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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_2 高铭 (当代)
  他:“哦,我说的那些书你看了没?”
  
  我:“我时间上没有你充裕,看的不多,但是还是认真看了一些。”
  
  他:“哦……那么,你是不是能理解我说的四维生物了?”
  
  我努力在大脑里搜索着我看过的那些物理名词:“嗯……不完全理解,第四维是指时间对吧?”
  
  他:“对。”看得出他兴致高了点儿。
  
  我:“我们是生活在长、宽、高,里面的三维生物,同时也经历着时间轴在…………”
  
  他不耐烦的打断我:“三维是长宽高?三维是长度、温度、数量!不是长宽高!长度里面包括长宽高!!!!” 【①】
  
  他说的没错,我努力让自己的记忆和情绪恢复常态,我居然会有点儿紧张。
  
  他:“要不你再回去看看书吧?”他丝毫不客气的打算轰我走。
  
  我:“其实你知道的,我并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而且我才接触这些,但是我的确看了。我承认我听某些课的时候睡着了,但是我还是尽量的听了很多,还有笔记。”我掏出我做的有关物理学笔记本子放在他面前。
  
  这时候坦诚是最有效的办法,他情绪缓和了很多。
  
  他:“好吧,我知道你很想了解我说的,所以我不再难为你了,尽可能的用你能听懂的方式告诉你。”
  
  我:“谢谢。”
  
  他:“其实我们都是四维生物,除了空间外,在时间线上我们也存在,只是必须遵从时间流的规律…………这个你听得懂吧?”
  
  我:“听得懂……”我身后的量子物理教授小声提醒我:“就是因果关系。”
  
  他:“对,就是因果关系。先要去按下开关,录音才会开始,如果没人按,录音不会开始。所以说,我们并不是绝对的四维生物,我们只能顺着时间流推进,不能逆反。而它不是。”
  
  我:“它,是指你说过的‘绝对四维生物’吗?”
  
  他:“嗯,它是真正存在于四维中的生物,四维对它来说,就像我们生活在三维空间一样。也就是说,它身体的一部分不是三维结构性的,是非物质的。”
  
  我:“这个我不明白。”
  
  他笑了:“你想象一下,如果把时间划分成段落的话,那么在每个时间段人类只能看到的它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能理解吗?”
  
  我目瞪口呆。
  
  量子物理教授:“你说的是生物学界假设的绝对生物吧?”
  
  他:“嗯……应该不完全是,绝对生物是可以无视任何环境条件生存,超越了环境界限生存,但是四维生物的界限比那个大,可以不考虑因果。”
  
  量子物理教授:“具有量子力学特性的?”【②】
  
  他:“是这样。”
  
  我:“什么是量子力学?”这部分的几堂入门课我都是一开始就睡了。
  
  量子物理教授:“说清这个问题太难了,很不负责的这么简单说吧:就是两个组互不相关联的粒子单元,也许远隔万里却能相互作用……我估计你还是没听懂……” 【③】
  
  我隐约记得跟某位量子物理学家谈的时候对方提到过,但是现在脑子却无比的混乱。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谈话可能会失败。
  
  他接过话头:“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你在这里,不需要任何设备和辅助,操纵家里的一支画笔在画画,完全按照你的意愿画。或者象在电脑上传文件一样,把一个三维物体发给远方的别人。”
  
  我:“那是怎么做到的呢?”
  
  量子物理教授:“不知道,这就是量子力学的特性,也是全球顶尖量子物理工作室都在研究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后面的话是对少年说的。
  
  他:“四维生物告诉我的,还有看书看到的。”
  
  我:“你说的那个四维生物,在哪儿?”
  
  他:“我前面说过了,它的部分组成由非物质性的,只能感觉到。”
  
  我:“你是说,它找到你跟你说了这些并且告诉你看什么书?”
  
  他:“书是我自己找来看的,因为我不能理解它给我的感觉,所以我就找那些书看。”
  
  他说的那些书目我见到了,有些甚至是英文学术杂志。一个高中生,整天抱着专业词典一点儿一点儿去读,为了读懂那些专业杂志刊登的专业论文。
  
  我:“可是你怎么能证实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或者说你怎么能证明有谁给你感觉了呢?”
  
