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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风云录

_13 linjiadayuan (当代)
  
  那段时间,天王的屁股肿起老高,在龙床上趴了半个月才痊愈。
  
  自然,那个提出辞职的黄玉昆被革职为民了,谁叫你向东王叫板呢,你不是想辞职吗?那就先撤了你的职。
  4、 逼封万岁的闹剧
  
  在打了天王的屁股后,东王的权力得到了无节制的膨胀,特别是随着江南、江北大营的打破,天京的形势有所缓解,杨秀清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杨秀清的心理开始不平衡了,凭什么洪秀全就可以称万岁,而自己就不能呢?万岁与九千岁的称呼让他有些恼火,天国的江山可是自己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无论依照功劳还是资格,都有称万岁的名分。
  
  之前,太平天国已经有“五主”之说,即“天父上主”耶和华,“救世主”耶稣,“太平真主”洪秀全,还有洪秀全的儿子洪天富贵的“幼主”,加上杨秀清的“赎病主”。前面四主都已经称为万岁,作为功劳卓著的杨秀清自然也有这奢望。
  
  以前的杨秀清虽然骄横,毕竟还臣子身份。现在,他也想尝试一下做主子的滋味了。
  何况,他还有宗教里的三大身份,那是禾乃师、劝慰师、左辅正军师,后来还加了个圣神风。单单以三师一主的身份也应该称万岁了。
  
  这也是太平天国体制与古礼有别的地方。拜上帝教认为,除了上帝耶和华可以称帝以外,其他人都不能称帝,所以洪秀全登基后也只是称天王,而其他首义诸王即以方位名号,分别为东王、西王、南王、北王、翼王,天王坐镇天下之中,排名第一,东西南北四王分理四方,翼王护翼天国,分别排名字为二、三、四、五、六。但在兄弟里排名字却略有不同。洪秀全给上帝之家构建了一个大家庭,不仅有长兄耶稣,还有老二洪秀全、老三冯云山、老四杨秀清、帝婿萧朝贵、老六韦昌辉、老七石达开。各王之间平时即以这兄弟之间的排行相称,如各王称天王为二兄,天王称各王为弟,如称杨秀清为清胞,石达开为达胞。东王虽在天国职位为第二,但在兄弟里排列第四,为冯云山之后,被称为清胞或四兄。只有萧朝贵例外,他是以帝婿的身份列入的,排名第五,在天国里职位列在第三,就被称为朝贵姐夫或妹夫。
  
  可见,天国诸王的身份与天王是兄弟关系。
  
  不过,杨秀清具有军事才能,被天王赋予节制诸王的权力,在宗教方面,也得到了一系列头衔,再加上帝发言人的身份,几乎拥有了天国的一切权力。
  
  对此,洪秀全的解释是:东王乃上帝爱子。
  
  洪秀全经常宣传,“朕乃禾王,东王禾乃,禾比天国良民,禾王、禾乃俱是天国良民之主也”。“东王是上帝爱子,与天兄和朕俱一老妈所生,在没有天地之先,三位都是一脉亲也。
  
  这样,东王的地位自然同天王等同并列起来。
  
  这些也是杨秀清要称万岁的现实条件与理论依据。
  
  但毕竟,由自己提出仍然不是很恰当。
  
  于是,杨秀清又一次假托天父下凡,召洪秀全到来。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天父责问道,你的喏大江山,多亏谁来打下?
  
  洪秀全心知肚明,连忙回答:是四弟。
  
  天父又道,你与秀清一奶同胞,又知道他有喏大功劳,何止你称万岁。
  
  洪秀全一听心里全明白了,但又不能当面揭穿,揭穿杨秀清就等于揭下自己的疮疤,何况不一定有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顺着天父的心思答道:四弟也当称万岁。
  天父步步紧逼,又问:东世子岂止千岁?
  
  洪秀全对道,四弟既万岁,东世子也便是万岁,世世代代都是万岁。
  
  洪秀全的回答令天父异常满意。
  
  天父又教导了几句,随后一番手舞足蹈,大叫一声“朕回天去也”。只见杨秀清随即摔到在地,昏迷了过去,半刻才苏。
  
  跪送完天父归天,群臣又重新排班,把天王让到东王宝座上,东王侍立在旁,其余群臣大礼参拜。
  
  醒了后的杨秀清一脸的迷茫,他问刚刚坐下的天王:二兄,天父有何旨意?
  
