敢跟吗?”
“跟!”三虎子的小三角眼在放光。
第八手,三虎子又下了两万。到了第八手,已经没人敢再跟了,全场,只有三虎子一个人在下注。结果,开出来,又是闲。三虎子又赢了两万。
“三哥,行了吧!赢了这么多了,该回家回家吧!”
“不行!至少还有两手闲!”
“你还要下闲啊?!”
“恩!”
第九手,三虎子又下了闲,又赢了两万。
“三哥,太牛逼了!”
“呵呵,还有闲!”
跟着三虎子下闲的人是一个都没有了,第九手时开始有几个人开始打1。2。4。8。16式直缆反龙了,开始押庄了。直式缆是赌博术语,就是说第一把押1000,输了的话第二把押2000,再输押4000,直到赢为止。
第十手,多数人都在打缆押庄反龙了,全场下闲的就三虎子一个人。
那一手开出来,又是闲。
“让你们跟我,你们不跟,我早就说过,有龙就要跟龙!千万别反,你们得懂得什么叫规律。”三虎子志得意满。
“三哥,那你下一手下什么?”
“闲!继续闲!”
三虎子真是狠!不服不行,出了10手闲他还敢再来一手闲。
第十一手,几乎全场的人都在下了庄,都在反龙,只有三虎子一个人下了闲。
开出来,又是闲,全场赢的,只有三虎子一人,九把牌,三虎子赢了18万!
全场都沸腾了。
“这TMD是什么路?连开十一手闲连个和局都没有!”
“这路太牛逼了!”
“三哥,下一把你下什么?”
“该是庄了吧!”三虎子是个老赌棍,经验告诉他,十一连闲的情况基本已经到了极限。他赌了这么多年,见过十五连庄,可真没见过十连闲以上的。
第十二手,三虎子表情轻松的下了一手庄,两万块。
牌开出来,又是闲。
此时从第九手开始反龙打缆的人已经多数没钱继续打下去了,毕竟1、2、4、8这样下输钱太快。
“我还真就不信这邪!”
第十三手,三虎子下了四万的庄。
牌开出来,又是闲。
“太牛逼了,十三手闲,连个和局都没有!”众人都被眼前这幅奇牌惊呆了。
三虎子此时的表情还是很轻松,毕竟,他刚刚赢了18万。
第十四手,三虎子下了八万的庄。
此时,全场下注的又只剩下了2、3个人,其它人打的缆由于资金不足已经断了,只剩下几个有钱的人在继续赌,全下的庄。
三虎子下的最大,八万。这样的大注,在费四的赌局里是很少见的。
据说三虎子在反龙的第三手下八万时脸红扑扑的,喉结不断的抽动,看得出,三虎子十分兴奋。
牌开出来,又是闲。
赌徒们炸窝了:“我操,这是什么牌!”。
此时的三虎子,表情没那么轻松了,看见又开出了闲,小声骂了一声。
第十五手,全场只剩下三虎子一个人下注了,三虎子下注,十六万!纯现金下注!
据说三虎子虽然嗜赌,但是十六万也是他人生中下的最大的几注之一,那天三虎子身上是带了十几万来赌的,刚刚又赢了钱,所以有钱一把下了16万。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听说那把牌极是奇怪,当闲家抓到第三张牌时,闲家是1点,而此时的庄家是3点,按照规则庄家补了第三张牌,只要庄家不抓到7,就不会输,但是庄家的第三张牌真的补了个7!
1杀0!
就是这么邪!
据说此时的三虎子一声不发,汗如雨下。的确,就在几分钟前,他还赢了18万,现在他却倒输10多万。
“等一下,先别开牌,叫你们老板来!”三虎子对服务生说。
一会儿,费四来了:“小三子,你又怎么了?”
“先封牌,我打电话叫人拿钱,行不行?我今天在这里已经输了10多万了!”
“你封牌了,别人怎么玩儿?”
“半小时,一定把钱拿来,在这里的都是老朋友,等一小会,这面子他们总是要给我吧!”当时三虎子放高利贷,手下兄弟手里现钱不少。
“呵呵,那你们同意吗?”费四转身问其它的赌徒。
其它的赌徒在反这条长龙的时候都已经输光了,都在郁闷呢,都想看看这一局结果。看样子,三虎子是还要再下重注,大家都乐意看这热闹。
“没事儿,我们都是经常在这里玩儿的,等会三哥没啥问题。”赌徒们还都挺帮三虎子说话。
“行啊,那就半小时,破例等你半小时。不过小三子,今天我劝你一句,我这里天天营业,你没必要非下这一把牌,以后机会多的是,你再输了,可别怪我。”
“我输的是我自己的钱,和你没关系!”三虎子根本不领情。
三虎子打了电话:“拿32万来,急用!”
