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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与蔡文姬》 作者:武斐

_21 武斐(当代)
儿吧,你喝水吗?董大哥,你坐啊?"文姬激动得有点手忙脚乱了。
董祀没坐,只是慢慢地说:"文姬,曹将军非常思念你,可是现在情况不允许
他离开中原,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啊!你是怎么来到匈奴的?你也吃了不少的苦吧?"
董祀有问不完的话。
"千言万语,你让我从何讲起呢?我和曹将军的情分已绝,你们再费这么大的
劲儿来找我干什么?"文姬已经泪流满面。
再说大阏氏,正盘算着往家走,碰到车力訇带部下例行巡查。
大阏氏阴阳怪气地说:"是得好好查查。这些天王爷不睡在南蛮婆子的床上,
不要让什么野男人趁机占了便宜。你说是不是啊?"
车力訇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他转过身向文姬的寝帐望了望,终于还是忍不住走
了过去,发现文姬帐内的情况后,车力訇倒吸一口凉气,他一刻也没敢耽误,直奔
左贤王的帐内,向王爷报告。
听了车力訇的报告,左贤王二话没说,提起刀往外就走。到了文姬寝帐外,左
贤王侧耳一听,文姬在向董祀诉说着:"听了你说的情况,可能是我误会了他,可
是他杀死了吕氏全家,这可是事实,虽然可能是情不得已,可是我怎么能去爱一个
......好了,我原谅他了,你倒去告诉他吧。再说现在的情况,我被掠来胡地,你说
我能怎么样?再说左贤王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汉子,为人正直、正派,我只有同意做
了他的夫人,应该说,刚开始不情愿,后来我是被他感动了。"
董祀长叹一声,无奈地答道:"我真替曹将军惋惜。他对你应该说是一往情深,
可是没想到是这个结局,真是造化弄人,天命难违。我真不知道回去如何向他禀报
啊!"
左贤王听不下去了,他一个箭步闯了进来,将刀架在了董祀的脖子上。文姬大
惊失色,急忙上前拦住左贤王,"王爷莫急,他不旭坏人,听我慢慢给你说,你先
将刀收起来。"
"哼,谅你也跑不了。"左贤王比画了一下,示意董祀将佩刀交出来,董祀只
好把佩刀解了下来,左贤王也收了刀,问董祀道:"你还算是识相,说说你的来历
吧,看上去你不是一个商人吧?"
董祀并不惊慌,泰然答道:"王爷,我的确不是商人,我乃大汉司空、车骑将
军曹操麾下屯田都尉董祀是也。"
"果然是个军人,就凭你微服私闯我匈奴禁地,就可以治你一个死罪了。我来
问你,你改变身份,装作商人,来我匈奴干什么来了?为什么深夜私闯我阏氏的寝
帐?就凭这一点,又可以治你一个死罪,而且要五马分尸。"左贤王还在气头上。
董祀看了一下文姬,文姬明白他的意思,便说:"董将军,你不必有所顾忌,
尽管照直说。"
"既然文姬夫人有这话,我就直说了。王爷,我扮作商人来到河西郡,一不是
有军事目的,二不是想做生意赚钱,我的目的就是想找到文姬夫人。"董祀一个字
一个字说得很坚定。
左贤王依旧盯着董祀:"够直率的,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找她做什么?是不是
有什么苟且的事情?赶快招供。"董祀又看文姬,文姬镇静地说:"董将军,但说
无妨,我没有什么不可见人之事。"董祀这才放心地答道:"王爷,我们主公曹将
军一直和文姬夫人是通家之好,而且我们主公一直对文姬夫人一往情深。可是天不
作美,夫人嫁给了他人,可是主公一直十分惦念夫人的安全。当得知夫人的丈夫去
世,夫人与家人离散之后,便命小人到处寻找,对于夫人的走失,我们主公一直是
深深地自责,身心俱伤。在下看到主公的样子,十分地不忍,所以私自带人来到河
西,上次见到夫人以后,没来得及接触,便赶回去照料军务。"
左贤王插话,"那么,那个什么曹操是知道了文姬的下落了?"
