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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上中下

_74 曾国藩 (现代)
一种气氛,造成一种形势。
为此,他一方面向朝廷上奏,请选择一批品学兼优的六部官吏和新科进士来安庆,他将
视其才情,因量器使;另一方面广贴告示,多发书信,向全国招延人才。听说功高震世的两
江总督思贤如渴,爱才如命,短短的几个月里,从京师,从地方,甚至从偏僻的边微之地,
怀着各种目的文人武夫纷纷来到安庆。武夫来了,曾国藩或当面考核,或叫将官测试后,立
即派往军营,能干的马上就可作什长哨长,一般的则充当勇丁。文人来投的,曾国藩不管多
忙,一律亲自接见,与之交谈。在察言观色中掂量着来人的斤两。这些人,大部分派往三省
各州县,对其中较为杰出的人,则留在自己的身边,经过一段时期的熏陶、栽培,再予以重
用。即使是那些毫无一技之长,或不中意的人,曾国藩也好言勉励,打发盘缠让他们回去。
曾国藩又亲自作劝诫浅语十六条。其中劝诫州县四条,上而道府,下而佐杂以此类推:
治署内以端本,明刑法以清讼,重农事以厚生,崇俭朴以养德。劝诫营官四条,上而将领,
下而哨弁以此类推,禁骚扰以安民,戒烟赌以儆惰,勤训练以御寇,尚廉俭以服众。劝诫委
员四条,向无额缺,现有职事之员皆归此类:习勤劳以尽职,崇俭约以养廉,勤学问以广
才,戒骄惰以正俗。劝诫绅士四条,本省乡绅,外省客游之士皆归此类:保愚懦以庇乡,崇
俭让以奉公,禁大言以务实,扩才识以待用。每条下又详作一百余字的具体说明。曾国藩命
人分别写在四块一丈高四尺宽的大木板上,插在总督衙门大门两旁。一时引得安庆府里的人
都来观看,齐声称道湖南来的总督为官正派,办事有方。派到各地的官吏委员,初时还有所
畏惮,不敢放肆,时间一久,便近墨者黑,同流合污了。只有留在身边的幕僚,一来本有不
少操守较好的人,二来处在曾国藩的严密监视之下,不能乱来。两江总督幕府,一时人物茂
盛,才俊众多。
每天早晚两次正餐,曾国藩常和幕僚们在一起吃饭。席上,国事、兵事谈得少,大多谈
学问文章、野史轶事,甚至街谈巷议。这一天早上,两江总督衙门餐厅里,曾国藩又和幕僚
们一起有说有笑地吃早饭。
“十年前,恩师只是一个以文名满天下的侍郎,这十年间,恩师创建湘军,迭复名城,
门生不知,天下士人亦不知,恩师何以能建如此赫赫武功?”问话的是浙江德清才子俞樾。
道光二十七年,俞樾参加会试复试,曾国藩是阅卷大臣。诗题为“淡烟疏雨落花天”,俞樾
的试帖,首句为“花落春仍在”。
曾国藩读后激赏之,称赞道:“咏落花而无衰飒意,与‘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
面妆’相似,他日所至,未可限量。”
遂将俞樾拔置第一。俞樾为报答曾国藩的知遇之恩,将自己所作的诗文集命名为《春在
堂集》。曾国藩一到安庆,他便弃官前来投奔。
“是荫甫在问吧!我告诉你,我有一个秘诀,今天传授给你,你千万莫轻授别人。”曾
国藩微笑着,放下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俞樾说:“请恩师传授,门生决不外泄。”
“外人都不知,我有一部兵书,是一位道行精深的仙师传给我的。凭着它,我才能带兵
打仗,由文人行统帅事。”
幕僚们第一次听曾国藩讲仙师授兵书的事,都很惊讶,不少人脑子里立即浮起鬼谷子传
书给苏秦、圯上老人赠书给张良的传说,还有人想起《水浒》里九天玄女送书给宋江的故
事,大家将信将疑,都聚精会神地听下文。
“这部兵书名叫《挺经》。”曾国藩端起小汤碗,慢慢地喝。
“《挺经》?”幕僚中有人小声地念着。有的在交头接耳,悄悄地议论:“好奇怪的书
名。”
“从没听人说过。”
“《挺经》有二十四条经文,我先给你们讲第一条。”曾国藩放下小汤碗,右手作五指
梳,缓缓地梳理着胸前的长须,慢悠悠地说,“荷叶塘有个老头,一天,家里来了贵客。老
头叫儿子到蒋市街买酒菜款待客人。儿子挑一担空箩筐出去了,一直到太阳偏西还不见回
来。老头子急了,自己出门去找。在半路一丘水田田塍上遇到了儿子。”
曾国藩说到这里停下来,又端小碗喝汤。大家尖起耳朵听着,不知老头的儿子买东西和
“挺”有什么关系。“谁知儿子担着一担东西站在那里,在他对面也站着一个挑担子的人。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动。老头一见急坏了,板起面孔骂儿子:‘你这不成器的东
西,家里等你的酒菜,等得人都跳起来了。你却死了一样地站在这里不动,你到底要做什
么?’儿子委屈地说:‘他不让我过去。’老头对那人说:‘兄弟,你下田放他过来吧!’