  弄虚作假的本领真是高强。
  
  洪秀全也是其中高手。他也故作转达的样子告诉杨秀清道:天父临凡交代,欲封四弟与东世子为万岁。
  
  杨秀清假装吃惊,这却如何使得。
  
  洪秀全道,既是天父旨意,我等何敢违背,以四弟之功劳,也当称万岁。
  
  当这群臣的面,洪秀全当场宣布,“封东王为万岁,东世子亦为万岁,世世代代都为万岁。
  
  为示隆重,决定加封典礼在东王生日那天举行,即咸丰六年的八月十八。
  
  洪秀全的爽快与慷慨令一向刚愎的杨秀清也颇为感动。
  
  杨秀清当即表示,吾为万岁,当尊二兄为万万岁。
  
  君臣一片和谐,尽欢而散。
  
  回到天王府的天王洪秀全却是心情难以平静,想想还是后怕。刚才在东王府,他是汗流浃背,全身一片水湿,东王府对于今日的他,不遑龙潭虎穴,他知道,稍有一对答不当,惹“天父”生气,即有可能遭到“天父”的教训,四十大板的记忆犹新,如果回答不遂“天父”旨意,有生命之虞也是难说。所以他是一味顺利着“天父”的意图回答,才却保了眼前的顺利回宫。不过,应该得意的是,他有意做了个埋伏,把东王封万岁的大典放在了八月,现在还是五月,足有时间给人思考与安排。
  
  回顾这几年来,洪秀全知道,他确实疏忽了实际政务,待回头一看,发现眼前已经没有多少自己的人了,天国的大权都在杨秀清手里,他又是天父的代言人,天国的高官也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服服帖帖。当然,也有忠心于天王府的人,那个蒙得恩实是忠心滚滚,但能力有限,一直只是做些内宫事务,现在担任内宫掌率,在外朝却是无权无势。韦昌辉倒是有“敬兄”之意,但不知道真实意图如何,这是天王也摸不透的。幸好,前年,他借口南王、西王归天,人手不足,封了秦日纲燕王、胡以晃豫王两个王位,当然这是为了牵制杨秀清日益强大的势力。
  
  但洪秀全知道,燕王是北王的人。金田起义之前,冯云山被捕,后经过搭救后被解原籍,秦日纲就是两个解差之一。于路,冯云山运用如簧之舌,说动两人皈依了拜上帝教。其中之一的秦日纲回桂平后,即藏身于金田村的韦昌辉家,据说两人还有表兄弟之谊。但为了平衡势力,他毫不犹豫的封了两人做了王,毕竟,胡以晃还是自己人,没有多少自己的势力,一直依附于自己。却不想,不久豫王因为西线失败被杨秀清撤了职,做了白身,他感觉有些失衡了,东王的借口也是名正言顺的,以东王之铁面无私,丧师失地,管你是谁的人呢,先处理了再说。
  
  不要说胡以晃,就连天王的两个长兄,洪仁发与洪仁达也因为在江西督师失利,被杨秀清以“天父”的名义责打了一顿。
  
  遍观群臣,可以信任的惟有原来几个老兄弟了。现在诸王里除了东王,那么就只剩下北王,翼王,燕王了。这也是唯一可以牵制的势力了。
  
  想到这里,洪秀全有些悲哀了。
  
  说实在的,他是一直不愿意做虚君的,虽说太平天国实行军师负责制,那也是基于“朕睡紧也做的王,坐的江山”的想法,所以把实际军政事务交给了杨秀清。
  
  实际上,杨秀清也对天王还算尊重,他发条文,一贯强调,天王乃“天下万国之真主,”杨秀清也一直标榜,“臣既有功,则君当优养体恤,怜惜下情,常加恩典,以奖有功。”
  
  按说,以杨秀清的功劳,封万岁也是常理,毕竟五主里面的四主都称万岁了。但由天王主动封是一回事,由东王主动要求封又是另一回事。
  
  由东王主动求封,特别是借天父下凡,那就有些“逼”的味道了。
  
  洪秀全长期积累在心里的不满爆发出来了,转变为浓浓的杀机。
  
  当然,洪秀全也知道,天国还是需要杨秀清的。虽说天京外围的危机已经解除,接下来,就是取代清妖头子咸丰皇帝坐江山了,但江山是不会自动送上门来的,还需要人帮忙,也需要人运筹帷幄,那么,这人就是杨秀清了,天国离不开杨秀清。
  
  同样,反过来,那悬在头上的“天父”之剑更是让他感到了恐惧,每次接完“天父”的旨意,回天王府后的洪秀全还是心有余悸,他感觉到了那锋芒毕露的威胁。
  
  这段时间,洪秀全悄悄的做了两方面的工作,一是加强了天王府的戒备;二是以下棋为名,召见了天国的多名重臣。
  第十八章 天京事变王杀王
  
  1、高手绝招之——借刀杀人
  
  咸丰八月初四日夜后,城外的人们忽然惊奇的发现,一夜之间,秦淮河通往长江的出口处,原本碧绿的江水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接着便有无数的尸体顺河漂流而下,堵塞了河流的每一个弯道处,更多的则是被流水冲进了长江。观察者发现,在数不胜数的尸体中,不少是被捆绑的黄衣黄褂者。这信息被迅速汇报到了清军的情报机关,清军情报机关判定,一定是天国高层发生了内讧。
  
