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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美食之旅

_3 伊藤武(现代)
在古代,香料极具神秘色彩,常被用来防臭和消毒,还有一定的镇定效果。后来,香料被加入到食品中,人们开始为了制作美味佳肴而使用香料。印度还有一个传说,说香料的原产地“奥峡蒂·浦拉斯塔”就在喜马拉雅山那遥远的天边。在湖边的茶屋里,能够品尝到奶茶、烧酒、面包、咖喱煮鱼、土豆饼、油炸鱼、油炸菜花等各种食物,价格贵点的一份也只有十五日元左右。
◆“烹饪大师”阿门
天空的云朵千变万化,充满了各种幻想,颜色则从青铜色到大红色应有尽有,都是凡世上没有的色彩。突然,云朵中间被断开,一缕金光落下来,天空、山峦、大地、树木都瞬息万变地切换着颜色。
“真美啊。”
我喃喃自语着,“哈哈”地笑了出来。
“这呀,在现在的季节,每天都能看到。”
帕鲁瓦绨说。她是照顾我们这些观光客的少女。
“真的?”
我回头一看,却到处也找不到她的身影。我觉着这也非常可笑。
“怎么了?突然自己傻笑,嗨,你的气色可不太好。”
阿门尽管这样说,可自己也“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虽然都叫阿门,不过和上一章中的“绳文人”不是一个人,那位叫门田,这位叫大门,自称是——在世界展翅飞翔的“烹饪大师”。
“嘿哈哈”,是墨汁龟伞科的蘑菇,也就是日本所说的笑菇的中毒症状。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如果吃了这种蘑菇,会觉得什么都很可笑,总是“哈哈哈”地笑个不停。而且还会有各种不可思议的体验。
现在,我正游历在时间的迷宫里。
小屋前铺着草席,我躺在上面,或坐在上面,不知厌倦地眺望着风景。眼前的农田中,我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人们刚撒上彩色椴木的种子,现在已经发芽了,一天天地长高。
“你在找房子吗?”
又听到了帕鲁瓦绨的声音。她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雅丽安美少女。
“你是巴翁族?”我问。我正在现实和梦幻之间徘徊。
“是的。”
少女自豪地回答。所谓的巴翁族,就是印度所说的Brahman,也就是婆罗门。
“正好。我正想住在巴翁族人的家中。”
“那,来这边吧,过来吧。”
“啊,稍微等一下。”
厚厚的云层在蓝天中逐渐融化。安纳布尔纳、道拉吉里峰、阿卡普卡里峰等海拔高达八千米的山峰,像银色的屏风一样在眼前无边地延伸着。
“太美了。”
我完全陶醉于喜马拉雅壮美的风景中。
“这呀,在现在的季节,每天都能看到。”
少女领着我走的路是红色的,那是近于朱色的艳丽的红。红土好像把堆积在地表上的枯草顶了起来,仿佛地面突然鼓了起来,那就是巴翁族的房子。
——像蘑菇一样的房子。
我马上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房子的平面图是椭圆形,也就是说,房子上没有任何一个有棱角的地方。而且,在红色墙壁上,到处都描绘着用白、黑、蓝、红、黄等原色构成的让人产生幻觉的漩涡状花纹。
但是,少女领我去的却是建在蘑菇房子旁边的一个破旧小屋。
小屋前面,脸长得像个四方拳头似的东方人,把一口锅架在用石头搭起来的炉灶上,正在煮着什么。一看到我,就盛了点汤放到小杯子里,问:
“你是日本人?”
“是的。”我说。
“正好。你先尝尝味道。”
“是西红柿汤?”
