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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主义批判

章力生(现代)
<人文主义批判>
序 言 吴序
自从人类的始祖在伊甸园接受了撒但的诱惑偷食禁果以后,他们的眼睛果真明亮了。但却是看到自己赤身露体,无限羞耻。他们不到神面前认罪悔改,反而躲避神。他们有了智慧,会发明树叶蔽体;他们会分辩善恶,但却把悖逆的罪推诿给别人。撒但说:‘你们便如神。’他们惧怕神,躲避神,证明神比他们有威严。‘要如神’,最好把自己建立起来,欲达到此项目标,非贬抑神,否定神,杀死神不可。他们的后裔承受了撒但给他们创设的‘道统’,一代又一代建立自我中心,把神看成阻碍自我进步的眼中钉,一定要将之铲除。这是人文主义的老根;是人文教养的本质。因此我们面对人文主义的猖獗,不是害怕它的理论‘博大精深’,而是悲悯那些沉酣在它的机槛中而不寻求自拔的人。他们有意挽救世道人心,但却在历史中不断铸造着人类的悲剧。世途的黯淡,人心的诡谲,已说明人文主义早已失去了辩证的能力,虽然它仍然控制着很多人类之嘴唇。
我时常想:神以‘普通启示’的方式,叫人类创造人文,这是他莫大的恩典!我们绝不反对人文,如科学,文化,民主,自由,等等,都是人类发展并增进其福利的良好工具。但人把这些工具变为拯救人类的金科玉律,而自己坐在神宝座上自称为神,这样子却是我们所坚决反对的了。
不论东方西方把‘人文’加上‘主义’,并进而化为‘人文教’,以腐蚀人心,阻塞罪人得救之路,我们怎能漠然不理呢?又岂可闭口不言呢?
章力生博士是神在近代教会所发出来的光辉,他具备了一位高级知识分子的一切条件,他领受了神的丰富恩赐,由醉心人文主义,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心愿,转变而为‘天国之精兵’。重生之后,将心志及知识日日更新,(罗二十2,西三3)充满灵恩,灵智,灵力。除在神学院授课,培植教会人材外;乃埋首著述,将圣经之道,发为警世天铎,救人南针。二十年来,竟完成中英文巨著凡八十余种,其毅力与博学,实在令人敬佩!‘出于神的话没有不带能力的。’更可贵的是章博士的著作中,满了圣经的引文。因此,有些灵程疲弱的,读了得奋兴;误入歧途的,读了得归正;也有不少人,读了蒙恩得救。故‘今日基督教杂志’(ChristianityToday)称之为‘第一流学者之作品’;其主笔凌德绍博士(Dr.HaroldLindsell)誉之为‘世界之光’。Dr.FultonSheen总主教读后写信给他说:‘如获珍宝’,而葛培理博士(Dr.billyGraham)更称之为‘最重要之著作,殊足发西人之深思’。这些奖誉,都说明章博士的灵血结晶,具备了崇高价值。以中国教会而论,章博士在文字事奉上,其影响之大,可说是当代的第一人。我每次读他的书,在字里行间,总发现他对主对道的无比忠诚;对朋友对同胞的无比敬爱;对教会对世界无比的关怀。任何人读他的书,均会像我一样的发现这些优点,若将他归主这前有关政治、法律、社会、道统等等著作,与他归主之后的作品相较,天灵与世智之别,便照然若揭,无怪他要类土凡俗了。
章博士的‘人文主义批判’一书,早已风行中外,其对东西人文主义之溯源,分析,钎砭,淋漓精到,尤以证道书简一编,其对当代著名学人──有些是他作大学校长时之同事,有些是他从政时之同僚,也有些是他热爱的好友;真是苦口婆心,热情如沸,剀切陈述真道,冀望他们弃去人文主义匡世救人之想望,成为天国降临之属灵门士。此书对我助益甚多,早年曾为文加以述评推蔗。现在该书即将刊印增订后之第三版,章博士来函嘱为撰序,函中并谓:‘拙书甚少请人撰序,今晨祈祷,有此感动。’这对我不说,真是一副醒脑良药。因章博士灵智澎湃,声誉倾人,对其著作,卑微如我者,焉敢妄附骥尾。然既出于神之旨意,只好不揣翦陋,作花瓣之涂朱,为玉中之投砂耳。序成,恰得友人来书,谓章博士为求集中心力,著书弘道,特向高敦大学神学院(GordonCollegeDivinitySchool)辞去教授,但蒙恳切拘留,且赠以‘卓越名誉教授’荣誉,并举行盛大庆祝会云云。谛听之下,无任欢忭!谨于序末附以祝贺之言,并申钦佩之忱!
吴明节
一九八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于
香港沙田白田村信义宗神学院
序 言 著者自序
著者自序
前岁香港‘灯塔’杂志设计委员会,开会检讨,佥以时人惑于人文主义的俗见,从而不信福音的真理;特嘱撰一篇三千字左右的短文;以一般青年为对象,对人文主义加以扼要的述评。用是于属稿之时,在在力求简略;义取通俗,不涉艰深。但此文所涉中西哲学,范围至广,脱稿以后,不觉超过了所定的限度;故特以单行本方式,与读者相见。严格言之,这一个重大问题,实断非短文或小册,所能详论;作者现正撰‘圣道精义’(注一),全部脱稿,共十余巨册;冀能把本书遗阙,加以匡补。惟正因本书的浅明,或可供读者作进求圣道之津梁。
作者早岁致力修、齐、治、平之道,困心衡虑,悲天悯人;希圣希贤,学古力行;窃不自量,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实为一个人文主义的迷信者与倡导者。抗战之时,奔走呼号,宣扬自力救国之义;(详见拙著:中国民族之改造与自救,自力主义──民族复兴之基本原理诸书,商务印书馆出版)一九五O年,应聘赴印讲学,妄拟弘扬佛法,以维护中国固有道统,复兴东方文化为己任;当时之愚,以为救世之道,舍此莫由。乃忽蒙神殊恩,从高天伸手阻余前往(参徒九1~12),召余“出黑暗入奇妙光明”(彼前二9);始悟曩岁思为,诚如经云:“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现在已“把孩子的事丢弃了”(林前十三11)。此中“出死入生”之经验,绝非由于人力,实乃本乎神恩;“不是出于自己,乃是上帝所赐。”(弗二8)故本书所述,非“用高言大智”(林前二1),而谨系为救主的宏恩,圣灵的大能,作平实浅明的见证,俾一般读者,均易了悟得救的真理。
“犹太人是要神迹,希尼利人是求智慧;”(参看林前-22)但是上帝却“要灭绝智慧人的智慧,废弃聪明人的聪明。”“世人凭自己的智慧,既不能认识上帝,上帝就乐意用人所当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这就是上帝的智慧。”我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祗在乎上帝的大能。”“我们也讲智慧,但不是这世上的智慧,也不是这世上有权有位将要败亡之人的智慧。我们讲的,乃是从前所隐藏,神奥秘的智慧,就是上帝在万世以前,预定使我们得荣誉的。这智慧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的,”乃是“上帝为爱他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未曾想到的;祗有上帝藉着圣灵向我们显明了。”(林前一19,21;二5~10)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老子道德经十八章)孔子问道于老子,曾被面斥“去子之骄气与多欲,色态与淫志;”孔子受教以后,大为心折,退语门徒,对老子有“乘风云而上天之感”。而老子“绝圣弃智,绝仁弃义”(道德经十九章)的主张,虽病偏激,实乃为对一切凡俗宗教和当今人文主义者的严重警告。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人间的智慧知识,“都是虚空捕风,徒增愁烦忧伤。”(传一9~18)上帝丰富奥秘的智慧,绝非这世上败亡之人所能测度(林前二6~8;罗十一33),“隐秘的事属于耶和华”(申廿九29);上帝的道,“乃向通达的人隐藏,却向婴孩显明。”(太十一25)“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诗一一一10)。“十字架的道理,在那灭亡的人为愚拙,在我们得救的人却为上帝的大能。”(林前一18)“这永古隐藏不言的奥秘,如今已显明出来,并且按着永生上帝的命,藉着众知先的书,指示万国的民,使他们信服真道。”(罗十六25~26)“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上帝并不监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因为他已经定了日子,要藉他所设立的人,按公义审判天下,并且叫他从死里复活,给万民作可信的凭据!”
(徒十七30~31)作者本‘人溺己溺’之怀,将生死祸福之理,流泪垂涕,向国人剀切陈明(申三十19);惟望国人大彻大悟,在全知全能的真神之前,去其“骄气与多欲,色态与淫志;”虚心痛悔,学习谦卑;尤愿上帝本其无限之怜悯与慈悲,赐福读者,籍此小册,上承灵光,进入真理,信奉圣道。衷心祷之!
