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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完本 番外全]-痴梦人

_18 痴梦人 (现代)
其实这几年,他最想问心蕾的就是她当初为什么会不告而别,现在她就坐在他身边,可他却发觉问不出来。
他竟然在害怕她给的答案。
他已对心蕾爱他的心,产生了怀疑,如果她爱他,怎么舍得那样不辞而别?
时至今日,他更不能确定,三年后的她,仍然会爱他,或许这三年里,她又遇见了其他人呐。
他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心。一切只能重新开始。
他看了下时间,接近六点。
晚餐时间。
“一起吃个饭吧。”他随意的说着。
心蕾犹豫了一下。他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因为她瞬间的犹豫而揪了一揪。
“。。我朋友在等我。”心蕾说道。
“是不是刚才陪着你一起接受采访的那个人?”在回廊里,他一眼就看出她们两人关系很亲密。
“嗯,是她。”
“叫她一起来吧,反正大家都要吃饭。”
心蕾转头看他,他神色镇定。了解她的朋友,也就是了解她,路都是要一步步走的。
他没带她们走远,三人就在香格里拉的中餐厅落了座,吃清淡的粤菜,餐厅一贯的很有情调,也很雅致。
心蕾话不多,偶尔安静的看他一眼,每次他去捕捉她的眼神的时候,她总是很自然的移开。这样的心蕾,陌生又神秘,像蒙着一层面纱,让他琢磨不透。
她的朋友然之很健谈,他反倒从她的嘴里,了解了心蕾的近况。她刚回A市,正在筹划自己的工作室,这次发布会结束以后,她将参加下个月在香港举行的服装设计大赛,设计图已经出来了,目前正在寻找合适的面料。
然之是她的工作伙伴兼助手。
香港的这个设计大赛他知道,报名参加的都是世界各地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设计师,如果能在这样的大赛上得奖,就等于获得了中外时装界的专业认可,凭着这个无形的资本,心蕾都可以创立自己的书牌。
但她还在寻找面料,离比赛不到一个月了,直觉告诉他,她遇到困难了。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问道。
“有。”
“没有。”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说有的是然之,说没有的是心蕾。他望着对面的两个女人,她们互相在瞪着眼。
心蕾很快转头看向他:“这次我用的面料比较特殊,是比较难找,不过我已经联系到生产厂家了,没问题,我能解决的。”说完对他一笑。
他心瞬间沉了一下。
她的笑容那样熟悉,却又那样疏离。他立即感觉到了她给的距离。
似乎心蕾对他关起了心门,她不要他帮忙,是不是意味着不要他靠近,她,真的不爱他了吗?
旁边的然之接了个电话,叽叽咕咕的在说法语,心蕾笑眯眯的听着,他完全听不懂,低头他去吃菜。忽然,然之换了中文:“你乖女儿要和你通话,诺,电话给你。”
他手一抖,筷子里的半个香菇掉在了桌上。
餐厅格外的安静,他竖着耳朵听。
隐隐约约有个童音,心蕾说的也是法语,他也一句都听不懂,但有一个词落入了他的耳中,这个词仿佛是全世界通用的,那就是:
Maman。
正文 番外—可恶的SKY
接完电话的心蕾把手机还给了然之。
谢丰抬起头看向她:“你女儿?多大了?”
心蕾怔了一下,张了下嘴却没说出话来,边上的然之抢着回答了,“两岁。”她笑咪咪的,“你想不想看看她女儿的照片?”
谢丰表情僵硬:“。。好啊,要是有,我当然想看。”
然之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了几下,然后就把亮着光的彩屏递到了他手中。
谢丰低头看向银屏,瞬间像是石化了。
心蕾默默的注视着他,抿着唇,一声不吭。
许久,谢丰终于抬起头,脸色晦暗,“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人就站了起来。
然之愕然的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索菲,你这个前任老板是不是被我女儿的花容月貌吓到了,怎么是这种表情?”
心蕾也望着他:“那都怪你女儿太漂亮了。”
“他把我女儿误以为是你女儿了,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
心蕾的目光一直追着谢丰:“干女儿也是女儿啊,用不着解释了。”
然之微微诧异的看向她,终于发现她的神情有点不对:“索菲。。他真的只是你的前任老板吗?”
谢丰在餐厅那头消失,心蕾收回视线,“不然你以为还能是什么?”