  他冷冷的看着我:“不用很远,只倒退一百多年,你对一个当时顶尖的物理学家说你拿着一个没一本书大、没一本书厚的东西就可以跟远方的人通话,而这要靠围着地球转的卫星和你手机里那个跟指甲盖一样大小的卡片;你可以坐在一个小屏幕前跟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交谈,而且还不需要有任何连接线;你看地球另一边的球赛只需要你按下电视遥控器。他会怎么想?他会认为你一定是疯了,而且很白痴,因为那超出当时任何学科的范畴了,列在不可理喻的行列,对吗?”
  
  我:“但你说的是感觉。”
  
  他:“那只是个词,发现量子之前没人知道量子该叫什么,大多叫做能量什么的。你的思维,还是惯有的物质世界,那是三维!我要告诉你的是四维,非得用三维框架来描述,我觉得我们没办法沟通。”他再次表示我该滚蛋了。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告诉我那个四维生物还告诉你什么了吗?”
  
  “是绝对四维生物。”他不耐烦的纠正。
  
  量子物理教授:“对,它还给你什么感觉了?”
  
  他:“它对我的看法。”
  
  我:“是怎么样的呢?”
  
  他严肃的转向我:“应该是我们,对我们的看法。我们对它来说不是现在的样子,因为它的眼界是跨域了时间,所以我们在它看来,都是蠕动的虫子一样的东西。”
  
  我忍不住回头和量子物理教授对看了一眼。
  
  他:“你可以想象的出来,跨越时间的看,我们是一个长长的虫子怪物,从床上延伸到大街上,延伸到学校,延伸到公司,延伸到商场,延伸到好多地方。因为我们的动作在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同的,所以跨越时间来看,我们都是一条条虫
作者:塔塔的死亡周刊 回复日期:2009-8-18 23:53:00 57#
  他:“你可以想象的出来,跨越时间的看,我们是一个长长的虫子怪物,从床上延伸到大街上,延伸到学校,延伸到公司,延伸到商场,延伸到好多地方。因为我们的动作在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同的,所以跨越时间来看,我们都是一条条虫子。从某一个时间段开始,到某一个时间段结束。”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都愣愣的听着他说。
  
  他:“绝对四维生物可以先看到我们死亡,再看到我们出生,没有前后因果。其实这个我很早就理解了:时间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们。”
  
  他一字一句的说完后,任凭我们怎么问也不再回答了。
  
  那次谈话还是以失败告终。
  
  不久后少年接受了一次特地为他安排的量子物理考试,结果是很糟。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有些失望。
  
  如果,他真的是个天才,那么他也只能是一百年后、甚至更遥远未来的天才。而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我是说时间段落?
  
  我至今依旧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绝对四维生物”会是什么样子的。它可怕吗?它恐怖吗?我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了,即便那是真的。
  
  写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歌德说过的一句话: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
  
第六篇《进化惯性》
  
  
  他:“我说的不是推翻,而是能不能尝试。当然了,如果有人不喜欢,那他可以自行选择。不过我推荐这种新的生活方式,谁说就非得按照惯性生活下去了?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什么你不试试看呢?假设你住在一个四通八达的路口,你每天下班总是会走某一条路,那是因为你习惯了,对吧?你应该尝试一下走别的路回家。也许那条路上美女更多,也许会有飞碟飞过,也许会有更好看的街景……生活方式也一样,你应该摆脱惯性试试新的方式,不要遵从自己已经养成的习惯。习惯不见得都是好的,抽烟就不是好习惯……而且习惯下面隐藏的东西更复杂。比方说周末大家都去酒吧,有人会说那是习惯,其实为了勾女……习惯只是个借口,不是理由对吧?所以我真的觉得你有必要换一下习惯。”
  
  眼前这位患者的逻辑思维、世界观和我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我是说视角。他已经用了将近3个小时表达自己的思想,并且坚定自己的信念——同时还企图说服我……总之是一种偏执的状态。
  
  我:“刚刚你说的我可以接受,但是貌似你所要改变的根本比这个复杂,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牵动整个社会,甚至牵动了整个人类文明。”
  
  他:“人类文明怎么了?很高贵?不能改变?谁说的?神说的?人说的?人说的吧?那就好办了,我还以为是神说的呢!”
  