果然,半小时后,32万送到。
第16手,三虎子又下了庄!
所有人都为三虎子捏了把汗,一把牌30几万,通常大家都只在电视中的赌片里看过,现实中又几个人看过?
此时的三虎子据说十分兴奋,大喊一声:“开牌!”
这局牌庄家和闲家根本都没用再拿第三张牌,结束得十分简单,闲家九点杀庄家八点,天杀!
三虎子一下瘫软在了椅子上,虚脱了。
连开16把闲!
“我操!”连看热闹的人汗都流了下来。
“……再等等!”三虎子又喊停了,喊得有气无力。
“小三子,你还想封牌?”
“对。”
“今天已经给了你一次面子了。不是我说你,你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下局还是个输。”费四说。
“我说了,输赢是我的事。”
“随你!还是半小时!”费四说完转身走了。
“三哥,别赌了,这局牌太邪!”其它的赌徒开始劝三虎子了。
“都TMD给我滚远点!”三虎子彻底输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劝。
别的赌徒摄于三虎子的霸道,没人敢再说话了。
三虎子打电话给了他大哥,大虎。
“大哥,现在你手里有多少钱?”
“三十万,什么事?”
“全借我,马上!”
“都在存折上,取这么多钱得预约?”
“拿存折过来!”
半小时后,大虎拿着存折来了。
三虎子是要拼了!他要下64万!
三虎子是个半文盲,他没读过大学,没学过高数,不懂什么叫“独立事件”。
一张二十五万的存折加上两部车的车钥匙,放在了赌桌上。
“费四,这是二十五万的存折,密码我现在告诉你。我和我大哥的两部车,加在一起算三十九万。一共六十四万,行不行!”
“小三子,我这里全是现金下注,你也不是不知道!多少年规矩都没变过!”
“扯淡,前几天孙大伟跟我们赌球的时候,不是把张岳那车押上了?”
“……”费四的确没话可说,的确,那天张岳和孙大伟两个不懂规矩的人把这规矩坏了。
“那就说好了啊,64万!”三虎子说话时咬牙切齿。
“我这百家乐桌子的上限是50万!”费四说。的确,这么久,很多人都忘了费四这张赌桌是有上限的,因为从没有人挑战过这个上限。
“我在这里已经输了40多万了,我就赌这一把,你有这胆子吗?你敢接吗”
费四性格有个弱点,就是极其暴躁,最怕别人激他。
“操!连你都敢下64万,我还不敢接?”费四果然上钩了。
“不过小三子,我可说好了,不管你的存折还是你的车,你要是输了可别赖账,今天这么多人都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了。”费四继续说。
“谁赖账谁是孙子!”三虎子迫不及待的要开牌。
第十七手,三虎子又押了庄。
开牌……
闲家8,庄家0。
又是一手天杀。
十七连闲!
三十七、疯了,都疯了
二狗始终认为大志和九宝莲灯当时在一个月内两次杀人得手后那段时间绝对处于不太正常的亢奋状态,他们的神经都已彻底被撩动起来。
那几天,杀个人在他们眼中跟宰只鸡差不多。
九宝莲灯之所以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帮张岳去杀人,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他和他姐姐共同的理想:走上正路,在我市开一个二线服装品牌的代理专卖店。
想想姐姐再也不用遭人凌辱了,九宝莲灯就特别高兴。九宝莲灯的姐姐绝对算是个美女,如果不是做妓女,恐怕追她的人也不少。其实九宝莲灯长得也不差,就是脸上那道刀疤破了相。
九宝莲灯对生活有了憧憬,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姐姐笑着接过他递过去的十几万块钱说:“咱们终于有钱了,开个店吧!”
他仿佛也看见了动力小火车对他说:“你终于有钱了,咱们俩结婚吧,我们要生两个孩子。”
他仿佛还看见了他的父母对他说:“以前一直以为你不争气,爸妈真是错怪你了,回家吧,你是爸妈的好儿子。”
可惜九宝莲灯这憧憬,只持续了几天。见到她姐姐那天,就终止了。
九宝莲灯见到她姐姐那天,发现他姐姐的眼睛、嘴角全是淤青,显然,是被人打了。
“姐,谁把你打了?”