  不错,这便是天京事变中的“王杀王”,历史上被称为“天京事变”。这事件是太平天国由胜转衰的转折点。
  
  据说,早在一千多年前,有一本预言书,对这事件作了预言。唐太宗贞观年间有本《推背图》,其中有一卦是对应太平天国的:“头有发,衣怕白;太平时,王杀王”。
   这里所说的“头有发,衣怕白”,对应的是太平军的衣着打扮,拜上帝教衣着忌穿白色,留的发型也与清军不同,太平军不像清朝人的习俗,前半个脑袋剃个精光,后面留一大辫子,而是解开大辨留长发,把头的前半部分也覆盖起来,类似于现在女人的长发。这也太平军被清军称为“长毛”的由来。
  
  最重要的是后两句, “太平时”指出了时间,王杀王指出了事件。
  
  如果这不是后世伪造,那便非常有意思了,一千年前的古人居然知道一千年后的事情,太平天国起义以及天京事变岂非都是天意。
  
  这也姑妄听之,反正历史上的玄妙不少。
  
  话还得从头说起。
  
  自杨秀清封万岁的圣诏发布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杨秀清自是喜悦的一个。东王府到处喜气洋洋,东王的心腹——东殿尚书侯谦芳、李寿春等上下忙碌着,准备在东王的生日那天的庆封大典,甚至连那被东王打了板子的陈承溶也干得不亦乐乎。天国的工匠更源源不短的被征调到东王府,修缮着那原本华丽的大殿乃至后花园。
  
  在北王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北王自东王府回来后,就一个人躲进了密室,不吃不喝的端坐着,好象有什么疑难的事情未决似的。接下来的几天,北王也一反往日的沉静,脾气大的吓人,一个侍卫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发出了一点响声,结果遭到了一顿板子,这是以往绝对没有的,北王一贯以宽待下人而闻名。所以,北王府一片沉寂,连北王娘走路办事也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惊扰了北王。
  
  经过沉思后的北王在两天后拜访了天王。
  
  这也正是天王所期待的。
  
  北王韦昌辉对天王洪秀全说,“四兄此举,实为谋逆,臣愿为二兄而尽大义灭亲之责。
  此语颇中洪秀全下怀。以其中一个兄弟出面,剿灭了另一个兄弟,既不会给人以口实,也可除去自己的实际政敌,是最妙不过的事情了,最多,这也是兄弟不和罢了。不过,他知道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以天王之老谋深算,他不可能不知道一举不成功的后果。再说,他要借刀杀人,这是连环计里的一环,所以这操刀人得好好的推敲一番才行,更重要的能够控制住这个人。
  
  所以,洪秀全犹豫了,他告诉韦昌辉:清胞虽有蔑视天王之举,实为天国大业,又淳淳告诫,说了些六弟也宜宽宏大量,兄弟团结之类的话。
  
  任凭韦昌辉跪请再三,洪秀全始终没有答应。
  
  这也是天王的高明之处,考虑也是周全的,他认为不做则已,做则是毫无后果的,找到那个优秀的操刀手,把杨秀清铲除,却对自己毫无威胁。
  
  陈承瑢的一个告密打破了这条妙计。
  
  陈承瑢原为东王的亲信,一直在东王府担任要职。当是时,陈承瑢职为天官正丞相,爵封佐天侯,在天国里地位仅次于豫王胡以晃,是朝内群臣的最高长官。所谓的佐天侯,本是辅佐天王、东王处理政务的,职高位重。却不想,东王专权,名为群臣之首的陈承瑢实际上成了有名无实的高官,仅仅是充当东王、天王的联络官的角色,负责两人之间的互相联络,起一个上承下宣的作用。
  
  不过,联络官的职责也方便了他与天王的来往,毕竟名正言顺。
  
  从心里说,陈承瑢对杨秀清是非常不满的,不仅在于东王的专横,还在于东王的无情。为示权威,杨秀清常常对陈承瑢是毫不容情的予以打击。秦日纲马夫一案就可以看出,本来是一件小事,杨秀清小题大作,要处罚黄玉昆,陈承瑢看不过去了,就以同僚之请,为卫国侯求情了几句,竟然也被逮捕起来,打了二百杖。这种毫不顾情面的做法,使陈承瑢越发怀恨在心。
  