“你们两个。。气氛有点微妙。”
心蕾忽然不说话,隔了许久才回答:
“然之,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吧。以前我爱过一个人。。很爱,爱到可以忍受他爱别的女人,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即使是做其她女人的替身,我也愿意。我以为我一直能忍受,可最终我还是没做到。我想要的更多,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最后我还是放弃了。爱都是自私的,不能得到全部,就不如不要,我这样选择,你觉得对不对?”
然之显然很吃惊:“那个人,就是他?所以你才一直不接受艾伦?”
心蕾没承认,只是语音渐沉,“。。。我爱了他很多年,已经成了种习惯,因此轻易接受不了其他人。艾伦是很好,可是,我没爱上他。”
然之默默地看着她,什么都明白了:“所以你才拒绝他的帮助?”
“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我只是觉得能自己解决的,最好不要求人,你说是不是?”她侧脸看向然之。
然之脸上立即罩了层乌云:“不求人当然最好,但是那个面料。。。真的很难搞啊。”
心蕾沉思着,“。。还有时间,实在不行的话,亲自上门跑一趟。要不你去一趟浙江吧,我在这边也再找一找,看有没有其它可替代的面料。”
抬眼她看见谢丰出现在了过道里,立即就说,“他来了,先不要说这了。”
谢丰刚刚失态的神情已恢复正常,走到餐桌边他如常的坐了下来。
然之换了种眼光上下打量着他,谢丰感觉到她的目光,丹凤眼就看向她:“这里的南瓜冰激凌很出名,要不要尝一下?”
然之一愣,赶紧答了声,“要。”谢丰微微一笑,看向心蕾,两人目光相接,互相凝视着,谁也不说话。
晚餐在有点沉闷的气氛下结束了。
酒店门口,三人道别。
谢丰掏出一张名片递向然之:“你们刚来A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话,只要我办的到,一定会尽力。”他只看着然之。
然之立即解读懂了他的意思,知道谢丰明白心蕾不会找他帮忙,所以才会把名片给她。她心领神会的接过名片,说了声“好的”,两人无声的达成默契。
谢丰这才看向心蕾:“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没有说再见。
心蕾也看他:“慢走。”也不说再见。
四目相望,两人的脸都像雕塑一样冰冷,没有呼吸,了无生命,不带感情。
转身他离去了。
他没有向心蕾要她现在的电话号码,也没有问她现在住在哪里,他知道自己的这一转身,可能又将让他找不到她,但这一次,他是故意的。
从看见然之手机银屏上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不能再找她了。
那是一个像芭比娃娃一样美丽的小女孩,她继承了父母最优秀的基因,东方人的乌黑眸子装在西方人的大眼睛里,栗色柔软的头发微微卷曲着,是个天使般美丽的混血儿。
为什么他就没想过心蕾是会嫁人的呢?
三年,什么都可以发生了。
在听到然之说心蕾的女儿两岁的时候,他曾经有那么三秒心如擂鼓的幻想着会不会是他的孩子,那一刻他甚至产生了幻听,仿佛听见了自己血液澎湃的声音,但当那张照片映入他眼帘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美梦瞬间破灭了。
他真傻。他忘了时间和流水一样,是永远流逝不会停止的。
只有他为自己按了暂停,把自己留在了三年前那个迷离的夜晚。
他以为心蕾会和他一样,在另一个地方停下脚步等着与他再次重逢,却原来,都是他可笑的痴心妄想。
他笑了。
坐在车里,六月的闷热包围着他,他的心却凉透了。
冰冷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他嘲笑着他自己。
谢丰,你真失败,你爱了两个女人,两个女人,最终都不爱你!
几天以后,傍晚,A市一家有名的川菜馆里。
陈玉埋头正在点菜,一个人影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抬起头,立即微笑起来,“心蕾。”
心蕾也笑,“陆东霖呢?你不是说被他软禁了吗?”
陈玉把手里的菜单递给服务生,“就这些吧。”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去,她转头看向心蕾,“他有事,把我送到这就离开了。”
说着,她烦躁的挥了下手,“别提他了,提到他我就来气!这几天我都不想理他,天天和他吵架。他不准我去上班,说商场是公共场所,硬逼着我辞职,我不干,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买通了我们老总,擅自做主就给我办了个停薪留职。这就算了吧,现在连出门都被他管着,非要他陪着才行,我是怀孕,又不是坐牢,搞得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今天要不是说来见你,他还不同意我出门呐,你说烦不烦?”
心蕾听得笑,“陈玉,我真羡慕你。”
陈玉也笑,脸上是幸福的,“自由都没有了,还值得羡慕?”