“……我自己碰的。”
“我是问谁把你打的?”
“……真是我自己碰的。”
从小在市井中长大的九宝莲灯当然看得出,他的姐姐这是被人打了。九宝莲灯回头就走,他是想找人去问究竟是谁打的她的姐姐。
“你回来,你干嘛去?”九宝莲灯的姐姐急了,一把拉住了九宝莲灯。九宝莲灯的姐姐太了解九宝莲灯了,九宝莲灯从小和她感情最好,谁打了她九宝莲灯肯定得找那人拼命。
“你不告诉我,我找人问去。”
“你别这么不听话,我没事儿……”
九宝莲灯不再跟姐姐废话了,转身就走了。
当天下午,九宝莲灯就弄清楚了。我市东郊的一个快50岁的老流氓酒后去九宝莲灯姐姐所在的按摩房嫖娼,一眼就看中了九宝莲灯的姐姐。满嘴酒气的那个老流氓把九宝莲灯的姐姐拉进了按摩间以后就要“办事儿”,九宝莲灯的姐姐不从。毕竟,平时都是嫖客把小姐带出去开房的,而这个按摩间连个帘都没有,妓女多少也有点廉耻。
九宝莲灯的姐姐开始反抗,结果这个醉酒的老流氓一拳就打在了九宝莲灯姐姐的眼睛上。九宝莲灯的姐姐再反抗,又被一拳打在了嘴角上。
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弄得过一个酒后的老流氓?
九宝莲灯的姐姐被这个老流氓强行拿下。
事后,这个老流氓连钱都没付,还对按摩房的妈咪说:“你们这里服务员服务态度也太不好了,操!”
九宝莲灯听说这件事儿以后,本来就容易激动的他更是暴跳如雷。他回到了马三的游戏厅拿了把枪刺,天天揣在身上。
而且据说他还和大志说:“只要让我知道那老流氓住哪儿,我一定给他碎尸万段!”
大志也不含糊,兜里揣着一把大卡簧:“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找到他以后跟我说一声。”
张岳让这哥俩儿躲躲,怕是三虎子的事发。可这哥俩儿倒好,每天在大街上溜达,到处得瑟,就是想找到那个老流氓。
在三虎子的事儿大概过去一个礼拜,张岳开车在街上又看见了这哥俩儿,张岳是真急,拉开了车窗喊他俩上了车。
“操,不是给你们找了地方让你们躲吗?你们怎么还是每天在街上瞎逛?那天晚上一旦有人看见了你们,公安局肯定给你们画了像,就大志你那头发,还不一眼就让人认出来?”
张岳是高估了我市刑警的破案能力和破案决心了。
“大哥,我们是在找人。”
“找人?告诉我你们要找谁,我帮你们找,你们俩别在街上瞎晃了!”
“大哥……”
“别说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我得把事儿跟你们说清楚!”
张岳又急又气,把九宝莲灯和大志带到了蒋门神经营的一间比较大的歌厅的二楼包间里。
“记住,半年之内,千万别在街上出现了,等风头过过再说。”
“……大哥,知道了。”
“你们要找谁?告诉我。”
“东郊的XXX。”
“恩,我打个电话问问。”
张岳千叮咛、万嘱咐告诉这哥俩儿,千万别再露面了。
这哥俩儿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最后张岳说了一句:今天我说的话,你们给我记在心上。要是再让我在街上看见你俩,我非把你俩的皮都扒下来。
说完,张岳觉得自己说得也有点重了,自己也笑了。
大志和九宝莲灯也笑了。
张岳就有这本事,就有这霸气。两个近期已经嗜血如命的杀手,也能被张岳教训得低头认错像是个刚刚犯了错的小学生。
不管怎么说,经过了过去一段时间经历过的两件事儿,张岳从心底认下了这两个小兄弟。
“走吧!我开车送你们走!”张岳站起了身。
九宝莲灯和大志拉开KTV的门向外走,刚出KTV门口,九宝莲灯就看见了袁老三和袁老四。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据说那天是袁老三和袁老四请太子党的那些成员吃饭,但是其它人还没到,就这哥俩先到了。
袁老四是袁老三的亲弟弟,平时袁老四还真的很少和袁老三在一起,但是袁老四败家的本事根本不比袁老三差。
二狗清楚的记得,在98年夏天的某个下午,二狗和赵晓波一起骑着摩托车去袁老三家拿麻将牌,袁老三给了赵晓波一把他家车库的钥匙,麻将就在袁老三家的车库里。
当走到车库门前时,二狗就听见了车库里的强劲的音乐声。
二狗和赵晓波用钥匙打开车库的门,用力向上一拉…………
二狗和赵晓波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两男三女,全都一丝不挂,显然都吃了药,在随着车库里汽车播放器放出的音乐声摇头裸嗨呢!
