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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上中下

_26 曾国藩 (现代)
了三点要求。”
“怎么说?”
“第一条,审案局为王连升披麻带孝办丧事。”
“哼!”曾国藩发出一声冷笑。
“第二条,打死王连升的团丁要以命偿命。”
“妄想!”
“第三条,发王连升遗属抚恤银一千两。”
“邓绍良在白日做梦!”曾国藩叫起来,“康福,你带几个人把王连升的尸体搬开,我
审案局的衙门天天要办事,岂能让这具臭尸挡路。”
“慢点。”康福正要走,罗泽南连忙叫住,“涤生,我看是这样:先买副棺材来,将王
连升的尸体装殓,抬到一间空屋里去。这么热的天,尸体放在审案局外不好。你看如何
呢?”
曾国藩未做声。罗泽南叫康福带人去办。待康福走后,罗泽南又说:“涤生,我看此事
还得跟骆中丞商量一下才是。”
曾国藩想起骆秉章昨天的态度,知道跟他商量不出个好主意来,但事情重大,又不能撇
开他,便说:“还是请璞山过去先跟他说一声吧,晚上我再过去拜访。”
过一会,王錱回来,面色不悦地说:“骆中丞家人说他昨日受惊,今日病倒在床上,这
两天不见客。”
曾国藩的长脸登时拉了下来,心中骂道:“好个骆秉章,你是存心让我下不了台!”对
王錱说:“不来算了!”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出大气,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
罗泽南轻轻地说:“光气愤不行,此事要慎重处理。人命关天,让朝廷知道了,亦不是
件好事。”
曾国藩说:“罗山,这明摆着是鲍起豹、邓绍良在寻衅闹事,哪有五十军棍就打死人的
道理。”
“是的。莫非王连升早有病在身?”
罗泽南这句话提醒曾国藩,他说:“罗山,你这话说得好,王连升一定是先有病。”
“不过,王连升总是死在审案局的军棍之下。你说他有病在身,证据呢?”
“叫个人去访查一下。”曾国藩想了想,说:“叫谁去呢?
镇筸兵向来一致对外,王连升即使有病此时他们也不会说了。”
“叫杨载福去,他在辰州练了半年新兵,与镇筸兵有些联系,要他用重金收买,套出些
话来。”
三天后,杨载福果然通过一些老关系,探知王连升在打军棍之前已患病,并从王连升捡
药的利生药铺里查出了帐单。
利生药铺老板贺瑗的堂妹已许配给曾国藩的长子纪泽为妻,两家结了亲。贺瑗愿为此事
出来作证。曾国藩听了杨载福的报告后,高兴地说:“这下好了,把王连升的尸体给他抬回
去,对他的死,审案局不负责任。”
“涤生,话不能这样说。”罗泽南说,“军律上讲,处置犯事官兵,倘遇有病在身,可
缓施行。鲍起豹、邓绍良还可据此上告。我看此事双方都让些步,快点平息算了。”
曾国藩心中老大不高兴,转念一想,鲍起豹真的据此上告,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便对罗
泽南说:“这样吧,你就代表审案局和邓绍良去商谈,总不能让他们多占便宜才是。”
当罗泽南亮出王连升在利生药铺捡药的帐单,以及贺瑗当面证明王连升受刑前已风寒严
重时,邓绍良气焰收敛了许多,经过讨价还价,最后双方定下三条:一、审案局派人护送王
连升灵柩回原籍;二、审案局赔抚恤费五百两银子;三、打死王连升的两个团丁开除回籍。
曾国藩见到这三条,甚为不快,但知目前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这样处理才能使镇筸兵勉
强答应。为表示对打死王连升的那两个团丁的安慰,曾国藩叫罗泽南各送他们十两银子,并
特许他们两年后再来。
八逼走衡州城——
一连几天,曾国藩郁郁寡欢。这一夜,他想起到长沙办团练的这七八个月来,事事不顺
心,处处不如意,心里烦躁已极,身上的牛皮癣又发了,奇痒难耐。他气得死劲地抓,弄得
浑身血迹斑斑,床上一层癣皮。
十年前,曾国藩在京中得了这个皮肤病,不知请过多少个郎中,吃过多少服药,总不得
痊愈,特别是遇到事烦心乱时,更是痒得厉害,有时辗转床上,通宵不能入睡,简直无生人