“我是真的羡慕你,你等到了陆东霖。”心蕾的语气有点虔诚。
陈玉脸色一正,也说正题,“心蕾,这三年,你在哪里?”
“我一直在法国。”
“法国?你知不知道谢丰去找了你十几次?每隔三四个月,他就去一次法国,每次都失望而归。”
心蕾微微一怔,“他去了十几次?。。只是为了找我吗?”不是为看时装或是发布会?
“当然,两个月前他还去了一次的。”
“。。他为什么要找我?他并不爱我,他爱的人,一直是你,你没看见你昏倒的时候,他和陆东霖一样的着急。”
她清楚的看见了谢丰那一刻的紧张,他抿着唇,车开的飞快,她还看见了急症室门口愤怒的指责陆东霖的谢丰。他对谁都宽容,惟独对陆东霖,他很刻薄。即使陈玉嫁了人,他依然深爱着她。
“心蕾,”陈玉有点焦急,“谢丰现在爱的人是你,我感觉得到,他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是关心而不是爱,我真的感觉得到,你要相信我。”
心蕾轻轻的弯了下唇角,没说话。
她不是不相信陈玉,她不相信的,只是谢丰。
他之所以要找她,只是因为内疚。她了解他,他是一个责任感这样强烈的人,喝醉了酒和她发生了那样的的关系之后,他会为了责任接受她。
这样的谢丰,不是她想要的谢丰。
“我找了你好几天,最后通过香格里拉联系到了时装发布会的举办方,这才搞到了你的电话号码。你为什么没把电话号码给谢丰?我找他要的时候,他竟然说不知道。”
“。。他没问我要。”
陈玉不相信的看着她,“谢丰不会这么糊涂吧?还是见到你太高兴所以忘记了。”
心蕾再一次沉默了。
她知道谢丰为什么没要她的电话号码,是因为看见了然之女儿的照片。
以后,他是不是不会再见她了?那个最喜欢的身影,隔了三年她才又看见,往后的一辈子,她只能在脑子里温习。
服务生在上菜,她默默地看着餐桌,突然听见陈玉说,“他在上海住院。”
她一惊,“谁?”心里其实知道是谁。
“谢丰!我还能和你说谁?刚才来之前我给他打电话,本来想约他一起来吃饭的,没想到他跑到上海去了,他助手接的电话,说他胃出血,喝酒喝的。”
心蕾愣着。
似乎意外,又似乎不意外。她知道谢丰一直喜欢空腹喝酒,虽然量不大,可也很伤身,那时候她常劝他,但他总是听不见她说的任何话。
“你想不想去看看他?”陈玉问她,“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去,我想去看早早,陆东霖不让我一个人出门。”
她沉默半晌,“我没有时间,下个月我要参加香港的一个设计大赛,正在到处找材料。”
“心蕾,你就当陪我去行不行?”陈玉在求她。
她望着陈玉急切的脸,陈玉盼望她和谢丰在一起,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谢丰吧。他们之间一直有着一种奇怪却牢固的关系。
隔了许久,她还是说,“。。对不起,我真的没空。”
她是在找借口,去上海只要一两天,再忙也来得及。可她不能去,她知道,她拒绝的,其实是再陷到那样一种感情泥沼里的诱惑。
因为知道她也爱吃辣,陈玉点的都是川菜馆的招牌菜。
没一会菜就上齐了,堆了满满的一桌子,每个都是辣的,有两个还是麻的。心蕾埋头吃着,这几年生活在国外,她已经变得很馋,看见红红的灯笼椒,她嘴里的腺体就自然的开始分泌津液。
她吃的很快,也吃得很多,嘴后来都辣麻了,舌尖也没了知觉,只觉得火燎燎的烧,眼睛也微微湿润,她不停地喝水。
几年没这样吃辣了,她的记忆已有点遥远,胃被突然的过辣刺激,猛然被唤醒,似乎有了点不适,隐隐的难受。
要是一直这样吃下去,会不会也来个胃出血?