“嗯。我特别佩服尼泊尔西红柿的味道,含有大量的谷氨酸,味道很好,问题是如何把它融合到日餐中。啊,对了,我叫大门,是日餐厨师。这汤里面还放了蘑菇,要是你觉得好吃,就全吃了吧。”
“唉?马上就深入涉及蘑菇了,太幸运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怎么样,对这房子满意吗?”帕鲁瓦绨问。
“嗯,就住这里了。”
“那,一晚上是三个卢比(约四五日元)。”
“对了,小帕鲁瓦绨。”阿门说(这时我才知道了她的名字)。“我再分给你些TOUNPULU吧。”
对正在点头的少女,阿门又穷追不舍地加上了一句:“RAMUROTYA。”帕鲁瓦绨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朝着蘑菇似的主屋跑去了。
“真是个好孩子,再过两三年……会变成一个窈窕淑女的,嘿嘿嘿。”
“RAMUROTYA是什么意思。”
“尼泊尔语,可爱的意思。”
可能和藏系民族有混血的缘故,她容貌中印度雅丽安人那种棱角分明的刚毅,确实被喜马拉雅-蒙古人那种柔和的线条给揉开了。她的相貌让日本人感到很亲切熟悉,但同时还具有强烈的异国情调……
“那,TOUNPULU是什么?”
“花椒粒,就是英语中的Chinesepepper。”
“唉,这里竟然有花椒。”
“有。在这里好像不用叶子,不过人们用花椒粒代替胡椒,另外还有紫苏,叫TIROMU。”
“有花椒,还有紫苏。简直就像在日本……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第三部分:香料女神(香料) 幻觉蘑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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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一本书上得知,尼泊尔的巴翁族至今仍然保持着印度已经消失了的古代婆罗门的风俗,而且他们居住的一带就是幻觉蘑菇的群生地,于是我明白了。
在《梨俱吠陀》、《摩诃婆罗多》等印度圣典中,记载着一种叫“苏摩”的向神灵供奉的酒。
在吠陀时代祭祀神灵时,人们把苏摩酒倒入祭火中供奉给诸神,之后人们用剩下的酒开酒宴。尽管有因陀罗雷神、瓦鲁那神、雅玛神、阿谷达神、鲁道拉神、瓦游神、斯利雅神等众多神灵,但是如果没有酒,所有的神灵都不会发挥神力。甚至可以说,苏摩酒才是婆罗门教的基础,是诸神发挥威力的源泉。
但是,人们却没能调查清楚造酒的最关键原料是什么。在印度,很早以前人们就很难弄到真品,因为一般都是模仿苏摩酒制造的代用品。
关于苏摩酒的原料到底是什么,自古以来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不过,菌类学家R.G.瓦松提出原料是毒蝇蕈,因为《梨俱吠陀》中有如下记载:
——没有叶子,没有根,没有茎的植物
——有一条腿
——红帽子上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由此可以推测,苏摩=幻觉蘑菇,特别像生长在松林中的红伞上有许多白色突起的毒蝇蕈。现在,这种说法被认为最有可信度。
瓦松之所以确信苏摩就是毒蝇蕈,主要因为有一个事例,那就是西伯利亚的巫师曾经在野葡萄酒中混入没有去毒的毒蝇蕈,用来实现和阴间的交流。
另外,西伯利亚东部的吉利亚克族在上战场打仗前,为了提高士气,先是部落的首领们吃毒蝇蕈,地位稍低的人喝首领们的尿,然后他们的尿再让手下人喝。就这样,大家都同样能处于兴奋状态。这是因为毒蝇蕈有个特点,就是即使人吃了,那里面的有毒成分(就是幻觉成分蕈毒碱)不会被新陈代谢,而是转移到了尿中(瓦松著《神圣的蘑菇——苏摩》)。
那种尿呈现出闪亮的橙色,没有所谓的尿骚味,而且由于其他的毒素已被代谢,所以喝了之后,不会有普通毒蘑菇那让人反胃的不快感。
在吠陀文献中,经常会出现一些暗示饮尿的文字,如“祭官排尿排出苏摩”,“带来生气的尿雨”等(C.哈音利克著《诸神的果实》)。
瓦松曾经在信州做过吃毒蝇蕈的试验,这暗示着与日本文化的关联,日本绳文时代的巫师也很可能通过吃毒蝇蕈和阴间交流。否则我们无法理解像火焰土器那样让人产生幻觉的造型。另外,如果仔细观察绳文的酒壶,“撒尿男孩”的形状好像也在说明着什么。