章力生
三年四月救主复活节于美国高敦大学神学院
(注一)现已改为‘系统神学’(著者附志,一九八五年)
序 言 三版序言
凡销读圣经的人,大家都知道,保罗逼迫教会,“口吐威吓凶杀的话,”当他在大马色途中,“忽从天上发光,四面照着他,他就仆倒在地,”听到天上的声音,就应神呼召,“宣传耶稣,说他是上帝的儿子。”(徒九1~22)。但当他想到亚西亚去的时候,便被圣灵禁止,要他改变方向,转向马其顿去,(徒十六6~10)。这一个转变,乃是要他先去占领当时的战略中心,去攻破希腊罗马人文主义的坚固营垒。因为保罗大有才学,不仅能在会堂里与犹太人和敬虔的人辩论,且能和希腊“以彼古罗和斯多亚”各派人文主义的哲学家雄辩,(徒十七16~31,十九8~10)。保罗冒险犯难,不辱使命,至死忠心,确已“打了美好的仗。”(提后四7)。这乃是基督圣道和希腊罗马人文主义抗衡的历史考验;但是基督圣道和东方(中国、印度)人文主义的会战,正待开展,亟需我们积极应付。(参阅拙著‘世界宣道战略中心’)。
宣道学家克雷默博士(Dr.HendrickKraemer)于其所著‘基督圣道与异教世界’("TheChristianMessageinaNon-ChristianWold",P.P.57,385)一书中说,“基督圣道和人文主义的大会战,第一次乃在西方──希腊、罗马;第二次乃在东方──尤其是中国,没有人可以否认,中国将为基督圣道和人文主义第二次大会战的地方。”教会史权威斐理夏夫(Dr.PhilipSchaff)也重视东方,他认为“基督教的劲敌,乃是印度教,佛教和孔教,此需学有深造之士,始能应付。”(参阅氏著:"TheologicalPrepaedoutic",P.313)。荷兰大神学家和大政治家凯伯尔氏(Dr.AbrahamKuyper)认为“人类的根本问题乃为基督圣道和外邦异教的衡突,”而且强调其重点乃为东方,“世界问题,最初从亚洲开始,最后要在亚洲解决。”(参氏"LecturesonCalvinism",P.148)。海外基督使团(前中国内地会)总裁戴绍曾(Dr.JamesHudsonTaylorJr.),当其任中华福音神学院院长的时候,训勉学生说:“保罗,约翰向当时的异教一再辩驳,不遗余力。新约书信,可说大部分都是护教作品;整个教会史,也可说是一个护教的叙述。中国文化十分独特,事实上中国是世界上最需要护教的地方,也是最难护教的地方。”(见该院院刊廿五期)。史家汤恩倍氏,发表他对世界前途的意见说,“二十一世纪将属于中国。”(见NewYorkTimes,April2,1969)。
中国素来号称‘文物之邦’,我国社会,向尊文人,士农工商,士居其首,中国文人,在社会上乃有其尊贵的地位。战国时代,百家争鸣,想以一家之言,定天下于一尊。秦始皇鉴于文人势力之大,为求维护他极权专制的政权,竟用残酷不仁的手段,焚书坑儒!汉武帝采董仲舒之说,罢黜百家,统一思想,提倡尊孔,儒家学说,遂成正宗。后又利用科学制度,以文取士,儒家思想,益复深入人心。唐代佛学大兴,但宋明理学,融合儒释,又加入道教思想,故数千年来,儒释道三教,形成中国人文主义思想的主流,(参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根深蒂固,牢不可破,成为敌挡基督圣道坚固的营垒。民国以后,又有新文化运动,胡适之等,引狼入室,请西方人文主义者,罗素杜威,来华公开讲演,轰动一时,撒了无神唯物主义的毒种,为共产运动铺路,造成中国民族空前的灾祸。
著者青年时期,受了这种思想的毒害,非常左倾,敌挡真道,立志要消灭中国的基督教,又以‘反教’而动了写作的兴趣。但其时醉心西学,不通国学,苦难执笔。于是发愤研究国故,初用‘英文四书’,对照自修,继续读经书百家之作,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之文,(孰知“人的忿怒,要成全他的荣美”──(诗七六10),上帝便因此准备我人事文字布道圣工。参拙著‘从反教到辩道’)竟一举成名,廿一风就在北平做了大学教授,令全校惊奇,甚至校长也来听课,不仅使我升格,且介绍我到美国大学教书,余文并蒙西文作家章行严(即章士钊,时任教育总长,兼司法总长),说我文气浩荡。到了中年时期,我又沉迷儒释道三教,且以复兴东方文化宗教为己任。抗战以后,我坚决辞去中央党政职务,在故乡太湖之滨创办江南大学,占地五千亩,以为复兴运动的基地。当时我国人文主义的宗师,钱穆、唐君毅先生等,都与我热心合作;尤其是钱穆先生,被余精诚所感,竟愿关闭他自己所新创办的学院,(即现香港新亚书院之前身),屈就江大文学院长,实属难能可贵,学术界认为奇迹,是亦可证我当时倡导人文主义之热情。甚至中央政府,也特加赞助。当时的国策,因为共祸泛滥,共党渗透学府,煽动学潮,以是不准私人创办大学;甚至前任教育部长,陈立夫要办建国大学,也不能如愿,仅准办一学院,且未立案,因此劝我勿作梦想。孰知政府对江南大学,特加重视,因为深知我的宏愿与雄图,不但有利国家民族,而且将造福世界人类,于是破例,特准立案。一九五O年,我应印度之聘,前往讲学,企图联络彼邦首领,共策进行,以其实现我兴邦救世的幻想。孰知行抵中途,上帝竟封闭赴印之门,旋即上承天启,“出黑暗入奇妙光明”(彼前二9),恍然大悟,始知人文主义,乃是把以往认为与我有益,并可救国济世的满腹经论,治平之道,视为有损,万卷名著,当作粪土,乃尽弃所学,五十三岁重作婴孩,潜修圣道;忘记背后,努力面前,(腓三7~14);夜以继日,著书弘道,和以往与我志同道合的我国人文主义的宗师竭力争辩!(详见拙著‘救世之道’)。
但这一个人生的奇变,绝非“出于自己”,乃是“本乎神恩”
(弗二8),且有神的计划,要我先经过数十年在世界的洪炉中,长期苦炼,对“世上的小学”,作切实研究,使我千锤百炼,知彼知己,以备灵战,为道争辩,起兴人文主义者搏斗!故事书非同一般学术论著,仅为头脑产物,实乃数十年血泪之结晶!惟是我们任重道远,不能孤军奋斗,尤需群策群力。英国名作家卢益世氏(C.S.Lewis)鉴于人文哲学的危险,大声疾呼,说世界最大的危险乃为知识分子。世人但见军事政治首领,祸国殃民,为害世界;殊不知文化学术界首领,乃更危险,因为他们思想乖谬,敌挡真道,正在引导人类日趋毁灭而不自知!一九五一年纽约时报(NewYorkTimes),发表一篇专文,统计分析二十世纪一百种所谓重要哲学名著,百分之九十二以上的著者,都不信上帝,而百分之五十以上,且强烈的反对圣道,可见人文哲学势力之雄厚,不容漠视。惜教会学者,学而不思,放弃了他们思想的领导权,致滔滔天下,蚩蚩者氓,莫知适从,遂以人文主义者的马首是瞻,致为魔鬼留余地,教会自食其苦。(参Dr.J.GreshamMachen:⑴"ChristianFaithintheModernWorld";⑵"WhatisChristianity",PP.158,169)。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化民族,同时又历经各种革命改造运动的激荡,致受到东方西方两种文化思想的威协。一方面是“祖宗所传流”下来的“理学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把我们掳去,”(参彼前一18;西二8);
一方面是西方叛道文化之流毒,新文化运动首领胡适等,引狼入室,请西方人文主义者来华讲学,注射唯物无神思想的毒素,为共党铺路,造成民族空前的惨祸。中国圣徒,对于自己民族历史的传统,以及世界动荡的潮流,应有深切的认识,而处在这东西两大人文思想潮流,内外夹攻的情况中,我们如果真正把上帝的道理传得全备,允宜有博古通今的诸般智慧,检往察来的属天异象,才能阐发历世历代隐藏的奥秘,把中国同胞在基督里完完全全的引到上帝面前。(参西一14~28)。
著者无论在学力上灵性上,都愧不能胜任,前因香港‘灯塔’杂志设计委员会,开会决议,嘱撰此书,勉力拙著,实感“战兢”(林前二3)。蒙神殊恩,使用“瓦器”,竟籍拙著,彰显其“莫大的能力”(林后四7),使高级知识分子,恍然大悟;且有顽强反教之大学青年,展诵之时,忽被奇妙大力击倒在地,痛哭悔改,献身传道,愿荣归主名。此书问世,已二十载,兹值三版,诸须修订,惟以书局不便重排,故仍其旧。容当于拙著‘总体辩道学’(四大卷),及‘系统神学’(八大卷)加以申论。敬希读者俯赐匡教,恒切代祷。
章力生
一九八二年七月于美国高敦神学院
序 言 经文(代序)
主耶稣说:“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你们若常常遵守我的道,就真是我的门徒,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籍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翰福音八章12,31~32;十四章6)
“因为十字架的道理,在那灭亡的人为愚拙,在我们得救的人却为神的大能。就如经上所记,‘我要灭绝智慧人的智慧,废弃聪明人的聪明。’智慧人在那里,文士在那里,这世上的辩士在那里?神岂不是叫这世上的智慧变成愚拙么。世人凭自己的智慧,既不认识神,神就乐意用人当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这就是神的智慧了。犹太人是要神迹,希利尼人是求智慧,我们却是传钉十字架的基督,在犹太人为绊脚石,在外邦人为愚拙;但在那蒙召的基督总为神的能力,神的软弱,总比人强壮你们蒙召的,按着肉体,有智慧的不多,有能力的不多,有尊贵的也不多。神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哥林多前书一章18~29)
“我并没有用高言大智对你们宣讲神的奥秘
你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神的大能。然而在完全的人中,我们也讲智慧,但不是这世上的智慧,也不是这世上有权有位将要败亡之人的智慧。我们所讲的,乃是从前所隐藏,神奥秘的智慧,就是神在万世以前,豫定使我们得荣耀的。这智慧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的;他们若知道,就不把荣耀的主钉在十字架上了。如经上所记,神为爱他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也未曾想到的。只有神籍圣灵向我们显明了。因为圣灵参透万事,就是神深奥的事也参透了我们所领受,并不是世上的灵,乃是从神的来灵,叫我们知道神开恩给我们的事然而属血气的人,不领会神圣灵的事,反倒以为愚拙,并且为能知道,因为这些事,惟有属灵的人才能看透。”(哥林多前书二章1~14)
“知识也终必归于无有,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有限,先知所讲的也有限。等那完全的来到,这有限的必归于无有了。我作孩子的时候,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既成了人,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我们如今仿佛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到那时,就要面对面了。我如今所知道的有限,到那时就全知道,如同主知道我一样。”(哥林多前书十三章8~12)
第壹编 论人文主义之本质 第一章 绪论
〖一、世上的小学〗
世上的小学──人文主义,乃是“人间的遗传,世上的小学。”(西二8)东西哲学及其文化,虽披上不同的外衣,却都是以人为本位。数千年来,由于古今中外,哲人学者,用其“高言大智”(林前二1),不断阐扬,遂致深入人心,拥有强大的潜力,使千千万万的知识分子,为其迷惑。尤其由于人类受了魔鬼的试探,自始便要想“像神”,与神斗智智(创三);又复自信人性本善,以为人乃宇宙的中心,万事的尺度;从而拒绝上帝超凡的助力,甚至不信上帝的存在;或虽信上帝,“却不当作上帝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将上帝的真实,变为虚谎。”(罗一21~25)。不“愿人都尊你(神)的名为圣”(主祷文,太六9~13;路十一2~4),却是高抬人类,‘神化自
我’,扬己抑神,愿人都尊‘我’的名为圣。这种思想,乃是一种“拦阻认识上帝的自高之事”,和妨碍福音传扬的“坚固营垒”(林后十4~5)
〖二、拜人的宗教〗
拜人的宗教──人文主义,宗派繁殊,莫衷一是;综其要义,概有四点:⑴高举人类,以人为万物之灵,宇宙之主;宇宙万物,皆为人而存在;学问之道,当以探究人生为目的。⑵人为万物的尺度,万法的准则,人类的价值,乃是扫其自身的需要自行创制,无所谓客观绝对的标准。⑶人性本善,并无原罪;人定胜天,力能自救;不信有位格的上帝,无需超自然的助力;人类可不凭上帝的律法,自建其道德的规范或社会的理想;从明德修身,或革命改造,臻于至善。⑷人类为历史的中心,其最高的目的,乃在创造一个理想的社会,人间的天国;真正宗教的价值,乃在实现人类自身的目的,企求人类自身的荣耀。法国孔德的‘人道教’,我国学者所强调的‘人文教’,和最近流行的所谓‘无神基督教’(ChristianAtheism),以及苏俄革命以后的‘共产教’,虽其哲学,各有不同;然其实质,却都是以人为本位的‘拜人教’。
查马克思主义,原为英国陆克经验主义的变种(拙著原道第十一章),乃由费尔巴赫的人文主义所开启;论宗教哲学者,亦以唯物主义者,列入人文主义之类型。法国之马克思主义者,亦自号其为人文主义者;而一九四九年国际人文主义者在日内瓦集会,亦有马克思主义者参加。此则我国人文主义宗师唐君毅教授,于其所著:‘中国人文主义精神之发展’一书中(六八,七八,八六页),亦再一言之,而未尝否认。马克思尝谓共产主义,若无人文主义,则不成其为共产主义;人文主义若无共产主义,则不成其为人文主义。联合国文教会(UNESCO)于举行列宁(VladimirLenin)百周年纪念大会时,特别推崇列宁是一个最伟大的人文主义者(Agreatesthumanist)(参阅一九七O年四月十三日时代周报Times)。法国共产主义哲学家葛落第氏(RogerGaraudy)甚至说:“倘我未曾信‘人’,那我便要自杀!”可知共产主义不仅和人文主义,本质相同,而尤为人文主义之极峰表现,故‘共产’与‘极权’,不可分离;‘共产’与‘上帝’,尤水火不容,乃为最强烈的‘拜人教’。这乃是古罗马‘君王崇拜’的还魂,绝对不是‘革命’,而乃是极大的‘反动’!