她感觉胸口一阵阵的疼。
一个多小时后,陆东霖来接陈玉。心蕾在川菜馆门前和他们告别,独自上了出租车。车一启动,后视镜里,她就看见陆东霖转眼拉住了陈玉的手。
她盯着那两个手牵手的身影,直到看不见。
司机问她去哪,她竟然脱口说了和自己住址相反的地方。
出租车在蓝蝶服饰大楼对面的街边停了下来,心蕾走下车,站在人行道上,透过街灯看着马路那边那幢熟悉的楼。
二十二岁,她大学毕业来到这个城市,就开始在这幢楼里上班。那时她还没有自己的爱情。
二十三岁,她爱上了这幢楼里最英俊的男人。只是她不告诉他。
二十五岁,她成为了这个男人正式的女友。可爱着的,却是她一个人。
二十七岁,她离开他身边,离开这幢楼。是被他放逐出去的,因为他跪着对她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二十八岁,她把自己保存完好的童贞交给他。一起打破的,还有她等到疲倦,脆弱不堪的心。
今年她三十一,她还,爱得起他吗?
“蓝蝶”两个大字在夜色里闪着蓝莹莹的光。
离开他以后,每次看见这两个字,不论是单独的蓝和蝶,还是合并的蓝蝶,她的心都会悸动一下。
其实,她很想把她设计的每件衣服都打上蓝蝶的标签,她爱这两个字,她最美好的青春,和它紧紧相连。没有蓝蝶,没有创造这两个字的那个男人的悉心栽培,就没有今天的Sophie,只是,她不能回来了吧。
包里传来手机铃声,然之的电话。
“然之,布拿到没有?”两天前,然之去了浙江找那个生产面料的厂家。
“没有。我磨破了嘴皮,那个老板还是不干,他听说我们是为了比赛,更加不同意了,他怕违约。他说他的这款面料被A市的一家知名服装厂买断了,他让我们去找这个厂家,直接在他们手里拿货。”
“A市的哪家服装厂?”
“Sky2000。”
心蕾一下沉默了。
“索菲。”然之在叫她。
“。。然之,你再在附近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与之类似的其他布料,我在这边也跑一跑。”
“我找过了,找不到,这种双面织金技术会的人很少,估计很难找到替代书。还是找一下Sky2000吧,看他们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点面料,我们要的也不多。”
“他们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我们只是比赛用,又不和他们抢市场。”
“Sky2000的老板认识我,以前我在蓝蝶当设计师的时候和他打过交道,他不会同意的。然之,实在不行我们只能改设计图了。”
“来不及了吧,这是一个系列,不是一两张图纸的问题。”
“你回来再说吧。”
“好吧。”
突然,然之像想起了什么,“索菲,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今天我接到我老公的电话,他说艾伦正在筹备到中国来,他要来找你。他向公司请了半年的假,准备和你打持久战,我先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心蕾顿时愣住,茫然的站在街灯底下。
街对面,“蓝蝶”两个字依然艳潋闪烁,映照在她的眼底。
正文 番外—只一刹那
没想到一个礼拜后艾伦就来了中国。A市没有直达巴黎的航班,他先到上海,苏州河和黄浦江的外滩都顾不及去看,当天就匆匆的登上了去往A市的飞机。
心蕾在机场接的他,然之借口有事不见了踪影,她只能独自前来。
艾伦见了她就伸出了长长的手臂,心蕾知道这一抱是躲不掉的,只能由着他了。
上了机场的大巴,已是傍晚。车向市区开,一路上艾伦问东问西,只想了解她回国后的种种情况。心蕾意兴阑珊,想着他是特意为她来的中国,不好冷淡了他,可又实在犹豫着怎么对他,言辞间就有了三分应付,略略的陈述了一下近况,双眼就看向窗外。
六月底,七月初,夕阳还是明澄澄的,不见多少金黄。
眼底映着浮光,就有点恍惚。
艾伦是个极有眼色的人,立即感觉到了她的态度:“索菲,我来中国,让你有压力吗?”浅蓝色的眸子,就紧紧地盯着她。
心蕾楞了一下,抬头对他浅笑:“欢迎来到中国!”
