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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与蔡文姬》 作者:武斐

_17 武斐(当代)
曹操说道:"咱们分头找找看吧。"
手下的人分头到处寻找,还是没有发现献帝的影子。曹操皱着眉头叹气,突然
他听见了什么声音,循声走去,是一个猪圈,里面还有十几头肥猪。突然曹操发现
猪圈深处似有人趴在猪的里面。
曹操向曹洪示意了一下。曹洪拔剑在手,冲着里面喊道:"里面是什么人?赶
紧出来,不然要放箭了!"
一个人惊恐地叫着:"好汉饶命,不要放箭,我乃汉天子是也!"说着,有一
个人头从猪身上露了出来,脸上涂满了猪屎,看不出模样。
曹操一阵惊喜:"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站起来!"献帝从猪的后面慢慢地站了
起来。曹操一看那人身着一身蟒袍,急忙扑倒在地:"臣兖州牧曹操,叩见圣上,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巨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献帝想着:"兖州牧?对对,是封过一个,有一个。曹操?你就是曹孟德嘛?"
曹操答:"正是微臣。"
"你是来护驾的嘛?"
"臣正是千里奔驰,前来护驾的。"
"你带来了多少兵马?"
"有十万余人。"
献帝一听,显然放下了心,大叫了一声:"总算是有了禁军,爱卿救我!"说
完扑通一声又扑倒在猪圈里,昏了过去。
曹操大惊:"赶快救驾!"
找到了献帝,曹操决定在程府暂时歇息。他让几个待女拿来一个大木盆为献帝
洗澡。
曹操微笑着侍立一旁:"我已经准备了膳食,请皇上洗过澡后用餐。"
献帝说道:"好好,我可是有日子没有吃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了。曹爱卿,你为
朕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曹操说道:"现在外面兵慌马乱,没有什么东西卖。只是微臣行军路上打了些
山鸡、野兔,还有狍子、山獐,为圣上做了些山珍野味,不知是否能合圣意。"
献帝说道:"太好了,爱卿真是有心之人,颇合圣心。曹爱卿,我得赏你。对,
我就先封你为建德将军,赶明儿有了正经地方,让他们议过了以后,咱们再封,怎
么样?"
曹操冲天子一揖:"谢皇上隆恩!现在地方不便,不能行大礼,望皇上恕罪。"
献帝笑笑:"不能怪你,我这里光着身子,也不太像样。可是有一点我得告诉
你。你过来。"
曹操看献帝神秘的模样,有些诧异,可还是凑了过去。献帝小声说道:"现在
传国玉玺找不着了,等什么时候找到了玉玺,我再给你补圣旨。"
曹操大惊:"什么,传......"
"嘘--"献帝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别声张啊!"
匈奴的左贤王在自己的寝帐里欣赏着传国玉玺,对旁边的车力訇和大阏氏说:
"你们瞧瞧,这玉玺的用料、设计真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太惊人了!一块石头竟然能做得如此的美妙!"车力訇也赞叹不已。
"还有惊人之处呢。"左贤王又说,"就是这样一块石头,谁拥有了他,谁就
可以做汉家的天子,举国上下的人都会为这块石头打仗、拼命!"
车力訇觉得想不通:"这些汉人真是太傻了,不就是一块石头吗?谁有兵刀,
谁不就可以做天下吗?与一块石头何干啊?我真搞不懂。"
左贤王对车力訇和大阏氏道:"没见识,眼光短!我们现在有刀兵,还光在这
草甸子上转悠,说不准我们有一天势力强大了,一举吞并中原,咱们也上汉家皇帝
的金銮殿上坐坐,你们说,怎么样?"
大阏氏并不正面回答,问左贤王:"听说老爷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叫蔡文姬
的汉族女子,不向我引见一下吗?"
左贤王皱了一下眉,看了一下车力訇。大阏氏见状说:"老爷不必看他,管家
大人对老爷忠心不二,是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我的。可是老爷也不想想,老爷在
单于庭的一举一动,可是草原上的大新闻啊,传得比老鹰飞得还快,还用他告诉我
吗?"
左贤王的脸色一变,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当着下人的面,你出什么
洋相啊?就是弄了一两个女奴,还不是正常的吗?"