之乐。有一年,荆七带来一个江湖郎中,自称是治癣病的高手,一连上门看了三个月,一天
一服药,最后无一丝效果。郎中知此病无法医好,寻思着退步。他悄悄地请荆七到前门大街
一家酒店,求荆七帮他出主意,又拿出五两银子作谢金。荆七贪恋这五两银子,将曾国藩是
蟒蛇精投胎的传说说了一遍,并告诉江湖郎中一个脱身的法子。
一天,江湖郎中叫曾国藩把衣裤全部脱掉,煞有介事地上上下下、前后左右细细地看了
一遍,抚摸良久,见曾国藩背部和两条大腿上全是一圈接一圈的白癣,想着荆七讲的传说,
心中暗自诧异。他帮曾国藩把衣裤穿好,满脸谄笑地对曾国藩说:“大人,我今日才算是真
正看明白了,大人原来并不是患的癣病,乃是与生俱来的本性。大人,你前生不是凡人,而
是昆仑山上修炼了千年之久的蟒蛇,这满身圆圈,便是明证。大人,此病不必治了,倘若真
的没有这一身圆圈,大人今后何能穿仙鹤蟒袍,登宰相之位?”
曾国藩听了江湖郎中这番话,想起母亲常说的蟒蛇精投胎的故事,心情舒畅,不但不责
备郎中医治无术,反而赏了他一锭大元宝,果然从此以后再不医治。
待痒略止,曾国藩起床,自己磨墨摊纸。他要向皇上奏参骆秉章、鲍起豹。刚写了句
“为奏参庸劣官员骆秉章、鲍起豹”的话,便又颓然停住笔。他想起参劾清德的奏折,皇上
至今没有批复下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对湖南官场,皇上究竟如何看待?直接参劾湖南
文武最高官员,会不会引起皇上的反感?再说,为兵丁斗殴一事去参劾对方,皇上对此又会
如何看待自己?“天意从来高难问”。他觉得满腹苦水无处倒,气得将笔杆折断,把纸揉
烂,扔到篓子中。过一会,他又从篓子里把那张纸寻出来,细细地抹平,看了看,放在烛火
上,失神地看着它迅速变为灰烬。王荆七跟着曾国藩十多年了,从来没有见他这样愤怒过。
荆七不敢劝,更不敢自己去睡,只得坐在门外陪着。
“骆秉章、鲍起豹看不起我,我就偏要争这口气不可!偏要练就一支强兵劲旅来,给他
们瞧瞧!”曾国藩下定了决心。壁上,唐鉴所赠“不做圣贤,便为禽兽”的条幅跳入眼帘,
当年与镜海先生切磋学问的情景,又浮现在脑中。是的,古往今来,哪一个办大事、成大功
的英雄,没有过一番困厄颠沛的经历?他轻轻地念起太史公的名句:“古者,富贵而名磨灭
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
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
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念着念
着,他心里慢慢好受多了。
心中的怒涛平息下来后,他开始冷静地思考出路。他想起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仅只
限于平乱安境而已,离建曾家军,与长毛决一雌雄的目标还差得很远,如果这个目标不达
到,官场和绿营便会始终看不起,而自己一生的理想也只是空想罢了。几个月来,他已逐渐
清醒地看出,长沙不是做事的地方。官场暮气沉沉,绿营腐朽透顶,他们自己什么正事都不
干,而别人要干事,则又是嫉妒,又是掣肘,最后弄得你一事无成方肯罢休。这里好比一群
乌鸦麇集之地,只有当你浑身变得和它们一样黑的时候,才不会听到前后左右的聒噪声。漫
说建不成新军队,就是辛辛苦苦建起来,不久也会被绿营的恶习所传染,最终也必定会和他
们一起烂掉。必须离开长沙!这一点,曾国藩是愈来愈看清了。二月份,在给皇上的一份奏
折中,曾国藩提到衡州一带地方混乱,拟到衡州去驻扎一段时期。那时他已觉察到长沙官场
的难处,暗中为自己埋下一条出路。皇上对此没有异议。至今一直没有走,是因为他有顾
虑,担心到衡州去扩充团练,会招致离开监督、自树一帜的非议。现在顾不得这些议论,非
去不可了。
团练和绿营结下如此深的怨仇,今后的冲突磨擦会无穷无已。
掂掂实力,曾国藩知道自己目前尚扳不过骆秉章、鲍起豹和绿营。走吧!到衡州去,离
开这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庸碌之辈,到衡州去大展鸿图!