二狗和赵晓波都自恃“见过世面”,但这样的世面还真没见过。眼前这五个人摇头摇得正high,根本对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二狗和赵晓波熟视无睹。
赵晓波默不作声拉下了车库的卷帘门,麻将牌也不拿了,回头上了摩托车,带着二狗回去了。
“麻将拿到了吗?”袁老三问
“……你弟弟挺能折腾”赵晓波没回答袁老三的问题,却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他又在我家车库里玩儿了吧!”袁老三还真了解他弟弟。
“操!”赵晓波没再说话。
袁老四就是这么能折腾,他和他哥哥在一起,把他爹的人都丢尽了。
袁老四倒是的的确确是个帅哥,个头起码183cm,长得极像香港影星吴彦祖。虽然他以不务正业在我市著称,但他由于太帅还挺受女孩子欢迎。平时他总混在胭脂堆里,对他哥哥成天和一群太子党在没什么兴趣。
但这天,他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他哥哥在一起来参加太子党聚会了。
该他倒霉,躲也躲不过。
九宝莲灯和大志从包房走出,正好袁老三和袁老四从他们包房的门口路过。
四个人的距离连两米都没有。
“看了没,那是个傻逼!”袁老三指着大志对袁老四说。
“哪个?”袁老四明知顾问。
“长头发那个,对,就是那个,傻逼一个!”
“哈哈!”袁老四开怀大笑。
三十八、打狗你也要看主人!
天涯的狗迷们!你们好吗?!大家晚上吃了吗?!国庆节快乐!
“你TMD说谁呢?!”大志近期已经杀人杀红了眼,而且,今天张岳,就在包房里,就在他们身后。
“说你呢,你不服?”
袁老三还认为大志和九宝莲灯是一如既往的好欺负。他不知道,大志早已非当日任他欺凌的吴下阿蒙了。
“我不TMD服!”大志棱着眼睛看着袁老三。大志和张岳一起出去了几天,把张岳发怒时的样子学了个淋漓尽致。偶像的习惯,总是那么容易感染粉丝。
“哎呀我操……”袁老三有点惊诧于大志的强硬了。
这时,袁老三和袁老四都看见了坐在包房里身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衣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他们吵架的张岳。
袁老三和张岳勉强算是认识张岳,所以袁老三抬手跟张岳打了个招呼:“大哥,你也在啊!”
张岳冷眼看着袁老三,没说话。张岳是从心底瞧不起这群太子党。
和张岳打完招呼,袁老三又朝大志去了,还伸手推了大志一把,说:“和社会大哥在一起,就以为我怕你了?”
据说袁老三这句话刚说完,就看见张岳“霍”的一下站起,用手指着袁老三一字一顿的说:“打~狗,你~也要~看主人!”
张岳的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而且“霍”的站起的气势完全压倒了全场所有人。立马,袁老三和袁老四的气势就弱了三分,他们以往都只是听闻张岳的一些悍事,但绝对没和张岳正面交锋过。今天张岳就这样站起来说了一句话,他们的手就开始哆嗦了。
“……张总,你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给,但是这俩傻逼……”
“我再说一遍!打狗,你也要看主人!”没等袁老三把话说完,张岳就指着袁老三再次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
“……对,你是社会大哥,我们怕你还不行吗?但这俩傻逼,以后可别让我再见到!”袁老三虽然被张岳摄人的盛气压倒,很无奈。但是他还是很不忿的又多说了一句话。
张岳本人很少说废话,而且他最烦的就是聒噪的人。据说袁老三说完这句话以后张岳一脚蹬翻了KTV里的茶几,哐当一声。
张岳蹬翻茶几以后,再次一字一顿的指着大志和九宝莲灯说出了最后让他被判了死刑的六个字:“给我打,打死他!”