"不知道。"
"怎么?你没告诉他嘛?你一定是撒谎。"
"我董某别的都会,就是不会撒谎。我是不知道夫人的具体情况,如果告诉他
夫人又结婚了,怕他受刺激。所以我就没告诉他,我想再一次见到夫人,知道了夫
人的真实想法,再根据情况,决定是不是向主公禀报。"
"为什么根据情况?"
"我不想用主公不想知道的情况来加大他的压力。"
左贤王听了点了一下头,说话的口气也缓和了一些:"看起来你倒是一个忠心
耿耿的真君子啊?从曹操的用人,可以知道他是一个不寻常的人。也好,你们主公
不知道更好,就不用我们再动刀兵来解决此事啦,你带来的人呢?都住在哪里?"
"我们这次不走运,来的路上我们碰上了强盗,手下的人都被杀了。"
文姬吃了一惊,插嘴问道:"董将军,死了多少人?"
"十三个,还有一个将军。"
文姬怅然地说:"我的罪过大大了,为了我一个人,死了那么多的弟兄。"
左贤王解劝了文姬几句,站起身走了走,又转身对董祀说:"这样也好,我派
人找回他们的尸体,连同你的我一并为你们修一座坟,不会让你们做孤魂野鬼。"
董祀到底是一条好汉,冲左贤王一抱拳说:"谢王爷!只要王爷能善待夫人,
董某人死而无憾了。"
文姬可着了急:"王爷,你是想要董将军的命吗?"
左贤王没回头,"夫人,我是匈奴的左贤王,你想我会轻易地放走一个汉军的
奸细吗?"
"他不是奸细,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他是不是奸细不是你说,也不是我说,而是我们的律条。对于敌国的军事人
员,非法进人我们的领地,不问青红皂白,一律处死,这是制度。如果有人知道我
私放了一个汉军的都尉,我怎么交待啊?"左贤王说得也句句在理。
文姬还想力争,左贤王一摆手,坚定地说:"你不要说了,这是原则。来人!"
车力訇应声带人进来,左贤王下令:"将这个人押进地牢,听候发落。"车力
訇带人上来,绑起了董祀,董祀并不躲闪,只是安慰文姬:"你不要为难了,我来
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只要能将主公思念夫人的情形亲口告诉夫人,我
死而无憾。只是如果有机会夫人还能回到中原,见到主公,就请夫人告诉主公,我
董祀不是逃兵,是为主公而死的!"
话音刚落,车力訇就将董祀押出了寝帐。左贤王柔声对文姬说:"我不会怪你。
你原先在中原,自然有自己的生活,可是现在你是匈奴的王妃,就只有用匈奴
的规矩来处理事情。"
文姬看着左贤王的眼睛说:"我知道我现在是匈奴的王妃,我也知道自己的责
任和义务,可是你总不能让我觉得杀了自己的兄弟还十分地光荣和骄傲吧?我首先
是一个汉人,然后才是一个匈奴王妃。如果要让我在这两者中间做选择,我还是选
择前者。"
左贤王显然生气了,他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你现在是有点不可理喻,我
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吧。"说着,他气呼呼地出了寝帐,留下文姬一个人,无奈
地哭倒在胡床上。
寝帐外的黑影里,大阏氏闪了出来,她看着远去的左贤王,阴阴地笑了。
被关在地牢里的董祀可受罪了,他被木鞋锁在那里,动弹不得,还没有饭吃,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生气地问看守:"你们怎么不给我吃的啊?"
看守乐了:"吃的?我告诉你啊,我们匈奴很少有囚犯。犯了罪,王爷一句话,
该杀就杀,该废就废。关他干什么?我们匈奴从来没有超过七天的囚犯,所以就从
来没有什么吃喝。你就将就着吧,反正我估计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挺一挺就过去
了。"说完,他又想起点什么,对董祀说:"哎,你要是拉屎撒尿,赶紧告诉一声,
我侍候你。"
正说着,牢外有人来了,看守出去开门,一看是文姬,吓得赶紧跪下说:"不
知是阏氏驾到,小的该死。"
"你起来吧,我是来给那个汉人送饭的,不会不让我进吧?"