那人怒道:‘你好偏心!你为什么不叫他下田,放我先过去呢?’老头说:‘兄弟,你人
高,他人矮,你可以下田,他不能下田;再说你是杂货,他是吃的东西,你的货可以浸水,
他的货不能浸水。’那人越发气了:‘你看不起我的货!他小我大,他越要让我,我不能让
他。’老头也气了:‘罢,罢!只有我下田了。’老头脱去鞋袜,站到水田里,用手托过那
人的担子。这才把那人打发了,和儿子挑着担子回来。这就是《挺经》中的第一条。”
曾国藩微笑着闭住嘴,大家听后似懂非懂。俞樾说:“恩师,你老刚才讲的只是《挺
经》中的一条,还有二十三条呢?”
“今天只讲这一条,以后再慢慢地讲给你们听。”曾国藩端坐着,不再说话了。大家继
续低头吃饭,一边嚼着饭菜,一边也在咀嚼着这条经文的含义。二十二岁的桐城才子吴汝
纶,先是抱着听传奇故事的心情来听《挺经》的,现在觉得乏味,他一贯耐不得沉默,左右
张望了一眼,指着旁边的武昌古文家张裕钊对大家说:“诸位发觉没有,廉卿兄的头发都变
青了。”
张裕钊虽只三十九岁,却头发花白,他不满意自己未老先衰,昨天特地染了。于是众人
的眼睛都转向正在吃饭的张裕钊,弄得张裕钊很不好意思。
“陆展染须发,欲以媚侧室。”吴汝纶调皮地背了两句南朝何长瑜的诗来讥笑他。
“我哪有什么侧室啊!”张裕钊大笑起来,望了一眼对面的李善兰说,“我看壬叔兄比
我大十多岁还满头乌发,不染,对不起他呀!”
大家都笑了起来。笑过后,曾国藩说:“挚甫提到侧室,我倒想起一件事。前几天有人
跟我说,‘如夫人’失对。我想了几天想不起,你们想想有什么好的下句。”
“有!”曾国藩话音刚落,吴汝纶便急着嚷起来。
“快说呀!”大家催促。
“同进士!”吴汝纶冲口而出。
“对得妙!”有人喊。
曾国藩听了,脸色一变。俞樾看在眼里,暗暗骂道:“这个鲁莽的吴挚甫,卖弄小聪
明,这下闯大祸了。”他沉下脸,举起筷子指着吴汝纶说:“你混说些什么!”
这时,吴汝纶才意识到失言了,满脸通红,局促不安。
“挚甫,你帮我解了一个大难题。”曾国藩很快恢复了常态,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今后好好努力,桐城出了你这样才思敏捷的后起之秀,桐城文派的振兴大有希望。”
听了这句话,吴汝纶和在座的全体幕僚无不感动不已。吴汝纶心想:今天假若是遇到黄
祖那样的人,说不定无意之间便把脑袋丢了!”
“中堂大人,你老说起桐城文派,我记起前天接到吴南屏的信。”说话的是二十六岁的
年轻人黎庶昌,贵州贡生,以上书论时事受朝廷重视,派来安庆军营。曾国藩见黎庶昌气宇
不凡,古文尤其作得好,甚是喜爱,便留在幕府中。黎庶昌与吴南屏是文字之交的好友。
“南屏信里说了些什么?”曾国藩一向看重吴南屏的文才。
吴南屏为人疏懒,极少写信,这次来信,必有要事。
“他说要与中堂打官司,先叫我露个信给你老。”黎庶昌的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
来了,一齐停下筷子注意听。
“他有什么事要跟我打官司?”曾国藩不解。
“为《欧阳生文集序》一文。”黎庶昌答。
前两年,欧阳兆熊将其早逝的儿子欧阳勋的文章汇编起来,刻了个集子留作纪念。欧阳
勋曾向曾国藩请教过学问,于是欧阳兆熊便请老友作篇序言。那时曾国藩还在建昌,一口答
应。
“这篇文章犯着他什么了?”曾国藩觉得有趣,笑着问。
“吴南屏说,他对中堂未经他允许,就将他列入桐城文派在湖南的传人大为不满。他说
一则根本就不存在桐城文派,二则他素不喜欢姚鼐,中堂硬要把他划为姚鼐派,他很愤慨。
还说什么果以姚氏为宗,桐城为派,则中堂之心,殊未必然。”
“哈哈哈!”曾国藩大笑起来,他想起咸丰二年回湖南,在岳州城里听欧阳兆熊讲“岳
州四怪”的往事,真是个“怪才吴举人”!
