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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你的生命礼物》

_8 克里斯多福·孟(加拿大)
  “抱歉,我不懂。”玛琳说话了,“你说的好像是:我不再爱妈妈,而且把痛苦带入她的生命,因此我很有罪恶感,所以就用特定的方式来行动,以补偿这一切。可是内心里,我还是在责怪她,认为是妈妈先不爱我的——这就是你的意思吗?”
  “基本上是的,可是你错过了一个重点。当你选择不给妈妈爱时,你内心先感受到痛苦,然后才开始看到妈妈心中的痛苦。”
  “嗯,我不相信那会是真的。可能有几次是那样子,可是我确定有好多次,是她先情绪不好,再发作到我头上。我是相信全责性,可是她也必须对她的行为负责呀!”
  “像这种情况,可以有好几种方法来处理,玛琳,”老师建议,“然而现在我所能提供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人没有任何借口不去给出爱。一旦不给出,就造成了隔阂,在过去几个星期中,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处理来证明这一点。我们也看见爱的选择——不论是通过宽恕、慈悲、幽默,不论是什么,都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可是你必须明白一切先由自己开始。假定你看见你妈妈在痛苦里面,因为她没感受到你所要送给她的爱;当你看见她痛苦时,你很难过,因此你就会作出某种行为,好让她能减轻她的痛苦,以及罪恶感。你故意行为偏差,好让她可以打你出气——像这样子,你就可以抵消你的罪恶感。你也许可以让自己变成一个安静的乖女儿,好让妈妈没有负担,甚至变成超级帮手,或是以其他的形式来达到这个目的。你选了行为偏差这种方法,可是当她打了你,她的痛苦并未消除。没有人感到好过些,事实上,你们两人都更加难过。某些时候,罪恶感深重到令人难以承受,因此你想要把罪恶感从身上甩掉,猜猜看这会落在谁的头上?亲爱的老妈!你从来不曾明白的就是:谴责老妈只会让罪恶感更加根深蒂固。只要看看结果就知道:你仍然在谴责妈妈,你仍然感觉很难过。”
  “可是她那里又该怎么说呢?她根本不用打我的呀!”
  “你愈是用你理性的意志来将你的谴责合理化,证据愈是充分,你就愈有谴责她的权利——全是妈妈的错。你有充分的理由证明:她打了你!是她的不好!”
  “可是她真的有打我!”
  “好,告诉我,她为什么打你?”
  “可能她很气馁吧。那时医生诊断说她得了癌症,必须卧病在床,可是……”
  “等一下,”老师切入,“气馁通常代表我们感觉得不到某些东西而不高兴,对吗?”
  “我必须想想,”玛琳回答,就停下来思考。过了很久她终于回答了,“好,气馁意味着我们得不到某些东西,或是某些事情没有依我们所想的发生。”
  “好,那么你妈妈所得不到的是什么,什么事没有依她所想的而发生?”
  “她很沮丧,”玛琳解释,“她老是病恹恹的,没人知道是什么缘故,她开始失去希望了,我想。”
  “好,如果她有希望,她就该没事了?”
  “嗯,她还是有癌症,可是……对,她会快乐一些。”
  “如果她有了希望而且比较快乐,她还会这么想打你吗?”
  “我明白你想指出什么了,可是她失去希望又不是我的错——她凭什么发作在我头上?”
  “为什么要如此防卫?”究主在逗她,“注意你所选用的字眼,它全都在指出,很可能你的确觉得自己有责任!”
  “那么你是说,我本来可以给她希望的,可是我没有。因此我就扮演坏小孩,好让她把挫折发泄到我头上来,也许能令她舒服一些。是我故意要她打我的。”
  “当然,扮演一个坏女孩是典型的角色。坏孩子帮助父母用发怒来释放他们的挫折。问题在于,这只有在发怒时才有效,等怒气消了,挫折感又回来了,再加上一大堆打孩子的罪恶感,只会使父母感觉更糟糕。你工作时有没有出大纰漏?”
  “偶尔,”她承认,“不是常常!”
  “是不是刚好都针对某个特定的人?”
  “每次都是。你怎么知道的?”
  “而且这个人在工作时特别容易生气或受到挫折的?”