"你--"大阏氏见车力訇在场,不便再争,摔门而去。
左贤王看着大阏氏的背影说:"这个女人,真是--"
这天,左贤王、大阏氏在吃饭,车力訇入帐说:"王爷,女奴蔡文姬带来了。"
文姬怀抱焦尾琴进帐,站立在堂下。左贤王说:"蔡文姬,今天本王要你为我
和大阏氏演奏一曲,你选一首欢快的乐曲,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啊!"
文姬并不答话,在一旁的条案边蹲坐下来,开始弹琴。听了一会儿,左贤王对
大阏氏说:"怎样?如闻仙乐啊!"
大阏氏实话实说:"听琴要知音,我是没这个感觉,我听着就像是老母牛发情。"
左贤王听了十分气恼,把酒杯狠狠地往案上一摔。文姬吓了一跳,抬头往上看,
左贤王冲她摆摆手,没兴致地说:"没你什么事儿,你先下去吧。"文姬起身抱琴
出帐。
吃过饭,左贤王让车力訇拿了一些生活用品,送到文姬的帐内,其中有一只大
木盆。车力訇对文姬说:"老爷说了,你今天琴弹得不错,这些东西是老爷赏赐的。
老爷特别关照说,你们汉人喜欢洗澡,特别给你们做了一个洗澡的木盆。"
文姬和小红不免心中惊喜。
过了几天,单于设宴招待左右贤王,庭下有几个歌舞伎在吹拉过了几天,单于
设宴招待左右贤王,庭下有几个歌舞使在吹拉唱。左贤王坐在那里,有些走神,眼
前幻出文姬微笑弹琴的面容。
单于见左贤王有点儿心不在焉,便问:"贤弟,怎么发呆呀,是不是这些歌伎
不合贤弟之意呀?"
左贤王赶忙解释:"单于恕罪,微臣只是家中有一些俗事烦心,偶然分神。
右贤王在一边插话道:"左贤王大人兴趣高雅,恐怕是这些家乡小曲不甚顺耳
吧?肯定是比不上那个女奴蔡文姬的琴艺高超吧?"
单于吃惊地问:"左贤王的女奴中还有深谙此道的吗?"
右贤王赶紧说:"就是那天左贤王用一百女奴从单于手中换走的那一个嘛!"
单于有些意外,问左贤王:"左贤王大人,那天你可没说那个女人还有这个本
领啊?什么时候你请我吃饭,听听她的琴艺啊?"
左贤王心里一惊,只得赶紧抱拳说:"微臣遵命,我这就安排。"一边的右贤
王得意洋洋。
回到寝帐,左贤王和车力訇在商议:"怎么办?单于要是来了看上了蔡文姬,
我怎么办呢?"
"要是这个女人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单于也就不便张口了。"车力訇说。
"可是这个女人不好办啊?"
"什么女人不都是鞭子底下驯出来的?王爷怎么英雄气短了?"
"就是,我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不就是个女奴吗?你把她给我带来。"
车力訇出去,不一会,带着蔡文姬往左贤王帐走来。大阏氏远远地看在了眼里,
不禁皱起了眉头。
文姬进得帐来,见帐内无人,感到不妙,正准备往外跑,可是突然从背后被左
贤王拦腰抱住了。
"嘿,还想和我抗?"左贤王轻松地把文姬按在了铺满了兽皮的坐榻上,动手
扒开了文姬的外衣。
文姬动弹不得,眼泪流了下来:"王爷,文姬任为奴婢,还可苟活,要是王爷
玷污了我,我一定死在王爷的帐前。"
左贤王耐不住性子了:"现在顾不得死活,先救了本王爷的急再说。我是喜欢
你的,你不是不知道,干吗非要反抗呢?真是麻烦!"