“我说什么事,就为这个。莼斋,你给他回一封信,就讲曾某人说的,他吴举人的大名
列入桐城文派传人一案已定谳了,他要跟我打官司,会无人受理。最好还是照我们荷叶塘有
钱人的样子,拿出五百两银子来贿赂我,我再写篇文章,为他洗刷这个冤案,私了算了!”
当黎庶昌还在作古正经地说“南屏是个穷书生”的时候,满厅幕僚早已捧腹笑开了。
“大人,有两个士子要拜见。”荆七进来说。
“好!叫他们稍等一下,我换了衣服就来。”曾国藩起身,四面扫了一眼,客气地说,
“大家慢慢吃,我失陪了。”
曾国藩第二部——野焚
二今日欲为中国谋最有益最重要的事情,当从何下手——
过一会,曾国藩穿戴整齐,坐在小客厅藤椅上,赵烈文、杨国栋、彭寿颐等人分坐两
侧。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两张名刺,见一张上写着:长洲王韬紫诠。“这是个名士呀!”曾
国藩笑着说。
“此人在上海墨海书馆替洋人做了十多年的事。”赵烈文说。
“墨海书馆?”杨国栋问,“那不是跟壬叔在一起共过事吗?”
“是的。”彭寿颐回答,“李壬叔说起过他。”
“此人怎样?”曾国藩问彭寿颐。
“据李壬叔说,此人聪明异常,中文洋文都很好,但生性放荡,喜寻花问柳,是个唐伯
虎、祝枝山式的人。”
曾国藩一听这话,心中便有三分不喜。正说着,王韬走了进来。曾国藩见他长得矮胖臃
肿,眉毛粗黑,两只鱼泡眼松松垮垮的,没有神采。“酒色之徒。”曾国藩心里说。
“拜见中堂大人!”王韬在曾国藩面前叩头。
“请起请起!”曾国藩起身回礼,指着旁边一个座位说,“紫诠先生,请这里坐。”
“听说紫诠先生在墨海书馆多年,翻译了不少洋文书,这是桩好事呀!”待王韬坐定
后,曾国藩先开腔。
“也是混口饭吃而已。”墨海书馆是英国传教士麦都思在上海创办的一家印书铺,当时
读书人都不屑于与洋人打交道,王韬说的是实话。但听曾国藩一称赞,又高兴得很,便将墨
海书馆的情况,向曾国藩简略地禀报了一番。
“他们用机器印书,一天印多少张?”曾国藩问王韬。
“一天可印七八千张。”
“啊!这么多!”赵烈文轻轻地叫了一声。
“一架机器抵我们五六十个人了。”曾国藩笑着说。
说了一阵墨海书馆后,曾国藩问:“先生到鄙人这里来,有何事见教?”
王韬望了赵、杨等人一眼,说:“在下有一要事跟中堂大人说,请屏退左右。”
“不必了,你讲吧!”曾国藩淡淡地答复。
“好吧,请恕在下直言。”王韬碰了一个软钉子,心上飘过一丝不快,他将身子略向前
倾,对曾国藩说,“大人今日拥重兵,居高位,其身虽荣耀,而其势却危殆。”
“你这是什么意思?”曾国藩拉长着脸,两眼冷气逼人。
“中堂大人。”王韬似乎没有看见曾国藩面孔的变化,继续说下去,“大人精通典籍,
熟读史册,当知蒯通劝韩信事,而今日事正与当年同。清廷、太平天国、湘军好比当年的
刘、项、韩。湘军助清廷,则清廷强;助太平天国,则太平天国兴。大人何苦要为别人出
力?不如既不为清廷,亦不为太平天国,让他们两虎相争,最后由大人来收拾残局。这是大
人你的最好选择。”
从王韬刚进门的那一刻起,曾国藩便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心想:他居然敢以素昧平生之身分,赤裸裸地劝我行非分之举,他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曾国藩压住心中的厌恶,铁青着脸说:“紫诠先生,你我素不相识,你不了解鄙人。鄙人是
宁愿遭到韩信那样的下场,也不会背叛朝廷的!”
说着端起了茶杯,荆七见状,高喊:“送客!”
王韬怀着一肚子希望而来,没想遇到这样的冷遇,只得沮丧着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他
对天长叹一声:“不料两千年前的故事又要重演了!”