  “正是——”玛琳的声音变得急切,“夜班的护士长。她每次都像吃了炸药似的。”
  “因此你仍然在企图还旧债,不是吗?”究主在玛琳茅塞顿开的时候,对她眨了眨眼睛。玛琳没有花很久的时间就理解了这个道理,因为她一向是这班学生中最出色的,可是她没有再说什么。究主继续说明。
第53节:何时才能解脱
  何时才能解脱
  “这比从前那些更还令人迷惑。”彼得抱怨。
  “而且令人沮丧。”娜蒂补充,“我们究竟要何时才能获得解脱啊?玛琳多年前与母亲发生的一些事件,让她到现在还在补偿。这看起来实在太无望了。”
  “什么——我的战士们有人起了怀疑吗?你们已经忘了第二大原则吗?”究主假装失望,“要信任过程。”
  “有什么可信任的?”彼得问,“只有一连串的坏消息。”
  “信任。”究主再说了一次,“第二个原则就是提醒大家要信任这一点:不论你犯了多少错误,宇宙都能转化成更高层次的体验。不要怀疑宽恕的力量。不要怀疑你命定的伟大。也不要怀疑上帝会对你三心二意。无论什么时候,当你发现自己卡在绝境里,问问你自己:上帝有没有改变对我的看法?倾听你真心的回答,或是听听上帝的回答。”
  “如果什么答案都听不到呢?”彼得问,他的声音令我难忍!
  “耐心些,别再用脑子对话了——就彼得而言,别去听内在的大会议——要静心等候。真心不多话,可是当真心一说话,永远都很有价值,如果你愿意倾听,它的声音永远够响亮。玛琳做了我们全都做过的事——除非我们了解到有更快速、更有效率的解除罪恶感的方法,否则我们仍然会继续去做角色扮演。这些方法也许不能满足我们的逻辑及说理,可是却是有效的方法。”
  “如果你还没有注意到,到目前为止,我们所作的处理,都是围绕着角色与义务。甘乃迪,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在处理你那个拼命想帮忙的角色——因为你潜意识中有一部分深信自己毁掉了你的家人。因此你仍然在尝试着去修复你的家人。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做咨询师,来吸引受伤的人们。每次有事情出错时,你就决定该由你来做善后。”
  “这样有什么不对?”玛琳追问道,“如果没人来照顾生病及受伤的人,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病人及受伤者,那么那些拼命想帮忙的人会怎么样呢?我的天,他们会失去他们的作用。”
  “你是说,是我们造成这世界有疾病的存在?”玛琳显然被这种思路所激怒。
  “如果你不曾觉得自己的罪恶感是真实的——而且是无药可治的,你就再也不会把疾病看成是无望而且只会愈来愈恶化的情境。如果你被某种模糊的罪恶感所驱迫,认为你毁了自己的家人,你就会经常地追求能补偿罪恶感的机会。你是否注意到你有时会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现在可能只是很细微——但是在你帮助别人化解了痛苦之后,这种轻松感就会出现?”
  “事实上,”玛琳承认,“每次当我帮完别人之后,感觉好像被摆平了——我有时甚至会觉得沮丧。”
  “现在当然有,对!”究主同意,“可是一开始的时候,感觉总是相当不错的吧?”
  “一开始是的,可是当新鲜感消退之后,工作就愈来愈沉重,唯一能松口气的就是休假的时候。”
  “为什么一开始感觉很好?”
  “因为我真的认为我在帮助人们——我使人们不一样了。然后……”
  “你是说,你觉得自己有些价值了?”
  “对,我想是的。”玛琳同意,“可是过了一阵子之后,工作好沉重,而那些医生全是些浑蛋……”
  “你的意思是?”
  “医生从不感谢护士……”
  “你是说不感谢你?”
  “不只是我,不过对我觉得他们都在践踏我们……”
  “你是指践踏你。”老师重新取笑她。
  “好了!好了!”玛琳开始被激怒,“对,他们践踏我,把我当成清洁妇……”
  “想象清洁妇是如何被对待的。”究主又切入。玛琳的脸开始变红。
  “无论如何,在我的工作上,我不曾有过任何的回报,如果病人有改善,都是医生的功劳;可是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就会马上开始搜查,找个无辜的护士当替死鬼。我实在受够了,工作那么辛苦,待遇又那么低——而且也没人感激。”
  “伙伴们,”老师宣布,“各位刚才所听见的是拼命想帮忙者在筋疲力尽时的抱怨。”好几个人都笑起来。
  “一点儿都不好笑!”玛琳大叫,让我们吃了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团体里面这么大嗓门地说话,“你们来试试看我的工作……每个人都在要求你,从来不说谢谢,把你当成是一个……一个……”
  “清洁妇?”究主接下去,又有几个人笑起来。
  “不许再笑我!一点儿都不好笑!”玛琳双眼含泪,下唇颤动着。
  “对筋疲力尽的人来说,当然不好笑!玛琳!”现在究主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着爱,“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感觉是多么地熟悉?你的牺牲,你的沉重感受,对别人不表示感激及尊重的愤怒……以及在背后的那些糟糕的感觉……这些让你想起什么?”