第壹编 论人文主义之本质 第二章 东方的人文主义
第二章东方的人文主义
东方的人文主义,可以儒释二教为其代表的形态。(他如墨子尚兼爱;杨朱倡为我;以及农家之许行陈相,名家之惠施公孙龙,法家之商君韩非虽各成一家之言,惟究无强大影响;至道家立说,则与人文主义相对峙,故勿俱论)儒家存心养性,明德修身;佛家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虽然说不同,要以人生为本;他们相信人皆可为尧舜,众生皆有佛性。兹略论之:
〖一、孺教的本质〗
孺教的本质──孔子一生饥渴慕道,对于人生的意义,有深切的体认,其“朝闻道,死可矣,”谋道修己的决心,及其一生栖栖皇皇,席不暇暖,弘道教民的精神,曾垂范千秋,至今仍被尊为“万世师表”。但是他一生追求渴慕,率性修道的结果,仅仅止于‘属人的’,‘属地的’境界(参看约三12~21,27,31);所谓“性与天道”,却是“不可得闻”,完全茫然。(参看拙著‘原道’第一章),他虽非无神论者,但其“敬鬼神而远之”,“未知生,焉知死”的态度,显然是一种‘不可知论’(Agnosticism),并充分表现其人文主义的本质。他的修,齐,治,平的一贯大道,大学开宗明义有系统的说明: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照圣经的宝训,“敬畏耶和华,乃是智慧的开端;”(诗一一一10;箴言一7)惟照孔子的系统,‘致知’的开端,以及一切诚,正,修,齐,治,平的起点,乃是在“格物”,而不是“敬畏神”。这乃是一种自然主义,和唯理主义。因此他的道理,不是以神为中心,而是以人为起点,故曰:“一是皆以修身为本”;他的理想的天国,乃是建立在人上面。他认为祗要明德修身,便可谋天下之治平,止人类于至善。这乃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以人为本的’(Anthropocentric)人文主义。所以中西学者,每称儒教是一种‘人文教’。宋儒张载(横渠子厚),学古力行,深信圣人之旨必可至,三代之治必可复,尝作:“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豪语。作者在未皈依基督救主,蒙恩得救以前,尝引其语,撰为书文,友好索书,辄以题赠且复悬于书室,以资自励;又时奔走讲演,鼓动群情!(详见拙著:①中国民族之改造与自救;②自力主义──民族复兴之基本原理,上商务印书馆出版)抗战以后,我国学人,鉴于人心陷溺,大道沦丧,多热心于‘中国人文精神’之宣扬,大有创立‘人文教’,而向世界‘说法’的企图。前年张君励,唐君毅诸氏发布的‘为中国文化对世界宣言’,便是其具体表现。
〖二、佛教的本质〗
佛教的本质──世人虽多以为佛教是出世法;殊不知照其正统的教义而言,乃是一种无神的自救教。释迦对于神的存在,虽支吾其词,未敢作肯定的表示;但从其‘上天下地,惟我独尊’,不信有何高于他的东西,值得他的教拜,一点而论,愿为无神论者。照天台宗‘六节’义,其一为‘理即’,谓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搏地凡天,于理性上,皆与佛等。太虚法师甚至说:“人成即佛成。”循此说而解释之,佛教不外是一种做人的道理,实在卑之无甚高论。(这不是我们故意低估佛教的价值,照他们自己的术语来说,他们甚至称佛陀是‘干屎橛’。)即其所谓‘四圣谛’(苦谛,集谛,灭谛,道谛)和‘八正道’(正见,正思,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亦不过是一种人生哲学和修己治心的原理,而与儒家存心养性,明德修身之道,正可互相会通。儒佛二家,都信“人类本性,原是光明的,祗是无明覆盖,性灵不显,便是暗昧。儒家称之为蔽于外物,自昧良心;佛家称之为贪爱执着,迷失本性。”惟“佛家重因果,欲求明心见性,必先明其因,崦后能致其果。”这就是‘因明’学在佛法修持方面最大的受用处。儒家讲人天合一,以人心配天道,以人心配天德,所以修心养性的工夫,在于‘自明’,这就是‘明德’的大道理。明心见性,与修心养性,说法不同,其义则一。所以佛家的因明,与儒家的明德修身,有其融通之道。“因明之为义,简言之,是要明白事理之所以然的道理,也即是儒家所说致知格物的论据。”“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因明之焉用,是定邪正,?真伪,这正是物格知至的工夫,也是人生修养不可缺的条件。”“大学的道理,首先在于教人自明其德;其次在于推此德性以化民,这与佛家的自利利他的说明,完全一致。”“济世渡众的胜义,同一理解。”(参看胡怀谷:‘因明与明德修养’。‘人生’第二四五期)可见儒释二教,都认为人类无需上帝超自然的助缘;而单凭明德修身,明心见性,便可自救。易言之,人的救主,乃其自身,无待外求,这显然是一种强烈的人文主义。诚如唐君毅先生说,佛教与“中国之人文精神互相渗透”,“则有由天台华严之中国佛学之数理,逐渐转化出之禅宗思想,而再进一步复兴中国固有之人文精神之思想,则为宋明之理学。(参看氏著:‘中国人文精神之发展’,卅三页)是可徵并非作者固事牵强附会。(作者按:佛家宗派繁多,各派立说不同;兹仅论其概略。作者已另撰专书,加以论评。参阅拙著‘总体辩道学’卷叁)。
第壹编 论人文主义之本质 第三章 西方的人文主义
从西洋哲学史来看,古希腊的哲学及其人生观,其本质乃是人文主义的。而促进近代西洋世俗文化哲学发展的文艺复兴运动,便是为种希腊人文精神的复兴和发展。
〖一、诡辩学派〗
诡辩学派──希腊人文主义最初发展的形态,乃是诡辩学派(或称哲人学派Sophist)。这些学者,认为“世界上虽有许多神迹,但其中最大的神迹,便是人!”(参看:CambridgeAncientHistory卷五,三七七页)他们重视人生问题,采取怀疑态度;于道德,无绝对客观的标准,是非善恶,从心所定;流弊所及,趋于放任虚无;言伪而辩,行虚而诈。诡辩派的创始者,卜洛泰哥拉氏(Protagoras480-410B.c.)他的名言:“人为万事的尺度”,乃是人文主义的金科玉律。卜氏认为神的存在,无可证实;所以万事没有绝对的标准,祗能以人为衡量的尺度。这乃是一种完全主观的相对主义。雅典政府,以其不信上帝;立说荒诞,遂焚其书,驱逐出境。氏遂遁往西西里,溺死海中。此乃不信上帝的人文主义始祖之下场,宜值世人深省,以免随其沉沦!
〖二、斯多噶学派〗
斯多噶学派──希腊人文主义成熟的方式,乃是斯多噶学派(Stoicism),创自芝诺(ZenoofCypros,342-270264B.C.)。芝氏持己谨严,立意贞固;不尚‘主知’穷理,而取‘主意’力行。认为进德之方,乃在克己;摒弃物欲,以存天理。氏谓人之意志,出于自然性能;人之超乎庶物,乃以其特具理性;人类生活,当与天理相应,违反理性,沉迷物欲,实背人类之本性,宇宙之大法。其说与吾国儒家“去人欲,存天理”的态度,不无暗合之处。
〖三、伊壁鸠鲁学派〗
伊壁鸠鲁学派──伊壁鸠鲁学派(Epicureanism)也是一种人文主义。此派于伦理方面,不尚禁欲,谓道德目的,惟在求一己精神之快乐;于认识论方面,主感觉论,以感觉为判断真理之准绳;于本体论方面,主唯物原子论;于宗教方面,则不信超自然的道理。他们虽不否认上帝的存在,却以上帝乃不问世事,以是人类无需敬拜上帝;学者的责任,当远离迷信之事,而应凭其科学原理,建立理想的世界。
〖四、罗马人文主义〗
罗马人文主义──罗马的成就,虽不在哲学文艺;然而他们建立帝国之雄图,励行法治的精神,也是承人文主义的余绪;而到了马克奥理大帝(即后汉书所称之大秦王安敦,MarcusAureliusAntoninus,121-180A.D.),登位以后,因为他爱好哲学,排斥圣道,遂使斯多噶学派荣登宝座,人文主义在罗马也展其雄风。其后德修斯(Decius249-251)华勒良(Valerian253-260)和狄奥理典(Diocletian284-350)相继主政,更加逼迫教会,企图消灭圣道,藉口恢复帝国光荣,强迫叩拜帝皇之像,美其名曰‘国教’,诬指基督徒为‘公敌’。此乃‘人’‘神’易位,乃是一种‘拜人’的宗教!
〖五、文艺复兴运动〗
文艺复兴运动──从中古过渡到近代的文艺复兴运动,不仅是希腊精神的复兴,实尤为人文主义的再度胜利,发扬光大。自是以后,由于哲学上自然主义,理性主义,经验主义,实证主义的相继发展,以及科学技术的空前进步,人文主义,更如日中天,几乎变成了一种天经地义;甚至教会学者,亦中其毒,以是把理性代替启示,以哲学支配神学,从而否认圣经的权威,歪曲圣道的真谛。这是我们福音派的信徒,不容漠视的严重问题,兹申论之。
第壹编 论人文主义之本质 第四章 近代的人文主义
启蒙运动以后,由于理性主义之发展,经验主义和自然主义的所谓科学的人生观和宇宙观之勃兴,以及休谟,康德,达尔文等学说的影响,人文主义,正如百花怒放,万紫千红,发展成为各种形态,兹就其要,略述如次:
〖一、哲学的人文主义〗
哲学的人文主义──此派承詹姆士(WilliamJames)学说的余绪,号称‘实用主义者’。其著名的代表学者,在美有杜威(JohnDewey),在英有席勒(F.S.C.Schiller),他们的中心思想:⑴尚怀疑,不信上帝之存在,否认启示的真理;所谓上帝,仅为一种人类的理想。⑵重实验,反对超自然的道理。⑶万事变动无常,否认绝对永恒的真理;价值是人造的,现实的,相对的。⑷人类万能俱足,为万事的尺度。⑸认为宗教乃是社会进步的障碍;而救恩的道理,尤为一种愚民的思想!