在民俗学的书中曾写到,即使到了江户时代,在盂兰盆节(日本祭祀祖先的节日,一般在七月中旬。——译者注),人们一起吃舞菇,欢快地跳舞来迎接祖先的灵魂。所谓的舞菇,好像就是幻觉蘑菇。
另外,还有在民俗学的书中,曾讲述了某个村子奇怪的祭祀方式,就是当巫女的女孩登到高台上撒尿,下面的男人们或者沐浴或者喝尿,如果用现在的眼光看,肯定觉着那些人都是变态,不过在古代,排泄物是肥料,所以被转化为获得丰收的符咒。但是,如果巫女是蘑菇女孩,那就会产生另外的意思了。
以前,毒蝇蕈是分布在从西伯利亚到印度西北部的野生蘑菇,但是在印度,这种蘑菇由于三千年前人们的过度采摘而灭绝了。
——在印度神话中,曾讲述过位于尼泊尔某地的“奥峡蒂·浦拉斯塔”(香料之都)。苏摩另外还被称为“奥峡蒂·纳塔”(香料之王)。
——为了寻找苏摩茸,婆罗门的一个族曾经分头去了喜马拉雅。他们在尼泊尔的深山中,找到了这个东西……
我浮想联翩。
无论如何我要去尼泊尔看看。我下定决心,于是来到了这个能够仰望安纳布尔纳群山的巴翁族的村子。
第三部分:香料女神(香料) 在尼泊尔做的日本菜
湖水像镜子一样清晰地映照出群山,村子就坐落在这个湖畔。
我不清楚现在是否有变化,但当时几乎没有一个饭店,来这里的游客都住在巴翁族的“家庭旅馆”中。在湖畔有几个茶屋(参照本章开头插图),不过如果你提出来,家庭旅馆可以提供饮食。
在黄铜盘子中的米饭上浇豆羹,旁边加上用香料煮的蔬菜和咸菜,这就是典型的尼泊尔菜。
如果你多给钱,还会做鸡肉或羊肉的咖喱饭。现在印度的婆罗门是素食主义,但古代的婆罗门是吃肉的。所以巴翁族无疑属于古代婆罗门。在湖中岛上的女猪神寺庙中,每天早上都有动物的供品。
有时帕鲁瓦绨会把盛在瓦盆中的盖浇饭给我端过来说:“这是撤下来的供品。”这在佛典中被称为“乳糜”,也就是甜乳粥。在二千五百年前,印度的乌鲁外塔村里,牧女斯佳塔错把在菩提树下冥想的释迦当成了树精,于是向他献上了供品,释迦吃了之后,就成了“觉醒者”,成了位于普通人之上的圣人。
和这甜乳粥相比,西红柿花椒沙拉更好吃。就是把切成大块的熟透的西红柿和洋葱,用盐、辣椒面、花椒粉拌制。花椒清新的香味像一股凉风,从被辣椒刺激的舌头上吹过。
但是,一天有一顿要吃阿门做的饭。
在用芋头、白萝卜、竹笋煮成的大杂烩上,轻轻地漂着花椒的嫩叶。没有海带熬出的底汤,也没有酱油,却不可思议地有日餐的味道。把几种根类蔬菜一起放到水里煮来做底汤,是做素食斋饭的技巧。
能够零星地看到那种蘑菇——就是笑菇。村子里的孩子们,帮我们把长在附近杂树林里的蘑菇采摘回来。阿门起初以为是食用菇,后来喜欢上了这种吃了之后的兴奋感,于是开始加到饭菜中。
“可这蘑菇真太难吃了,如果有毒蝇蕈就好了,吃这种蘑菇还是想要些酱油。”
阿门真不愧是烹饪大师,竟然也知道毒蝇蕈。用毒蝇蕈能做出浓香的味道,但笑菇却有些土腥味,根本无法期待炖出什么好的汤汁。
如果仔细找找,在附近或许能发现各种各样的蘑菇。因为是石灰岩,所以还有可能埋藏着Toryufu,只是外行人绝不能擅自下判断。比如说,颜色通红看上去有剧毒的蘑菇可能是美食家垂涎的对象,貌似普通的茶色蘑菇可能会有剧毒。另外,有些蘑菇是巫师用来和阴间沟通的工具,而有的则有可能是治疗癌症的特效药,总之蘑菇的世界复杂而深奥。
“做酱油太麻烦了,过段时间如果能搞到新鲜的小鱼,我打算做些鱼酱油。”阿门说。
“这咸菜好吃,闻起来很香,这是什么做的?好像不是白萝卜……”
“是青的蕃木瓜。我还找到了这里的紫色岩盐,能调出很好的味道。”
“是吗。”
“我在纽约和罗马的日式餐馆工作过,让我深有感触的是,日餐可以比喻成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日本四周都是海,有鱼类、蔬菜类,好吃的东西应有尽有,在这方面,日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就拿生鱼片来说吧,即使不进行任何加工都非常好吃,蔬菜也一样,如果是新鲜的蔬菜,只要煮一煮,蘸点酱吃就可以了。我甚至想,只要能把好的材料备齐全,任何人都能胜任日餐的厨师。”
“噢……”
“但中国和法国的厨师们却不同。他们不论去哪个国家,都会仔细研究那里的食物,然后拼凑出法国菜和中餐。我呢,也想成为那种意志顽强的烹饪大师。”
“了不起,了不起。”
“别取笑了。但是,却遇到了水的问题。”
“水?你说是水?”