看守心里叫苦,可又不敢说不,"这个......当然,从来没有人来送过饭,所以
也没有不让送饭的规定。阏氏,你小心,这里面可脏,您请。"
原来文姬知道董祀在牢里没吃没喝,便瞒着左贤王,让小红炖了一大锅牛肉,
这会儿,她让小红看家,自己给董祀送牛肉来了。见了文姬和牛肉,董祀乐开了花,
顾不得好看不好看,让文姬一口一口地喂了起来,倒是看守在一边看得直皱眉头,
忍不住说话了:"阏氏,不要给他吃大多了,吃点儿清淡的吧,要不上火。"文姬
眉头一皱,呵道:"你是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给我出去!"
"哎,小的出去,就在门外,完了招呼一声,门我不关了。"看守不敢再多话,
不敢做声地走出了地牢的大门。
且说左贤王正去找文姬,到了寝帐门口,一看小红坐在外边,有点儿纳闷,便
问:"小红姑娘,你在外面坐着干什么?"
小红吓得心里扑通通直跳,赶紧站起来堵在门口,按事先和文姬编好的瞎话回
答:"王爷,夫人刚刚睡下,不让人打扰。"
"这大白天的,才上午,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啊?我进去看看。"小红赶紧拦着,
"王爷,没什么,夫人说了,不让人打扰。"
"我不打扰,我就是悄悄地看看,马上就走。"左贤王说着又往里走,小红急
得一下跪倒在地,哀求地说:"王爷,你别进去吧,夫人真是不让人打扰。"
这下左贤王感到了蹊跷,他盯着小红一红一白的脸,问道:"小红姑娘,你是
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可知罪啊?"
"啊?"小红无话可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瞒不住了,她只好一五一十
向左贤王交待了。听了小红的诉说,左贤王二话没说骑马直奔地牢,到了门口,正
撞上出来的看守,把个看守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左贤王没说话,冲看守做了
不要做声的手势,便跳下马来,走进了地牢。
里面的文姬还在喂董祀吃牛肉呢,一边喂一边对董祀说:"童将军,我救不了
你们,你不要怪我。我想好了,你和十几个弟兄都是为我死的,我也不能苟活在世。
你们先走,等我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我就跟上你们,左贤王对我不薄,我不能
带着他的孩子去死。不管怎么说,孩子也是一条性命,我不能让他和我一起死。我
留下孩子,也对得起他了,也算是和他夫妻一场了。"
董祀差点没把牛肉喷出来,着急地说:"夫人,你不能这样。你要是有这个想
法,董祀就是再死一次,也死不瞑目。"文姬依旧平静地说:"董将军,你不要劝
我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救不了你,左贤王有他的难处,你不要多怪罪他,我
跟着你们去,算是为他赎罪吧。"
门外的左贤王被文姬的仗义深深震动了,他转身出了牢门,嘱咐看守不要对文
姬说自己来过的事,然后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文姬送完饭回到寝帐,听小红讲了被左贤王得知真相的经过,不由觉得奇怪,
心想:"他怎么没找我去啊?"正纳闷的工夫,帐外有人咳嗽,是左贤王来了,小
红赶紧侍候文姬躺下。看见床上的文姬,左贤王故作平静地问:"怎么样,今天身
上没什么不舒服吧?"文姬要起来,左贤王让她不要动,一边说:"我有话跟你说,
完了我还有事呢。是这样,明天我去单于庭开很重要的军事会议,可能得几天。
我已经下了命令,我不在家期间,任何人不得动用一兵一卒,所有人外出要得
到允许,所以我给你一个我的令牌,有了这个令牌,你就可以随时出去走走,不过
出去的时候不要忘了带上你那把神奇的匕首,以防意外。好了,你歇着吧,我还得
去布置布置。"说完,左一贤王就走了。
小红觉得奇怪,"王爷今天怎么啦?说话怪怪的,一本正经,像是下作战命令
似的。"
文姬则若有所悟,面露笑容,她知道董祀将军有救了。
救人事大,说干就干。第二天文姬拿着令牌和匕首,和小红去牵马,恰好遇到
车力訇,文姬便谎称在家里闷,要去外面逛会儿,车力訇也就不再询问。文姬和小
红一人牵了一匹马,又来到了牢房。
看守一打开门,见又是文姬,赶紧跪下拜见。文姬轻松地说:起来吧,没你什
么事儿,我是给那个汉人送点儿吃的来。"她让看守在外面侍候,自己来到董祀的
号子前,董祀看见文姬,便靠到了木栏杆边。文姬将匕首和令牌迅速交给了董祀,
一边小声快速地说:"董大哥,现在左贤王有令,士兵都不准出动,必须凭这个令
牌才能行动。这是个好机会,你快快逃走,回去后告诉曹将军,他的情谊我一生一
世都不会忘记的,他对我的好处只有来生再报了。我在外面留了两匹马,你赶紧离
开这里,一路上要小心啊!"
