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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棺材之谜

_7 艾勒里·奎因(美)
“两年半。”
“在此以前,你跟格林肖同居在第十街1045号。”
这女人惊慌万状,“我什么也不晓得。我从来没有认得一个叫格林肖的人。”
“为什么格林肖两个礼拜以前一出监牢就找上了你呢?”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然而她死不开口。
拜厄侦探长叹叫拜厄来辨认这两个人。拜厄指杰缓密·奥尔德,“就是他!就是他!”
他喊道。
侦探长站了起来。“拜厄,他是第几个?”
“想起来啦!这位是倒数第二个,就在那位大胡子医生之前!”他口吻变得很有把握
了。“他就是好个爱尔兰人。”
拜厄走了。奥德尔黑眼珠内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说上星期四晚上十点到十点半之间,你到账台上去问,有没有个叫做亚尔培·格林
肖的房客,你从拜厄那儿打听到房间号码,就上楼去了。是314室,怎么样?”
奥德尔站了起来。“你听着,我是个纳税人,是个本份良民。我不晓得你们这些家伙搞
的什么鬼花样。“我有我的权利!来,莉莉,咱们走——他们没资格把咱们圈在这儿!”
这女人听命站起。范雷一步跨到奥德尔后面,看来两人似乎马上就要搏斗了;但是侦探
长示意范雷让开,他俩迅速夺门而出,走掉了。
“派人盯住他们。”奎恩侦探长说道。范雷就跟在奥德尔夫妇后面出去了。
正当奎恩侦探长办完了一天的例行公事,这时,传来了惊人消息。佩珀冲进了办公室,
他把一封信高举过头,挥舞着。
这是个廉价信封;地址由打字机打出来的;从邮戳来看,它是当天早上投在市中心邮局
的。
侦探长小心翼翼地从信封里抽出信来,信纸跟信封一样的价廉。展开一看,信纸上有几
行用打字机打出的字句——不署日期,没有称呼;也不具名。
“笔者(信上这样写道)发现了令人兴奋的情况。情况如下。亚尔培·格林肖有个同胞
弟兄。此人现在使用的姓名为吉尔伯·史洛安。”信是用一架已用旧了的“恩德五德”牌打
字机打出来的,这架打机上的某几个字体能够清楚辨认出微细的缺欠,办公室的兰波小姐
说,如果再碰到这同一架打字打出来的任何文件的话,她准能认得出来。
侦探长派范雷巡宫把信拿到警察总部化验所去拍照并进行指纹检验。
夜色苍茫之中,侦探长、艾勒里和范雷巡官来到了诺克斯的空房子,窗口都用灰木板挡
住了。他们打开前门,跨进了黑洞洞的连廓。三个人紧紧连成一行,到了里面,发现仿佛置
身在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里。各个房间都空无一物,满是灰尘,上得楼来,同样也是一无所
有。他们走到了屋顶下的阁楼。一无所有。
在通向楼上的那座楼梯的下面,有一扇门。艾勒里开了门,借过范雷的电筒,朝下一
照,迎面是条曲曲折折的小梯。
一行人走下了小梯,发现下面是一个大统间,其长度和宽度正与整座房子相等。地上有
只破破烂烂的大箱子,盖子已撬开,拧断的锁歪歪扭扭下垂着。
艾勒里用戴着手套的手掀起了盖子,他将电筒的光照射到箱子里边,空空如也。
他刚要放下盖子,忽然,他的鼻孔缩了缩,接着又张了张,于是赶快倾身向前,嗅了
嗅。他轻声说道。“你们嗅一嗅这股味道吧。”
艾勒里把盖子一放,“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发现了亚尔培·格林肖先生遗体的第一
个停放地点。”
艾勒里用电筒向四周扫射了一下。发现一个大炉子。艾勒里大踏步向它跨去,一把抓住
生锈的炉门杯,拉开炉门,手握电筒伸进了炉膛。三个人弯着身子,看到在炉膛底部的角落
里,新添了一小堆灰烬;在灰堆之外,有一小片——非常小的——厚厚的白纸。
艾勒里说道。“我认为,咱们终于找到乔治·卡吉士的最后那份遗嘱啦。”
范雷足足花了十来分钟,才把那一小片的纸挑了出来。
这张纸片不容置疑的就是卡吉士最后一份遗嘱的片段。真是幸运啊。没被火烧掉的这一
小块上恰好有着卡吉士收藏品总库继承人的姓名,侦探长一下子就认出这是乔治·卡吉士的
亲笔,所写的姓名是:亚尔培·格林肖。
奎恩父子和范雷巡官刚一进入卡吉士家的过厅,韦格施立刻报告说,一切住在卡吉士家
的成员全都在家呢。侦探长不客气地吩咐把吉尔伯。史洛安找来,三个人就进了卡吉士的书
房。
侦探长立刻抓起了书桌上的一只电话,往警察总部打电话,那封匿名信查不出个名堂
来。根本没有指纹。
这时,史洛安走了进来。“史洛安,”侦探长单刀直入,“经查明你跟亚尔培·格林肖
是弟兄?”