“是的。如果深究下去,日餐实际上是水的味道。米饭之所以好吃,是因为做饭的水甘甜。只有日本人觉得不放油盐酱醋,只是用水煮的白米饭可贵。生鱼片也一样,因为用好水进行清洗,所以才好吃。要是在这个连生水都不能喝的地方洗鱼片,吃了后肯定会拉肚子。笼屉蘸汁荞麦、豆腐煲、凉拌豆腐、魔芋等,这些全都是水的味道。”
“蒸馏水呢?”
“煮沸后,水就死掉了,完全丧失了原有的味道。必须要用含有‘灵气’的生水。在尼泊尔,有种叫‘SNODOROPU’的矿泉水,打出的广告招牌是‘喜马拉雅的灵水’。那种水没有被放在水上蒸煮,倒是非常好,就是太贵了。”
“太深奥了。”
“把好的材料准备齐全,尽量不加工(不进行烹调),充分发挥材料原有的味道,这就是日餐。与之正相反的是中餐和法国菜,加工了再加工,味道是拼凑出来的。哈哈哈,我还是想回到起点。”
第三部分:香料女神(香料) 香料的可能性
“意大利菜和日餐略微有些相似,在煮好的芦笋或细南瓜上撒上盐和香料,再滴上几滴橄榄油,就算烹饪好了,仅此而已。这是注重原材料的做法。我也因此注意到了香料的可用性,即在烹饪中使用香料。香料对食物不会造成损害,反而能软软地包住食物,不让其受到骚扰。我呢,在意大利种植过紫苏。”
“是……紫苏?”
“嗯,在那里,紫苏总是长不好。就算从日本带去幼苗,还是会长成意大利味的紫苏。于是我试着舔了一下泥土,发现泥土的味道非常硬。日本的土很软,怎么说呢,软绵绵的。后来,我想出一个主意,去理发店要了一大堆剪下来的头发,然后把头发点燃。结果发出了刺鼻的恶臭,竟然把警察都引过来了。他们以为我在焚烧尸体,进行什么妖术呢。不过,我把头发灰撒到土地中,结果成功了,种植出了和日本的一样的紫苏。可是,嘿嘿嘿,你自己看看,这里是不是太乱了些。”
我环顾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在围绕着石头墙的宽敞土地上,杂乱地建造着主屋、牲畜棚、杂物屋等。
在主屋的前面,有一个祭祀着石像的小庙,这家的人在早晨和晚上都要参拜,里面的神像由于风化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形状。在小庙周围,种植着Holly紫苏,这种紫苏比在意大利菜中经常被使用的意大利味紫苏香气要浓,有种类似生姜的辣味。
另外,在空地上,杂乱无章地种植着各种作物,有阿门费尽心思种出来的紫苏、类似芹菜的壶草、香菜、桂皮、香蕉、蕃木瓜、桔子、柠檬、芒果、石榴、罗望子、柿子、薄荷、蛇麻草、柠檬草、冬山椒、南洋山椒(在日本被称为咖喱树,叶子有咖喱粉的味道)、山榆菜、麻、白萝卜、芝麻、姜黄、辣椒、小米、稗子等。
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柿子树的枝头,这让我们想起被红叶染红的日本的秋天。但是,就在这柿子树的旁边,香蕉、蕃木瓜等热带水果同样天真烂漫地悬在枝头。
“日本的各种香料能够体现季节的变化。从款冬根茎的苦味、花椒嫩芽的涩味、艾高的青草味中,能够看到春天脚步的前进。紫苏的香气可以驱除夏天的酷热,蘘荷生长的时候虫子开始鸣叫,苦肠秋刀鱼收获的季节和酸桔收获的季节一致,冬天吃牡蛎的季节正好是白萝卜大丰收的时候。可是,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嫩叶的旁边有日式紫苏,也有意大利味紫苏,柿子硕果累累……嘿嘿嘿,真是乱七八糟。”
“日式紫苏和意大利味紫苏都属于紫苏科植物……对了,我听说这两种紫苏的原产地都在这附近,也就是喜马拉雅,蜜桔和酸桔的原产地好像也是这一带。对了,这里是……”
——在大山遥远的那一侧,幸运地住在那里的人们说的。
脑海中响起这么一句话。
第三部分:香料女神(香料) 香料原产地的神秘
“嘻嘻嘻……对了,这里是……‘奥峡蒂·浦拉斯塔’。”我说。