  天王虽处深宫,对杨秀清与陈承瑢的这种微妙却是一清二楚。每当陈承瑢进宫拜进天王时,洪秀全总是好言安慰,这也使陈承瑢感受到了天王与东王的不同。
  
  就在杨秀清一相情愿的引为心腹之时,陈承瑢实际上已经投靠了天王,成为了洪秀全布置在东王府的最高眼目。洪秀全也就对杨秀清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高手过招,不在于一招一式,而在于料敌机先,在对方的行动之前做出快速反应。
  
  因而,杨秀清逼封万岁后,洪秀全虽然心里不安,但仍安之泰然,一直在慢慢寻找下手的合适时间与合适人选,这是于陈承瑢一直提供的情报不无关系的。
  
  却不想,陈承瑢来告密了。
  
  七月的一天,也就是距离杨秀清逼封万岁两个月后,陈承瑢匆匆进宫。他告诉天王,杨秀清要杀天王而夺其位,最近将有行动,希望天王做好除奸的准备。为表忠心,陈承瑢还提出,自己可以里应外合,担负扫除奸党的任务。
  
  陈承瑢的话,洪秀全如何不信。
  
  天王顿时紧张起来,他马上写了几道密诏,派心腹分别向在外面督师的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等,要他们火速带兵回天京勤王。
  
  实际上,陈承瑢的这步棋,是一个险着。
  
  自从与北王韦昌辉结成一条共同阵线后,陈承瑢成了北王府的常客,经过极力的拉拢,进入这个圈子的还有燕王秦日纲、翼王岳父黄玉昆等。韦昌辉当然也想通过黄玉昆的关系把石达开也拉入这阵线,年轻的石达开在政治上却是极为成熟,他不想陷入这是非圈中,每次北王派人去请,都被借故委婉的拒绝。
  
  这个圈子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倒杨。
  
  但以杨秀清的权势,倒杨是极为困难的。
  
  幸好,杨秀清的跋扈,特别是“逼封万岁”事件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突破口。
  
  却不想,天王拒绝北王了诛灭东王的请求,说实在的,天王一向以心机阴沉见长,他的心理一直令人无法琢磨。天王的葫芦里到底买什么药呢?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天王府是一直按兵不动,东王府是大张旗鼓的筹备庆典。
  
  陈承瑢沉不住气了。事久必变,这是谁也明白的道理。这两月来,他是与韦昌辉一样,食不知味。他们完全知道事情的后果,一旦东王发觉他们私下的密谋,以东王之狠毒,不仅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家族也将被灭绝。
  
  但要除杨,这样的大事,没有天王诏令,那是万万不行的。
  
  九思之下,陈承瑢决定兵走险着,在天王的心里加一把火。
  
  陈承瑢要借刀杀人了,借天王这把刀。天王也要借刀杀人了,借北王、燕王、陈承瑢他们手里的刀。
  
  两者都开始迫不及待。
  
  此时的北王韦昌辉正被派往江西督师,翼王石达开在武昌前线,连燕王秦日纲也在丹阳。天京之内只有二王,天王与东王。
  
  这也是奇怪,杨秀清一直对韦昌辉怀有戒心,这次如何能放韦昌辉出师前线呢。可能杨秀清认为,连天王都不得不封他为万岁,天国之内已经没有了对手;或者他认为韦昌辉平时一贯唯唯诺诺,恭敬有加,已经屈服于自己的权威之下,不再需要戒备了;也有可能他认为有其他三王在天京,反而耐手耐脚,再加前线也是吃紧,就把三王都派到了出去,连一直没有离开天京的韦昌辉也不例外。
  
  这一疏忽,把他本人、家族甚至几万功劳卓著的老部下带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接到天王的密诏,韦昌辉大喜过望,他马上派人与翼王石达开、燕王秦日纲约定日期,自己则带领三千精锐星夜兼程赶回天京。
  
  等到了约定的日子,石达开却没有到,原来石达开不想参与这次兄弟权力之争,这也是他头脑聪明的地方,兄弟相争,谁都有可能失败,而得胜的一方对他也是毫无好处,何况翁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真理,何乐而不为呢?
  