主意打定后,东方已泛白。他盥洗完毕,拿起书箱里一本《诗经》,信手翻到一页,高
声吟诵:“伐木叮叮,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入乔木。”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吉兆,预卜
从此可以走出幽谷,步入阳光普照的大道。
(第四章完)
第一部 血祭 第五章 衡州练勇
一王錱挂出“湘军总营务局”招牌,遭到曾国藩的指责——
位于南岳衡山南麓的衡州城,是湖南仅次于长沙的名城。
湖南自古有三湘之称。何谓三湘,其说不一。有一种说法是:潇湘、蒸湘、沅湘合为三
湘。衡州城正是蒸水与湘水的汇合处,为两广之门户,扼水陆之要冲,物产富庶,民风强
悍,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曾国藩对衡州特别亲切,这是因为他一来祖籍衡州,二来欧阳夫
人是衡州人,三则他少年时代曾在衡州求学多年。来到衡州,曾国藩如同回到湘乡,有一种
鱼游大海、虎归深山之感。
衡州城小西门外蒸水滨,有一片宽阔的荒地,当地百姓称之为演武坪。这是当年吴三桂
在衡州称帝时,为演兵而开辟的,后来便成为历代驻军的操练场,比长沙南门外练兵场要大
得多。曾国藩把他带来的一千多号团丁,便安扎在演武坪旁边的桑园街,指挥所设在桑园街
上一栋赵姓祠堂里。为便于日常商讨,他要罗泽南、王錱、李续宾、李续宜、康福、江忠济
及满弟国葆等都住在祠堂里。
这天上午,曾国藩吩咐王錱布置指挥所后,便带着罗泽南等人去拜访衡州知府陆传应。
在知府衙门里吃完午饭回来,曾国藩老远就听见赵家祠堂前鞭炮轰响。罗泽南笑着对曾国藩
说:“璞山办事能干,就是有点好大喜功的毛病。其实也不必搞这大的排场,像金号开张一
样。”
罗泽南出身酷贫,又笃信理学,持身处事一向节俭,在这点上与曾国藩甚是相投。曾国
藩点点头说:“关键是要把勇练好,这种虚排场不要摆。”
王祐见曾国藩回来,满面春风地迎上前去,说:“曾大人,木牌子一时做不出来,我们
这样大的一个衙门,岂能没有招牌?我一边叫木匠赶快做,一边先用纸写了糊起来。为图个
吉利热闹,买了几万响鞭炮庆贺庆贺。”
曾国藩看祠堂正门右边,已从顶到底糊上一长条红纸,上面用颜体端端正正地写了一行
大字,字字饱满稳当,出自王錱的手笔:“钦命团练大臣曾统辖湖南湘军总营务局”。为招
牌一事,王錱思考了一上午,最后定下这十七个字。他认为堂堂皇皇,很有气派,心中甚是
得意,正期待着曾国藩的夸奖,只见曾国藩两道扫帚眉慢慢锁紧,说了句“璞山跟我进
来”,便径直向祠堂里面走去。王錱心头一凉,跟着进了屋。
待王錱进门后,曾国藩板着面孔说:“璞山,这么大的一件事,你如何不问我便自作主
张,你知道犯了大错吗?”