他不顾文姬反抗,动起手来。正在这时,有个女人在一旁咳嗽了两声。左贤王
赶紧放了手,文姬起身抓起衣服跑了出去。左贤王回身一看--大阏氏站在帐中央,
车力訇站在一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不几天,单于果真来到左贤王的部落。左贤王边侍候单于喝酒,边说:"单于
圣驾光临,微臣一家十分地荣耀。微臣已经准备了一班歌舞,请单于欣赏。"
单于摆了摆手说:"哎,看什么歌舞啊,就把你那会弹琴的女人叫出来,给我
表演表演吧?"左贤王没办法,只得让人带来文姬,看到左贤王那不情愿的样子,
侍宴的大阏氏暗暗冷笑。
当一身胡服的文姬抱着琴在帐前一出现,单于的眼睛立刻瞪大了起来,一直等
到文姬坐下,单于才狠狠地撇了左贤王一眼,左贤王赶紧把目光转向一边。
文姬轻弹一曲,便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等待吩咐。
过了好一会儿,单于才从如醉如痴中缓了过来,他走到文姬身边,围着她看了
半天,满脸的醋意,回过头来冲左贤王说:"我说左贤王啊左贤王,你可是我最相
信的人,没想到你还给我来了这么一手啊?你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啊!"
左贤王赶紧下跪,解释道:"这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虽然是一个人被捉,可
是性情极为刚烈。微臣见她琴艺高超,又饱读诗书,就把她留了下来,让微臣的几
个儿子跟着她学些汉人的技艺。实在是没有想欺骗单于的意思,请单于明查!"
单于用手指了一下文姬,还想和左贤王理论,可是又感到与身份不符,便甩了
一下手,转身走了。左贤王赶紧说道:"微臣恭送单于!"
看着单于走了,左贤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坐在地上。大阏氏哼了一声,起身
走进了后院。文姬看到这一幕,面如铁灰,看着左贤王。左贤王站在那里,搓了搓
手,无奈地说:"得,现在我是里外不是人了!"
这天,单于带领右贤王、国师阿拉伯人穆罕莫德等人在打猎。
单于发现了一只野兔,射出一箭,没有射中。右贤王射出一箭,野兔应声倒地。
又一只山鹰飞来,单于又发一箭,又落空了,气得他将弓扔在了地上。右贤王
对国师小声道:"穆罕莫德国师,我看单于好像心情不好。"国师答道:"是的,
这两天陛下一直闷闷不乐,不知有什么心事。"
打完猎,单于等人在小溪边点起了篝火,烧烤猎物。右贤王撕下一块烤好的兔
子腿,递给单于说:"陛下,我听说你去左贤王府听 那个女俘弹琴了,感觉怎么
样?"
单于正在吃兔子肉,听了此话把手中的兔子腿往地上一摔,狠狠地说:"不提
这事我还不生气,他左贤王这个事儿办得也太不地道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他竟
然在我的眼皮底下给弄走了!"
右贤王抓住机会说风凉话:"陛下,据我了解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她的
父亲蔡邕,在汉朝是个候爷,官居一品,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所以才有了这大姿国
色的女儿。微臣的部下很多人都想把她占为已有,可是都被微巨制止了,微臣将她
带回来的目的就是想把她献于圣上,可是那天左贤王提出要这个女人,我还没来得
及说话,陛下已经答应了,微臣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是答应了。可是那天她站在一堆破破烂烂的女俘中间,我哪知道她是这样
的一个女人啊?你们也都瞒着我不说,你们这不都是成心的吗?"单于还在生气。
"微臣是决不敢欺瞒陛下,我对左贤王的做法有些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讲的?讲!"
"左贤王在和微臣回来的路上,就向微臣提出要先期将那蔡文姬留在自己的帐
篷,是微臣提醒左贤王,以我匈奴之制,私藏战利品,犯的可是死罪,左爷他才勉
强同意,当面向单于要回蔡文姬。可是我没想到,他采用这样的方法,他对陛下也
太不敬了。"右贤王说完了,暗暗观察着单于的反应。
单于气得哼了一声。右贤王又火上浇油:"再说,自古以来,我们匈奴的战争
女俘,除了为下人妻妾,只能做我贵族的奴婢。左爷此举,恐怕是另有所图,当然
娶汉族女人,以和亲的名义也不是不可,但是自刘汉以来,和亲的都是汉女与单于,
他左爷身为臣子,此举可是有些犯上之嫌了?"