  我郁闷的看着他。
  
  他:“你真的应该尝试,你不尝试怎么知道好坏呢?”
  
  我:“听你说我已经基本算是尝试了啊?你已经说的很多了。”
  
  他:“你为什么不进一步尝试呢?”
  
  我:“一盘菜端上来,我犯不着全吃了才能判断出这盘菜馊了吧?”
  
  他:“嗯……我明白的你的顾虑了……这样吧,我从基础给你讲起?”
  
  我苦笑着点了下头。
  
  他:“首先,你不觉得你的生活、你的周围都很奇怪吗?”
  
  我:“怎么奇怪了?”
  
  他:“你要上班,你得工作,你跟同事吃饭聊天打情骂俏,然后你下班,赶路约会回家或者去酒吧,要不你就打球唱歌洗澡……这些多奇怪啊?”
  
  我:“我还是没听出哪儿奇怪来。”
  
  他:“那好吧,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哎??”说实话我被问得一愣。
  
  他:“现在明白了吧?”
  
  我:“不是很明白……我觉得那是我的生活啊。”
  
  他一脸很崩溃的表情,我认为那应该是我才该有的表情。
  
  他:“你没看清本质。我来顺着这根线索展开啊:你这么做,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做,对吧?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做呢?因为我们身处社会当中,对吧?为什么会身处社会当中呢?因为这几千年都是这样的,对吧?为什么这几千年都是这样的呢?因为从十几万年前,我们就是群居的;为什么要群居呢?因为我们的个体不够强大,所以我们聚集在一起彼此保护,也多了生存机会。一个猿人放哨,剩下的猿人采集啊,捕鱼啊什么啊的。这时候老虎来了,放哨的看见了就吼,大家听见吼都不干活了,全上树了,安全了。后来大家一起研究出了武器,什么投石啊,什么石矛啊,什么弓箭啊,于是大家一起去打猎,这时候遇到老虎不上树了,你仍石头我射箭他投长矛,胆子大没准冲上去咬一口或者踹一脚……你别笑,我在说事实。我们,人类,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因为我们曾经很弱小,所以我们聚集在一起。现在我们还聚集在一起,就是完全的破坏行为了!好好的森林,没了,变城市了,人在这个区域是安全的,但是既然安全了为什么还要扎堆呢?因为习惯扎堆了。我觉得人类现在有那么多厉害的武器,就个体生活在自然界呗,住树林,住山谷,住的自然点儿就成了,扎什么堆啊?为什么非要跟着那么原始的惯性生活啊?就不能突破吗?住野外挺好啊,也别吃什么大餐了,自己狩猎,天天吃野味,还高级呢……”
  
  我:“那不是破坏的更严重吗?大家都乱砍乱伐造房子,打野生动物吃……”
  
  他:“谁说住房子了?”
  
  我:“那住哪儿?树上?”
  
  他:“可以啊,山洞也成啊?”
  
  我:“遇到野兽呢?”
  
  他:“有武器啊,枪啊什么的。”
  
  我:“枪哪儿来了?子弹没了怎么办?”
  
  他:“城里那些不放弃群居的人提供啊。”
  
  我:“哦,不是所有人都撒野外放养啊?”
  
  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偏激啊,谁说全部回归自然了?这就是你刚才打断我的后果。肯定有不愿意这么生活的人,不愿意这么生活的人就接着在城里呗。因为那些愿意的、自动改变习惯的人回到野外了,减轻了依旧选择生活在城里那些人的压力了,所以,城里那些人就应该为了野外的人免费提供生存必需品,枪啊,保暖设备啊一类的。”
  
  我:“所以就回到我们最初说的那点了?”
  
  他:“对!就是这样,在整个人类社会号召一下,大家自动自觉开始选择,想回归的就回归,不想的继续在城市,多好啊。”
  
  我:“那你选择怎么生活?”
  