史洛安面无人色。
“亚尔培和我是弟兄,多年以前,我俩的父母去世了,只留下咱弟兄两上。亚尔培——
也老是惹事。咱俩闹翻了,就分手了。”
“你换了姓氏。”
“对。我原来叫吉尔伯·格林肖,亚尔培进了监牢我受不了这种耻辱和难听的名声,我
就改用了母亲娘家的姓氏,史洛安,我当时就跟亚尔培讲明,从此以后与他一刀两断……”
史洛安羞得无地自容;“他并不知道——我没把改姓的事告诉他。我尽量躲开他。我来到纽
约,在这儿找了差事。……但我始终注意着他的动静,提防被他发现我的行止,来找我的麻
烦,敲我的竹杠,并且公开宣布同我的关系……他跟我是弟兄,但他是个怙恶不悛的流氓无
赖。”
“那个星期四的晚上,你确实曾到旅馆里去找过格林肖,是不是?”
史措安叹了一口气。“我去过的。那个星期二,他获得释放之后,我查明他在哪儿落
脚,于是就在星期四晚上到比乃第旅馆去找他谈判。我不愿意他在纽约逗留。我要他到别处
去……”
“那天晚上,你们两人之间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吗?”奎恩侦探长问道。
“没发生什么情况,我可以起誓!我要求他,请求他离开本市。我愿付钱给他……他似
乎很出乎意料,并且我看得出,他不怀好意地强作欢笑,而其实却从心底里厌恶我,可是他
又觉得这也不无可喜之处,我当时就感到自己来错了,应该别去打草惊蛇为妙。因为,他亲
口告诉我说,这些年来他甚至没有想过我——他差不多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个弟兄呢!
“可是我懊悔也来不及啦。我就提出,只要他离开本市,另开码头,我愿付给他五千块
钱。我把钱随身带来了,都是现钞。他同意了,把钞票抓他过去,我就走了。”
“从那以后,在他活着的时候,你还看到过他吗?”
“没有,没看到过!我还以为他已经远走高飞了呢。等到棺材一打开,我看见他……”
艾勒里拖长了声调说:“在你跟这位格林肖谈话过程中,你有没有把你现在用的姓名告
诉过他呢?”
史洛安似乎很吃惊。“哪儿的话,没有。当然没告诉过他。我把这当作一种——唔,自
我保障。我认为,他甚至并没有怀疑到我现在已经不叫做吉尔伯·格林肖了。”
艾勒里马上接口道,“没有人知道吉尔伯·史洛安跟亚尔培·格林肖是弟兄吗?”
“正是这样。”史洛安抹了抹前额。“首先,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我有弟兄。连我
妻子都不知道。而亚尔培也不可能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尽管他晓得自己有个弟兄在某个地
方,但他根本不晓得我名叫吉尔伯·史洛安。事实上,即使在我那天晚上到他房里去过之
后,他也不知我叫吉尔伯·史洛安”
艾勒里说道。“史洛安先生,你那个弟兄晓不晓得你与乔治·卡吉士的关系呢?”
“不晓得!我肯定他不知情。事实上,他还问起过我,用转弯抹角的办法,问我在干些
什么,我当然搪塞了过去。我不想让他找到我。”
“那个星期四晚上,你们弟兄俩是不是先在什么地方碰过头,再跟他一块儿到旅馆去
的?”