“你说什么呀……嘿嘿嘿……那个奥峡蒂是什么?”
“印度的神话里说,在尼泊尔的某个地方是‘香料的原产地’,是一个神灵(名为西瓦)妻子的故乡,在那里长满了苏摩……想起来了,我说怎么觉得好像听说过似的,西瓦妻子的名字就叫帕鲁瓦绨……”
哦,那么说,那个女孩……就是女神?
是的,这里是……神话的王国……童话的王国……魔法的王国……
我是乌鸦,我是乌鸦,
乌乌鸦,乌鸦鸦
停在房顶上的乌鸦正在唱歌。
“哞,”拴在院子里的母水牛开始叫了:
“哞,不要老是盯着我的屁股看。你这个色鬼。”
院子里盛开的鲜花,绽放着黄色的笑脸。从那嘴里被吐出的肥皂泡似的红、黄、蓝、紫的光圈,轻轻地飘荡在半空中。
我很漂亮
好像听到了花朵的声音。
从那以后,我又吃过好几次笑菇。蘑菇精灵,每次都会让我看到各种不可思议的景象。
例如,在我三岁时就去世了的祖母……正在哄着还是婴儿的我……由于裹着尿布,屁股鼓鼓的,正快活地微笑着……在金泽那租借的简陋房子里……还很年轻的父亲和母亲,抱着刚刚出生的我高兴地笑着……如果再往前追溯……我……
“给我生姜和茴香。”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烧开了锅中的水,然后把活甲鱼扔了进去……在日本,都要把甲鱼头剁掉,但是在清朝,人们用沸水来宰杀甲鱼……这样小便就不会残留在体内。
唉……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正穿着类似道服的衣服……好像是个做饭的……这是什么地方?窗下流淌着运河……是三百年前的苏州!明白了,我在前世曾经住在这里……
时间不停地旋转着,画出一个个的圆圈。
所看到的一切,螺旋形地旋转着。
地球上的一切,都从这个漩涡中诞生……这意味着无限。有时候,永恒的旅行者会从这个漩涡中通过。
——啊,我领悟了。
那个时候,我真是这样想的。但是,伴随着异常兴奋的莫大幸福,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以某处为分界线,疯狂的喧闹代替了恐慌。
喜马拉雅,就像打碎的镜子一样,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到处散落。
第三部分:香料女神(香料) 用香料涅
泰国的曼谷,对没钱的旅行者来说,是通向世界的大门。不论去世界的哪个地方,如果在曼谷买飞机票都会格外便宜。
但不论你什么时候去,这个城市总是处于严重的交通堵塞,人们称之为“天使的便秘”。
这是因为曼谷的雅号是“天使之都”。但是这里一年到头都非常炎热、潮湿,而且尘土飞扬,噪音严重。被排出的废气被太阳光照射后,往往形成光化学烟雾。光线刺眼,头脑昏昏。
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人们不会变得不正常,也不会生病。
后来我注意到,这是饭菜中大量使用香料的功劳。
首先,包括拉面在内的几乎所有泰国菜中都会放的香菜,有人可能会觉得这种香菜只有一股臭大姐似的恶臭味,但作为作料,却有强身解毒的功效。
泰国咖喱中不可缺少的高良姜,能够增强免疫力。
还有一种朝天椒,在泰国语中被称为“老鼠屎辣椒”,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全身都聚集了大量名为capsaicin的辣味成分,辣得好像被烫伤了似的。像我,不小心把生辣椒塞到了嘴里,结果嘴唇马上起了一个泡。
泰国菜的辣味程度,取决于这种“老鼠屎”辣椒。
著名的泰国菜冬阴公TomYamKung,是融化了的capsaicin,汤中仿佛映照出了夕阳,闪着红光。在由朝天椒和其他的好几种香料煎制而成的汤汁中,放入河虾、鱼露、柠檬汁,由此调出的味道是日本所没有的,极其好吃。