  见石达开久等不至,而时机稍纵即失。韦昌辉当即决定,首先开展行动。
  
  七月二十六日的半夜,借着夜色的掩护,韦昌辉的三千精锐与秦日纲的两千卫队在陈承瑢的接应下,悄悄的进入天京,按照原先商定的部署,神不知鬼不觉的包围了东王府,并封锁了所有通往东王府的一切道路。
  
  虽然,拱卫天京的军队都是东王的亲信与直属部队,但由于杨秀清的自负骄狂,东王府毫无戒备,连那支要“护卫东王永做人王”的东殿护卫也毫无知觉。
  
  韦昌辉、秦日纲的部队轻易完成了这种包围。
  2、高手绝招之二——斩草除根
  
  天京的天塌了。
  
  七月二十六日的子时,正是黎明前的最寂静的时分,随着三声击掌声响起,东王府的沉重的大门的被从里面打开了。
  
  随即,一队队呐喊的士兵们冲入了这昔日视为圣地的东王府。顿时,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夜空。
  
  驻防在东殿最前边的侍卫衙门首先被攻克。这些东殿最精锐的护卫们,大都来自广西、湖南等地的老弟兄,他们身经百战,以战斗力最强闻名整个天国,现在却毫无抵抗的能力,不少人连武器还没有拿起,转瞬间就成了刀下之鬼。
  
  不等东王府的人反应过来,北、燕两府的军队早已攻入了大殿,大殿是平时杨秀清处理政事、军事的地方,也是天王与韦昌辉等接听“天父”宣诏的地方,殿后就是杨秀清的寝宫,是东王府警卫最森严,戒备最严密的,是圣地中的圣地。在这里,北、燕两府的军队遭到了一些抵抗,但抵抗极其有限。不少身穿黄衣的侍卫刚刚从睡梦里被叫醒,还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队形,再加人数太少,如何挡的住这群如狼似虎、人多势众、杀的眼红的屠夫。
  
  北、燕两府的军队迅速占领了大殿,冲入了后宫。
  
  不到一个时辰,韦昌辉已经控制了局面。
  
  接下来,似乎就是如何处理罪魁祸首的问题了。冤有头,债有主,北王要杀的应该是东王,而不是已经放下武器或者根本没有武器的老弱妇残。
  
  一队队失去抵抗力的东王府俘虏被押入了大殿。其中有更夫,有花匠,有挑水工,也有东王的家属,更有杨秀清的几十个王娘。这些人大都衣裳不整,神色萎靡,满目惊惶。几个王娘,由于刚才被抓的仓促,来不及穿上遮羞的纱衣,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脯与大腿,惹的那些禁欲已久的士兵们流了不少口水。
  
  俘虏林林总总几千人,站满了整个宽大宏伟的大殿。在俘虏队里,有引发“马夫事件”并最终导致天王被打四十大板的杨庆善,有与韦昌辉之兄争斗房产而使韦志滨五马分尸的东王妾兄。当然,也有不少是天王安插在东王身边的人,他们应该是天国的功臣,一直隐身埋名为天王做事,现在事情成功了,是受天国褒奖的时候了,刚才被北王府士兵驱逐的时候,就已经向带队官员表明自己的身份了。所以,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脸色是灿烂的。
  
  接下来,似乎就是如何处理罪魁祸首的问题了。冤有头,债有主,北王要杀的应该是东王,还有那些债主们,而不是已经放下武器或者根本没有武器的老弱妇残。
  
  在后面督阵的北王、燕王匆匆赶到大殿,现在他们是以胜利者的身份出现的,准备好好的羞辱那个不可一世的杨秀清一番。他的目光狠狠的扫过那些排列的整整齐齐而又垂头丧气的队列,一次,两次,竟然没有杨秀清。
  
  北王气急败坏,转身命令,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杨秀清来。
  
  不久,杨秀清从地道里被找了出来。
  
  正当北王、燕王率兵攻打东殿时,杨秀清正躺在妻妾的怀里睡的正香。
  
  近来杨秀清确实有些累,有那么多的军国大事需要处理,还要筹备封万岁大典,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更重要的是,自进入天京后,东王纳了不少年轻貌美的王娘。政事之余,他把大量精力消耗在这些美貌娇娃上了。这段时间,东王又迷上了一个游戏,并乐此不疲。为了享受艳福,他特地在后殿打造了一张特大的黄金床,每晚令几十个王娘在床上裸体相陈,互相玩耍,以取娱乐,玩的累了,就躺在这些横陈的雪白肉体上沉入梦乡。今天晚上就是如此。
  
  竟然有人攻打东王府,这是杨秀清梦里也想不到的。当身边的王娘好不容易把他弄醒时,杨秀清一下子懵了。环顾四周,简直不知道置身于何地。殿内外到处是“杀,杀”的叫喊声,王娘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家人逃避的奔跑声,还有士兵的喊杀声。一瞬间,杨秀清感觉天塌了,平时镇定冷静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脸色一下子变的灰白,嘴里一直在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来人哪”“顶住,顶住。”可那些平时侍侯的宫女早已各自逃命去了,再也没有人侍侯他穿衣了,兵败如山倒,眼见殿门口处的守卫一个个倒下,到处鲜血飞溅,把东王簇新的黄龙袍也弄的遍身血污。殿外的刀剑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可以清楚的听到那北府的承接宣张子朋的疯狂叫嚣,“活捉杨秀清”, “活捉杨秀清”。
  