王錱不到三十岁,心高才大,常谓一息尚存,即当以天下万世为念,虽连个秀才都未捞
到,却俨然以主宰浮沉的人物自居。他这种气魄很得罗泽南的赏识。在罗泽南看来,王錱是
他众多才气横溢的弟子中的第一人,好比孔门七十二贤中的颜回。王錱不认为自己写的招牌
有什么错,不服气地说:“卑职不知有何过错。”
对王錱的文武之才,曾国藩也很欣赏。他意识到刚才过于严厉了,便放松面皮,略为和
缓地说:“你先坐下吧!”
王錱在曾国藩对面坐下来。曾国藩耐着性子细细地说:“璞山,你这个招牌气派是够气
派了,但有两个大的差错。钦命说的是帮办团练,‘帮办’二字,定下了主从关系。巡抚骆
大人是主,我是协助。你如何能偷梁换柱,擅自去掉‘帮办’二字呢?此其一。第二,我们
办的是团练,不是军队,怎能自称湘军?这不是在公告大众,要在绿营之外另建军队吗?
罗山和你们在湘乡练的勇,人家也只称湘勇。今后,我们这批团丁可自称湘勇,一来湖
南简称湘,二来也可纪念湘乡练勇的开创之功,但决不能自称湘军。璞山,你有没有想过,
这一去‘帮办’,改‘勇’为‘军’,将会授人以柄啊!”
王錱是个聪明人,经曾国藩一提醒,立即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说:“卑职一时考
虑不周,我这就叫人撕下。”
王錱刚要出门,曾国藩又叫住他:“璞山,你的颜字越写越好了,木牌要好几天才能制
成,还得借你的大笔再写一幅先贴着。”
“写几个什么字?”
“还写原来的老招牌:湖南审案局。”
离开长沙前夕,骆秉章在曲园酒家大摆筵席,为曾国藩及团练全体哨长以上的头目饯
行。徐有壬、陶恩培、左宗棠和粮道、盐道等官员都出席作陪,鲍起豹和清德却拒绝参加。
久游宦海的曾国藩十分清楚骆秉章等人的世故,但他不想与骆秉章撕破脸,于是带着众
头目欣然出席。骆秉章心里果然高兴,二人并肩坐在一起畅谈,如同一对亲密无间的好朋
友。
曾国藩深知借助骆秉章的重要,把招牌一事处理好后,便立即给骆秉章写了一封信,向
他报告团丁安置的情况,欢迎他随时来衡州视察。接着,曾国藩又给郭嵩焘、刘蓉各写一
信,邀请他们来衡州共举大事;又写了一封信给黔阳教谕、平江举人李元度。李元度字次
青,曾和曾国藩在岳麓书院同窗。
曾国藩欣赏李元度的才思敏捷,也请他来衡州帮办文书;又写了一信给正在桂阳州原籍
守制的陈士杰。道光二十八年,陈士杰以拔贡上京考小京官,朝考时,阅卷大臣正是曾国
藩。曾国藩见他的策论议论风发,言之有物,欣喜地录取了他。从那以后,陈士杰视曾国藩
为恩师。
写完这几封信后,曾国藩感觉疲劳。他在床上躺了一下,却不能合眼。一个更大的计
划,需要他尽快拿定主意,这就是今后如何训练这批湘勇。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之所以出
山,目的是做李泌、郭子仪的事业,要如此,必须有一支强兵劲旅,这支人马虽不能叫军
队,而只能称练勇,但实际上要比八旗、绿营强得多。一千号人,无论如何少了。但若一旦
扩勇,便会立即招致非议。目前有十个省办起了团练,其他九省都没有湖南这样的大团,帮
办团练大臣所直接掌握的团丁,都不过二三百人。湖南已有一干余人了,还要扩大,朝廷会
不会同意?这是一。第二,饷银从何而来?自从洪杨事起,朝廷的经费便日感不支。这是曾