“不是的。我单独去的。我几乎是紧跟在格林肖和另一个上下全裹住的人的后面,跨进
前廊的……”
“……上下全裹住。我看不见此人的脸。我并没有一直盯住格林肖,不知他是从哪儿来
的。可是,我看见了他之后,我就到账台上去打听他的房间号码,打听到了,就跟着格林肖
和他那个同伴一起上楼去。我在三楼的走廓中等着,盼望等那人走后,我就能进去跟亚尔培
谈判,谈妥之后,马上离开。
“你一直了望着314室的房门吗?”艾勒里追问。
“唔,也算望着,也算没望着。不过我怀疑格林肖那个同伴是在我没望见的时候溜走
的。我等候了一会儿,就走到314室的房门口,敲敲门。稍稍过了一会儿,格林肖来给我开
门——”
“房里已经没人啦?”
“是呀,格林肖没有提到刚才来过客人,在我等候在外面的时候,此人已经走了。”史
洛安叹息了一声。“我实在是急着要把这件恼人的事情了结掉,急着想走,我俩就开始谈
判,谈完后我就走了,当时我感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侦探长突然说:“就谈到此为止吧。”
史洛安出了书房。
这时,佩珀冲了进来,要看看他们在隔壁房子的炉子里勾出来的遗嘱残片。
佩珀说道:“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去找伍卓夫,把这碎片跟他办公室的文稿两下比
勘。”
这时,书房门外的大厅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们迅速转身过去。原来是弗里兰
太太,佩珀赶紧把纸片塞进自己口袋里。
“弗里兰太太,什么事?”
“我要报告一个情况,那是在一个礼拜之前的星期三晚上……”
“葬礼之后的一天吗?”侦探长立刻问道。
“对。上个星期三夜间,已经是深夜了,我睡不着,我从床上起来,到窗口去。我恰巧
看见安尔伯·史洛安往墓地去,一路上躲躲闪闪。他竟走进了墓地啊!”
“弗里兰太太,你能肯定吗?”
“绝对能。”她讲得斩钉截铁。
“他是从我窗子下面的暗影中出来的。不过我猜想他是从卡吉士家的地下室内出来的。
“他穿着什么?”
“头戴毡帽,身穿外套。”
“夜深了吗?”
“是的。我说不上准确的钟点。但是必定早已过了午夜了。”
“弗里兰太太,你真看清他的脸了吗?”
“没有,我没有看清。然而那确是吉尔伯。”她咬住了嘴唇。佩珀会意地点点头,侦探
长表情严肃。
“当他消失在墓地之后,你仍旧站在窗口吗?”佩珀问。
“对。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他又出现了。他急步快走,东张西望,仿佛生怕被人瞧见似
的,我想他必定是走进了这所房子吧。”
侦探长为之一动,“当你第一次瞧见他走进墓地的时候,他可带着什么东西吗?”
“没有。”
“那禾,请别把这事再告诉任何人,现在你可以走啦。”
“应该观察得出,”艾勒里说,“这位太太实际上并没看见那位先生的脸长脸短。”
“咱们应该马上上楼去搜一搜史洛安先生的房间。”
“我很赞成这个意见,”侦探长严肃他说。
当他们进入连廊的时候,他们瞥见苔斐娜·史洛安纤瘦的身形,在大厅前匆勿走过,一
面朝身后张望,脸涨得通红,目光怆怆惶惶。她走进了客厅,就把门关上了。
侦探长止步不前。“她别是在偷听啊,”他吃惊他说道。然后,他摇了摇头。上得楼
来,他敲敲弗里兰太太的门,侦探长轻声说道,“请你到楼下客厅里去,设法把史洛安太太
稳住在那儿,直到我们回来。”
楼上,史洛安夫妇那套住所,共有两间房——一间起居室,一间卧室。
侦探长十分细心周到,什么都不放过;可是什么也查不出。佩珀发现在房间角落里一张
旧桌子上放着一只巨大的保润烟盒。盒内满装着烟丝。他把手伸进烟丝中去摸索,摸到了冰
冷的金属东西。
原来是一把钥匙。
侦探长从副检察长的手里把钥匙抓了过来。塞进了马夹的口袋里。这一行人干净利落地
开了起居室。到了楼下,碰见范雷巡官。
侦探长拉住范雷的手。四下望望,见连廊中空无人影。他就从马夹口袋里掏出钥匙,按
在范雷掌心里,附在巡官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范雷点了点头,就从大厅迈步走出过门。
过了一会,范雷前来报告:“正是这把钥匙,一点不错!”