  他:“我先负责发起,等大家都响应了,我再决定我怎么生活。我觉得我这个号召会有很多人响应的。”
  
  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选择的时候会有很多干扰因素的。”
  
  他:“什么因素?地域?政治?那都是人类自己祸害自己的,所以我号召这个选择,改变早就该扔掉的进化惯性。那太落后了!没准我还能为人类进化做出贡献呢!”
  
  我:“怎么贡献了?”
  
  他:“再过几十万年,野外的人肯定跟城里人不一样了,进化或者退化了,这样世界上的人类就变成两种了,没准杂交还能出第三种……”
  
  他还在滔滔不绝。我关了录音,疲惫的看着他亢奋的在那里口若悬河的描绘那个杂交的未来。一般人很难一口气说好几个小时还保持兴奋——显然他不是一般人。记得在做前期调查的时候,他某位亲友对他的评价还是很精准的:“我觉得他有邪教教主的潜质。”
  
作者:塔塔的死亡周刊 回复日期:2009-8-22 20:46:00 234#
  
  第七篇《飞禽走兽》
  
  她是非常特殊的一个案例。至今我都认为不能称之为病例,因为她的情况特殊到我闻所未闻。也许是一种返祖现象,也许是一种进化现象,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甚至我对这个案例成因(可能,我不确定)的更深入了解,也是在与她接触后两年才进一步得到的。
  
  
  从我推门,进来,坐下,到拿出录音笔,本子、笔,摆好抬头看着她,她都一直饶有兴趣的在观察着我。
  
  她是一个19岁看上去很开朗很漂亮的女孩。感觉就透着率真,单纯。直直的长发披肩,嘴巴惊奇的半张着,充满了好奇的看着我。容貌配合表情简直可爱的一塌糊涂。
  
  当我按下录音键后发现她还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我:“呃……你好。”
  
  她愣了一下,回了一下神:“你好。”然后接着充满兴趣的盯着我仔细看。
  
  我脸红了:“你……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似笑非笑的还是在看:“啊?什么?”
  
  我:“我有什么没整理好或者脸上粘了什么吗?”
  
  她似乎是定睛仔细看了下我才确定:“没啊,你脸上什么的都没有。”
  
  我:“那你的表情……还有那么一直看着我是为什么?”
  
  她笑出声来了:“真有意思,我头一次看蜘蛛说话哎!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我是蜘蛛?”
  
  她彻底回过神来了,依旧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是啊。”
  
  我:“你是说,我长得象蜘蛛吗?”
  
  她:“不,你就是。”
  
  我愣了下,低头翻看着有关她的说明和描述,没看到写她有痴呆症状,只说她有臆想。
  
  她:“不好意思啊,我没恶意,只是我头一回见到蜘蛛。说实话你刚进来我吓了一跳,有点怕,但是等你关门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怕,很卡通,那么多爪子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摆本子的时候超级可爱!哈哈哈哈!”看她笑不是病态的,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我在你看来是蜘蛛吗?”
  
  她:“嗯,但是没贬义,也不是我成心这么说的。其实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有病,可是我觉得我没病。”她停了一下压住了下一轮笑声才继续:“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只有我这样的,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呢。”
  
  我:“你是什么样的?”
  
  她:“我能把人看成动物。”
  
  我:“每一个人?”
  
  她:“嗯。”
  
  我:“都是蜘蛛吗?”
  
  她:“不,不一样。各种各样的动物。”
  
  我:“你能讲一下都有什么动物吗?”
  
  她:“什么动物都有。大型动物也有,小型动物也有。昆虫还真不多,蜘蛛我是头一次见,觉得好玩儿,所以刚才没脸没皮的傻笑了半天,你别介意啊。”
  
  面对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我怎么会介意呢,要介意也是对别人介意嘛——比方说我们院的领导。
  
  我:“我不介意,但是我想听你详细的说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的她终于表情平静了很多:“我知道你们都不能理解,觉得我可能有病,但是我不怕,大不了说自己看人不是动物就没事儿了。我觉得你没恶意,那就跟你说吧:我小的时候,从我记事儿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看到的人,是双重的,如果我模糊着去看,看到的人就是动物,除非我正式的看才是人。你知道什么是模糊的看吧?就是那种发呆似得看,眼前有点儿虚影儿的感觉……”
  
  我:“你指的是散瞳状态吧?”
  