国藩所深知的。要朝廷拨钱,希望渺茫;要骆秉章、徐有壬拨款吗?也不能指望。曾国藩躺
在床上,被这两大难题困扰着,思前想后,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荆七推门进来,对曾国藩说:“大人,刚才陆知府派人送来一封急信。”
曾国藩坐起,从荆七手中接过信。原来,这信是新擢升为湖北按察使、正带兵在江西前
线与太平军西征军作战的江忠源寄来的。江忠源信上说:长毛势力强大,能征惯战,打仗不
怕死,又会收买人心,很难对付。请曾国藩在长沙多募几千人马,练成精兵,早日开赴江
西,补充他的楚勇。看完这封信后,曾国藩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曾国藩兴冲冲地给江忠源回信,告诉他已来到衡州练勇,请他向皇上奏明,委托湖南帮
办团练大臣在衡州招募五千勇丁,训练成军,交他指挥。“只要朝廷明文同意扩勇,饷银的
着落再想办法。”曾国藩心想,“至于交不交江忠源去指挥,那还不是凭我一句话?我不给
他,谅他也不好意思来硬要。”
不久,郭嵩焘、刘蓉、陈士杰都先后来到衡州,曾国藩很是高兴,他认为自己给这几个
地位不高却才能罕见的朋友,找到了一个可以施展平生抱负的舞台。郭嵩焘告诉曾国藩,他
在湘阴募集了一批军饷,过几个月便可凑齐二十万。李元度也应邀来了。这个戴着深度近视
眼镜、个头瘦小的文人还带来五百平江勇,一来便对曾国藩说,要弃文就武,当营官带兵打
仗。曾国藩很欣赏他的这分勇气。趁着大批勇丁尚未到齐的空隙,曾国藩和罗泽南、王錱、
郭嵩焘、刘蓉、陈士杰、李元度等人天天商讨练勇之事。大家参照戚继光的束伍成法,结合
目前的实际情况,制定详细的军事条例。曾国藩又写信给骆秉章,向抚标中军借调塔齐布、
杨载福、周凤山三人。骆秉章同意了。不久,三人也一同来到衡州。曾国藩见文武人才济
济,气象兴旺,心中甚为兴奋。一个月后,李续宾、曾国葆、金松龄从湘乡募来二千五百勇
丁,邹寿璋、储枚躬、江忠济从靖州、辰州、新宁、宝庆等地募来一千勇丁,连同过去的一
千人和李元度的五百平江勇,合共五千余人。曾国藩将这五千余人分为十营,委任塔齐布、
罗泽南、王錱等人为营官。为使官勇们能一心一意地操练,曾国藩决定发厚饷。
在朝廷未拨下饷银之前,曾国藩与衡州知府陆传应商议,先把修城墙的十万银子挪过来
用。银子兑了现,官勇们操练都有劲。曾国藩制定了严格的营规:每天五更三点放炮,闻炮
即起,夜晚每营派十人巡逻;黎明演早操,营官、哨官必须亲自到场;午刻点名一次;日斜
时演晚操,二更前点名一次。每逢三、六、九日午前,曾国藩本人亲到演武坪监督操练,并
训话。从早到晚,每天演武坪尘土飞扬,杀声不绝,衡州城里的百姓都奇怪,这是哪来的一
支人马,操练如此认真、勤勉?年长的记得,这块荒芜的演武坪,已经几十年没有吃粮的人
在上面操演了。
二忍痛杀了金松龄——
经过严格的训练,两个月后,这支大部分都是新募勇丁的部队,阵法整齐、技艺也较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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