董祀接过匕首和令牌,眼睛有些潮。"文姬,你不会有事儿吧要是连累了你,
我宁愿死在这里。"
"董大哥,你不想想,要是左贤王不想放你,还会拖到现在吗你快走吧!"文
姬说完,又想起来一件事,"噢,你不要伤了这个看守的性命啊!"
"我知道。"董祀答应,"文姬,你要保重啊!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你还有
什么话要捎给主公吗?"文姬怔了一下,慢慢地说:"文姬别无所求,只是在清明
的时候,能让曹将军代我上父母的坟上烧一把草纸,代我向父母磕几个头......"说
到这儿,她一捂嘴,实在说不下去了。
董祀郑重地对文姬说:"我一定捎到,就是主公太忙,顾不过来,也有董祀我
代为做到,决不食言!"文姬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有董大哥这句话,
文姬至死记住董大哥的恩情,请受文姬一拜。"董祀哪受得起,连忙说:"文姬夫
人,折煞董祀了,快快清起。"
文姬稳稳地向董祀行过礼,站起来,又嘱咐董祀路上小心,便扭头出去了。到
了门外,她命令看守道:"你进去吧,快死的人了,你要好好待他。"看守答应着
进去了,文姬则示意小红将两匹马拴在了牢外的马桩上。
董祀见看守一进来,便叫了起来:"看守,我要小解。"看守一听大喜,"就
来,就来,我只要听着要解手,我就高兴,我来侍候你!"说着他找出钥匙走了过
来,打开了牢门,将一个尿盆拿了过来,还不忘嘱咐董祀:"小心啊,不太方便,
不要尿在了衣服上。"
看守刚放下尿盆,董祀便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把匕首放在他
的脖子上,厉声说道:"兄弟,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这回是看守吓得要尿流了,"我想活,好汉不要伤我性命。"
"那好,你给我打开镣铐,自己戴上。"看守-一照办了。董祀拿匕首在一根
本栏上一划,木栏顿时成了两截。"我本来完全可以杀了你,可是你们的阏氏求情
要我手下留情,所以我就饶了你。你要是有什么不利于阏氏的话说了出去,你的脖
子可不如这个木桩子结实吧?"看守吓得直吸凉气:"小的不敢,小的就说有人来
把好汉救出去了。"
"就委屈你一会儿吧。"董祀说完跳出地牢,急忙往外跑去。到了牢外,一把
解开马缰绳,跃上马,很快就消失在远方。
第二十二章
清晨的草原,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草原的寂寥,帐外等候的左贤王兴奋地
搓着手。一个接生婆从帐内乐呵呵地走了出来,向左贤王下跪:"恭喜王爷,又是
一个公子!"左贤王乐得什么似的,就跟第一次做父亲一样,激动地转身进了寝帐,
来到文姬的胡床前。
文姬安静地躺在那里,满脸都是母亲幸福的微笑。她的身旁,是一个初生的婴
儿。左贤王低头柔声说道:"文姬,你受苦了,谢谢你了。"
"王爷,是个男孩儿,你给他起好名字了吗?"