  “我的家人,”玛琳回答,声音虚弱而低微,仿佛她的能量已经被冲走了。当她讲话时,一直注视着地板,“并不是他们不想快乐,他们是没办法。当癌症笼罩着我妈妈时,她一直卧病在床,而爸爸又派不上一点儿用场——每天醉醺醺地回家,又继续喝到醉倒为止。只有我能照顾弟弟妹妹。那时我才八岁,我自己还需要人照顾呢!老天爷!”我注意到她在用手撕扯面纸,撕成细条滑落到脚上。“家里老是黑漆漆阴沉沉的,就像我们当时一样,老是暮气沉沉的。”
  “因此当时你决定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玛琳耸耸肩,“我想,做个坏女孩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因此我当时一定是决定说,要靠我来改善一切,因此我变成了乖女孩——为妈妈做早餐;当我受伤、寂寞或有事情时,都不去打扰任何人。当我长大一些以后,我就负责照顾全家。可是真的也不能改变什么。”
  “做任何事都没用的。”我用自怜的口吻说。
  “听来真像是个受害者。”彼得自以为是地评论。
  “哦,饶了我吧,彼得。”我冲回去。
  “你怎么了?老兄?”
  “没什么。”我粗暴地回答着,往下看着自己的脚。
  “我的妈呀,你吃点镇静剂吧。”彼得脸上的讥讽并没有退去,因此我发作了!
  “你滚蛋!你为什么不长大,老兄,我厌烦了你虚伪的举止!我已经忍耐很多年了,全是一堆狗屎。每次都是老套:你讲我听——而每次我讲些什么,你就要嘲弄我,就好像你是全地球最重要的人一样。好,管你去死的,我再也不做你的踏脚垫了!”
  “谁要你做的?你以为我需要你吗?狗屎,逆来顺受的人一毛钱可以买到一打。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拜拜!——谁要留你呀!”
  “操你X的!”
  “你们两个停火好吗?”薇薇安要求,“我讨厌大人像小孩一样争执——有话不会好好讲吗?”
  “在团体过程当中,这种事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究主加入,“玛琳所说的,一定对你十分重要,似乎带出了你古老的痛苦。”
  “我没有痛苦——我只是气坏了。”我坚持。
  “愤怒是次要的情绪——我们用它来控制更深的感觉。玛琳所表达的痛苦,对我们任何人都不陌生,连情境也相似。每一个人在生命中某个时期都会作类似的选择,我们看到周遭有痛苦,就把清除痛苦当做自己的职责。”究主停住几秒钟,好像在考虑,接着要怎么说。在这已经很安静的房间中,此刻更加的沉默,我聆听着自己呼吸的声音。
第54节: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要大家都闭上眼睛,让你的直觉带领你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中,那时你觉得自己的家里好像出了什么差错。看看有什么跳入你的脑海之中,去信任它。”我的脑袋在一开始时,只想继续对彼得发脾气。接着老师放了音乐,同样的是从教室外面传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可是我马上感受到它深深的悲伤。突然间,脑海中浮出的画面是:六七岁时跟家人在一起。那是夏天的一个星期天下午,每个人都在,当我由一个房间晃到另一个房间时,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种糟糕的氛围中。表面上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这种感觉,只感受到弥漫在各处的死气沉沉,每个人都包裹在一层抑郁当中。同时脑海中一直重播着“为什么?”胸口中一股绞痛,几乎要呕吐出来。为什么我的家人不能快乐呢?伴和着音乐,我听见同学们悄悄地啜泣着。有个女声温柔地歌唱着;就是今早所听过的同一位歌手: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充满爱的声音,以及来自心中的欢笑到哪儿去了
  双眸中溢出的眼泪,是来自喜悦而非心碎
  当年我所深爱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带我回到我心能自由飞翔的地方
  飞向能经常呼吸到和谐的生命
  那里人们能用真心相视,明白我是一份礼物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真心关怀的举止,是满有爱心的双手所表达的
  导引我走向真理的手
  是不会想掌握或是推开我的
  你究竟到哪儿去了
  我们是否能在未来再相见呢