早已忍无可忍的九宝莲灯和大志就在等着张岳这句话。
据说时刻准备着为姐姐报仇的九宝莲灯的羽绒服的左侧袖口里一直装着一把用报纸层层包裹的枪刺,张岳这句话一说出口,九宝莲灯就从羽绒服左侧的袖口里拔出了这把枪刺。
九宝莲灯愤怒至极,连包着枪刺的报纸都没拆下就没头没脑的朝袁老三抡了过去。在九宝莲灯抡枪刺的同时,大志掰开了手中的那把大卡簧。
袁老三的头上被用报纸包着的枪刺砸了一下以后转身就跑,袁老四也跟着他跑。这哥俩不知道九宝莲灯手里的报纸包里包着的是什么,但是都看见了大志手中的那把明晃晃的大卡簧。
张岳和九宝莲灯所在的包房在二楼的楼梯口,所以袁老三和袁老四直接转身就下楼梯,下了楼,九宝莲灯在前,大志在后,开始追袁老三和袁老四。
据说在追的过程中九宝莲灯一直没来得及拆下枪刺上的报纸,虽然从后面结结实实的戳了袁老三好几下,但是没对袁老三形成致命的伤害。
真正的血案,发生在了歌厅的门外。
袁老三和袁老四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歌厅的门外,这哥俩一个向东,一个向西逃去。
手里攥着一把大卡簧的大志朝西去追袁老四,九宝莲灯朝东去追袁老三。
已经积压了几个月的怒火的大志今天不捅了袁老四是不肯罢休了,大志在过去一个多月里没少见到了血,捅袁老四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袁老四身高腿长,跑得不慢,但大志是穷追不舍,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九宝莲灯追袁老三有点费事,但是也没被袁老三彻底甩开。
那天,这四个人上演了我市官宦子弟与草民百姓家的孩子间两个对立阶层的决战。
草民百姓子弟积累的怨气已经突破极限,有如火山爆发。不出人命,已经不可能了。
据说那天大志边追边发出阵阵类似于狼嚎的吼声,跑在前面的袁老四,被这狼嚎似的吼声吓得胆战心惊。
据说,袁老四如果不是被大志这狼嚎似的嘶吼吓破了胆,那天袁老四还真的或许能逃脱。
在大志和袁老四二人冲到我市医学院门口的一个花池子旁边时,大志又发出了一阵狼嚎似的嘶吼。袁老四,千不该万不该在这声嘶吼发出之时回了下头。
袁老四回头时究竟看见了什么没人知道,或许他看见了大志的那双正在喷火的眼睛,或许他看见了大志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卡簧,或许他看见了大志那张由于愤怒而狰狞的脸。
总之,袁老四回头之后忽然腿一软。
据目击了全过程的二狗的一个高中同学说:袁老四当时或许是腿软,或许是想来一个足球运动员式的急停转身,或许是想回头打大志一拳,反正,袁老四的速度忽然减下,仿佛是要跌倒……
就在袁老四忽然莫名其妙的减速时,嘶吼着的大志的卡簧刀扎了上来。
从袁老四的背后,直接扎进了袁老四的心脏,卡簧刀,直没入根。
目睹了此凶案全过程的那位二狗的高中同学后来读大学学的是医学,他在回忆那件凶案的时候经常说:人的心脏从后面是很难伤到的,因为有肋骨保护,可是那天追袁老四的那个长头发的小子怎么就能在那么高速奔跑的情况下一刀正好就从肋骨的缝中扎进去而且恰巧扎在心脏上呢?这概率恐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不管概率究竟是多大,只要事件发生了,那就是百分之百。
袁老四也发出了一声嘶吼,摔出了很远,趴在了医学院路边的花池子里。
据说,袁老四摔倒时左脚下留下了一道弧线,或许这条弧线能告诉有经验的警察袁老四当时究竟想转身还是腿软,但是二狗就不清楚了。
袁老四死了。
死时手里抓着一把花池子里的泥土,嘴里啃了满嘴的雪和土的混合物,脸是青的,青的发紫。
我市一代知名帅哥袁老四比谁死的都难看,面目狰狞,背上插着一把黄色柄的大卡簧。
据说大志看到袁老四一倒地,就立刻意识到自己又杀人了。
大志转头就往回跑,逃离现场。但奇怪的是大志没有向没人的地方跑,而是朝刚才发生口角的歌厅跑了回去。他应该是想去找张岳问怎么办。
大志跑到歌厅门口时,正好看见站在歌厅门口的张岳。
大志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张岳说:“……大哥,那小子……死了!”