“大人,此人有一技之长,留下能起作用。比如我们今后要请洋匠传授军火技艺,他可
以当翻译。”杨国栋并不认为王韬有什么过错,倒是觉得曾国藩的态度太冷淡了。
“此人虽不护细行,但究竟有点薄名,又懂洋文,本可留下他做点事。但他偏偏不安
分,野心不小,思维怪诞,这种人留在我身边,是一个大隐患。两江总督幕府不能有这样的
僚属。”曾国藩将端起的茶杯放下,他其实并没有喝。
“大人,我看王韬非等闲之辈,大人既不用他,不如杀掉,免得他投靠长毛,为虎作
伥。”赵烈文谏道。
“惠甫,你把他看得太高了。”曾国藩冷笑道,“此人不过一无知妄人而已。我料他此
生成不了什么事,你们放心好了。”
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另一张名刺,对荆七说:“叫容闳进来。”
当容闳跨进门槛的时候,曾国藩便盯着他仔细打量起来:这是个三十三四岁的中年人,
中等偏低的身材,眉粗眼大,颧骨很高,嘴唇的棱角极为分明,皮肤呈淡棕色。他与常人的
最大区别,是脑后没有辫子,一头黑发齐耳剪得短短的。“是一个武将的料子。”曾国藩心
想。待那人走到身边,曾国藩又以犀利的眼光将他认真地看了一遍。
“你就是容纯甫先生吗?我这是第三次邀请,你才肯赏光来呀!”曾国藩不待容闳通
报,便先说话了,脸上无一丝笑容。
“总督大人息怒,我是个商人,与长毛做过生意,怕大人加罪于我。”容闳一口广东官
话说得不熟练,他有意放慢点,好让人听懂。…Www..
“我三番两次叫人,而且叫你的朋友写信请你来,我难道会加罪于你吗?我知道你曾向
长毛上过书,你的那份上书我已看过,我不认为你是勾通长毛,倒觉得有爱国之心。我明白
告诉你,你给长毛建议的七条,除以《圣经》为主课这一条外,其他六条我都能接受。”
容闳大为惊讶。两年前,他和两个美国传教士一起到太平天国考察,在苏州、常州等
地,他亲眼见太平军军纪好,人民安居乐业,对太平天国的印象是好的。一进天京,与太平
天国的高级官员接触交谈后,他失望了。他发觉那些天国要员们一个个观念陈腐,见识鄙
陋,且争权夺利,结党营私,容闳断定这批人成不了事。其中稍有点头脑的是干王洪仁玕。
容闳在香港时就认识他,算是天国最高领导层中最有新思想的人了。容闳向他提出七点建
议:一、组建良好军队,二、办武备学堂,三、建海军学校,四、建人才政府,五、创办银
行,六、以《圣经》为主课,七,设立各种实业学校。这七点建议,于王未给他任何明确答
复,却送给他一个黄缎小包袱。容闳打开一看,是一颗四寸长、一寸宽的印,上刻“太平天
国卫天义容闳”九个字。容闳对此哭笑不得,便把印依旧包好,放在客房里,悄悄离开了天
京。以后,他在江西、安徽一带做茶叶生意,不管是官方还是太平天国,只要有生意他就
做。李善兰、华蘅芳、徐寿早闻其名,多次向曾国藩推荐。一直到第三封信上,容闳感其
诚,遂来拜访。他不曾料到,这个号称理学名臣的两江总督,对自己这套从西方搬来的设想
竟然赞同!
“洋人的轮船枪炮的确比我们利害,这是事实,我们要向洋人学习。你提出办学校,这
是个好主意。我们今后还要派出更多的人到外国去学习,学成后归国,把我们自己的国家也
慢慢建设得富强起来。容先生,听说你就是从小出的洋?你在外国住了多少年?”
“我七岁时便在澳门跟随英国传教士古特拉富夫人读书,十九岁时到美国,在耶鲁大学
学习,在美国住了八年。”容闳答。
“你是个人才。”曾国藩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国家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愿意在
我手下当一名将官吗?”
“在大人麾下当个军官,当然是很荣耀的。”容闳起身,笔挺笔挺地站着。“不过,我
从未经过军旅之事,也没学过军事学,不能胜任。”
曾国藩对容闳刚才这个举动甚为满意,湘军中没有这样素质的将领。“我看你的长相必
定是个良好将材,因为你的目光威棱,一望便知是个有胆有识之人,一定能发号施令,驾驭
士卒。不过,既然你不乐意,我也不勉强。你今年多大了,授室了吗?”
“我今年三十四岁,已娶妻生子。”容闳答。
“你愿意在我的幕府里做点别的事吗?”曾国藩的语气不知不觉地和蔼多了。
“这要看总督大人安排我什么样的差事。”
凡到总督衙门里来的人,无论才高才低,莫不卑词谦容,像容闳这样讨价还价的还没有
过。曾国藩反倒喜欢他这种不曲意逢迎的性格,心想这大概是洋人教育的结果。一时想不出
适当的差事,于是转而问:“容先生,依你之见,今日欲为中国谋最有益最重要的事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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