〖二、科学的人文主义〗
科学的人文主义──此派学者甚多,不胜枚举,可以孔德(AugusteComte),费尔巴赫(LudwigA.Feuerbach),罗素(BertrandRussell),李普曼(WalterLippmann),萧伯纳(G.BernardShaw),魏尔斯(H.G.Wells),赫胥黎(JulianHuxley)诸氏为代表。他们的中心思想:⑴上帝的存在,不能用科学证明;所谓超自然的有位格的上帝,乃是一种偶像观念,应加摧毁。⑵所谓上帝,仅是一种‘人类的浩气’,‘民族的精神’,或为一种理想的社会秩序’。⑶迷信科学万能,科学是人类的‘弥赛亚’,可建人间的‘天国’,人类将来的命运,乃在人的主宰之中。⑷伦理价值,是相对的,应以人为中心,而无最高的绝对标准。⑸以人为纯自然的物质的存在,复重集体的组织,社会的责任,此乃孔德,费尔巴赫之学说,后乃沦为马列主义。
〖三、宗教的人文主义〗
宗教的人文主义──此派代表大都可以神体一位论者(Unitarians──系毁灭圣道真理的极端基督教新派),如蒂脱力虚(JohnDietrich)和黎斯(CurtisW.Reese)及杜威的门徒爱姆斯(E.S.Ames)等氏为代表。他们的中心思想:⑴人类万能,乃是理想与价值之创造者。⑵在民主时代,如果仍以上帝是无所不能的万主之主,万王之王之那是一种落伍可笑的思想。⑶绝对不信神迹,彻底否认超自然论,上帝并非造物主,亦非宇宙的主宰,仅为社会或人类最高的理想之符号。⑷伦理实无绝对的标准,仅为社会进化的程序,其价值胥以社会的需要而决定。⑸所谓宗教,仅为对于人类精神之崇拜。高级的宗教,乃是人文主义。此种思想,并非新颖,乃由上述的‘科学的人文主义’脱胎而出,不过披上一件宗教的外衣,其实就是法国的孔德(AugusteComte1798-1857),所提倡的‘人道教’,乃以人道为崇拜之对象,以舍己利人,搏爱济世,为道德至高之鹄的,人类应有之天职;敬拜上帝,仅为人类爱人之情的表现;所谓上帝,乃是假借的符号,其实人即上帝。著者早岁负笈巴黎,曾颇醉心孔氏之说,诚如经云:“我作孩子的时候,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感谢主,现在靠他救赎的宏恩,我已“把孩子的事丢弃了”!(林前十三11)乃今所谓“新神学家”,他们既未重生得救,根本与神没有关系,没有得着神的生命,却要凭其血气,因袭孔德旧说,妄想借尸还魂,提倡“神死神学”(DeathofGod-`D.O.G-Theology),从而创立一种“无神基督教”,此实为空前之异端,魔鬼之杰作!
〖四、心理的人文主义〗
心理的人文主义──此派可分为两个支派;其一为行为心理学家,以华生(J.B.Watson)为代表;其二为心理分析学家以弗洛伊德(SigmundFreud)及荣氏(CarlJung)为代表。他们的中心思想:⑴上帝乃由人类心理所构成,所谓上帝,乃是人类欲念发展之极峰的表现。⑵人类万能,无需上帝的助力。⑶由于科学的发展,超自然论,应加扫除。⑷伦理价值,乃为心理的产物。⑸宗教的价值,乃在其足以鼓励人类之进步,以是传统的宗教观念,应加废止;宗教乃为科学精神之化身,将来的宗教,祗是一种人道;将来的神学,应变成心理学的一门。现代心理治疗学
(或称精神病学Psychiatry),应运而兴;此类医师,几成先知,善男信女趋之若鹜。最近又有一种LSD新药,据称服者能魂游象外,飘飘欲仙;精神升华,与‘神’交契,俨然成为一种新的宗教。此种‘信徒’,妄以为能飞腾升天,结果却跳楼下坠,粉身碎骨,或则神经失常,疯狂自杀,亦云惨矣。著者心焉忧之,曾用英文著书,读者奇妙得救!
〖五、文艺的人文主义〗
文艺的人文主义(LiteraryHumanism)──此派可以哈佛大学的巴比德教授(Prof.lrvingBabbitt)及普林斯顿大学之莫尔博士(Dr.PaulElmerMore)等为代表。他们的中心思想:⑴反对纯自然主义,主张人与自然的二元论。⑵人性并非纯善,故一面须抑制低级的兽性;一面需要人生指导的准则,以发展其更高的人性。⑶虽不否认宗教的价值,但以为人生的指导标准,须求之于古典文学。⑷克己与自制,为最高的伦理原则,人类由于自律,可以臻于至善。
〖六、实存的人文主义〗
实存的人文主义(ExistentialiatHumanism)──此派以寇克迦(SorenKiekegaard)和尼采(FreidrichNietzsche)为先驱;而以耶斯柏(KarlJaspers),海德格(MartinHeidegger),马赛儿(GabrielMarcel),拉凡依(LouisLavelle),萨脱尔(JeanPaulSartre),洛安(ArnoldusEwoutLoen),诸氏为著名代表。实存主义,系西洋哲学思潮的逆流,以反抗传统的庸俗的理性主义和人文主义为号召,以是号称为反抗哲学(PhilosophyofReaction)。但其立说,重在神化固有之人性,发展个人之自由,其本质非但未脱人文主义之窠臼,抑且变本而加厉。此派学说,各家彼此分歧,莫衷一是;且复偏激晦涩,未易加以一概而论;然要当为一种以人之存在为中心之哲学,综其中心思想:⑴人为宇宙中心,万物本乎人,亦是归乎人。⑵人类有绝对自由权和自主权;人类生存的真谛,乃为绝对的自由。⑶欲求绝对自由,必须摆脱一般律法和规范的羁绊──照萨脱尔的学说,甚至要宣告上帝的死刑!⑷凡夫俗子,役于外物,不明真正生存的意义(AuthenticExistence);真正生存的人,乃系自我律法的创造者,甚且乃是创造世界的造物主。⑸信仰主观的真理,否认客观的真理,不信上帝的启示。真理非在“外在的事物”(ExternalWhat)而乃须视其“内心的态度”(InwardHow)。照寇克迦的学说,倘有一人敬拜偶像,但祗须其内心真诚,便是敬拜真神。又如一人信徒异端邪说,但祗须其内心真诚,便是信仰真理。⑹反对理性主义,仇视有形组织;强调极端的主观主义和个人主义;从而反对社会,国家,教会和神,流为一种虚无主义和无神主义!这乃是西方没落的危机,尤为未世来临的徵兆!
(关于实存主义另详本书第三编,第二章;作者已另撰英文专书TheSpiritualDeclineoftheWest;Zen-Existentialism,Philadelphia,ReformedPublishingCo.,1968加以驳议,用期唤醒世人,得热烈反应,名布道家Dr.BillyGraham谓为‘最重要之著作,足令西人深思反省’)。
第壹编 论人文主义之本质 第五章 人文主义之评价
一般而论,人文主义,并非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吾人忠恕论事,未可完全抹煞其优点,例如:⑴促进个性之发展,珍视人生的价值,崇尚人类的尊严;⑵重视人类的使命,追求崇高的理想;⑶爱慕真理,穷究宇宙人生之奥秘;⑷忧心世道,想从仁心之存养,德量的扩充,挽救人类的厄运。但是,由于其舍本遂末,扬己抑神,欲即在这些所谓优点里面,有其莫可补救的缺陷。兹略论之:
〖一、不信上帝,自绝神恩〗
不信上帝,自绝神恩──他们不信真神之位格,甚至否认上帝之存在;仅仅尊重个性,重视人生的价值;从而以‘人’为中心,不以上帝为主宰;以‘人’为一切价值之源,不以上帝公义圣洁之本,于是‘人性’和‘神性’脱节,和上帝公义圣洁种种属性,不能有分。纵其存养修持,克己复礼,却终究为罪孽的权势所锢蔽与辖制,无由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参看彼后一4)。因此,他们所崇尚的人的价值,乃是纯自然的,属人的,“属地的”,而不是属天的,属灵的,以是无法真正超凡入圣,臻于完善之境。其次,更危险的,他们既不信上帝的存在,或则把上帝哲学化,“虽然知道上帝,却不当作上帝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罗一21─22)。把我们生命之主,万福之源,创造天地万物的永生的上帝,变成他们虚构的观念,如‘社会理想’,‘人类精神’,或‘太极’,‘真如’等等的符号,这便把人类和上帝的生命关系,完全隔绝。尤其是自然主义的,科学的人文主义者,更把人类视为普通的生物。例如胡适之先生的人生观,认为“生命本身,仅仅是一件生物学的事实;生一个人与生一只狗,一只猫,没有分别。”(详见胡适文存卷九,并拙著‘原道’第十二章)从而认为人之死亡“乃是不足惜的生物现象”(见同上注);是则,所谓万物之灵的人类,其最后的归宿,乃是和禽兽同亡,草木同腐。则他们所高谈的所谓“人生的价值”,最后乃是一种可悲的虚无的幻灭!价值云乎哉?