"我得先告祭了大地神灵、列祖列宗,再为我们的儿子求个名字。"左贤王认
真地说。
为了给儿子求名字,一连七天,左贤王都在匈奴神庙内念经,神情郑重地在神
前祷告。
七天之后,左贤王命了一张牛皮纸,他看了看上面的宇,问车 力訇:"这个
名字好吗?"
车力訇答道:"这是念了七天的经以后抽出来的,是神的意思。"
左贤王一字字地念道:"孤涂,好吧,就是这个名字了。出榜,告示各部落吧。"
这天,在大公子的寝帐内,图鲁一脸狞笑,盯着地上的女人,地上跪着一个匈
奴女子,长得年轻貌美,一边哭,一边向大公子哀求:"小王爷,您就放过我吧!
我已经怀有身孕了,我们一家当牛做马也要孝敬小王爷!"大公子图鲁脸刷地一变,"
什么小王爷?我现在已经不是世袭王爷了!虽然我不是王爷了,可是我要睡个把女
人还不是照样?你不用以后做牛做马,现在就做吧,任我骑任我打,要不,我就杀
了你的全家!"
那女人已经哭倒在地,浑身发抖:"小王......大公子,你就开恩吧,我实在是
不行啦......"
大公子不理她,上去一把就将匈奴女子拖到了自己的胡床之上,开始动手撕扯
女人的衣服。
这时,他忽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开口就骂道:"给我滚出去。没见本少爷我正
忙着吗?"
"你给我住手,你个没长进的东西!"原来是大阏氏,图鲁一听是母亲,不敢
撒野,赶紧从女人的身上爬了起来。
大阏氏对手下的侍女说:"把这个女人带出去,送回家,别忘了给她些钱。
那女子脱了险,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不择言了。
几个侍女将女子带了出去。大阏氏走上前,冲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图鲁扬手就是
一个大嘴巴,图鲁被打得敖地叫了一声:"你打我干什么啊?父王不睬你了,你就
知道拿儿子出气。"
"你个不长进的东西,就知道吃喝嫖赌,早晚让人杀了也不知道。"大阏氏气
不打一处来。
"我不吃喝嫖赌,我活着干什么啊?噢,我不吃不喝,也不嫖不赌,人家不说
我一个贵族爷们儿是个傻蛋啊?"图鲁正经事不会做,歪理倒还不少。
大阏氏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一面絮叨着:"我怎么生了
你这么一个孽畜啊?我怎么这么苦命啊?"
"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大阏氏当着,有什么要命的事儿啊?"图鲁满脸不屑。
阏氏擦擦眼泪,正色说道:"我告诉你,你父王娶的那个汉族小娼妇生了一个
孩子。"
"这有什么了不起啊?女人被睡了就像是牲口被配了种,还能不生孩子啊?不
生孩子那不是残废吗?"图鲁还在胡说八道。
"你个傻骡子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那个女人生的是个儿子!如果你父王被她
迷得立这个儿子当了王储,咱们娘俩儿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噢,我怎么就没悟过劲儿来呢?哎,我可是长子啊!再说这个孩子他是个杂
种啊!他能继承咱们家的王位?"
"可是也没有不准他继承王位的规矩啊?要是你父王一意孤行,有谁能拦住他
啊?"大阏氏眼睛都瞪圆了。
"不行,要是让这个小杂种当王储,我就豁上了,我就做了他们,大家谁也活
不成!"图鲁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瞎说,要是那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要想一个万全的办法才是。"大阏
氏真受不了儿子又粗又蠢的脑子。
"什么是万全之策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娘俩儿一块死,来个一了百了。"
"那你父王也饶不了我们。你要是长进一点儿,让你父王重新任你为王储,不
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吗?"
"我倒是想让父王喜欢我,可是要让我不吃喝嫖赌,这不是和要我的命差不多
吗?"图鲁又开始胡扯。
大阏氏气得起身就走,咬牙切齿地说:"那就等着人家来取你的人头吧!"