单于越听越气,站起来丢下众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众人赶紧跳起来,上
马追赶。
单于气哼哼地回到单于庭,和国师相对饮茶。国师说:"尊敬的陛下,这次左
贤王的行为虽然是为自己的所爱,可是其行为并未超越他做臣子的本分,他是在公
开的场合、以公开的方式、用平等的交易得到的那个女人,你没有更多的理由指责
他。我对右贤王的说法不赞同。"
单于不屑地说:"你们大食人不了解我们匈奴人的想法,对于这个问题我不想
过多地和你辩论。"
国师笑笑:"我可能是不大懂你们匈奴男人之间的恩怨,也不想多播嘴。可是
有些事儿关系国家安全,我还要多说几句。作为一国之君,要和自己的主要大臣和
睦相处,还要随时警惕大臣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我想提醒陛下,右贤王对左贤王的
一些议论显然有些过于偏颇了,以至于不得不让人对有贤王的人品和出发点产生疑
惑。"听了国师的话,单于若有所思。
再说左贤王部落。这天,大阏氏坐在毡床上,一边一个女仆,正在为她修剪两
手的指甲。她想起文姬的事情,心里不平,便把管家车力訇找了来问道:"你们王
爷从内地搞来的两个女人的饮食起居,听说是你在侍候啊?这两个女人的待遇不低
啊!"
车力訇回话:"回大阏氏活,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小的就是听王爷指派,给她
们送去了一些咱们匈奴的衣服和一些用的东西,没有什么。"
"还说没有什么?"大闹氏阴阳怪气地说:"别的女奴都在挤牛奶,剪羊毛,
可是她们没见着干什么活。你们王爷准备把她们养得膘肥体胖的干什么呀?"
"回大阏氏话,王爷说蔡文姬一路上身体不大好,一直得病,王爷说让她们养
好病,再安排别的活。"车力訇解释。
大阏氏没好气地说:"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可别由着王爷的性子来。别忘了,
我还是你们的大阏氏,我的儿子以后还是你们的王爷,你们干事儿可给我掂量着点
儿!"
第十八章
一天,大阏氏正在寝帐里对镜梳妆,大公子图鲁进来了。大阏氏一看是他,板
起脸说:"你这几天又疯到哪里去了?学也不上,师傅已经来告了好几次状了!"
图鲁信口胡诌:"我和几个朋友打猎去了,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告诉你,,大阏
氏一瞪眼:"才十几岁就学会了撒谎,你父王要是知道了,看不打你的鞭子!早就
有人来喊冤了',说是你闯了人家的婚礼,打、了人家的新郎,还把人家的新娘...
...你说,是不是?"
图鲁有些心虚:"额娘都知道了?那是我喝多了,后来我给了他们不少的钱啊!
哎,我父王不知道吧?"
"我给你瞒下了,不然你还能这么自在?以后可不能再胡来啊!
不然我也护不了你。你知道你父王的脾气,这次算你走运,你父王的心思不在
你身上,他光注意从中原搞回来的那几个臭娘们了。"
图鲁一听乐了,上来搂住大阏氏的脖子:"还是额娘好,护着儿子"
大阏氏无奈地说:"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哎!你父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已经带兵打仗了。"
正说着,左贤王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图鲁,双目怒睁,呵道:"你这个逆子,
还敢回来啊!"说着上来冲着图鲁就是一巴掌,打得图鲁转了一个圈。
图鲁叫喊着,躲到了母亲的身后。大阏氏站起来护住儿子,对左贤王说:"老
爷息怒,我刚才已经教训过他了。他年纪还小,饶过他这一次吧!"
左贤王不理大阏氏,继续训斥图鲁:"你这个畜牲,才多大的年纪,却干出这
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再大些,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我今天就废了你!"
说着,左贤王抽出弯刀冲了过来。
大阏氏一看不好,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左贤王的腿,图鲁也急得大喊救命。
听到动静的车力訇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见如此情景,赶紧上来拉住了左贤王,
从他的手中夺下刀来,直说:"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大公子,还不决走!"图鲁赶紧跑了出去。
左贤王长叹一声道:"你们放手吧,我饶了他就是了!可是你们知道,要是你
们一味地这样护着他,任他如此胡作非为,我们一家早晚要毁在他的手里!我怎么
生出了如此不争气的儿子啊!"
大阏氏也劝道:"王爷,光是打也不是事儿啊!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车力訇有了主意:"是啊,要想办法让大公子收收心。我看赶紧为大公子成亲,
这样可以收收他的心,然后就可以抓紧让他上学了。"
左贤王一听:"现在就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大阏氏一旁说:"早什么?当初你不就是在这个年龄上娶我的嘛!"