〖二、拜人主义,灾祸厉阶〗
拜人主义,灾祸厉阶──人文主义者,至此必起而争辩说,人的价值,人的生命,不在小我,乃在大我,小我固会灭亡,但是藉着民族伟大的精神,社会崇高的理想,这人生的价值,却是千古长存,而且日形光大。然则,崇高的理想,固是令人向往的美丽动人的名词,殊不知却是“自我神化,制度神化”的别名。历史上许多野心者征服世界的企图,例如酿成二次世界大战的法西斯运动,以及现在泛滥世界的无神极权的共产运动,便是迷信这种‘神化制度’的结果。而整个世界人类,正因惑于这种美名,日形狂傲,自趋于‘万劫不复’的末路而不自知!著名史家汤恩倍氏(ArnoldToynbee),在其钜著“历史的研究”中,检讨六千年人类的史实,指示出一个历史的定律,便是人类无法自救,人类一切努力,祗是心劳日拙。(参看DavidR.Davies;DownPeacock-sFeathers七六页)汤氏认为“自我神化,制度神化”,乃是文明没落的基因,亦为世界祸乱的厉阶。因此,他强调人类历史的任务,应对‘拜人主义’抗争!社会学权威学者苏鲁根氏(P.A.Sorokin),也认为一切人为的制度,无论其理想如何崇高,均无绝对的价值;人类今日之大患,其根源乃在‘感觉型’文化之解体;挽救之道,端在使一切科学,哲学,伦理,宗教,‘以人为本的’凡俗的价值观念之更张,纯化,与超越;期与‘天国的理想’合一。苏氏强调人类应当“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太六33),并求上帝的荣耀,才能从危械玫浇饩龋〃参看氏著:ManandSocietyinCalamity,CrisisofOurAge诸书)
〖三、不信启示,舍本逐末〗
不信启示,舍本逐末──奥古斯丁认为宇宙人生的真理,祗能从神而来;柏拉图和康德却以为可以由人自求。一信知识乃本启示,上承自神;一谓知识出自先天,内蕴于人。这是基督圣道和人文主义之根本异点。人文主义者,格物致知,爱慕真理;仅有穷究宇宙人生之企图,却没有找到真理最高的源头。科学哲学,不是真理的本身,不能放诸四海而皆准,俟之百世而不惑。任何科学家,大哲学家的道理,祗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而尤不能自拔于谬误力量的辖制。“敬畏耶和华,乃是智慧的开端。”此乃基督教‘认识论’的基本原则(诗一一一10;箴一7)。英国科学会,尝发表宣言,认为“科学的定律,仍我错误,并非绝对正确;代表真理的,乃是圣经,不是科学。科学不能考验圣经,作为衡量真理的尺度。”(详见拙著:世界名人宗教观第二章及
〖四、人知有穷,不能救世〗
人知有穷,不能救世──启蒙运动以还,学者迷信理性万能,误以人性有其无限的完全性(InfinitePerfectibility);殊不知科学哲学,都不能解决人类的道德精神问题,满足人类宗教的要求。科学的发明,无论其如何日新月异;哲学的道理,无论其如何发人深思;终不能测透上帝丰富的智慧知识和判断,终不能超越物质与自然的范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人类问题的究竟,乃是超乎时间空间,和物质自然的。现代学者,未明此理;从见近代文化病态之外表,妄求所以解脱之道;于是实存主义(Existentialism)与佛教禅宗,东西合流,乳水交融;以为生命之道,舍此末由,实属自我陶醉,误尽苍生。(余已另撰"Zen-Existentialism"一书,辟其谬妄,兹不详论。)近代文明,好比“瓶中之花”,虽是鲜艳夺目,却已脱离了它的命根,不久即归枯干凋谢。(参看Dr.D.E.Trueblood,ThePredicamentofModernManPP.59-60诸书)世界人类,悖逆上帝,逞其私智,夸耀其灿烂的文明,殊不知已根本离开了‘生命之道’,正在自趋灭亡的末路。近代人尝说,十七世纪是理性主义时代;十八世纪是启蒙运动时代;十九世纪是科学发展时代;但二十世纪却是一个危机紧张时代。衡诸国际现势,原子战争,一触即发,人类几已面临同归于尽的末日。这又可证人类的智慧,非但不能救世,反面带来了人间的灾祸!
〖五、自比主宰,扬己抑神〗
自比主宰,扬己抑神──以上的论断,并非吾人固作偏激之谈;甚至我国鼓吹‘人文主义’的学者,如唐君毅先生,亦正和我们有同样的看法。唐氏在新亚书院十周年校庆纪念的学术讲演中说:“到了现在,中国传统的人文主义,与西方二十世纪之人文主义,均只能在现代文明之偏蔽之压抑下,在一种挣扎之状态下来求生存。因为东西两方的人文主义,都同样遭受到许多文化上的重大威协。这些‘重大威协’的本源,本来是人类创造出来福利社会的;但今天人类已没法主宰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于是那些创造出来,本是为福利社会之东西,遂变成了人类重大的威协!”(参看唐氏讲词,世界人文主义与中国人文主义,人生第二一七期)所可惜者,唐氏虽自称其所号召的人文主义,不同于西方的人文主义,但终无法自拔于人文主义的窠臼与羁绊。因此,他不不能根本了悟人类何以“没法主宰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以及现代人类何以“遭受到许多文化上重大威协”的厉阶与根源。人类文化,有两方面的关系,一为人对外物的控制;一为人对神的责任。前者固以人为主,后者当以神为本。(参看拙著‘原道’十一章,一六九,一七O页)不幸人类从神得到权能治理万物以后(创一26,28),却忘恩负义,目中无神,不复尊奉上帝为主宰;妄想自尊为神(创三5),造塔通天(创十一4),作“顶天立地”的主宰,这乃是人类一切祸乱开始的根源!(创十一5~9)人文主义者,昧于此中根本大义,仅见世界祸乱之浮表,偏弊之外形,以“观念上的唯物主义”和“行为上的唯物主义”为诟病;不知探本穷源,“尊主为大”,为罪自责,却以为解救之道,端在“立人极”,恢复“人的主体性”,“使人自己变大”;他们以为“把自己变大”,只要“除去内心的渣滓”,扩大“胸襟和德量”;这样“人的智慧,便可增加,人的智慧增加些,人的力量便亦更能强大些,人的力量比其所创造的东西强大,则人便可主宰人之所创造的东西了。”(见同上唐文)这种自比主宰的‘大人哲学’,当然建立于‘人性本善’,‘天人合一’的信念之上;乃是一种最极端的人文主义。他们认为“就人之最高可能性去看人心可以通于天心,接于上帝;天心和上帝,也不能超越而外于大人圣人之心”。(同见上唐文)这种道理,显系自负自义,扬己抑神,以无限崇高圣洁的上帝,等而下之,比诸‘大人圣人’,且以“上帝也不能超越而外于大人圣人”,则其所见,不仅等于‘井蛙窥天’,且与无神论者,初无轩轾。至其所谓“增加智慧,加强人力,扩大德量,便能主宰人所创造的东西”云云,则尤为天真的幻想。我国学人,希圣希贤,志固可嘉;著者得救以前,尝于此坚苦自励,奔走劝世,亦为一个强烈的人文主义者。惟是人类自始祖犯罪以后,根本已经毁坏了“上帝的形象”,“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耶十七9)语云:“人心不古”,“本性难改”;我们“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祗是行出来,由不得我!”(罗七18)我们行善毫无能力,遑论“扩大德量”!复何敢在神前夜郎自大,惟我独尊;自负自义,干犯圣怒。满召损,谦受益;吾人惟有俯伏谦卑,忧伤痛悔,求神恕有,庶免沉沦。有,庶免沉沦。
〖六、老我自义,‘圣人悲剧’〗
老我自义,‘圣人悲剧’──尤有进者“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上帝的国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约三3,6)“血肉之体,不能承受上帝的国;”(林前十五50)人类得救,不在浮表的所谓‘扩大德量’,乃在根本的救赎与重生!儒释各教,虽有一套精美的伦理道德的系统,以及存心养性,明心见性,乃为自救的办法。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见道德经第十八章)可见仁义道德,并非救世的大道。世人希圣希贤,成仁取义,虽曰其志可嘉,可惜未务其本。质言之,他们根本的毛病,乃在否认人类原罪的严重事实,昧于救赎与伦理的必然关系。尤其不知救赎乃为其本,伦理仅为其末;因此他们弘道说教,亦祗舍本遂末,绝对不能解决罪恶问题,不能拯救这个失丧的世界。现在人心日坏,恶贯满盈;即可证明,人类自救,全属空想。(关于这点,拙著救恩论,另有详论。)基督教虽亦是一个伦理的宗教,但其本质上却是一个救赎的宗教。因此基督教的伦理,乃有其与一般自然宗教,不同的特徵。其一是渊源的不同。圣洁公义,乃是上帝的属性;道德律法,应以上帝为其至高的制订者。祗有永生上帝的儿子,主耶稣所流的宝血,才能洗净世人的罪;祗有本乎永生上帝的恩,因着我们信耶稣基督为救主,把他的义归给我们,才能满足上帝公义的要求,使我们在上帝面前称义。其二是标准的不同。其他宗教的义,乃是自然的,不是超凡出俗的;乃是相对的,不是至圣至善的;因此,在上帝面前“都像污秽的衣服”(赛六四6)。而基督教的义,乃是超越的,神授的。我们若非藉着圣灵,断不能成为圣洁,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我们若不是与上帝的性情有分,亦断难合于上帝公义的标准(参看彼前一2;彼后一4)。语云:“壮士不能自举其身”;同理,世人的义,亦不能超凡脱俗,达到上帝的标准。主耶稣说:“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20)可见自然宗教的义,不合上帝的标准。其三是果效的不同。其他宗教的义,乃是老我的自义,乃是自我存养修持的结果;基督教的义,乃是圣灵所结的果子。他能使罪人心志更新,穿上新人,照上帝的形像,有真理的仁义和圣洁(弗四22~24)。所以,严格的讲,如果不是真正救赎的宗教,决不能成为真正伦理的宗教。好树才能结出好果。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一个人如果不藉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是无由脱离败坏的辖制,结出圣灵的果子,变成主的荣形,成为神的儿女,进入天国,得以无瑕无疵站立在他荣耀之前。我国儒家致力‘存心养性’的工夫,妄想靠老我的自力来“扩大德量”,“超化自己”,成为完人,却终不能达成‘知行“扩大德量”,“超化自己”,成为完人,却终不能达成‘知行合一’,‘天人合一’的完满境界。这不是我们的苛论,甚至儒家学者,亦不得不承认,这乃是“圣人的悲剧”!(详见拙著‘原道’八七,八八页)
第壹编 论人文主义之本质 第六章 结论
〖一、人类悲剧之根本原因〗
人类悲剧之根本原因──人类根本的错误,乃在叛逆真神,偏行己路,不遵上帝的诫命,偏从魔鬼的试诱,以为吃了禁果,可以眼目明亮,能有智慧聪明,便如神一样,这乃是人类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大悲愤。(参看创三章)现代人文主义者(包括所谓基督教新神学家),自负不凡,甘蹈覆辙;睥睨一世,藐视救恩;高抬人类的价值,夷落上帝的地位;妄拟照人的形像,创造神;以神比诸‘人文的精神’,‘社会的理想’;‘自我神化’,‘以人代神’;谤渎圣道,否认上帝。又复比附人意,曲解圣经,强以救世福音的真理,纳之于科学哲学的范畴。这不仅将毁灭基督的圣道,实正在导演一个毁灭上帝从而自毁人类的大悲剧!