看着气哼哼地走了的阏氏,图鲁气得一脚踢翻了一个案子。
离开了没出息的儿子,大阏氏去了父王多铎的寝帐,一进帐就开始哭,多针铎
了一下哭成泪人的大阏氏,长叹一口气说:"你们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能再不让我
操心呢?上一次你们胡闹,已经搭上了你弟弟一条性命,现在还要家里怎么样?"
大阏氏抽泣着说:"父王,上次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一点同意王爷纳一个小的,
也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儿子已经被免去了王储的位
置,如果再立那个汉族女人生的儿子做了王储,不但我们娘们儿没有了现在的地位,
我们的生死从此握在了他们娘们儿的手中,就是左贤王百年以后,我们的下场就更
可怕了。重要的是,我们这样一个没有继承权的阏氏的家族,从此就不能作为左贤
王的嫡系部落,我们家族的势力将一落千丈,弄不好还会危及到家族的命运,后果
是不堪设想的。"
多铎又叹了口气:"你们要是早一点想到这些,你们就不会把事情搞到现在的
地步,你们就会守好本分,处理好和左贤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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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阏氏的大哥忍不住在一旁插嘴:"父王,现在您埋怨妹妹已经没有意义,现
在是如何来对付那个汉族女人和她刚生下来的儿子。我们不能坐视那个小杂种继承
了左贤王的王位而把妹妹打入冷宫,让我多铎家族蒙羞!"
众位弟兄听了也齐声赞成。见大家支持自己,大哥又说:"父王,上一次就是
父王大迁就左贤王了,才让他能有胆子处死小弟,而且父王还不让我们去追究。这
一次决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如果小妹在左贤王那里的地位受到了挑战,我们多铎家族一定不能再坐视不管!
不然局面只能会越来越恶劣。我们宁愿和左贤王搞翻,也要干涉。我们不是没
有势力,万一搞翻了,我认为单于也未必敢冒然出兵来征伐我们,很有可能是坐山
观虎斗,到有一家被吃掉后他再出来收拾残局,让胜者取而代之。以前也不是没有
这样的例子。所以我认为,我们大可不必对左贤王太过放纵,他有什么了不起?我
们完全可以打败他!"
多铎只是叹气:"我不是怕他,我是怕我们匈奴内部自相残杀,使我们匈奴的
实力削弱,让外人有机可乘。我什么时候怕过他冒顿呢?"
大哥急了:"不是我们自相残杀,是他左贤王逼我们走上绝路啊!我们要保卫
自己的利益,这是天经地义的!"
众人也异口同声地支持大哥的意见。多铎见状,只好说:"好吧,既然大家都
是这样的意思,我也只有同意。我老了,多铎家族的前途是由你们最终把握的,我
不能再多加干涉了,可是我还活着,就得听我的。我现在宣布,只准暗做准备,不
准明火执仗,不然谁影响了我们家族、部落的安全,我就先把谁处死,你们知道吗?"
得到了父王的支持,大阏氏这下可喜出望外。她又返回儿子的寝帐,兴冲冲地
走了进来,一看,图鲁还在睡觉,她上前就冲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这是谁啊?他妈的......"
"什么他妈的,你看我是谁啊!"
图鲁不情愿地坐起来,嘴里嘟嘟嚷嚷:"女人到你这个岁数是不是都精神过剩
啊?怎么你也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呢?"
"放屁!怎么说你妈呢?我这么不消停,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个王八崽子,快
起来!"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这不都起来了吗?"
"我告诉你......"大阏氏欲言又止,回身对一边的几个待女摆手说:"你们下
去吧,没有招呼不准进来。"见侍女们退下了,大阏氏才放心,继续说:"我告诉
你,你姥爷和你舅舅他们决定要支持我们,干涉你爹立储的决定。"
图鲁听了这话,也兴奋了起来,不想睡觉了。"太好了,让舅舅们配合我,把
他们娘们儿来个......"他又在摩拳擦掌了。
"混话,他们是你爹的什么人?你能公开杀了他们?而且你父王还没有正式行
动,咱们也不能先下手,大面上也讲不过去啊,非得等到你父王惹火了我们,我们
才能师出有名。"大阏氏一脸坏笑。
"那就想办法让父王早点儿宣布立储。"图鲁又有了馊主意。
"你父王会听你的?"大阏氏一白眼。
图鲁一阵冷笑:"这一回看我干一个漂亮的,不就是那个汉人娘们儿吗!"图
鲁阴笑着,好像已经盘算好了什么。
过了几天,文姬带着小红去了庙里,给新生的孩子做祈祷。回来的路上,文姬
和小红骑在马上闲聊。小红好奇地问:"文姬姐,你刚才祈祷都许了什么愿啊?"