"胡扯什么!要不是你们家追得紧,我爹爹怕得罪你们,我会那么早娶你啊?"
左贤王听了不痛快。
大阏氏也急了:"怎么啦,后悔啦?不娶我你能当上这个左贤王啊!"
"胡说!我这个左贤王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左贤王很不服气。
大阏氏撇撇嘴:"没有我们家的支持,你能打又算什么?哪一个匈奴人不能打
啊!不信,你出去随便找一个骑兵,一对一,看谁能打过谁?"
这招管用了,左贤王中了激将法:"他妈的,你越说越离谱了!我现在就找一
个,如果我赢了怎么办?
"王爷要是赢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以后就任做牛马,决无二话。王爷
要是输了呢?"大阏氏反问。
车力訇见这架势,使劲冲左贤王摆手,要他不要上当。其实左贤王也有点儿心
虚,可是嘴上还不想退让,只好说:"我要是输了,家里的事儿任你作主。"
"我也不想都作主,也作不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弄来的汉人娘们儿,你要
怎么着我不管,这是你们大老爷们的毛病。可是决不能将她娶进门来,不能挤了我
的位置。"
左贤王沉吟之际,大阏氏又没好气地说:"我说为什么王爷弄来了汉人的娘们
儿养着呢,看出来有想法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左贤王只好答应:"好吧,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大阏氏一听,高兴地伸出手,和左贤王击了一掌,车力訇悄悄地摇头叹气。
比武在左贤王的帐前举行,左贤王穿了摔跤的衣服,站在一圈士兵中。大阏氏
向众士兵交待:"你们谁能出来,摔倒了王爷,就可以免除两年的兵役,回家放牧。
谁来都可以,只要摔倒王爷,别伤着他就行了。"匈奴的士兵经常有和上司摔
跤的习惯,并不害怕,一下子举起了几十只手,争着要上。
文姬和小红恰好背水经过,有些好奇,便站在远处观看。只见大阏氏一摆手,
一个传女拿了一个铜盆,里面放了一些羊骨头,端到了众兵面前。士兵们争着抓羊
骨,一个士兵抓到了,高兴地叫了起来。左贤王一看,吃了一惊,站出来的士兵高
出了他近一头。车力訇也暗暗叫苦,只有大阏氏喜出望外。
没办法,左贤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那士兵冲着左贤王行了一个礼,便拉出了
一个架式,二人交上了手,大个子士兵没费多少劲儿,一个背布袋就把左贤王摔了
出去,又赶紧扶起了左贤王。
大阏氏见王爷输了,笑眯眯地进了帐,左贤王气得在地上捶了一下,那大个子
士兵赶紧跪下:"小的该死,伤了王爷了吧?"
左贤王摆摆手说:"没你的事儿,回你的家吧,好好过日子,到时候再回来。"
士兵谢了恩,高高兴兴地跑走了,周围观看的人也散去了。
在远处的小红见管家走过来了,便好奇地问:"管家,这是干什么?怎么还敢
打王爷啊?"管家看了一眼文姬,说:"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为了你们!"说着
就走了。小红纳闷:"为我们?文姬姐,怎么会是为我们呢?"文姬只说:"走吧,
不要为他们操心!"说完也走了,剩下小红站在那里,还在琢磨刚才二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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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单于在庭内接见几位外国使节。仪式完毕之后,众人各自散去,单于让
左贤王国了下来,打理各国的贡品,安排晚上的宴会。左贤王答应了,转身欲走,
单于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左贤王说:"噢,贤弟,我还差点儿忘了,各国的使臣
听说著名的蔡文姬小姐现在我们匈奴,要一睹她的芳容,听一听她的琴声。左贤王
不会舍不得吧?我也好久没有饱耳福啦,怎么样,晚上也让她来献一下艺?"左贤
王一听,怔住了。
离开单于庭,左贤王纵马奔驰,一直来到文姬帐前,飞身下马进了帐。
文姬听说了单于的旨意,想了一下说:"王爷指使奴婢,不必亲自到我们下人
住的地方,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就行了。"
左贤王看了一下一边的小红,不好再说什么,便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他停
了一下,头也不回说:"单于的脾气挺厉害,要格外小。"
文姬淡淡地说:"所有的君王脾气都大,奴婢心里有准备。"
左贤王不好再说什么,一低头出了门。小红看着文姬有些担心问:"文姬姐,
你不会有什么事吧?"文姬嘱咐她说:"小红,我该说的话,平常都跟你说了,不
管我在不在,你都要按我说的办,记住了吗?"小红点点头。
左贤王回到自己的寝帐,又找来车力訇,让他护送文姬。左贤王交代:"文姬
小姐弹完琴出来,你们不要在那儿耽搁,立刻快马往回赶,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
找她有事情,记住了吗?"