侦探长大声喊起来。“从史洛安的保润烟盒里搜出来的钥匙,可以开诺克斯那所房子地
下室的门!”
“钥匙的事,说明了两个情况,”攸探长说,“它说明了:最强烈地抱有偷窃遗嘱的动
机的应数吉尔伯·史洛安为第一名,他藏着一枚复制的钥匙,能够意味着:他必定就是那个
炉子里销毁遗嘱的人,你们想想看,葬礼那天,他从这书房靠墙的保险箱里偷到了遗嘱,就
别出心裁地塞塞进了棺材——说不定根本就没把铁盒打打开过——到了星期三或星期四的夜
里重又取了出来。
“其次还有罪证。发出臭气的旧箱子,以及可以开地下室门的钥匙——证实了格林肖的
尸体在埋进卡吉士棺材之前是藏在那儿的。”
佩珀匆匆去找伍卓夫核对,遗嘱副本,以确定烧过的残片是不是遗嘱的原件。
侦探长对艾勒里说:“现在看看吉尔伯·史洛安所作的案吧。很简单明白。动机吗?有
足够的动机。史洛安干掉格林肖,是格林肖对他形成一种威胁,只要遗嘱销毁掉,卡吉士就
将当作未立遗瞩而死亡,史洛安就能靠他妻子而分享遗产,次要的动机在于把格林肖作为祸
根拔掉。”
“瞧,史洛安的烟匣内有复制的地下室钥匙——那就是证据呀。隔壁炉子里有烧剩的遗
嘱残片——那也是证据;比这更可靠的证据就是——格林肖和史洛安是弟兄这样一个事
实。”
                第十二章 自杀现场
卡吉士收藏品总库,座落在麦迪逊大街上,那天深夜,当奎恩侦探长、艾勒里·奎恩、
范雷巡官率领一大帮探警从各个方向包抄袭击的时候,这一带黑沉沉的,悄没声息,只见库
内一片漆黑,库门紧闭,库门旁侧另有一个人口处,巡官就伸出巨大的拇指去按电钮,电钮
上面有这样的字眼:夜间电铃,大家静悄悄的等候着。没有动静,范雷就再去揿铃,五分钟
过去了,里面既无声响,也没光亮,范雷哼了一声,对几个手下人挥挥手,大家合力推门。
众人栽倒在一堆,跌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
他们来到另一扇门前,把门砸开了。
门内是一间长长的漆黑的陈列室,墙壁上挂无数张画;地橱内有珍奇古玩,还有许多件
雕塑作品。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将近陈列室的未端,靠左首,从一道开启着的门口射出了一缕光亮。在进门处见那开启
着的铁门上有一块牌子:吉尔伯·史洛安先生专用。
大家不约而同,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在门口挤成一团,那盏亮着的台灯,无情地照射
着扑在桌上的吉尔伯·史洛安僵冷的尸体。
大家凝视着吉尔伯·史洛安的开了花的、血淋淋的脑袋。
桌子就在专用写字问的中央。他坐在桌旁,脑袋向左倾搭在一个绿色的台用吸墨器上。
桌子的一侧,正对着门,所以从门外的陈列室到里面只能瞧见史洛安身子侧影。他坐在皮椅
内,身子前俯,左臂搁在吸墨器上面,右臂沿着椅边垂向地板。就在右手下面的地板上,掉
落着一支左轮手枪,离死人的手指尖只有几寸遥,就好象是从他手中滑到地上的。侦探长俯
下身来,下去触碰尸体,纫细观察了死者右面的太阳穴,写字间的灯光恰好照在太阳穴上。
太阳穴上有个深深的洞,支离破碎,血迹腥红,溅着斑斑点点的黑色火药痕——毫无疑问,
枪弹正是从这儿打进去的。老头子仔仔细细拆开左轮手枪。子弹是上满的,其中缺少了一
颗。他嗅了嗅枪,点了点头。
“这如果不是自杀的话,”他一面站起来,一面宣布说,“那我就算是猴子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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