一边“嘘嘘”“哈哈”地哈气一边吃,不知不觉中胃里就变得火辣辣的,接着就汗如泉涌。毒气和汗水一起流了出来,这时会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表的爽快感中。
在气候炎热潮湿的曼谷,最舒服的地方是寺院,大堂之中凉爽清净,外面的喧嚣不会侵入到这里。
在因一尊露着脚底板伸腿伏卧的释迦牟尼像而闻名的卧佛寺中走动时,飘来一股清香的味道。味道是从一个简陋的屋子里飘出来的,那屋子仅仅是在铁丝网搭成的墙壁上盖了一个棚子作为屋顶,入口处有块写着“泰国式按摩”的招牌,在里面,男女老少躺在那里接受按摩。
“这是什么味道?”我问。
“是香料。”上了年纪的按摩师说。
“以前的国王,为了国民的健康设立了这个地方,以保证人们都能接受按摩和治疗。”
按摩好像是指压手法,还把人的身体扭成菜芽形状,或把人折叠起来。我接受完这样的按摩后,感觉自己在涅槃,更确切地说在半睡的境地中游荡,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的混沌状态……
有一种温热而柔软的东西压在身体上,从那里飘出了清新而熟悉的味道,不可思议地让我的心情异常平静。
“感觉舒服吗?”
负责按摩的老人,一边把蒸好的裹了香料的布包压在我的身体上,一边随口问道。
“啊……舒服极了。”
在尼泊尔,吃了笑菇后,正要毒性发作的时候,帕鲁瓦绨为我拿了一大把TULASI,说:“把这个吃了。”所谓的TULASI,也就是Holy紫苏,被印度教的教徒视为最神圣的香料。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TULASI高雅的香气贯穿到了我的每根神经,驱除了“狂气”,使我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紫苏科的香料有使人精神镇定的作用,其中效用最好的就是神圣紫苏。
TULASI是神灵的一个情人。喝着苏摩酒,忙于改造社会的神,只有和情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心情放松。
但是,这被神灵的妃子知道了,于是大怒,施加法力把她变成了树。
神灵可怜她,于是让她变成了能够摆放在自己神像旁边的神圣香料。
夕阳照射在为我讲述这个女神传说的帕鲁瓦绨的脸上,她看上去很美,甚至感觉有些神圣。保留了古代婆罗门风俗的巴翁族,代代相传了各种如何克服苏摩中毒的方法,多亏如此,我才恢复了正常。
我请求按摩的老人解开布包,让我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姜、柠檬草、桔子叶的“TOMYAM香料”、樟脑、还有喜马拉雅原产的紫苏等。
我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被吞进了“天使”巨大的胃里。
第四部分:龙走过的道路(米食) 斯里兰卡的绳文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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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粒大米中都栖息着神的灵魂,因此,哪怕是一个米粒,也不应该轻视浪费。稻作是伴随着信仰发展起来的,与之相关的各种祭祀活动应有尽有,这就是亚洲稻作文化的特点,和美国的现代稻耕农业大相径庭。本章开头的插图是斯里兰卡的稻耕场面。在热带,只要有丰富的水,一年之内可以收获两次甚至三次大米,这边的人们正在耕地,而那边却有人插秧,另外还有人在收获,这种场景在热带随处可见,虽然对日本人来说有些难以置信,但寄托在稻神上的思乡却没有区别。
◆斯里兰卡的绳文人
“要不要去看龙?”