“你TMD还不赶快跑?!”张岳大吼了一声。
一看九宝莲灯的表情,张岳就清楚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大志这回没再废话,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志杀了袁老四的时候,九宝莲灯还在穷追袁老三。这时的九宝莲灯,已经拆掉了枪刺上的报纸。如果九宝莲灯追上了袁老三,那袁老三估计活下来的可能性也极小。
据说袁老三跑的过程中身边开过了一辆出租车,袁老三边跑边去拉出租车的车门,但是出租车司机看到这情况根本没敢停,一加油门,跑了。
在九宝莲灯追袁老三大概7-8分钟时,袁老三终于跑到了我市南门派出所的门口,连冲带撞的冲进了南门派出所。
九宝莲灯没敢追进,转身也消失在了夜色中,袁老三保住了一条命。
而此时的张岳,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当时张岳认为:大志的确是失手杀了袁老四,但是这事儿跟他张岳关系不大,又不是他张岳去教唆杀人。只要大志不被公安局抓住把以前的事儿全抖出来,那他张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最多也就是判几年。
张岳,有点忒大意了,他是真忘了大志杀的究竟是谁。
袁老四的爸爸,是前市政法委书记,如今虽然退居二线担任市人大副主任,但他在我市高层和公检法的关系,又岂是他张岳可比的?
第三十九节、看看,我儿子这么精神,就这么就死了
刚才那节发出以后,天涯的很多网友质疑二狗下面不是特别长,很短,不过瘾。对此,二狗感到很愤慨,出离愤怒了已经,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二狗已经多次在公众场合说出了自己下面特别长,可是就是太多的人不信。在此,二狗也不愿意量化它究竟有多长,毕竟这是隐私。
这样吧,二狗现在就套用阿基米德的一句名言:给二狗一个支点,二狗将用自己的小鸡鸡撬动地球……
杠杆定理么,大家都知道的……
好了,不扯淡了,继续。
在大志在街头杀了袁老四的当天晚上,张岳及歌厅的经营者蒋门神都被刑警队传讯。据说当时公安局当晚就有意刑拘张岳,但被沈公子托人保出。
袁老四的爸爸当晚听到这件事儿后,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
张岳被保出之后,赵红兵和张岳曾有过简短的对话。
“张岳,跑吧!”
“我跑?我跑哪儿去?我为什么要跑?我干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事件的参与者。袁老四的爸爸在咱们这里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抓紧跑什么时候跑?”
“是大志失手杀了袁老四,我又没参与,有我什么事儿啊?”
“难说,抓不到大志估计你就得成了主要目标。”
“没事儿,反正我不跑。”
以后发生的事儿说明,张岳那天是最好的出逃机会。
很多人都不懂为什么张岳不跑,二狗明白:张岳是舍不得跑,他舍不得他拼了命在我市打下的江山,他舍不得自己在我市用无数次血战换来的名气。如果张岳跑了,那么这一切,都将随之远去,永远不再属于他。所以张岳宁可拼着坐几年牢也不愿意跑。
人性都是贪婪的,都有自己放不下的利益。张岳虽然智商和胆略都过人,但他显然还没有放弃如此丰厚利润与声望的勇气和智慧。
而且,张岳也自恃财力超群,有信心搞掂公检法。据说,张岳当时的确是花了相当数额的钱贿赂了一些公检法系统中的权势官员。
但此时,大志和九宝莲灯都似已人间蒸发,本案中公安局只能找到张岳,张岳的处境的确也很危险。
戏剧性的变化出现在三天之后,在袁老四的爸爸还未出院之际,又一血案发生。
在逃的九宝莲灯又杀人了,而且,一下杀了俩。
九宝莲灯这次是杀了欺负他姐姐的老流氓和那个老流氓的儿子,九宝莲灯此次杀人的手段之残忍,令我市市民至今仍谈之变色。
当时的九宝莲灯杀人已经杀出了惯性,在那天大志在街头杀了袁老四以后,九宝莲灯就和大志失散了,或许九宝莲灯已经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终将伏法,所以,九宝莲灯上演了最后的疯狂。
没人知道九宝莲灯是怎么找到那个老流氓家中的,都只知道。在1998年岁末的某个下午,住在某小区六楼的老流氓的家中门铃响了。
“谁啊?”
“收水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