"还能许什么愿?不就是家人平安、长寿多福啦。"
"就没有别的了吗?"小红不信。
"当然,还有小红姑娘早日得遇如意郎君、成就百年之好啊!"
"好啊,说着说着就下道,你好坏。"文姬笑着打马就跑,小红也催马追了上
来。
突然小红的马一下于摔倒在地,小红被狠狠地摔了出去,文姬吓了一跳,赶紧
勒往马,跳下马来扶小红,这时一个男人跑了过来,直扑向文姬。
原来是大公子图鲁,刚才他藏在路旁,向小红的马发了一箭。文姬和图鲁摔打
了起来,反抗中,文姬使劲挖破了图鲁的睑,又一脚蹬开了图鲁,挣扎着站起来,
图鲁正准备继续冲上来,文姬把手塞到了怀里说:"你不要上来,我有匕首,连单
于都不敢近我的身子,你的脖子难道比他的还硬吗?"
图鲁听了有些犹豫,站住了,对文姬说:"你装什么正经?告诉你,按我们匈
奴的规矩,我父王死了,你们这些侧妻都是我图鲁的人,我想要谁就要谁,现在不
过就是早一点儿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是识相,就让我成其好事,说不定到时
候我还封你个阏氏什么的。怎么样?再说你就是有匕首,难道你真敢杀了我左贤王
的大公子吗?那样的话,你不但是死罪,连你那个小崽子也成不了王储!你还是想
想吧。"
文姬把手往怀里伸了伸,正色说道:"我知道杀了你我是死罪,可是我杀了你,
我就自杀,我的儿子自然而然就成了王储,因为没有人和他争夺了,他成了大公子。"
图鲁愣了一下,显然也不想冒险,便咬牙说:"算你狠,你逃过了今天,逃不
过明天,咱们走着瞧,早晚我要让你在我的身子下面喊救命!"说完,图鲁转身跳
上马,飞奔而去,文姬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好容易回了寝帐,文姬给小红受伤的头缠了白布,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坐在胡
床边。
左贤王听了文姬和小红的诉说,气得一拳捶在案子上。"来人!"车力訇应声
进帐。
"派人立即抓拿大公子图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左贤王声音都颤抖了。
"是!"
文姬赶紧站起来叫住车力訇,"大总管,请留步!"
车力訇和左贤王都看着文姬,文姬说:"王爷,请收回成命,这事儿还要认真
商议。"
"为什么?"左贤王奇怪。
"我认为这不是图鲁公子一时的起性,是有背景的。"
"这话怎么讲?"左贤王越听越糊涂。文姬慢慢解释:"大公子当时讲了一句
话,现在想起来是大有深意。他说我不敢杀他,不然我的儿子就当不成王储,可见
大公子真实的意图还是怕我的儿子争了他的王储地位,按常理,他既然有此担心,
就不该火上浇油,继续刺激王爷,可是他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左贤王妃,
其行为实在是出乎常理,他应该是讨好王爷才对啊?那么他的行为就一定是有恃无
恐。"
车力訇也说:"是啊,我也觉得大公子的行为有些太过反常,不太近乎常理。"
左贤王还在气头上:"我看这个小子完全是色欲包天,不可理喻!"