  杨秀清再也顾不得那些哭哭滴滴的王娘了,在两个亲兵的护卫下,匆匆钻进了地道。这地道一直是最东府最隐秘的所在,也是东王府建成后为防不虞而挖掘的。挖好后,几十名“土营”的兄弟当即被秘密处决,知道这隐秘的便只有陈承瑢、李昭寿等少数几个人了。
  
  却不想正是他一贯视为最亲信的陈承瑢出卖了他。
  
  在这条暗道里,陈承瑢把缩为一团的杨秀清提了出来。杨秀清满身血污,一只受伤过的眼睛里满是脓水,瘦瘦的脸上肌肉抽搐着,与往日的威风凛凛大相廷径。
  
  见到韦昌辉,杨秀清强装镇静。这个他一直防范而轻视的对手果然会来要他的命了。
  
  “尔不能杀吾,”杨秀清还想垂死挣扎。“吾乃圣神风,禾乃,是天国功臣。”
  
  “你罪大恶极,妄称万岁,意图谋反,现在死到临头,还敢妄言。”
  
  “我要见天王,我要见天王,我的万岁是天王亲口封的,只有天王才能杀我。”杨秀清声嘶力竭的叫着。
  
  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天王身上,现在的杨秀清何其幼稚也。正是那亲口封他为万岁,称他为禾乃、圣神风的人要他的命。
  
  他应该想到的,没有密诏,就是再借给韦昌辉几个胆子,也还是没有这个胆量。后人经常怀疑天王密诏的真实性。其实这是不需要讨论的。没有天王密诏,做人一向谨慎的韦昌辉何敢如此明目张胆,这可是杀头灭族之罪,以韦昌辉之智慧,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有人说,韦昌辉一开始就有谋逆之心,这也是不见得。即使他杀了天王,能够指挥的动前线的部队吗?能够让天国上下心服口服吗?不能。那样,一个不长久的天国,就没有了篡位的必要。一开始的韦昌辉,不过是为了生存的必要,消除政治对手,免除自己的生命威胁,再加上些私人的恩怨。最多,还有些取代东王之位,成为天国的实际主持者的愿望罢了。
  
  如果按照这个愿望发展,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悲剧了。
  
  天王的密诏里说的明白,只杀首恶,不诛其余,也就是说只杀杨秀清与他的几个兄弟、家人与几个亲信。
  
  事情的发展总是不能按照正常的程序运行的。
  
  事实上对于韦昌辉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正是天王下密诏要取你的命。”韦昌辉恶狠狠的回答道。
  
  杨秀清绝望了。他闭上了眼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嘴里却在大骂,“你这恶贼,你今日杀我,他日必有人杀你,我的部下会为我报仇的。”
  
  “那你就在地下等着别人为你报仇吧”。说着,韦昌辉手里的钢刀猛的刺进了胸膛。北王的部下纷纷拥上,瞬间把杨秀清乱刀分尸了。
  
  杨秀清已死,杨秀清的话却提醒了韦昌辉。难道就等着有人为杨秀清报仇,把自己也这样乱刀分尸。
  
  斩草不除根,春来必发生。
  
  韦昌辉的脸上一阵痉挛,已经杀红的眼睛里喷出了浓浓的杀气。
  
  久久压抑在北王身上的仇恨与兽性激发了,韦昌辉的面目狰狞的可怕,变成了一个杀人的魔王。他要把这一切都发泄在这些大部无辜的人群上。
  
  东贼已死,把首级示众城墙。其余附逆的东府人等一律杀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再次在大殿里响起。
  
  “北王,真的都杀掉吗”?燕王有些犹豫,天王的密诏里说的是只问首恶,不问胁从。
  “你想留着他们将来为东王复仇杀你吗?”韦昌辉冷冷的盯着秦日纲。冰凉冷酷的锋芒不禁使他打了个寒颤。
  
  “那些天王的人怎么办?”一个北府的承宣跑来报告。
  
   “杀”,韦昌辉的牙缝里再次蹦出半个字来。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切与东府沾边的人都杀。老人、小孩也杀。孕妇也杀。
  
  北王的命令被迅速下达,大殿内外一片喊杀声。
  
  瞬时,东王府成了一个最大的屠宰场。哭喊声、惨叫声、叫骂声、搏斗声响彻云霄。
  不到半个时辰,地上早已血流成河,尸体遍地,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东殿上万人倒在了屠刀下,其中包括东王府的杂工、夫役,甚至那些洗衣做饭的老婆子。
  