  她:“散瞳?可能吧,我不熟你们那些说法,反正就是模糊着看就成了。大概因为我从小就是这样,所以没觉得怎么可怕。但是找了不少麻烦。我们小学有个老师,是个翻鼻孔的大猩猩!哈哈哈哈, 他上课挠后脑勺的时候太逗了,他还老喜欢挠,哈哈哈!我就笑,老师就不高兴。那时候小,也说不明白,同学问我为什么笑,我就说大猩猩挠后脑勺多逗啊,结果同学都私下管那个老师叫大猩猩,后来老师知道了,找了我爸去学校,很尅(音kei)了我一顿。回家的路上我跟爸爸说了,还学给他看,他也笑得前仰后合的。不过后来跟我说不许给老师起外号,要尊敬老师……”
  
  她连说带比划兴奋的讲了她在小学的好几件事情,边说边笑,最后我不得不打断她的自娱自乐:“你等一下啊,我想知道你看人有没有不是其他动物的?就是人?”
  
  她:“没有,都是动物!哈哈哈~”
  
  我:“你能告诉我你的父母都是什么动物吗?”
  
  她:“我妈是猫,她跟我爸闹脾气的时候后背毛都乍起来,背着耳朵,可凶了;我爸是一种很大的鱼,我不认识,我知道什么样,海里的那种,很大,大翅膀、大嘴,没牙……不是真的没牙啊,我爸有牙,我是说他动物的时候没牙。很大,不对,也没那么大……反正好像是吃小鱼还是浮游生物来的一种鱼,我在《动物世界》和水族馆都见过。”
  
  她的表情绝对不是病态的兴奋,而且不亢奋,是自然的那种表达,很坦诚。坦诚到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有问题了。
  
  我:“那你是什么动物呢?”
  
  她:“我是鼹鼠啊!”
  
  我:“鼹鼠?《鼹鼠的故事》里面那只?”
  
  她:“不不不,是真的鼹鼠。眼睛很小,还老眯着,一身黄毛,短短的,鼻子湿漉漉的,粉的,前后爪都是粉粉的,指甲都快成铲子了,这个是我最不喜欢的。”
  
  我:“你照镜子能看见?”
  
  她:“嗯,直接看也成。我自己看自己爪子就不能虚着看,因为我不喜欢,要是没指甲就小粉爪就好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一脸遗憾。
  
  我攥着笔不知道该写什么,只好接着问:“你有看人不是动物的时候吗?比如某些时刻?”
  
  她认真的想着:“嗯……没有,还真没有……对了!有!我看照片,看电影电视都没,都是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我有点儿费解,目前看她很正常,没有任何病态表现,既不急躁也不偏执,性格开朗而绝对不是亢奋。但是她所说的却匪夷所思。我决定从我自己入手。
  
  
  (受字数限制,本节未完待续)
作者:塔塔的死亡周刊 回复日期:2009-8-22 20:48:00 235#
  
  我:“你看我是什么样的蜘蛛?”
  
  她:“我只见过你这种,等我看看啊。”说完她靠在椅背上开始“虚”着看我。
  
  我观察了一下,她的确是放松了眼肌在散瞳。
  
  她:“你……身上有花纹,但是都是直直的线条,像画上去的……你的爪子……不对是腿可真长,不过没有真的大蜘蛛那种毛……你像是塑料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嗯,你刚才低头看手里的纸的时候,我虚着看你是在织网……你眼睛真亮,大灯泡似得,还能反光,嘴没大牙……是那种蚂蚱似得两大瓣儿……”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恶心就打断了她:“好了,别看了,我觉自己得很吓人了。”我低头仔细看对她的简述。
  
  她:“你又在织网了!”
  
  我抬起头:“什么样的网?”
  
  她停止了“虚着”的状态,回神仔细想着:“嗯……是先不知道从哪儿拉出一根线,然后缠在前腿上,又拉出一根线,也缠在前腿上,很整齐的排着……”
  
  我:“很快吗?”
  