晚上,单于设宴接待各国使臣。一曲终了,单于端起一杯酒,说道:"各位使
臣大人,请干了这一杯,我还为大家准备了精彩的节目!"众使臣向上谢恩,一饮
而尽。单于放下杯子,拍了几下巴掌,几位侍女闻声上来,摆了一个案子,接着,
文姬一身匈奴盛装,怀抱焦尾古琴,出现在单于庭前。
众使臣见到文姬艳丽无比,十分惊奇,顿时议论纷纷。单于看到使臣们的表现,
一脸得意之色,说道:"诸位使臣大人,不要看我匈奴乃一小国,可也是人才济济,
藏龙卧虎。下面我就请诸位欣赏一下,我左贤王府里的歌伎蔡文姬的绝妙琴艺。我
说那蔡氏女子,你就给我们诸位大人弹上一曲吧!"
文姬把琴放在案上,演奏了一曲《东君御》,神奇的乐曲震惊了四座,众使臣
互相传递着惊喜的目光。单于高兴得手舞足蹈,他的目光从文姬的手上移至文姬的
脸上。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便招了一下手。一个内侍凑过来,单于在他耳边说了
几句,他便点头退下。
文姬弹完琴,起身向上行了个礼,便抱起琴来转身欲走。单于叫住了她,说:
"我说那蔡氏女子,你看大家对你的琴艺十分地赞赏,手都拍红了,你不能就这样
下去了吧?"文姬回头看着单于,单于笑着说:"既然诸位使臣大人这么喜欢你,
你就为每位大人敬杯酒吧?"文姬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便慢慢放下了琴,从身边
侍女端的盘子里端起酒杯,挨个向使臣们敬酒。敬到一位金发碧眼、大胡子的使臣
跟前时,那使臣高兴得眉飞色舞,一手接过酒杯,另一只手便拉住了文姬的一只手,
他笑着抬起头,碰到的却是文姬冷漠的眼神,只好干笑了两声,把手缩了回来。
给所有的使臣敬完了酒,文姬回过头来冲单于说:"陛下,大人们的酒都喝了,
小女子告退。"单于笑笑,冲她挥了挥手:"既然你不愿在这待着,那就先下去吧。"
文姬赶紧退了下来。她刚出一道门,旁边上来了两个匈奴女子和两个内庭传卫,
侍卫说:"单于有旨,请蔡小姐随我们走。"文姬正色说:"我是奉左贤王令前来
传宴,理当先行回左贤王府复命。"侍卫不答应:"你随我们走,左贤王处自然会
有人前去知会。"文姬还想争辩,那侍卫做了一下手势,两个强壮的匈奴女人上来
挟持住了文姬,往后便走。
文姬被安置在了一座装饰豪华的巨大的帐篷里,这里显然是单于寻欢作乐的地
方。她环视了一下帐篷,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匕首,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然后在帐篷中央那只巨大的欧式木床上坐了下来。
晚宴结束了,单于送几位使臣出了大厅,等在暗处的车力訇见晚宴已毕,竟然
没见到文姬出来,知道事情不妙,便从车上的笼子里抓出了一只猎鹰,放飞在夜空
里。
其实左贤王早就等不住了,他骑了匹快马朝单于庭的方向飞奔,跑了好一会,
突然掉头往回跑,一直来到自己的帐前,跳下马正要跑进帐内,突然想起来什么,
转身向文姬和小红的帐内跑去。
小红正在烧香,左贤王冲进帐内,问她:"小红姑娘,你文姬姐的匕首放在什
么地方?"