  那个给韦家带来灾难的东王妾兄最惨,被韦家子弟活活剐死,国伯杨庆善也被乱刀分尸。
  
  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们又转身冲出了东王府。
  
  天色渐渐亮了,但人们发现,今天的太阳与往日不同,显得分外血红。天京的上空,也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浓云。
  
  天显异象,必有血气之灾。有经验的老人们说,这是云层让血气冲的。
  
  似乎变天了。
  
  不仅变天了,天京的天都塌了,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大街上,到处都是横冲直撞的北、燕府的军队。沉重的马蹄隆隆的滚过天京的每一个角落,带血的钢刀砍向一个个人头。他们见人就杀,见物就抢。
  
  凡与东王府有关联的人统统被搜索了出来,那怕你曾经给东王府搬过一块木头,送过一次粮食。
  
  什么都没有关联的,那也没有关系,随便给你安一个罪名,不是东王的党羽,就是违抗北王的命令,一样的性命难保。
  
  大屠杀、大清洗。
  
  整个天京城内陷入了恐怖的阴影里,连白天街道上也难得见到一个行人,只有几只饿狗的影子。
  
  这几天,北王韦昌辉也没有闲着,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亲自指挥着剿灭乱党残余势力的战斗。
  
  拱卫天京的大都是杨秀清的直属部队,不过,这些部队大都分散驻扎,防守各重要据点,兵力分散,最加上缺少统一的指挥,抵抗并不强烈,就被轻易的消灭。
  
  驻扎在天京下关江面的水师唐正才部也不能幸免。唐正才被北府承宣张子朋诛杀,大王庙总部被毁,其余水师兄弟或被诱骗放下武器后杀害,或从水路逃匿。
  
  从此,太平天国辛辛苦苦建立的一支水师部队烟消云灭。
  
  在这场浩劫中,北王以搜捕“东党”为名,大杀异己。大多的东王部属都是在弃械后被杀的,人数多达2万余人。
  
  几天内,天京城的精锐部队几乎被杀一空,太平天国精英丧失殆尽。
  3、高手绝招之三——嫁衣神功
  
  这段时间里,天王府的大门一直紧闭着。
  
  随着天京大屠杀的开始,天王对韦昌辉的恐惧一天比一天增加了。天王府大大的加强了戒备,几千广西的大脚妇女被动员了起来,担任了守卫天王府的责任。府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天王府四周的角楼上排列着几十门大炮,黑洞洞的炮口虎视眈眈的对着各个街口。完全是一幅临战前的气氛,
  
  天王府是一个女人的世界,除了不多的几个男人担任外殿的掌率、承宣外,余下的都是女人了,甚至连太监也没有。这是历代宫殿里少见的现象。不是洪秀全不想要太监,而是产生太监的过程是一个技术活,原来几十个被施加阉割手续的男童大多死了,剩下的两个也成为了废人,方才作罢。
  
  在密诏发出之前,洪秀全也有隐隐的担心,担心天国内部的内讧,担心韦昌辉等是不是很好的刀手,担心是否除了一个杨秀清,又多了个新的杨秀清。等等。
  
  但陈承溶的告密,不得不使洪秀全把除杨的行动提前了。
  
  担心果然成为了现实。天王密诏写明,只杀首恶,不杀无辜,也就是说,除了杨家几个兄弟如杨辅清、杨润清以及几个助纣为虐者,其余大部不杀。
  现在看来,北王不但是滥杀无辜,而是借搜捕东党为名排除异己了,更可气的是,在这些天的屠杀中,北王不仅把天王布置在东殿的人杀光了,也把整个天京城内天王这条线上的人杀光了。天京成了韦昌辉的势力范围。
  
  从角门进进出出的承宣官不断的把外面的消息报告给了天王,洪秀全虽然见不到外面撕心裂肺的惨叫与血流成河的惨景,但完全可以想象那北殿的马队在大街上耀武扬威以及北王韦昌辉的疯狂,还有那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
  
  蒙得恩来了,他伛偻的身子显得更弯曲了。他匍匐在天王的面前泣不成声:天王,快想想办法吧,否则天国完了啊。
  
  就连天王的两个不学无术的兄长也在嚎啕大哭:这混帐的北王,是在帮助清妖杀我们呢。
  
  天王的义妹更是吵上门来,连声叫嚷:天王,北王滥杀无辜,为何不下圣旨拦阻。
  
  这位在战争中失去男人的女人还以为是天王纵容的呢?
  