  好像来自很远的距离,我再度听到哭泣的声音。哭声与我对家人的失落感的深刻悲痛共鸣着。我再一次为了家人盲目的迷惑而感到痛苦,无助地对吞噬他们喜悦及希望的阴影投降。没多久,我就按捺不住,狂怒上帝为什么对我们做这些事,可是我知道愤怒只是表层的感觉。我愿意弄个水落石出。我注意到究主又在讲话了,他的声音与我刚才所见到的那一幕,以及温柔的音乐,有着完美的结合。
第55节:失落了天赋的礼物
  失落了天赋的礼物
  “现在看看他们所失落的是什么?他们真正需要什么才能治好痛苦?”我脑海中跳出的是“使命感”。我看看父母,他们全都失去了使命感,而我的兄弟姐妹,也走在抛弃自己使命的过程之中。“他们所失落的,就是你来这里所要送给他们的礼物。这份礼物可以治好他们的伤口,你明白吗?你只是忘记了。你的错误就在于忘记了自己是谁——并且是满载着天赋的。如果你让自己的天赋发挥出来,你的家人也将会记得自己也有同样的天赋!如果你点亮了自己天赋的烛光,就会有足够的光明让家人看见自己的礼物。你只不过是忘记了,如此而已——这是个误会。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像你选择的——以为自己做错了。你知道吗?” 究主的声音是多么的充满了温柔与甜美,“现在并不迟。就你目前的处境,以及你内在所发生的一切……你可以现在就选择给出那份天赋的礼物。只要你愿意。”好,我心中带着诚恳及决心,我愿意给出我的天赋礼物。我需要给出我使命的礼物!即使当我在心中说这些时,我真的很怀疑会有什么变化。在这个节骨眼上,究主又开口了。
  “心中不要留任何怀疑的空间。不要留空间给你挑剔的、失望的、批判的,任何充满怀疑的人格。运用战士的信任,愿意去给出自己的礼物,你一辈子都想去释放过往所犯的错误及罪恶。可是你根本就不曾做错什么。你只是苛刻地批判自己,并且分派角色给自己,好清偿你的罪恶感。”
  “到目前为止,你究竟做得怎么样呢?债全部偿还了吗?你的错都纠正过来了吗?究竟还要多少年,你才明白这样子是行不通的?甘乃迪,你是否要工作得筋疲力尽倒下了,才明白这样子根本救不了你的家人?彼得,你究竟还要赖在独立的沙漠之中多少年?假装没有需要,只因为你以为是你的需要摧毁了你的家庭。薇薇安,你还要扮演依赖者的角色多少年呢?老是生病,或是倒霉地碰上坏事,只为了希望你父母了解你已经为自己所做的坏事付出代价了,你不必如此——你不必为错误付出代价——你是无罪的,你所有的旧债都在此一笔勾销了,你现在可以重新取回自己的礼物了。”
  真希望有那么容易。我的内在好像有个东西在跟自己的最佳利益捣乱。每当我鼓起勇气要选择礼物时,我脚下的地毯就被抽离,让我坠入绝望的深渊之中。一旦我开始坠落,就感觉到自己在与黑暗势力争斗。
  “不要去抗拒任何事。”究主提醒我们。我允许自己继续坠落。失望愈来愈强,也愈加黑暗,然而很奇怪地,我的头脑变得比较安静,内心开始有坚定的信心。痛苦与黑暗仍然存在着,可是我却更被自己对究主的爱所吸引。爱扩大出去,涵盖了生命中更多的人物:玛雅,我天使般的女儿。还有蜜拉。更多更多的脸出现在黑暗之中,每一张脸都反映着一份真正的感情与激赏。不是因为他们是谁,而是……嗯,只是很自然地会去爱他们。“不论你经验到什么,别忘记你的天赋礼物。天赋一直都在你里面,可是当你停止给出时,你就忘了自己有礼物。”跟着老师的引导,在我沉寂的渴望之中,我呼救着,然后就有一圈微弱的光芒笼罩着我,我用自己的意志力,向光的中心点延伸过去。
  我回到从前,像刚才一样,继续在家中游荡,去窥视家中的每一个成员。外表上,他们都与先前一样——并没有真的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可是这次当我凝视他们的眼睛时,我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好像他们已经没问题了,他们可以在他们所在的环境里,做他们在做的事。当我看着他们时,我察觉到和平包围着他们。虽然在那一刹那,他们的生命并没有要往哪里去。但就我所看到的,他们对所处的情境很开心——很有活力,而且不因任何理由,就是感觉很好。因此,我明白了这就是使命的礼物,那是我一直想要他们得到的。
  你为什么逃开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抱歉……”再一次,彼得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可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很不相同,我望过去,看见他巨大的身躯晃动着,紧闭的双眼中,眼泪泉涌而出,双手紧捏着面纸。不论他内心发生了什么,都一定相当的严重。连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你怎么了?彼得。”究主温柔地问。
  “好痛啊!”彼得呻吟,“每个人都在互相斗争,而我爸爸躺在楼上,被癌症啃噬着骨髓。还有,还有……每个人都在深重的痛苦中,他们都吓坏了……而我不能为他们做任何事!”