"王爷,应该深想一步,如果他是有恃无恐,那么他会倚仗什么人呢?"文姬
继续启发左贤王。
"你是说大阏氏他们?"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上次大婚,多铎家的人就曾经出动,而
且结下了梁子,现在突然出来了一个立储的说法,不能不让人有所思考。是啊,现
在左贤王府最大的事情就是立储。王储被废,小王子又深受宠爱,不能不让人家有
所担心。"
车力訇也帮文姬说话:"王爷,阏氏所言有理,王爷还是暂且息怒,想好了再
行处置。"
"再说,这毕竟是一件家族丑闻,如果轰轰烈烈地去抓大公子,万一传了出去,
对王爷的声誉也不好,还是三思而后行。"别看文姬受了莫大的委屈,她还能沉得
住气,从大局出发,为家族着想,真是难得。
左贤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们的意思是要放过这个小王八蛋?"
"放不放过他,还要看王爷对整个事件怎样把握和处理,当务之急,不妨暂时
按他们是有计划的行动来对待,请王爷赶紧加强戒备,以防不测。"
"阏氏所言极是,王爷,我看还是加强警卫力量,防止......"车为訇佩服文姬
思虑周全。
左贤王思索了一下,改变了命令:"立即命令部队进人战备状态,所有进出部
落的行人一律盘查。车力訇,看一下大公子和大阏氏在干什么?"
"回王爷话,刚才我知道了大公子的事情以后,已经去探过了,大阏氏和大公
子刚才已经套车出了部落......"
"噢?去了哪里?"左贤王一惊。
"据大阏氏身边的人说,是大阏氏突然感觉身上不舒服,让大公子陪着出去看
病了。"
左贤王和文姬对视,左贤王吸了一口气说:"看来还是文姬的分析有道理,不
是你的提醒,本王险些要有大难临头了!"转身又嘱咐车力訇,"你赶紧去按我的
吩咐安排。"
车力訇行了礼出去,左贤王忧虑地问:"文姬,现在该怎么办?"
文姬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左贤王的气还没有消,他怎么都不愿就此放过图鲁,文姬为了劝服他,讲起了
秦始皇的两个王子相互残杀的故事。
"就这样,秦始皇在立储的问题上处理得一直不好,所以在他"死了以后,大
公子扶苏就被二公子胡亥和李斯给杀了。为了树立自已的权威,胡亥一时间竟然杀
了二十多位王子,导致了秦王朝内忧外患,迅速倒台。所以说立储的问题是事关你
们家族和匈奴的生死攸关的大事,王爷决不能感情用事,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一定
要以部落和匈奴的稳定为重。"
"可是文姬,你看大公子图鲁无才无德,我把王爷的位置交到他的手里,我能
放心吗?"
"王爷,一个人一个命,不是你放不放心的问题,是你的臣民安不安心的问题,
他们知道是左贤王的大公子,匈奴贵族的嫡系王子继承了王位,就会安居乐业,俯
首听命,可是要是孤涂当了王储,他们就会心存疑虑,表面上不说,可是私下里会
不满,心怀叵测的人就会趁机闹事,至于大公子的德行,会慢慢改变,再说责任和
权力也会压得他改变的,不然自然会有报应。"
左贤王被深深地感动了,自己一个须眉男子,竟然比不上文姬的胸怀宽广,他
动情地走过来把文姬揽在了怀里,"文姬,你是天神派来给匈奴造福的一个活神仙,
我冒顿有了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再说大阏氏和图鲁到了多铎的寝帐,哪知多铎十分气恼,拍案站起,骂道:
"你们真是一些吃货!你们往这里一跑,明摆着不是告诉冒顿我们是商议好了的吗?"
大阏氏和图鲁相机嗫嚅,这时多铎的大儿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说:"父
王,果然不出你的判断,冒顿他命令全军戒备,任何人不准出人他的部落,形势对
我们不妙了。"
多铎在帐内走了几个来回,拿定了主意,对大阏氏母子说:"你们两个赶紧回
去。"大阏氏面露难色,"可是冒顿他在火头上,我们回去了能有好果子吃啊?"
"糊涂!他冒顿再狠还能杀自己的儿子?你不是说出来看病的吗?要是他冒顿
有其它什么动作,我们再相机行动。"
这时,一个部下进帐,报告说:"启禀王爷,左贤王派人来了,说是来接大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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