我们所以批判人文主义,乃是本乎上帝无限的慈悲和怜悯,(我国人文主义的宗师,大都系著者皈主前所敬爱的老友),其主尝乃是要叫世人彻底认识人类悲剧最初的因由,并虚心体会神智与人智根本的分际。基督圣道与人文主义,性质不同,完全异趣。前者是启示的,后者是理性的;前者是超凡的,后者是自然的;前者是属天的,后者是属地的;前者是属灵的,后者是属世的;前者是绝对的,后者是相对的;前者是完全的,后者是有限的;前者是永恒的,后者是暂时的;前者乃是以神为中心,后者乃以人为本位,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同日而语。职是之故,世人对于基督圣道,往往格格不入,深闭固拒;我们引人归主,特别是知识分子,有时比骆驼穿过钱孔,还要困难(太十九24)。
〖二、基督信徒之神圣使命〗
基督信徒之神圣使命──但是,感谢上帝,在人不可能的,在神凡事都能(太十九26)。本来街徒“凭外貌肉体认基督的”,逼迫教会,残杀圣徒,敌对基督的保罗,在大马色途中蒙主光照以后,竟变成了主拣选的器皿,立即宣传耶稣是上帝的儿子,驳倒大马色的犹太人,证明耶稣是基督(徒九1~22)。并且在雅典和当时的人文主义者──“以彼古罗和斯多亚两门的学士”(即上文所论到的斯多噶学派和伊壁鸠鲁学派)争辩(徒十七18)。这乃是上帝拣选保罗对人文主义抗争的前例。
现在的人文主义,益发变本加厉;而且人们大都“掩耳不听真道,偏向荒渺的言语。”(提后四4)“被一切异教之风摇动,随从各样的异端;”(弗四14)尤其千千万万的知识青年,“被人用他们的理学和虚空的妄言,世上的小学”(西二8)所迷惑,做了科学哲学的俘虏,不叫荣耀福音光照他们,这是今日教会的宣道事工面临的重大问题。愿众光之父,吩咐光从黑暗里照出来的上帝,兴起他的儿女,在这弯曲悖谬的世代,作上帝无瑕疵的儿女,在这世代中,好像明光照耀(腓二15);把这历世历代所隐藏的奥秘,福音的真理,传得全备,并用诸般智慧,劝戒各人,教导各人,要把各人在救主基督里完完全全的引到上帝面前(西一25~28);好叫人文主义者所渴慕追求的,在上帝测不透的丰盛的恩典里面,得到真正的满足。
〖三、生死存亡之最后抉择〗
生死存亡之最后抉择──“十字架的道理,在那灭亡的人为愚拙,在我们得救的人,却是上帝的大能。诚如经上所记,我要灭绝智慧的人的智慧,废聪明人的聪明。智慧人的那里?文士在那里?这世上的辩士在那里”(林前一18~20)?孔子在那里呢?释迦在那里呢?诡辩派的首创者,‘人为万事尺度’的教条之发明者,人文主义者的鼻祖卜洛泰哥拉,岂不是溺在西西里的海里,永远沉沦了吗?今之视昔,亦犹后之视今;此当足为一切不信上帝,拒绝福音,相信‘人为万事尺度’,迷信人文主义者的殷鉴!(请参阅路十三3)
经云:“若不是从天上赐的,人就不能得甚么。”(约三27)又说:“知识终必归于无有。”(林前十三8)此乃上帝对那迷信‘世智’的人们之严重警告,亦是人文主义者终必归于‘无有’‘虚空’之莫大悲哀。“我们现在知道的有限,等到那完全的来到,这有限的必归于无有了。我作孩子的时候,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既成了人,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我们如今仿佛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到那时,就要面对面了。我如今所知道的有限,到那时就全知道”(林前十三9~12)我们要归于‘无有’呢?还是要得到‘完全’呢?“天国近了,应当悔改!”(太三2)道不远人(徒十七27),回头是岸;神恩浩大,信必得救。愿神本其无限的慈悲和恩典,开导此书的读者,使他们丢弃一切俗世的虚骄和成见,和一切‘似是而非’‘习非成是’的错觉,‘转迷成悟’‘回向起信’;在其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上,作最后正确的抉择;并照明他们的心眼,使他们看到他的恩召,有何等活泼的盼望,有何等丰盛的荣耀(参看弗一18~22)。阿们。

“上帝的奥秘,就是基督,所积蓄的一切智慧知识,都在他里面藏着你们要谨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学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就把你们掳去。”(歌罗西书二章2~8)
“你要保守所托付你的,躲避世俗的虚谈,和那敌真道似是而非的学问。已经有人自称有这学问,就偏离了真道。”(提摩太前书六章20~21)
“因为时候要到,人必厌烦纯正的道理,耳朵发痒,就随从自己的情欲,增添好些师傅,并且掩耳不听真道,偏向荒渺的言语。”(提摩太后书四章3~4)

“我们都如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以赛亚书五十三章6)
“有一条路,人以为正,终至成为死亡之路!”(箴言十四章12)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马太福音七章13~14)
“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翰福音十四章6)

“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耶利米书十七章9)
“古实人岂能改变皮肤呢?豹岂能改变斑点呢?若能,你们这习惯行恶的,便能行善了。”(耶利米书十三章23)
“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没有明白的,没有寻求上帝的;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变为无用;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上帝的荣耀。”(罗马书三章10~12,23)
“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祗是行出来由不得我肢体中另有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我掳去,叫我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感谢上帝,靠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罗马书七章18;23~25)

“人算甚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甚么,你竟眷顾他!”(诗篇八篇4)
“安着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希伯来书九章27)
“你们若不悔改,都要如此灭亡。”(路加福音十三章3)
“上帝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约翰福音三章17)
“人子来,为要寻找拯救失丧的人。”(路加福音十九章10)
“他被挂在木头上,亲身担当了我们的罪。”(彼得前书二章24)
“凡信他的人,必因他的名,得蒙赦罪。”(使徒行传十章43)
“上帝儿子耶稣的血,也洗净我们一切的罪。”(约翰一书一章7)
“除他以外,别无拯救;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使徒行传四章12)
“看哪,现在正是悦纳的时候,现在正是拯救的日子。”((哥林多后书六章2)

“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柄,作上帝的儿女。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上帝生的。”(约翰福音一章12~13)
“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上帝的国。”(约翰福音三章3)
“上帝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约翰福音三章16)
“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没有人升过天若不是从天上赐的,人就不能得甚么从天上来的,是在万有之上。他将所见所闻的见证出来,祗是没有人领受他的见证父爱子,已将万有交在他手里。信子的人有永生;不信子的人得不着永生,上帝的震怒常在他身上!”(约翰福音三章13~27,31~36)
一九六一年救主升天纪念日
草于美国高敦大学神学院
第贰编 论人文主义之虚妄 绪论
经文
“主啊,你世世代代作我们的居所。诸山未曾生出,地与世界,你未曾造成,从亘古到永远,你是上帝。”(诗篇九十篇1~2)“创造宇宙和其中万物的上帝,既是天地的主,就是住人手所造的殿倒将生命、气息、万物、赐给万人。他从一本造出万族的人,住在全地上,并且预先定准他们的年限,和所住的疆界,要叫他们寻求上帝,或者可以揣摩而得,其实他离我们各人不远。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我们也是他所生的”(使徒行传十七章24~28)
“深哉,上帝丰富的智慧和知识。他的判断,何其难测,他的踪迹,何其难寻,谁知道主的心,谁作过他的谋士呢?谁是先给了他,使他后来偿还呢?因为万有都是本于他,倚靠他,归于他。愿荣耀归给他,直到永远。阿们。”(罗马书十一章33~36)
“这恩典是上帝用诸般智慧聪明,充充足足赏给我们的,都
是照他自己所预定的美意,叫我们知道他旨意的奥秘,要照所安排的,在日期满足的时候,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里面同归于一。我们也在他里面得了基业,这原是那位随己意行作万事的,照着他旨意所预定的并知道他向我们这信的人所显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照他在基督身上所运行的大能大力,使他从死里复活,叫他在天上坐在自己的右边,远超过一切执政的,掌权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连来世的也都超越过了;又将万有服在他的脚下,使他为教会作万有之首。”(以弗所书一章8~22)
“爱子是那不能看见之上帝的像,有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为万有都是靠他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执政的,掌权的,一概都是藉着他造的,又是为他造的;他在万有之先,万有也靠他而立。他也是教会全体之首;他是元始,是从死里首先复生的,使他可以在凡事上居首位。”“上帝的奥秘,就是基督;所积蓄的一切智慧知识,都在他里面藏着你们要谨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学,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就把你们掳去;因为上帝本性一切的丰盛,都有形有体的居住在基督里面。”(歌罗西书一章15~18;二2~3;8~9)
[天涯于2006-07-1921:49:31修改此小说]
第贰编 论人文主义之虚妄 第二章 人文主义能救世吗?
〖一、基督圣道之障碍〗
基督圣道,不是人文的哲学体系,也非人造的自然宗教;而乃为救世的福音,生命的大道,乃是上帝拯救人类属天的启示,奇妙的作为,丰盛的恩典。基督圣道,始自太初,直贯永恒;在人群历史进展的行程里,乃是上帝启示的导体,以及人类新生,道德改进,文化创造之动力,实和人类有不可须臾或离的关系。主耶稣基督,乃是真神,又是真人;“他在万有之先,万有也靠他而立。”(西一17)他自亘古到永恒,乃是宇宙历史的中心和主宰;他乃是世界人类独一的救主,他要救世人出死入生,得到丰盛而永远的生命;他是万主之主,万王之王,他用其永世的权能,统治万邦,要予世界人类一个新的方向,新的目标和新的生活方式;要除旧布新,复兴万事,要根本再造世界,创造‘基督的族类’,建立‘圣洁的国度’(彼前二9)。人类最后的盼望,要确确实实的看到听到那坐在宝座上的说:“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以前的事过去了我将一切都更新了。”(启廿一3~5)
我们受主大命,奉召宣道,乃有极重无比永远荣誉的盼望,应当仰望我们信心创始成终的主,向着这一个崇高的目标迈进。我们宣道的目的,最基本的固在救个人的灵魂;但是我们既是上帝的儿女,基督的肢体,又是世界之光,应当在这邪恶悖谬的世代哪明光照耀(腓二15);故其相庆而至的结果,必使整个家庭生活,乃至整个民族生活,都要得着复兴更新的力量。基督不但是我们的生命,且又是改造社会,修明政治,复兴文化,协和万邦的动力。我们宣道的工作和方针,乃是总体性的,我们一方面要‘抢救灵魂’,一方面还要‘道化世界’;我们一方面应散播福音种子,一方面还要扫除福音障碍──清除“荆棘”,扫去“石头”,驱散“飞鸟”,使福音种子不为“荆棘”“挤住”,不因“石头”“枯干”,不被“飞鸟”“吃尽”(太十三3~9)。质言之,我们应当攻破人文主义“坚固的营垒”,将“各样的计谋,各样拦阻人认识上帝的那些自高之事,一概攻破了,又将人所有的心意夺回,使他都顺服基督。”(林后十4~5)
魔鬼一贯的战略,乃在试诱人类,离间‘神’‘人’,使人不信神的存在,不信神的诫命;从而与神斗智(创三4~6),自立‘人极’(创十一4),以人为本,作万事的尺度,成为拦阻福音的障碍,并与神对抗的“坚固营垒”。初期教父特土良(Tertullian165-220A.D.)尝警告世人说:“耶路撒冷和雅典,乃是两个中心,一则以‘神’为本,一则以‘人’为本,二者不可混淆。”(参阅氏著OnthePrescriptionAgainstHeretics7)马丁路德更强调说:“血气之伦的理性(NaturalReason),乃是魔鬼的新妇(TheBrideoftheDevil)。”(查林前二章十四节说,“属血气的人不领会神圣灵的事,反倒以为愚拙,”是则人文主义,堪称为‘血气之伦的理性。’)路德此言,实更足令圣徒警惕!