  “他们渴求的是什么?你的天赋礼物是什么?”
  “去他的礼物!老天——这个场景是真人实事,已经发生过的!他们在痛苦中,而我却丢下他们逃开了,我是唯一有工作的人,而我却留他们在那里挨饿!全家人都落入痛苦之中,而我却放手不管。”他的嚎哭转变成单调的长嚎,把我推入更深的情绪之中。我认识彼得一辈子了,从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音乐停了下来,究主去接近这个大汉。
  “你抛弃了家人,”究主在他的哭声变成啜泣之后说,“你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让你逃开家人?”
  “我看不下去了,我不愿意再看下去。”
  “留在那里看看你内心会有什么样的感觉?”究主追问,“究竟是什么使你逃开的?”
  “我……不……知道。”
  “回到那个情境里去感觉。”
  “我说过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好!也许我是害怕他们加在我头上的责任,可是我还太小,承担不起呀!”
  “好,一开始究竟是什么使你负起了这个责任?”
  “嗯,总有人必须担起责任!我又是长子,爸爸病了——见鬼,我从七岁开始就在苦干。然而当事情变得真的很惨时,看起来实在太过分了——就好像我必须在一夜之间长大。”
  “当事情变得很糟糕的时候,你的感觉是什么?去回顾一下你逃开家里之前的感受。”
  “饶了我,究主。”彼得疲累地喘息着,“告诉你,我不知道,我没有感觉。”
  “饶了你?!”突然间究主大声吼着,“我正在救你的命,怎么能饶了你?现在,你的感觉是什么?”彼得跟大家一样都呆住了。他变得非常安静,再度闭上了眼睛。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中终于有了谦卑。
  “我们围坐在厨房的桌子四周,大家告诉我,医生跟妈妈说的话:爸爸大概只能再活两个月。接着妈妈宣布,医疗费用已经耗完了爸爸的保险理赔。再加上我们已经欠了一屁股的债,能抵押的也全押光了。突然间,每个人都看着我,就好像我该想出一些伟大的奇迹什么的……”
  “你当时的感觉是什么?”老师问,他眼中有一份期待及兴奋。
  “软弱。”彼得简单地回答,接着又说,“我觉得这太过分了,我承受不起,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眼前的事。我讨厌软弱的感觉。”
  “因此你决定怎么做?”
  “我说过了,我逃开了。”
  “那份软弱的感觉呢?”
  “不知道,我想我再也不允许自己去感觉它了。”
  “如果那感觉再度出现时,你会怎么做?”究主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再出现过——据我所知。”彼得几乎带着一丝骄傲在回答。
  “没有?”老师惊讶地伸伸头,“奇怪,几分钟之前,我还看见你与甘乃迪之间有出现过呢。”
  “哦!我们一向都是如此。”
  “我相信你们是这样的——每次当你感到软弱,而他觉得他也做错了什么——好像他又搞砸了什么。”老师看看我,用了解的笑容对我笑着。
  “我没有那种感觉呀!”我反对。
  “我也没有。”彼得插入。
  “当然没有——总之在表意识中没有。是你的愤怒在煽动你。你们以为刚才只是受够了彼此,对吗?就像以前每次一样。可是,我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他走向白板写下:
  你永远不是为了你认定的理由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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