“你说龙?是指寺庙的雕刻?”
“不是,是活龙,金黄色的,足有二十米长。”
我听信了这个名叫乌伊芥,长着一张狮子脸导游的花言巧语,决定去位于斯里兰卡的古都阿努拉德普勒东部的密林地带。
“那,我们先买些大米吧。”乌伊芥说。
“买大米?难道是作为龙的诱饵?”
“不是。我们需要在密林里住上几天。那期间只能借住在密林里的人家中,大米是送给他们的礼物。”
佛塔被灰浆涂成了白色的,形状像倒扣在地上的碗一样,悠闲地伸向苍穹。
在佛塔旁有一个杂乱无章的集贸市场,在市场角落的米店里,摆着数十种大米。有长粒的印度大米、大粒的红米、黑绿紫等有色米、短粒的日本米等,种类繁多。
“那我就要这种米吧。”当我决定买日本米时,乌伊芥说:“不行,这是最便宜的,黏糊糊的,一点也不好吃,不适合做礼物。”他推荐我买最贵的印度米,虽说最贵,一公斤不过才二三十日元。
顺便提一下,斯里兰卡的水稻耕种,是伴随着佛教的传入才开始的。
印度的阿萧卡王,在公元前三世纪,就把以王子玛黑鞑为中心的佛教使节团派到了这里。佛祖的福音和大米(印度式的灌溉技术和水田)搭配在一起来到了这块土地上。说白了就是以大米为诱饵宣传佛教。
最终阿努拉德普勒成了拥有无数佛塔、寺院的古都,另外还有为了栽培水稻而开发的数十个人工湖。这些人工湖至今仍然发挥着作用,滋润着周围的农田。
当我进入密林后,看到了数不胜数的各种野生动物,有大象、豹子、野牛、大蜥蜴等,渐渐地觉着看不看龙已经无所谓了。我们借住在一位渔夫的家中,我特别喜欢和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密林中也有湖泊,那是两千年前为了耕种水稻而挖掘的人造湖之一。虽说是密林,但并不是原始森林,好像是古代大都市阿努拉德普勒的一部分。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中,有几个已彻底腐朽的佛塔,有些倒塌的建筑物的瓦砾堆积成了小山。
姑且不论这些,在湖边的三间小屋里住着一家人,从老爷爷、老奶奶,到还在吃奶的婴儿,一共有十多口人。早晨,男人们在湖里捕鱼,两三个小时后能捕到数十条三十厘米左右类似罗非鱼的一种鱼,除了中午自己吃的那一部分,其余的鱼都拿到其他地方用来交换大米、蔬菜和调味品。这就是他们的所有工作,剩下的时间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或者玩,或者睡觉。
我在那里悠闲地过了几天。
尽管是干季,但由于旁边有湖,空气总是能保持清爽,弥漫着吸足了水分的树木和花草的味道。傍晚时分更是舒适无比,白天的酷热消失得无影无踪,犹如整个世界都陷入冥想似的宁静,还有绚烂夕阳的款待。尽管什么也没有,但我却发自内心地想,这样的人生也不错。
吃的当然是鱼肉咖喱和米饭,有时候会有乌龟咖喱。
一到晚上,围着篝火,老爷爷、老奶奶夹杂着手势和姿势给孩子们讲故事,而孩子们的眼中则闪着兴奋的光。
我听不懂他们讲的是什么。
不过,一般也是讲鬼怪或动物的故事吧,孩子们特别喜欢这样的故事。如果搜索我自己的记忆,也许会有这样的故事——
第四部分:龙走过的道路(米食) 古老的传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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