查人文主义,既为“魔鬼的新妇”,故始终为基督福音之劲敌;徒以魔鬼扮成“光明天使”,迷惑世人,致不觉其面目可憎,遂信其“虚空的妄言”为其“掳去”,而无由自拔!(西二8)世人仅知反对新派神学,世俗主义(Secularism),无神主义,而不知凡此实均为人文主义所结之恶果;而共产主义尤为人文主义最高发展之形态。奥国哲学家史邦氏(O.Spaan)谓:马克思主义,乃为英国经验主义之变种。尤属鞭辟入里,慧眼独至的名论。盖人文主义,既以‘人为万事的尺度’,实无啻以人为全知与万能,则又何怪其尊党如神,从而‘神化自我’,‘神化制度’,以为‘领袖无误’,欲以极权暴力统治天下,妄冀建立地上的天国。故人类问题之症结,乃是在人,乃在以人为本,以致辱没圣道,而不‘尊神为圣’(太六9~13);而基督圣道之主敌,厥为人文主义。宣道学家克雷默氏(Dr.HendrickKraemer),于其所著,‘基督圣道与人文世界’(TheChristianMessageinaNon-ChristianWorld)一书中有言曰:“基督教与人文主义之会战,第一次乃在欧洲,由神兴起保罗与希腊罗马人文主义相抗衡,已打美好的胜仗。中国为东方人文主义的堡垒,将为基督圣道与人文主义第二次大会战之战场。”此实应值中国圣徒之深思与警惕。
〖二、科学文化之真源〗
但是,人文主义和科学文化,未可混为一谈,我们攻击人文主义,并非因噎废食,要完全废弃文化,反对科学,视为凡俗污物,不应沾染过问,此乃十七,十八世纪教会敬虔派的谬见。(详见拙著‘总体辩道学’卷肆,文化篇)我们更非为摧残人类文化,而正为挽救文化,为人文科学求一个永固不拔的磐石的基础,开一个无穷丰富的活水的源泉──那便是万有所本,万有所依,万有所归的真神上帝及其全备的启示。人文主义者的根本错误,乃在本末倒置,把车放在马的前面,南辕北辙,背道而驰,‘以知求信’,缘木求鱼。
照柏拉图的说法,人类的知识,乃是内在的,他以知性为真理的基准,以人心偕登上帝的宝座;从而使真正的‘实在’(Reality),成为一种虚妄的幻想,使哲学成为己性之奴隶,而永不能窥见宇宙人生之本相与真源。(参阅EmileCailliet:ChristianApproachtoCulture,PP.5,18-19,29,131-135)人本哲学,自柏拉图,亚理斯多德以至康德,率都以人的知性为本,不以神放在首位,作为基准;而以为宇宙之真理,可凭自求,无需上帝的启示。这才使人类与上帝,失去应有的宗教关系,对于上帝亦根本没有正确的认识;(参阅EtienneGilson:Godand
Philoso[hypp.1,34]而人类文化,亦遂与上帝脱节,失其真源,成为无根之木,‘瓶中之花’,从而发生没落解体之危机。不幸教会方面,也有这种重大偏差,初则有游斯丁(JustinMartyr),想和斯多噶学派(Stoics)妥协;继则有俄利根(Orinen185-254)居伯良(Cyprian3rtCent),想和新柏拉图派调和。到了中世纪,这种合流的企图,益趋强化,经院派天一斑教学者如阿奎那(ThomasAcquinas)等,复想求天启示和人知的协调。阿氏虽信圣经是上帝的启示,但他却一反奥古斯丁之道,重走亚理斯多德的老路,要用理知来证明信仰,证明上帝之存在,圣经之正确;且竟谓圣经的解释,必须根据传统,使上帝的启示来迁就教皇乃至教父的意见。是无形中又是以人为本,把教皇拥登上帝的宝座,从而助长了人文主义之气焰!(另详拙著:‘总体辩道学’卷贰,哲学篇)
近代西洋哲学,都囿于亚理斯多德的经验主义,乃是承文艺复兴运动之余绪,以希腊思潮为主流;到了改教运动以后,加尔文始揭起革命之旗帜,反对传统的希腊思潮,纠正这一个本末倒置,辕辙背驰的偏差,谓人当先认识上帝,始能认识自己。惜教会学者,未能发扬加氏之说,争取文化学术的领导权,致造成今日积重难返之局。上文曾指了,基督教并非文化之敌,而事实上,且正是创造优美文化的动力。教会史权威学者斐理夏夫氏说:“基督圣道,以其教义之崇高,性质之超凡,实为欧美民族新生之动力,文化之保姆,而其推助西洋科学文化之发展,尤有其无可否认之影响,无可磨灭之史实。”(PhilipSchaff:HistoryofChristianChurch,Vol.Ⅱ267,625-6)加尔文虽反对传统的人本哲学,但他对于文化学术,不但未加漠视,而且还有重大贡献。教育史权威葛勃莱氏(EdwardP.Cubberly)在其所著‘教育史’(HistoryofEducation,P322)中说:“今日世界之进步,文化学术之发展,当归功于神学家加尔文建设与领导的雄才与睿智。”加氏本人,对于学术,也非常重视,他尝说,“没有一个良牧,不是一个学者。”事实上,改教运动以后,欧洲各国──德、荷、英、法、瑞士各国的文化,均见发展。照加伊蔼氏(EmileCailliet)说,当时法瑞各国,每一个改正宗教会,必须办一个学校。在法国首先注重高等教育者,乃为蓝慕思氏(PierreRamus),是一位基督教哲学家。十九世纪法国著名教育家,都是基督教徒;首倡公立学校者,乃为当时的大政治家和史学家,计佐氏(FrancisGuizot)也是一位虔诚信徒。(参看:EmileCAilliet:TheReformedTraditionintheLifeandThoughtofFrance,Theology,I,349,1965)美国的教育,乃由清教徒兴办。当时的著名学府哈佛耶鲁,均为教会主办,故均有神学院。现在不全有名无实,且已为人文主义者所占领,成为反基督教之“坚固营垒”。一九六六年秋,该校校长浦赛氏(Dr.NathanM.Pusey)在神学院开学典礼中,亦坦白检讨,承认此点,呼?该院师生应恢复原有之信仰。(并承以其讲稿寄赠著者)。
其次,我们攻击人文主义,并非反对科学。且正相反,近世科学的发展乃是基督教发展的结果。贝提耶夫(N.Berdyaev)在其名著‘历史的意义’(TheMeaningofHistory,P.113)中说:“余深信,祗有基督圣道,是近代科工发展之母。”现代学人,根本昧于圣道之真谛,亦不知科学之意义,每把基督圣道视为科学之敌,且欲消灭圣道而甘心。殊不知近代科学,乃是改教运动之产物。盖基督圣道上帝创世的真理,实为激起近世科学家探索宇宙奥秘之动机。质言之,基督圣道,实为自然科学发展之本源;则反对圣道,无啻拔本塞源,摧残科学之根基。
一则,上帝是全知的,绝对没有错误的,造化之妙,乃表彰上帝的智慧,述说上帝的荣耀(诗十九1~6)。英国科学会于一八六五年发表宣言,认为上帝的话,一方面写在圣经上,一方面写在自然界。故自然世界,乃是有理性的,不是盲目的;自然之奥秘,乃是可知的。古希腊哲学家,虽信上帝是理性的,但不信他是全能的,以为上帝以外,尚有‘物质’。如戴理斯(Thales)亚那芝曼德(Anaximander)赫拉颉利图(Heraclitus)等,以为物质本身,自始有其生命,有其活力,故主‘物活论’(Hylozoism)。此不仅抵触‘上帝创造天地万物’之说,且以为自然现象,非人和神所能了解。故此种哲学,使自然科学在古希腊不能发展。基督圣道之上帝观,不仅说上帝创造天地万物,且以上帝是全知的,绝对无误的,此乃科学家信心之根基,深信上帝所创之自然世界,必是一个可知的,理性的秩序与体系。与此信心,故有现代自然科学之发展。
二则,自然世界,既是可知的,理性的,故有加以精心探究的必要。改教运动者,认为自然世界,乃是一部可读之书,可听之道,世人对于自然世界,应当加以不断探究,藉以深知上帝的踪迹,上帝的思想,上帝的智慧,上帝权能,上帝的荣耀(诗十九1~6)。本着这个信念,故大科学家,相继产生,穷其精力,探究自然之奥秘,奠定近代科学的基础。初则有培根,牛顿
(Bacon,Newton,Beechman,Boyle,Harvey);继则有戴维,凯尔文等(Davy,Kelven,Faraday,Joule,Maxwell),都是虔诚的基督信徒,且为科学界杰出之士。(参看拙著㈠:‘世界名我宗教观’及㈡‘科学家的信仰’二书)
名哲学家怀海德(AlfredNorthWhitehead)说,“研究自然的结果,祗能令人相信宇宙之合理性。”(见氏著ScienceandtheModernWorld,P.18,MacMillian,1946)核子专家卜拉德博士(Dr.Wm.G.Pollard)说:“在非基督教国家的环境里,不能产生真正的科学。”(参看氏著:Chanceandprovdence:Cod-sActioninaWorldGovernedbyScientificThought,Scribner,1958)又米苏里大学数理系主任哈德斐博士(Dr.CharlesHartfield)
说,“自然世界,并非盲目的,乃是有秩序的;而在此秩序之后,便是上帝;世人当用实验的方法,进而研究,在自然现象中,找出其规律,制成理论的体系。”
基上所述,可见基督教的上帝观,实为科学家信仰之基础;而近代科学文化的发展,实乃为基督圣道弘扬之结果。故基督圣道,并非科学文化之障碍,而实乃科学文化之真源。(参看上文所引N.Berdyaev:TheMeaningofHistory,P.113)现代人不知认其为‘母’,乃反误以为‘敌’,处心积虑,反对圣道。此乃科学的自杀!