小红一下子给问愣了,不知该怎样回答。左贤王急了,又问:"我在问你话,
这关系到你文姬姐的生死,我再问你一遍,她的匕首在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原来她一直是带在身上的。"
左贤王听了,转身跑了出去,又跑进自己的帐里,从身上找出一把钥匙,打开
了一个牛皮箱,从箱里抱出来一个锦布包袱。他在帐内焦急地走了几圈,又走出帐
外仰望夜空。突然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声,一只猎鹰落在了左贤王的坐骑的马背上。
左贤王脸色一变,转身进帐提了包袱出来,跳上马带了几个侍卫,疾驰而去。
再说单于送走了客人,换上了一身寝衣,慢慢地走进了内厅。
他看见文姬还是一身盛装坐在床上,便笑笑说:"这些下人,真是不会干事儿,
怎么也不侍候你宽衣啊?"文姬并没反应,单于又往前走了几步说:"不会是想让
我这个匈奴王亲自为你宽衣解带吧?"文姬仍然声色不动,只是把手插进了自己的
怀里。
单于见自己说了几句话,文姬都没有反应,有些愠怒,板起了脸:"你好像还
不太知道你现在待在什么地方吧,你现在坐的地方就是拥有六十万铁甲骑兵,轻轻
地跺一下脚就会山摇地动、风云变色的至高无上的匈奴王的卧榻。所有的匈奴女人
都会朝思暮想地想躺到这张床上一次,所有的女俘、奴婢只要能够踏进这所庭帐摸
一下这张床上的帐慢,都意味着她们的荣华富贵和至高荣誉,你好像对眼前的这种
天赐的恩宠还无动于衷啊!"
文姬依然纹丝不动。单于又说:"在我们匈奴的草原上,谁都不敢漠视单于的
存在,任何人在离我十步以外必须匍匐下跪,任何人只要看到我的愤怒他不会再活
三分钟!"文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单于的脸色慢慢变冷。正在这时,突然庭外有人在喧哗,单于扭头怒斥:"谁
敢在我的门口大声嚷?"一个侍女进门跪下报告:"报告单于,左贤王求见单于,
奴婢们要他明天再来,可是他死活不肯,非要马上面见单于,所以和奴婢们争吵了
起来,请单于饶命。"
文姬闻言转头向门口回望了一下,眼里露出了一丝感动。单于看到了文姬的反
应,恨恨地自语:"好你个左贤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他怒冲冲走
出了帐门。
左贤王一见单于出来,纳头便跪:"臣左贤王冒顿,因有要事儿不得不深夜闯
单于寝宫,请单于恕臣死罪!"
单于强压怒火:"你知道你是死罪就好。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要事要禀报,
是有敌国要人侵我匈奴了吗?"
"回单于话讲没有人侵的警报。"
"那就是有亲王或者其他的贵族要造反?"
"单于天命神授,仁慈神勇,还没有敢冒犯单于的小人。"
"哼,既然没有这等紧急大事,你深夜闯我寝宫是何用心?"单于一瞪眼。
左贤王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周围虎视耽耽的持刀侍卫说:"陛下,微臣有机密
要事要向陛下奏报,请陛下命左右回避。"
单于见左贤王并末带武器,不情愿地向其他人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左贤王见
左右已无人,便把身边的包袱举过头顶说:"陛下,微臣有一特殊的战利品,要献
给陛下。"
单于一听就火了:"好你个左贤王,先想私占蔡文姬于前,现又私藏战利品于
后,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匈奴王吗?你多少死罪了你知道吗?你真气死我了!"