  她:“不,时快时慢。”
  
  我猛然间意识到,那是我低头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我:“你再虚着看一下,如果我织网就说出来。”
  
  我猜她看到我的织网行为就是我在思考,我把各种可能性挨个理顺希望从中找出个解释……
  
  她:“又在织了!”
  
  我并没看资料或者写什么,只是自己在想。
  
  我:“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了,你有没有看见过很奇怪的动物?”
  
  她:“没有,都是我知道的,不过有我叫不出名字的,奇怪的……还真没有。”
  
  ……
  
  我觉得她可能具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比普通人强烈的多的的感觉,她看到的人类,直接映射为某种动物。但是我需要确定,因为这太离谱了。
  
  后面大约花了几周的时间,我先查了一些动物习性,又了解了她的父母,跟我想的有些出入,但是总体来说差的不远。
  
  她的“猫”妈妈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为人精细,但是外表给人漫不经心的感觉;她的“鱼”爸爸是蝠鱝(魔魟),平时慢条斯理的,但是心理年龄相对年轻,啥都好奇。对于“鼹鼠”的她,的确比较形象。看着开朗,其实是那种胆小怕事的女孩,偷偷摸摸淘个气捣个乱成,大事儿绝对没她。基本算她性格。出于好奇,让她见了几个我的同事,她说的每一种动物的确对同事性格抓的比较准,这让我很惊奇。
  
  想着她的世界都是满街的老虎喜鹊狗熊兔子章鱼,我觉得多少有点儿羡慕。
  
  最后我没办法定义她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也不可能有——完全拜她开朗的性格所致。不过我告诉她不要对谁都说这件事儿,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我没告诉她我很向往她惊人的天赋。
  
  大约两年后一个学医的朋友告诉我一个生物器官:鼻犁器(费尔蒙嗅器,vomeronasal organ)很多动物身上都有这个器官。那是一个特殊的感知器官,动物可以通过鼻犁器收集飘散在空气中的残留化学物质,从而判断对方的性别、威胁与否,甚至可以用来猎物追踪、预知地震。这就是人们常说很多动物拥有的“第六感”。人类虽然还存在这个器官,但都已经高度退化。我当时立刻想到了她的自我描述:鼹鼠——嗅觉远远强于视觉。也许她的鼻犁器特别发达吧?当然那是我瞎猜的。不过,说句无责任的感慨: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还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第八篇《颅骨穿孔——前篇》
  
  这位是自己找上门的,好像是朋友的朋友的亲戚,反正拐好多弯儿找到我的,类似于 “我是超人表弟朋友的邻居”那种关系。
  
  他衣着考究,干净整洁,30多不到40岁的样子,人看上去是那种聪明睿智的类型。感觉应该属于事业有成的人,反正不属于那种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我指表情神态什么的。他找我的目的很简单……但是后来事情就复杂了,
  
  鉴于篇幅较长,故拆分为两篇。
  
  
  《异能追寻者》
  
  寒暄之后,他干净利落的切入正题。
  
  他:“你知道颅骨穿孔吧?”
  
  我:“脑科手术?”
  
  他:“对。”
  
  我:“怎么了?”
  
  他:“我想做,不过不是因为病,而是我想做。”
  
  我:“你说的是国外那些纹身爱好者那种?我劝你别做。”
  
  他:“不是那种,是和神学和宗教有关的。”
  
  我脑子里依稀有点儿印象,好像上什么课的时候讲过一些,相关资料也看过点儿,但是很少,一带而过。
  
  我:“欧洲古代的?”
  
  他:“没错,看来你还是知道点儿的,好多人都不知道。”
  
  我:“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跟宗教有点儿关系。反正是在脑袋上打孔,也有整个开颅的……”
  
  他:“嗯,是这样。其实开颅手术几千年前就存在,各种方式的开颅,有钻孔的,有消去一块的,还有干脆整个头盖骨打开的。最初的目的因为没有任何记载,所以在考古界一直不是很理解,认为可能是为了减轻头疼或者为了一种时髦。不过,几个世纪前的欧洲倒是有这方面的记载,还很详细。”
  
  我:“嗯,我知道的就是欧洲。但是你说的起源自几千年前……那个跟欧洲的有关系吗?没有明确史料记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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