第贰编 论人文主义之虚妄 第三章 没有规范和动力的道德
──人文主义之虚妄㈡
──道德的论证──
经文
“你们是世上的光你们的光也当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马太福音五章14,16,20)
“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上帝,这是诚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马太福音廿二章37~39)
“岂不知我们这受洗归入基督耶稣的人,是受洗归入他的死么?所以,我们藉着洗礼归入死,和他一同埋葬,原是叫我们一举一动有新生的样式,像基督藉着父的荣耀,从死里复活一样。我们若在他死的形状上与他联合,因为街道我们的旧人,和他同钉十字架,使罪身灭绝,叫我们不再作罪的奴仆。”“我也知道,在我里头,就是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祗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作。若我去和所不愿意作的,就不是我作的,乃是住在我里头的罪作的。我觉得有个律,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便有恶与我同在。因为按着我里面的意思,我是喜欢上帝的律;但我觉得肢体中另有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我掳去,叫我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感谢上帝,靠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罗马书六章3~6;七章18~25)
“因为你们立志行事,都是上帝在你们心里运行,为要成就他的美意使你们无可指摘,诚实无伪,在这弯曲悖谬的世代,作上帝无瑕疵的儿女好像明光照耀。”(腓立比书二章1~3,1~5)
“因为上帝救众人的恩典,已经显明出来,教训我们除去不敬虔的心,和世俗的情欲,在今世自守,公义,虔敬度日,等候所盼望的福,并等候至大的上帝,和我们救主耶稣基督的荣耀显现。他为我们舍了自己,要赎我们脱离一切罪恶,又洁净我们,特作自己的子民,热心为善。”(提多书二章11~14)
“上帝的神能已将一切关乎生命和虔敬的事赐给我们,皆因我们认识那用自己荣耀和美德召我们的主。因此他已将又宝贵又极大的应许赐给我们,叫我们既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就得与上帝的性情有分。”(彼得后书一章3~4)
“那能保守你们不失脚,叫你们无瑕无疵,欢欢喜喜,站在他荣耀之前的,我们的救主独一的上帝,愿荣耀,威严,能力,权柄,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归与他,从万古以前,并现今,直到永永远远。阿们。”(犹大书24~25)
“我们现在是上帝的儿女,将来如何,还未显明;但我们知道主若显现,我们必要像他,因为必得见他的真体。凡向他有这指望的,就洁净自己,像他洁净一样凡住在他里面的,就不犯罪。”“我们知道,凡从上帝生的,必不犯罪”(约翰一书三章2~3,6;五章1~8)
“此后我观看,见有许多的人,没有人能数来,是从各国各族各民各方来的,站在宝座和羔羊面前,身穿白衣,手拿棕树枝,大声喊着说,愿救恩归与坐在宝座上我们的上帝,也归与羔羊他们在上帝宝座前,书夜在他殿中事奉他;坐宝座的要用帐幕覆庇他们。他们不再饥,不再渴因为宝座中的羔羊必牧养他们,领他们到生命水的泉源;上帝也必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启示录七章9~17)
〖一、道德之基准〗
一般人文主义者,除极少数人如荀子等主张‘性恶论’外,大都主张‘人性本善’,不信‘原罪’。然而究竟何谓‘善’呢?他们却又言人人殊,莫衷一是。在通常哲学的著作里,有所谓‘价值论’(PhilosophyofValue)或称‘规范论’(Scienceof
主张价值‘主观论’的说,价值的标准,以时而变,因地而异,是非善恶,不可能有一成不变的标准。他们复以为由于人群社会文化的进步发展,价值观念,亦须随之更张。往昔以为是者,今可非之;今日认为是者,将来亦可非之,绝难有永恒不变的标准,以是否认客观价值论。
主张客观价值论的,则认为价值必有客观的标准。时代与环境的变化,并不能改变价值的本质。譬如公路上的电杆,近者似高大,远者若矮小;其实完全一律,初无高低大小可分。倘全凭主观,定价值的标准,则必流为‘道德相对论’(MoralRelativism);从而使是非善恶,毫无准则,结果成为‘道德虚无论’(MoralNihilism)。此种思想,现在流行欧美各国,美其名曰,‘新道德’(NewMorality)或‘环境伦理学’(SituationEthics),实为社会动乱,人心陷溺之厉阶!
但主观论者,又复申辩,谓价值不能离去主观的愿望,倘客观价值不能实现主观的愿望,则根本失去价值的意义。且价值标准,如果一成不变,势将阻止社会的进步和改良。如詹姆士氏(WilliamJames)说:宇宙不是定命的,恶之存在,所以予人类道德一个推动的因素;绝对完美的世界,乃是一种呆板的不进步的无生气的状态。人类倘使相信一位至圣至善的上帝,为其主宰,实无啻毁灭人类自由的意志以及道德的责任。
客观论者答曰:真正的价值,不能以主观愿望之实现为衡量之标准。且人之愿望,如无客观真理为基准,则不但地价值之可言,且可令‘人欲横流’,惟利是图;无视公义,不可收拾。至客观价值标准,并非令人抱残守缺,守株待兔,而乃为一个无穷完善之崇高的目标,正为引起人类向往迈进之动力。詹姆士之论,以恶之存在,为人类社会改进之因素,反以至圣至善,万福之源,万善之本的上帝,是进步的障碍,则无啻教人崇拜罪恶,诚为千古奇谈!
惟此无穷之善,其标准究何在乎?倘仍以人为衡量之尺度,而不以神为敬畏之对象,则人之自义,在神面前,“都像污秽的衣服”(赛六四6),我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20)则所谓主观客观,乃仅五十步与百步,初无本质上的分别。故人当敬畏耶和华,认识至圣者,以神的公义圣洁为向往追求之目标,庶能止于至善,与神性有分(彼后一4),作天国子民。
再从第二个问题来讲:
一为‘他律说’(HeteronomiaclTheory)──主是说者,有英哲霍布思等,他们的中心思想,认为“我当受我以外的法则所控制”。善恶的标准,道德的价值,不是从自己的天性而来,须有外界之标准,例如国家之权威与法令,宗教之信条与教义,以及社会之风俗与习惯,均可资为道德之藩蓠,行为之规范。
二为‘自律说’(AutonomicalTheory)──主是说者,有德国哲学家康德等。他们主张服从自己理性的命令,和自由意志的抉择;认为意志的自律,乃是道德的标准。康德尝谓,自律乃‘实践理性’(PracticalReason)之特征。‘实践理性’之所判断,乃为至高无上之命令,乃为一切道德之根源。道德的判断,超乎一切经验,和一切权威之外;道德律乃本我之良心,为我自己所定之法则,乃我以其为道德律而遵守之。此种自律,方为至善。若其由于后天的经验,或为追求一己之幸福,或以慑于上帝的诫命与审判,然后守法行善,此非善的真谛。
‘自律’‘他律’,各有所长,亦各有所偏。从‘自律说’而论,这乃是一种绝对主观的自义的骄傲。古今圣哲,都想凭其自义,‘明明德’,‘致良知’,以期‘天人合德’,‘止于至善’;殊不知人类从始祖犯罪以后,都与上帝为敌,人的旨意,和神的旨意,乃水火不容,不能合一,所谓‘天人合一’,‘心安理得’,仅为讳疾忌医,自我陶醉的空想,尤为自负自义,惟我独尊的骄傲。事实上,人当反躬自省之时,每有‘内疚神明’之感,古人亦有‘十手所指,十目所视’之诫,可证有一高于‘自律’之律,而不容吾人否认。尤有进者,倘以自己的理性,为无上之命令,则其祸所及,可使人成为独裁暴君,希特勒史太林等之祸国殃民,即为此种哲学之流毒!故在神的前面,自义乃是一种罪恶。
再从‘他律说’而论,所谓国家法纪,社会习惯,乃至教会的仪规,倘使不以‘上帝的律’(罗七22)和上帝的道为依归,不以上帝的圣洁公义为标准,则其与自义‘自律’仍是五十步与百步,初无轩轾。社会学家苏鲁根说,一切宗教,道德,和哲学的价值,都非绝对,而应求其超越向上,以天国的崇高道德价值为基准;否则祗见灾祸危机,相逼而来,动乱纷扰,永无穷期。
(见P.A.Sorokin著:⑴TheCrisisofOurAge及⑵ManandSocietyinCalamity诸书)
现代人类,目无真神,悖逆神道,徒以‘人为万事的尺度’,或则高唱‘自律’或则强调‘他律’,其弊所及,一方面有‘道德的虚无主义’,使人放荡不羁,毁法乱纪,且复反国家,反社会,反组织,反纪律,反教会,乃至有反抗上帝和除减上帝的运动。另一面,则有‘政治的极权主义’,剥夺一切自由,否认人之尊严,绞杀人之心灵,否认神的存在,使人成为工具。美国先贤宝威廉氏(WilliamPenn)尝说,“人苟不愿受上帝的统治,则必自取其祸,受暴君的奴役,”今乃不幸而言中。
〖二、道德之动机〗
芸芸众生,惶惶终日,其所营求,莫不为己。上焉者,仅思何以利吾国;次焉者,仅思何以利吾家;下焉者,仅思何以利吾身。曾不思天下最大之敌人,于己最不利,最有害之物,即为其自身‘爱己’,‘利己’之私念;尤不思举世纷扰,动乱不安,天谴人祸,纷至沓来,战争恐怖,日见严重,凡此灾难痛苦,实皆人类钩心斗角,自相纷争,自种自招之罪果。古圣先贤教民之道,大率勉人去利尚义,利民济世。如曰:“己立立人,己达达人。”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曰“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礼运大同篇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子其子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这尤为士大夫所共同向往的境界。
这种道德教训,可再加引徵;篇幅所限,姑止于此。究其大旨,无非都以仁民爱物,渡世济众为止境;而却无“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上帝”的教训(路十27;太廿二37)。圣贤立教,均重爱人。他们以为“天道远,人道迩”,故以博爱济世为道德至高之目的,人类应有的天职。他们崇奉这对象为‘人道’,乃是假借的符号,抽象的名词,其实‘上帝’就是‘人道’。故他们把爱神敬神,视为无足轻重。他们纵不否认上帝,却并不荣耀上帝(参阅罗一21)。失诸毫厘,谬以千里,人文主义的道德哲学,这才发生重大的偏差以及严重的流弊。
第一,他们行道的动机,既非荣耀上帝,故根本不知上帝的分义和圣洁。虽曰‘止于至善’,实乃自负自义。老子说:“大道发,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道德经第十八章)。我国人文主义宗师唐君毅先生亦承认“中国儒家的社会文化中,所以特多伪君子。”(见氏著:‘人生之体验续编’,五九,六一页)此乃废弃大道,不求神荣,不肯认罪悔改,但求自负自义的结果。查旧约所记,约伯为人,完全正直,且敬畏上帝,远离恶事;但乃病于自义,及后遭遇试炼,约伯始承认:“我从前风闻有你(上帝),现在亲眼看见你,因此我厌恶自己,在尘土和炉灰中懊悔。”(伯一1~8;四二5~6)以赛亚先知“看见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万军之耶和华,他的荣光充满全地,”便呼叫说:“祸哉,我灭亡了!因为我是嘴唇不洁的人。”(赛六1~5)人非见神,终不能认罪;此乃侈谈行道,自负自义的人文主义者,首应深切反省悔悟者也。
第二,他们行道的动机,既非为求上帝的荣耀,故他们的目标,乃在贯彻他们自己的理想,实现地上的王国,而非为求上帝的国和上帝的义。例如,马克思抄袭恽司丹莱(GerradWinstanley)的陈说,把世人的罪孽,推在私有财产制度上面,认为正本清源之方,端在推行共产主义,始能除去罪恶。(参看C.H.Sabine:"TheWorksofG.WInstanley"诸书)马氏从而发明一种‘经济宿命论’(EconomicDeterminism),说人类生活都是由物质环境所决定,毫无自由,亦毫无责任之可言。照此学说,则资本家仅是‘命运之神’所支配的木偶,不是主人;则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命运,绝对无能为力,连马氏本身,亦是同样受‘命运之神’的操纵,无法改造革命。但马氏却要推行其道,号召世界,掀起革命运动,认为此乃神圣的使命,道德的责任。殊不知马氏自相矛盾。倘使共产革命是可能的话,则共产革命,便绝不可能;甚至马克思本人,亦不可能出生,因为他也是生在资本主义国家。一种道德行为,和革命运动,建立在这种自相矛盾的思想之上,而且还要付绝大的代价,要毁灭三分之二的人类,使其贯彻,岂非是人类莫大的不幸!
第三,人类行道的动机,既非为求神荣,又非为求神国,则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遂成为现代人之道德信条,以追求最大多数的最大幸福,为道德的无上任务。英国人文主义协会(Brit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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