左贤王又把手中的包袱举了举:"陛下,待你看了这囊中之物后,再听微臣辩
解。"
单于一脸的问号,从左贤王的手里接过了那个包袱,放在一边的案子上,将包
袱打开,包袱里是那只汉朝的传国玉玺。单于大惊:"这、这不是......,,左贤王
接过话头:"对,这正是刘室汉朝,相传了几百年的传国玉玺。"
"真是他们的传国玉玺吗?贤弟,别跪着了,快快请起。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
的本事啊,把这个宝贝都给我弄来了。"单于忘了生气。
左贤王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出了一口气,凑到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玉玺的单于
的身边,解释道:"陛下,并非微臣有意瞒报战利品,可是如果当日在献俘大会上,
微臣要当众拿出此物,一定会震惊朝野,就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旦有人将此
事报知汉朝,那我匈奴的祸事儿就到了,那汉家天子必然会倾举国之力,前来抢夺。
虽然我们现在兵强马壮,可是一旦汉军举国一心,我们的胜算机率还是很小。
汉朝现在的势微,都是因为号令不一,群雄争霸,国力分散所至,一旦抱成一
团,同仇敌汽,我匈奴灭顶之日也就到了。所以微臣不敢轻易拿出此物。"
单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还是贤弟想得周到。"
"陛下,上天保佑,让陛下得到这个宝贝,显然是天佑我匈奴,让我大单于成
为代汉的万王之王。待我匈奴势力长成,内地汉朝腐败溃烂,到时候我铁骑一出,
匈奴王庭便可移居长安,想来不会是太久的事情了!"左贤王继续说。
单于哈哈大笑:"贤弟说得太好了,这话我喜欢听。我得重重地赏赐你。"
左贤王见机会成熟了,便试探着说:"陛下,那个蔡文姬挺难缠的吧?"
单于一听又火了:"你这是弄了个什么女人来?整个一个木头疙瘩啊!我还没
见过这种不识抬举的女奴呢?不是看在贤弟的份上,我早就......"
左贤王顺势说:"我就知道陛下会生气。我不早就说了吗,这个女人太刚烈,
动不动就要玩命,实在是没有情趣,都是她爹妈让她读书读多了,把那个事儿看的
比性命还重要,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知道她身上一直带着刀子,她自己死不要紧,
可是我怕有损于陛下,所以听说陛下要留她侍寝,便赶来闯宫。幸而无事,微臣也
就放心了。不然万一有个闪失,惊吓了陛下,微臣死一万次,也洗不清身上的罪过。"
单于大惊:"你说什么?这个女人身上还带个凶器?"
"回陛下,这个女人倒不是想谋害陛下,她是防身之用。我没想到陛下会留她,
所以也就没硬让她留下匕首,这是臣下之过。"
单于看了一眼左贤王,便转身进里屋,左贤王也赶紧跟了进来,文姬见二人进
来,便从床边站了起来,单于向左贤王示意,左贤王对文姬说:"把你的手从怀里
掏出来。"文姬想了想,便慢慢抽出手--她的手里有一把闪亮的匕首。
单于虽然有思想准备,但还是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对左贤王说:"贤弟,要
不是看在你今天贡献玉玺的份上,我就......好,来人,将刚才侍候蔡文姬的两个侍
女剜去双眼,送左贤王和蔡文姬出去。"
左贤王赶紧跪下:"谢陛下恕微臣失查之罪,谢陛下不杀之恩。"说着,他使
劲冲文姬使眼色,文姬也就跟着下跪谢恩。
从单于庭出来,左贤王神色紧张地领着蔡文姬,匆匆如漏网之鱼,车力訇见二
人出来,赶紧将马车赶了过来,他们钻进马车,飞驰而去。
由于太紧张,左贤王上了车,便瘫在了坐榻上。文姬有些感动地看着他,只见
左贤王一脸的冷汗,闭着眼睛歪在车上。过了一会儿,他闭着眼说道:"上次我对
你是过分了,这次我救了你,咱们扯平了。"
文姬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条手帕,想递给左贤王,可是看左贤王闭着眼,疲惫地
躺在那里,又不忍心叫他,便叹了一口气,将手帕轻轻地塞到了左贤王的手里,左
贤王睁开了眼,文姬看到左贤王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放亮的东西,马上把目光转向了
一边。左贤王又闭上眼,把头转向一边说:"你也累了,躺下歇一会儿。"文姬把
手帕塞回袖子里,在一边轻轻地躺下。
月光从车窗射了进来,照在文姬手中的匕首上,闪着冷冷的寒光。她扭过头,
左贤王闭着眼,静静地好像睡着了。她便扭身趴在车窗上,抬头向天上看去--一
行大雁悄无声息地飞过夜空。看到大雁,文姬不由满脸是泪,低声叹道:"雏雁流
离兮不在行,人在逆旅兮思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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