  说起圣旨,这几天,连天王自己也记不得发了几道了。除第一道是公布杨秀清罪状的,接下来的几道,则分别是给韦昌辉与秦日纲的,要他们从天国大局着想,不要做亲者痛仇着快的事情。不曾想,韦昌辉反而杀的更欢了,秦日纲倒是有所节制,不过也被韦昌辉挟制,身不由己,这是天王心里明白的。
  
  天京的惨变还惊动了在外带兵的将领。太平天国的将领来自于各个家族,但其间藕断丝连,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闻听天京事变的消息,一时人心惶惶。特别是杨秀清之弟杨辅清,他一直带兵在前线,才幸免于难,知自己全家被杀,心胆俱裂,欲投清军,又恐为清庭所不容,后在部下的劝告下,静观待变。幸好,不久后,天京传来了好消息:韦昌辉伏诛,天王为东望平反。杨辅清的心才安定下来。
  
  天国上下的人都知道,北王此举,无疑是在自毁长城,这样的状况再持续几天,即使清军不来攻打,天国也会完蛋。
  
  不过,他们或许看不出来,韦昌辉此举是针对洪秀全的。杀疯了后的韦昌辉已经不把天王放在眼里了,他也陷入了以杀戮来立威的轮回里,借立威来向洪秀全叫板。看你能奈我何,天国现在是我的势力了,看你封不封我为正军师,总理朝政。
  
  这点,洪秀全也心知肚明,却偏偏不那么做。
  
  洪秀全也有绝招,他手里有两张牌,一是翼王石达开,二是燕王秦日纲。燕王秦日纲目前虽然为韦昌辉的同盟军,但以洪秀全之了解,此同盟必不长久。何况燕王的王位本来就是他力排众议而封的,瓦解分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战场上的战争需要突破口,政治上的斗争也是如此。
  
  
  天王再擅长的就是把灾祸嫁接给别人,自己却安如泰山。
  
  再让他为非作歹几天吧,他的日子也不远了。洪秀全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血淋淋的杨秀清。不,还不如杨秀清,是一个在名誉上被打下十八层地狱的韦昌辉。
  
  看来只得让翼王进京收拾残局了,洪秀全缓缓的开口道。阴沉的脸上越发阴沉,看不出一丝表情。
  
  一骑快马带着天王的另一道密诏在天王布置在北王府的亲信带领下悄然出了城门。
  却说不欲兄弟阖墙的翼王石达开正在安庆一带驻扎,再次接到天王的密诏后大吃一惊,连忙动身赶赴天京。
  
  八月中旬,只带着张遂谋等几个随从的石达开到达天京。
  
  黄玉昆时在石达开的军营赞助军务,劝其多带兵马,为石达开所拒绝。石达开的意思很简单,是希望以兄弟之情打动韦昌辉放下屠刀,而不是以兵戎相见。
  
  韦昌辉却不这样想,他听了手下的密报,第一个感觉就是石达开来分享胜利的果实了。
  他明白翼王不是等闲之辈。石达开不仅是首义六王之一,威望很高,而且会打仗。这些年来,一直出征在外,手握重兵,坐镇前线,手下聚集了一批能征惯战的将领,在天国里具有举足轻重的力量。从为人处世的态度来看,石达开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杨秀清在时,他带兵出征,既远离天京是非之地,又为天国攻城略地,建立不世功勋,深为天王、东王所倚重。诛杨时,明明接到密诏却假装生病观望不前,颇有坐观成败的意味。现在,杨秀清一倒便火速赶来,意图不言而明。想到这里,韦昌辉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来。
  
  不过,石达开只身前来,还是颇出意料之外。
  
  石达开其实也是成竹在胸。他拜见天王后,马上去见韦昌辉,看韦昌辉已盟杀机,就打消了劝导的念头,大力恭维了韦昌辉几句,无非是力挽狂澜、大义除奸等恭维话,又表态要上奏天王,让六兄总理军政事务等等。然后,便借口六兄军务繁忙,不再打扰,站起身来告辞离开。
  
  石达开的话可谓击中了韦昌辉的软肋,让他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想发作又没有借口,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石达开走出了北王府。
  
  石达开走后,韦昌辉才醒悟过来。不杀石达开,必留后患。
  
  当晚,韦昌辉派兵包围了翼王府。
  
  那知,石达开又棋高一着,从北王府里已经窥到杀机的他连家也没有回,就在夜幕时分带着几个亲信乘着夜色缒城而出,一路快马扬鞭直奔安庆大营。
  
  堂堂翼王,又奉天王诏令,竟然不得不缒城而出,不由令人叹息。
  
  石达开此举,却为他赢得了人心,除翼王部属外,天京以外的太平军大多支持翼王,就连韦昌辉的不少旧部也靠向了石达开。人心向背,一目了然。
  
  接下来的事情令天国将士更是大为愤慨。
  
  见石达开逃走,韦昌辉丧心病狂了。他下令把翼王府男女老少全部杀害,又到处张贴捉拿石达开的告示,宣称石达开与清妖勾结,凡捉拿到的赐千金,官封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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