艾伦心头一松,眼前像有一朵百合,淡雅的东方气息,一丝丝幽香,沁入心脾。他是做建筑设计的,一直对中国的古建很感兴趣,总觉得那些美极了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隐于一山一水之间,如诗如歌,是种让人痴迷的不可捉摸。所以他向往古老的东方和她的神秘。
没想到好友艾力克斯娶了个东方老婆,让他好生羡慕。
一年前,通过然之他认识了索菲,这个不爱说话的东方美女给了他深刻的印象。第二次见她是在艾力克斯家,那天他有个图纸和艾力克斯商讨,要做修改,却怎么也找不到卷笔刀。心蕾看见了对他浅浅的笑:“我帮你削吧,我常自己削的。”
拿过铅笔就去削。
他坐在她身边,看她安静的,一点一点的削那支灰扑扑的笔,纤细的手指又长又白,指甲晶莹剔透。不知为何,他的视线最后竟落在她低垂的颈上,秀美,白皙,玉琢一般,连绒毛都看不见。他第一次切实的感觉到东西方人肌肤的差异。
没一会铅笔就削好了,细细的,尖尖的,干干净净的。心蕾抬眸一笑:“好了,可以用了!”笑靥烂漫,他心里当时就闪过一个雷,知道自己被辟中了。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追她,锲而不舍。吃了无数的钉子,在他终于看见希望的时候,索菲却突然回了中国。他有点不知所措,觉得她在刻意逃避他,这种认知,让他沮丧,又让他兴奋;沮丧,是因为索菲还是不愿意接受他,兴奋,却是感觉到索菲在怕他了。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追来了中国。
到了市区。
按艾伦的吩咐,心蕾已预先在一家宾馆替他包了一间客房,这里距她和然之租住的公寓不远。把行李放好之后两人就在宾馆的餐厅里吃晚餐。心蕾打电话让然之过来,然之却说还在逛街。明知她是托辞,心蕾却也拿她无可奈何。
餐厅人不多,他们捡了个靠窗的座位。望下去,窗外车流如织,百丈红尘,厅里却及其静雅。
心蕾怕他吃不惯重口味,点了些清爽的菜。拿起筷子之后,才想起艾伦是只会用刀叉的。抬眼去看他,却发现他握着筷子,动作虽笨拙,姿势竟是正确的。看见她有点讶异,艾伦脸上浮起一丝窘迫:“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练习。。”
说着,雕刻般深邃成熟的面庞,竟透出些孩子气的羞涩。
心蕾没敢多看他。要说感觉不到艾伦对她的真心,那绝对是假话。况且他跨过了小半个地球,追到了中国。
服务员上了菜,正要离去,艾伦突然开口:“小姐,谢。。谢。。你,辛。。苦。。了。”赫然是生涩的中文,服务员闹了个大红脸。心蕾瞪大了眼睛,艾伦眯着眼笑:“我正在学中文。”
两排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煽,密密的抖,心蕾只觉得心上被刷了一下。
回国,一方面还是想在国内发展,巴黎再好,都没有家的感觉;另一方面,她也想确认自己的感情,能放的下了吗?
从餐厅出来,她走向电梯:“艾伦,我要回去了,明天我们再联系吧。”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她面前,她走了进去,艾伦跟了进来:“我送你到楼下。”
宾馆电梯四壁擦得雪亮,没有旁人,心蕾在冰冷的钢板上却看见了一双火热的眼睛。艾伦的眼珠是海的颜色,现在射出的却是火山熔岩般的光。
她浑身不自在,电梯一停,就急忙跨了出去:“艾伦,你直接上去吧,不要送了。”转身就想溜,艾伦一把拉住了她:“索菲,我有话对你说。”两人僵在了电梯门前。
有人要进电梯,侧身绕过他们,好奇的眼光在两人身上盘旋。艾伦终于松了手,心蕾转身向宾馆门外走去,艾伦跟着她。
来到门外,心蕾低着头只管向前走,艾伦追上几步拉住了她:“索菲!”
心蕾不愿意抬头。
艾伦也孤注一掷了,反正他来的目的就是她:“索菲,嫁给我!我不想对你说我喜欢你或是我爱你了,我来中国,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向你求婚!”
心蕾眼眶微红:“艾伦,我说过我不爱你。。。”
“我知道,虽然你从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一个人,可你没有和他在一起,你在努力地忘记他,是不是?索菲,嫁给我,我会帮你忘掉他。”
“艾伦。。”
艾伦固执的凝视着她:“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等,我有时间。”
几天以后,谢丰回了A市。
他在上海住了一个多礼拜的医院,医生严禁他几个月之内沾酒。出院后,他去考察周边几个城市的加盟店,随后就打道回府。回来的时候,他顺便把早早带了过来。早早上二年级了,已经放了暑假。
陈玉和陆东霖来机场接儿子,早早老远看见他们,嘴里叫着“小姨”,就向陈玉扑了过来。眼看到了跟前,却不想被陆东霖抢上一步,先把儿子接在了手里。母子两个顿时都对他侧目。
早早在他怀里扭着,脸望着陈玉,连声喊“小姨”。陆东霖抱紧了只是不放:“早早,你小姨不能抱你了。”其实他哪里会阻止他们母子拥抱,他只是怕早早冲过来不小心撞了陈玉的肚子,可母子两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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